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針落聞。
劉徹死死盯著阿嬌,眸中的冷厲如刃,恨不得將眼前之人凌遲一般的凶狠。帝王的威壓如泰山壓頂之勢,更是毫不掩飾地朝她壓去。
阿嬌臉色微微一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嘴唇翕動,艱難卻又字字清晰︰「此話真?」
明明在倒退,卻是步步緊逼。
自竇氏離世,自大權在握,劉徹再沒這般狼狽過。
「好!陳阿嬌,你好得很!」幾乎是磨著牙擠出幾聲笑,嘶啞干澀,就如那荒原上孤狼的嘶吼,叫人生畏,更叫人恐懼。
恨極,怒極,劉徹反而平靜下來,這樣的平和,卻叫阿嬌從心底生出想要逃離的沖動,就像風雨前的寧靜,積壓著無數狂風怒浪,仿若下一瞬,就能將人吞噬︰「事已至此,我已退居這長門,皇上若還有幾分昔日舊情,便還我一份清靜罷。」
「舊情?」劉徹猛地上前一步,「清靜?」從高處俯視著她,突然大笑起來,「陳阿嬌,你莫忘了,這是朕的未央宮!」說罷,大手猛地扯過她的腰肢,臂彎一使力,緊緊束縛著她離了地,便大步往內室走去。
阿嬌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奮力掙扎起來︰「你要作甚?劉徹,你放我下來!」
只是,女子氣力天生弱與男子,更不消說一個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嬌寵著長大的阿嬌,另一個卻是意氣風自幼習武強身的年輕帝王,只緊了緊臂彎,便將阿嬌牢牢縛住,所有的掙扎便如孩童嬉戲一般,無甚效果。
穿過回廊,邁過花廳,碧紗櫥內,臥榻層層紗帳,劉徹徑直走到榻前,將阿嬌丟到榻上,手一揚,幔帳如水般墜下。下一瞬,薄唇如鷹隼般準確無誤地落到阿嬌的唇上,用力撬開她的唇齒,毫不憐惜地在她口中翻轉肆虐,感受到身下的人兒一僵,旋即更激烈地掙扎推搡起來,更是重重咬住了她的舌,雙臂緊緊箍住她的脖頸,不叫她有半分退縮的余地,唇舌間更是猛烈,沒有半分纏綿,有的,只是泄憤般的懲罰。
過了許久,方放開了她。
阿嬌奮力推開他,雙手緊緊攥著衣襟,滿臉驚慌之色,如驚弓之鳥般不住地後退,直到退無退,蜷縮在床角,聲音更是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你想做什麼?」
劉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惶惶然如林中玉兔,目光閃爍,兀自掩飾著害怕與恐慌,卻不知這般欲蓋彌彰,叫他更覺有趣,一掃先前的狼狽,變得神清氣爽起來︰「阿嬌姐素來聰慧,怎會猜不出朕的意思?」
這般開著玩笑的劉徹,阿嬌覺得驚悚極了︰「你……我已廢黜,你怎能……」她只覺得舌頭打著顫兒,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後宮之中,皆是朕的女人。阿嬌姐莫非忘記了這長門尚在未央之中?」劉徹眯著眼,笑得肆意又張狂,「說來,還得感激姑姑的一番美意,若不然,這長門,還真不是朕的。」
「劉徹!我母親嘔心瀝血,盡心盡力輔佐與你,我陳阿嬌自認待你也夠好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乘人之危,強人所難,這就是你的氣度?你……」阿嬌心慌意亂,心里跟一團亂麻似的,哪還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只是不停地用力地擦著嘴唇,連擦破了皮,擦出了血也不知道,只是來回反復地擦著。
劉徹只覺這一幕刺眼極了,他本沒打算再做些什麼,眼下,卻覺得心頭一股邪火怎麼也下不去︰陳阿嬌,你竟敢嫌棄朕!朕願意寵幸你,是你的福分,你把朕當作什麼了?
怒意沖天,雙眼更是通紅,來不及深思,也顧不得旁的,劉徹猛地將她從角落里拽出來,將她牢牢壓在身下,盯著那充血的嘴唇,重重地咬了下去,是朕的,你是朕的。粗礫的舌頭如同巡視領域的獸王,一寸一寸,毫不憐惜地佔領著,雙手更是用力地撕扯起來。
只听一陣絲帛乍裂聲,阿嬌便覺身上一涼,下一瞬,肩上更是鑽心的痛︰「劉徹!快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你怎敢如此?」
微微抬起頭,劉徹伸手抹了抹嘴唇,看著光潔的肩膀上那個鮮紅的印子,眼底閃著嗜血般的笑意︰「為何不敢?朕寵幸朕的女人,誰敢說不是?」說罷,又低下頭,像是在挑選何處口一般,斟酌著,忽的俯身往那心口上又是重重一記。
阿嬌只覺得身上一處處撕咬的痛,大手更是肆意地各處掠過,如此狼狽的自己,他卻衣冠楚楚,連頭上的冠冕已是端正,想要推開,哪怕用盡了所有的氣力,也撼動不了他半分︰「劉徹,求你不要這樣,別這樣對我……」
低低地哀求,無措又脆弱,叫劉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眼里的暴戾散去了幾分。只見阿嬌鬢松亂,眼角含淚,鬢黏在臉上,嘴唇更是紅腫得不成模樣,視線往下,身上一朵朵血染的紅梅。美人橫陳,如罌粟般綻放的妖嬈,叫他如何能忍?
今日,真的逃不過了。
罵過,求過,卻仍伏在身上肆意。阿嬌偏過頭,緊緊咬著唇,將眼角溢出的淚逼了回去,她不許,也不會讓自己的軟弱給這個人看。
忽然,下巴一痛,劉徹生生地將阿嬌的臉扳過來︰「看著朕!朕要你看著朕!」
阿嬌艱難地扯了下嘴角︰「看你作甚?看著你,如何施暴,如何羞辱我?劉徹,你令我作嘔!」
既然苦求無果,又何必再求?
「好!既然你這般說,那朕就叫你如願,叫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殘暴!」
一陣靈魂撕裂般的劇痛從身下傳來,劉徹也不顧她如何痛呼,徑直橫沖直撞起來。沒有纏綿,沒有情動,只是宣泄,就像那決堤的怒浪,要將眼前的一切摧毀,湮滅。又像是張開嘴的野獸,要把身下的人兒撕咬成碎末,盡數吞入月復中一般。
阿嬌只覺整個人像是要被拆散了一般。痛,無比的痛,深入骨髓的痛,無論如何忍耐也止不住淚的痛。
那一夜,阿嬌不知道昏了幾次,痛得昏過去,又痛得醒過來。
反反復復間,她只看到了一雙通紅的,充斥著狂怒壓抑的眼楮,孤狼一般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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