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休息了一天之後,凌悅總算能出去走走。歐陽家的別墅是歐洲建築風格,繼承了古羅馬特有的藝術品味,甚至連院子里豎起的柱子都采用了羅馬科林斯柱式,柱子縴細唯美,頂端的雕花更是華麗大氣。
這是一座城堡,從外面看起來就像是幾百年前遺留的古跡,里面卻融合了現代與古代共同的豪華與奢侈。
長長的走廊上整齊地排列著純白的天使全身雕塑,每個雕塑之間是一張油畫,用金色的相框裝裱起來,那油畫凌悅雖然沒有見過,但從畫的精美度來看,大約都是古代名家的真跡。
歐陽家族,簡直就是個不老的神話。走在城堡里,凌悅心里只剩下這一句感慨。
客廳和臥室一樣,天花板上都是彩繪,不同的是,四周的白色浮雕上精細地度著一層描金。正對門的地方是一個大大的壁龕,龕里是一座純金的雕像,金色的天使,身後長著一雙美麗的翅膀,小天使雙手抱在胸前,天真地歪著頭,眼楮半閉著,唇角微微翹起,似乎在為整間城堡賜福。
佛龕的背景也是個唯美的彩繪,從遠處看來,就好像一只全身散著神光的天使,俯瞰著整個世界。
看到這里,凌悅禁不住搖頭,當初和珅被抄家,乾隆得到的財產大概也不過是歐陽家的十分之一。
轉過會客廳,就進了另一個小廳,小廳與客廳形成鮮明的對比︰完全現代的裝飾,大大的落地窗,長長的純白繪淺藍花紋的窗簾垂在地上,晨光透過窗子照到玉石般通透的石板上,好像整個世界都沉浸在陽光的洗禮之下,美的令人窒息。
小廳擺放的裝飾並不多,顯出現代所追求的簡單典雅美,一套非連體沙,鋪著純白的單子,上面還撒著幾片分紅的花瓣,靠背上放著兩三個淺藍的靠墊。沙對面,一個大大的屏幕幾乎佔據了整個牆壁,把遙控器一按,兩旁的窗簾緩緩拉上,一層又一層,直到整個房間都昏暗下來,接著電視就打開了。
偌大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張英俊不凡的臉,那人微微地笑著,一雙眼楮緊緊盯著鏡頭,好似那人隨時都會從屏幕中跳出來一般。
慕染。
從她死亡到重生,已是過了五年的時間,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再遇到這個曾經傾心全部的戀人,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他。
慕染看起來同五年前沒什麼分別,依舊在全國觀眾面前扮演著那個溫柔有禮的絕世好男人。大概,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也不過是更加強大的氣場,更加純熟的演技以及更多的粉絲,更火的名氣。
鏡頭只給了慕染一個特寫,接著,焦距又拉遠了,是一群記著舉著話筒,她听到有記者忽然問︰「昨天是國際天後許欣寧的忌日,有人拍到慕染先生站在許欣寧墓旁,請問五年過去了,您對許欣寧天後是什麼看法?當初她真的是在吸毒麼。」
慕染臉上的笑忽然就變得僵硬起來,但還是在努力維持著自信而自然的笑容,他微微揚起唇角,調動臉部所有的肌肉來維持這一個公式化的笑容,對一旁的記者侃侃而談︰「我只是去吊唁亡人,我與欣寧那麼多年的情誼,也不是一個吸毒就能改變的……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想不開。我只是後悔,沒在她最難過的時候陪著她。」說著,還配合地紅了眼圈,從外到里,唇角努力地想要翹起,奈何卻是比哭還難看。
看著鏡頭前作戲的慕染,凌悅露出諷刺的笑︰他的演技還不是一般的進步了呢。
不過……
昨天是她的忌日麼?難怪她是昨天醒過來的。這樣算起來,她已經去世整整五年了呀。
「大小姐怎麼樣了?」因為整座城堡都很安靜的緣故,凌悅能清楚地听到門外傳來的清爽男聲,在這空曠的房間里甚至能听到回音。
「回少爺,大小姐昨天才醒過來,今天終于下床走走,往小廳去了,大概是去看電視了吧。」回應的是個沉穩的男音,凌悅知道,這是歐陽家族的管家,不知道具體名字,只知道連她現在的母親都尊稱他一聲方伯。
「悅悅,你怎麼樣了,哪里不舒服麼?我這些天都在忙巴黎的時裝秀,回來晚了,你不會怪哥哥吧?」
凌悅轉頭看著這個走進來的人,歐陽三少家的長子,歐陽凌風。人如起名,舉手投足間都有那麼一股凌厲風行的狠勁。即便是這樣溫柔地對待妹妹,也能看出他英俊的外表下那深沉不容侵犯的氣勢。
「哥。」凌悅輕聲開口,心里想著該怎樣去應對。其實,就身份而言,她和真正的歐陽凌悅是差不多的,都是混跡在上層的女人,當然知道對怎樣的人該保持怎樣的端莊。歐陽家的大少爺,跟人精似的,真的不會看出來自己的妹妹被掉包了?
「怎麼了這是,听說你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真不知道家里的人是怎麼照顧你的,感冒燒都能把人給燒傻了,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家里的人我要辭掉一些。」
真不愧是歐陽家的大少爺,說話之間都帶著一股子唯我獨尊的氣勢,凌悅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應對。
歐陽凌風倒是很自然地坐到她身邊,揉揉她的頭。
「真是,只有生病的時候才最乖。還有哪里不舒服麼,哥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這失憶的毛病。」
凌悅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模頭,覺得有點兒不思議,不著痕跡地往後靠了靠,微微閉眼,做出有些疲憊的樣子。
「剛才在家里走了走,有些累了。」
「先別睡,我告訴醫生,今天去醫院做檢查,順便在醫院把點滴打了。」
歐陽凌風說著,直接就把凌悅橫抱起來,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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