歐陽少恭神色未變,搖頭道︰「未曾听過,卻不知那是哪里人,小澄有回他的老家看看?」
「啊……」于澄見他面色如常,不免有些失望,又覺得也是理所當然。怎麼能一過來就踫到長琴呢,自己怕實在是太想他了,看到一個稍微有些相似的人就覺得是他,「這我還真不知道,而且,他應該也不會回老家之類的地方吧。」
也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他還是長琴,或者已經換了身份?
「既然如此,小澄有其他線索?」歐陽少恭對此表現出了意外的熱心,于澄詫異的看他,卻見他面色坦然,不由覺得是自己想太多。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圖取的,也許人就是單純的古道熱腸呢,跟當初的長琴一樣。
一時有些恍惚,于澄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人還在等自己的回答。她仔細的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他……醫術很好。」
「還有呢?只此一點,恐怕不太容易。」
「待人很好,很溫和,也很熱心很善良……」于澄忍不住笑了,不覺有些不好意思,「這麼一說,倒和歐陽先生有點像呢,歐陽先生也很熱心很善良。」
「小澄客氣,只是現下大家共患難,能幫的自然也應幫上一把。」歐陽少恭微笑,那笑容和長琴的很像,看的于澄不由一呆。
「哼,氣死我了!跟他根本說不通道理!」突然傳來一個氣呼呼的聲音,方蘭生大步走過來,滿臉的氣憤。不過大概是他的長相過于年輕和善,縱然生氣,看上去仍像是在鬧別扭一樣。
「小蘭莫要急躁。現在大家同困囹圄,自當相互關照,共圖月兌身之法才是,怎能憑一時之氣與人爭執?」聊過幾句,歐陽少恭也沒最初那麼怪異,令于澄害怕的氣息已然消失。他對方蘭生講著道理,看上去全然就是一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
「是那人出言不遜在先的!」方蘭生反駁,扭頭抱臂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歐陽少恭耐心勸解,他別扭了一會兒,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不再和人爭執。
于澄在旁看著二人,覺得有些好笑。那方蘭生看上去也不算小,在歐陽少恭面前跟個小孩一樣使性子,看上去真是略有微妙,只是看眾人並無異色,難道這就是這里普通人的相處模式?
她突然想起了長琴,他對她的態度,不,要比這縱容溫柔的多。
于澄不由笑著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啊,那一瞬間,居然在質疑長琴對自己的感情,真是太不應該了。
這麼一番情景無疑減緩了于澄的緊張和激動,她看著粗糙但是絕對有用的柵欄,心里突然就開始憂郁了。想要找長琴,要先出去才行,是這要怎麼出去呢?
不是她怎麼樣,只是看這里面的人,雖說人數不少還都是男的,但是自己來之前他們不也還是乖乖呆在這里?而且看他們一個個溫和柔弱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懷有絕世神功的,根本就沒辦法和那些怪物比嘛。所以說,指望他們要怎麼逃出去?
正面對抗顯然是不取的,如此也就只能動用她的聰明才智了。
首先,這是一個山洞,從自己被帶進來的記憶中看,這是岔路的一條,還有別的地方。不過看他們也不分男女牢房什麼的,估計別的岔路盡頭並不是牢房,有能是丹爐?不,不管是什麼都沒什麼助力,先別管這個了。
守衛在洞口,有兩個,也不是很專心的樣子,但是有人跑出去也肯定會被現。不過他們是定定守在洞口,並不會來回巡邏,也就是說,如果能先出牢房,就以藏在別的地方而不被現,等他們離開洞口之時伺機逃走。
而他們會離開洞口的時候,也就是要進來拿人了——不,也不一定,沒準兒是去別的岔路呢?
啊啊果然逃生計劃什麼的想起來好復雜!她要找隊友,只有一個人完全不能逃出去!
她環顧四周,現也就只有歐陽少恭能一起商量。
畢竟這里和她說話的就是他和方蘭生,而方蘭生……雖然他是好人,但是她覺得他不太靠譜。
小蘭對不起!只是歐陽少恭表現的更成熟穩重罷了絕對不是因為你笨!
「那個,歐陽先生。」她靠近。
歐陽少恭微笑︰「小澄有何事?」
「你們被關到這里,有多久了?」
「算起來,也該有二三日了。」
「二三日……你們就沒想要怎麼逃出去?」于澄瞪大了眼楮,強忍住了提高音調的沖動。都兩三天了他怎麼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是將生死置之度外還是已經成竹在胸?
如果是後者當然最好,但如果是前者……那抱歉了不管怎樣都要拖你一起幫忙逃出去,她絕對不要死在這里!
「小澄是害怕?」歐陽少恭反問,他還是笑著,笑容溫柔,卻又致命的相似。
明明,不是的啊……
「不是,我……」于澄有點怔,一時想不起自己要說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搖頭。
歐陽少恭也不等她說完,徑直開口道︰「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的。」
「啊?」這句話讓于澄瞬間回神,果然是成竹在胸了麼,怪不得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早知道就該早點過來問了,自己還在那邊糾結了半天。只是,「是什麼人,你這麼確定?」
「這里皆是琴川人氏,失蹤了這麼久,家人親眷怎麼也該著急了。而這翻雲寨近日來也是屢屢有所動作,他們不會猜不到我們的去向。何況,」歐陽少恭漫不經心的瞄了不遠處一眼,微笑道︰「李公子也身陷此處,想來李老爺時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呃……」于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還以為是他通過什麼手段已經讓人來救了,不想卻全是憑推理得出,雖然听上去也很合理,但總還是不安心。只是看他這樣子,也應該是沒法說些別的話了吧?自己不放心,他卻認定了一定會這樣,要是再多問沒準還會惹人生氣……
正猶豫,歐陽少恭又道︰「小澄若還是怕,不妨呆在在下旁邊,在下雖不濟,要護得小澄周全,也是無礙的。」
這話說的真是曖昧,于澄頓時有點臉紅,這位才見面的歐陽先生,未免熱心過頭了,難以讓人不心生懷疑。
「沒事,我不怕的。」于澄笑,轉身立刻卸下了笑容渾身冒汗。
誰說不怕了真的很害怕啊!長琴你在哪里呀!
*
不過歐陽少恭說的也真是實話,不一會兒就听見有人進來了,那腳步聲穩重而有節奏,一听就不是那兩怪物。
果然,走近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年輕男子,一張臉冷若冰霜,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美貌程度。劍眉星目,氣度不凡,他逆光而來,一手持劍,劍尖還在向下一滴滴的淌著血。
真是帥得沒天理!于澄死死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少女心瞬間爆棚。
歐陽少恭瞥了她一眼,面色微沉,卻又馬上露出笑容來,走上前去跟男子說話。
等到于澄回過神來,那帥哥居然提著劍轉身走了。
等,等等!他怎麼走了,怎麼就這麼走了?門都沒開怎麼就走了!于澄即驚且怒,剛想撲上前去喊人回來,卻被人拉住了手腕。
「小澄,百里少俠是去尋行李了。」歐陽少恭一臉無奈,顯然是知道生了什麼。
于澄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剛才光顧著花痴也沒注意人到底說了些什麼,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先去找行李,不過既然這麼做也總有他的道理,她等著就好了。
放下心來,她不由又想起了他那帥到不行的出場,感嘆連連。
雖,雖然自己已經有長琴了,但是帥哥是全人類的公共資源,她只是單純的欣賞罷了,沒錯就是這樣!她喜歡的是只有長琴一個的!
沉浸于自己的腦內世界,于澄並沒有注意到歐陽少恭的手還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也沒有注意到那人陰郁下去的神色。
如寒夜一般冰冷刺骨。
趁著這會兒時間,于澄問了一下歐陽少恭和那帥哥說了些什麼,少恭解釋說那是那李公子的家人掏錢請來的人。至于為什麼要先去拿行李,是因為他們被關進來前都被下了藥,只要走出一定距離就會四肢無力走不動路,而他包袱里面有藥。至于于澄,大概是他們看她個女人,沒什麼威脅,也就懶得下藥。
于澄恍然,不覺有些莫名憤怒。怎麼連怪物都看不起女的,女的怎麼了,連這種情況都要男女有別。雖然說沒有被灌藥是件好事,但她就是心里不平衡。
算了,瞎想什麼呢,佔了便宜還埋怨人家,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啊。
等了一會兒,那叫百里屠蘇的帥哥回來了,姿勢依舊帥的沒有一點瑕疵。于澄收不回自己的目光,百里屠蘇大概是注意到了什麼,冷冰冰的視線掃過來,嚇得于澄立馬垂眼。
方蘭生看不慣百里屠蘇那冷淡的樣子,再听他說什麼拿錢做事,心里更不爽快了,上前就要跟人理論。那百里屠蘇雖然話少,但基本每一句都能頂的方蘭生說不出話,于澄看著,心道這帥哥還真是自帶男神屬性,以及真的不是錯覺麼,小蘭不管跟誰說話都會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
最後還是歐陽少恭出去當和事老,勸解雙方,然後說起之前有人被帶去煉藥,時間不久,看是不是還活著。
這時于澄現百里屠蘇看歐陽少恭的神色一下子就不一樣了,再听他介紹自己是什麼七十二福地青玉壇門下弟子,幾乎是瞬間尊敬了起來,開口閉口歐陽先生。
之前于澄看他懂得醫理,還小小懷疑了一下,這時听得解釋,那青玉壇是以煉藥見長,便覺自己太多心。只是,這些醫生大夫們都是一樣的麼,溫文爾雅,古道熱腸。長琴是這樣,歐陽少恭也是這樣。
他們進去救人,于澄他們就等在外面,方蘭生本也想進去看看,但看到于澄一個人站在那里,就過來陪她說話。
別的人都不靠,尤其是那個什麼李公子。于澄是姑娘,怎麼說也不能讓她跟那些人呆一起。而且看她呆呆的樣子,恐怕是還在害怕,這時候當然要讓自己這個男子漢出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游戲里屠蘇帥的沒天理啊沒天理!!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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