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新的開始,陽小露和直樹結伴來到教室。自從上次游泳課過後,直樹就再也沒穿過裙子,恢復了他本來男生樣子的打扮,以前愛時不時地跟陽小露拉拉小手,現在也不願意了。整個人從那時開始就變了,話也少了,笑容也變少了,變成那個電視劇中酷酷的樣子。
其實在接到幼稚園老師電話說陽小露和直樹想回家的當時江媽媽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拉著一頭霧水的陽媽媽來到幼稚園,在兩位媽媽的幫忙下本來準備先換衣服的,可是直樹死活不願意再穿他的裙子,幸好今天因為要學游泳,陽小露就穿的易于穿月兌的的短褲,和直樹換了一下衣服,才跟著兩位媽媽一起回了家。
路上直樹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了難受,陽小露以前那些能逗他笑的笑話在看到他一言不發的樣子也講不出來了,只有緊緊拉著他的手。兩位媽媽也很善解人意地沒有追問在學校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媽媽,我今天去直樹家吃飯好不好,你先回家,我晚上會回來的。」陽小露抬起頭誠懇地向陽媽媽請求道,「直樹今天不開心,我想陪陪他。好不好,媽媽?」
「當然好了,寶貝兒。那你等會兒和江阿姨一起過去吧,媽媽就先回家了,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哦!」陽媽媽露出溫柔的笑,很是痛快地就答應了,她也看出了兩個孩子之間奇怪的氣氛,想給這對好孩子一個相處的時間,讓他們自己解決。不管發生了什麼,作為父母該給予的不就是理解和包容嗎。
「歡迎你來哦,小露,伯母會給你做好吃的哦。」江媽媽也在一邊搭腔道,「林莉你就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小露的。小露這麼可愛,我一直都很喜歡她呢!」在路口分手後,陽小露就跟直樹一起往他們家走,直樹雖然心情不好還是乖乖和陽母告別。但是一到家就悶悶不樂地一個人跑上了樓。只留下還沒反應過來的陽小露和江媽媽。
江媽媽終于忍不住地詢問了陽小露事情的經過,听了陽小露對今天發生事情的描述,江母就變得有些沮喪,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對陽小露解釋道︰「小露,伯母一直想要個女兒,也一直以為會生個女孩兒,在直樹沒出生之前就為她準備了很多的衣服,所以生下直樹後才會把他給打扮成小女生的樣子。」陽小露安靜地听著江媽媽的解釋,知道她內心里其實也很不好受。「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也許這也是遲早的事,但是看直樹這個樣子伯母也很傷心難過,算是伯母拜托你了,代伯母好好照顧一下他好麼?小露你和直樹玩得那麼好,你去好好地安慰一下他,也許他就不會那麼難受了。啊?伯母現在不敢上去,怕他看見我會更難過。」
陽小露張開手輕輕地抱了抱江媽媽,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麼,她也不能否定她對于直樹的愛護之心,哎,可憐天下父母心!「伯母,你忘啦,我本來就是來陪直樹的嘛,你就不要擔心了,他會好起來的,相信我。」陽小露拍拍她的小胸脯保證道。「我可是直樹最好的朋友陽露啊。」說完後就朝著直樹二樓的房間走去,她還是來想想怎麼安慰他好了。
輕輕推開直樹房間的門,瞬間覺得光線暗了下來,搜尋到臥室床上鼓起的小包後,陽小露就關上了門。眼楮一下子進入黑暗中還有點不適應。陽小露眯了眯眼,等到最初的不適應過去後才邁步走向直樹。
「直樹,你還好嗎?」陽小露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回答她的是床上的小山包細微的蠕動。
「我知道你很傷心啦,但是你不是還有我麼,你還有你最喜歡的陽小露啊,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不說話好嗎?我會很擔心的。」說完後,陽小露已經坐到了床邊,溫柔的拍了拍被捂住的直樹,「快出來,這樣會悶壞你自己的。直樹~」
「小露,你說,是不是人們都這樣。喜歡得那麼隨便,為什麼他們會那麼多變?」直樹還是悶在里面,好歹還是願意跟陽小露說話了。
「嗯,有些人的感情是很隨便,喜歡美好的,卻看不起平凡的;但是也有人是很忠貞的,他們不僅喜歡美好的,也尊敬平凡的,更會包容丑陋的。」陽小露一邊絞盡腦計地想著這些比喻,一邊又要想盡辦法把話用直樹能理解的方式說出來,「我們還這麼小,還有很多很多樣子的人沒有遇見,我們不能因為受到那些隨便的人的傷害就去否定我們以後可能會遇到的其他人啊。」
說完後陽小露又發現用隨便的人來形容幼兒園的小朋友貌似有點嚴重,遂又改口︰「我都告訴過你啦,幼稚園里面的小孩兒是小惡魔,他們其實是沒有那麼壞的心思,但是因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可能會傷到在乎他們的人的心啦!直樹,你不要傷心啦,他們其實是無意的。」
「小露,可是我很難過。你知道嗎?我是真心把他們當成朋友的。」直樹終于肯露出頭來了,他放空的眼神和緊皺的眉頭都說明了其實他的心情很糟糕,但是從他毫無起伏的語調來看,估計他的情緒比陽小露想象的來的平靜。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們直樹啊,是一個心地善良又待人真誠的好孩子,要不然怎麼會和我陽小露成為最好的朋友呢?」
「可是小露不會討厭我嗎?我,我,我騙了你,還常常惹你生氣,我那麼笨。」也許是問到了他真正在意的問題,他差點問不下去,而且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早已把被子拽得變形,而他的眼中帶著孤注一擲的光,即使會被摔得遍體鱗傷,也不願意放棄那唯一的希望。
「當然會嫌棄你啊。」看著直樹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陽小露還是堅持要把她想說的話給說完︰「直樹,你听好了。這些話我只會說一次。不要把我陽露當成隨便什麼人都可以交心的對象。我認定的人,就會一輩子對他好。不管他是個笨蛋還是個白痴,也不管他會不會騙我,我會耐心地幫他變聰明也會固執地等著他的解釋,但是我討厭你不愛惜自己,你可以難過,可以不理我,但是你不能因此而變得沮喪,失望,你這樣子讓那些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怎麼辦?」
好像一下子接受了太快的轉變也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事情,直樹動動嘴巴卻喏喏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小、小露!」只有一遍遍地叫著陽小露的名字。
「直樹,我很擔心你!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是你就算是對我哭鬧也比現在這樣對什麼都失去信心要好,我一直在這里。我不是說過嗎?不管你是笨蛋還是白痴,不管你有沒有騙我,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直樹你啊。是我喜歡的那個江直樹。是那個又善良又好騙的小笨蛋啦!」
「小露!」直樹听到這些終于有些情緒的變化,激動地抱著陽小露抽噎起來。見他這樣陽小露也松了一口氣,不怕他發泄,就怕他悶在心里會悶出事來。她一邊拍著直樹的後背一邊安慰著他︰「好了,好了,已經沒事了。我們不用去在意那些人,你只需要把你的注意放在你覺得重要的人身上就好,那些人不值得。好不好?」感覺到肩上被打濕的感覺,也感覺到直樹帶著贊同意思的點頭。陽小露默默地回抱著他,一直等到他稍微平靜點了才又繼續。
「我們下去吃飯好不好?伯母其實也很擔心你,但是她怕你看到她會更難過所以才沒有上來。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還是該咋樣咋樣。」陽小露伸出她的手,勾起他的小手指︰「我們拉鉤,不再為不值得的事情傷心,還有,我們永遠永遠都是最好的朋友。」
「嗯!」直樹終于破涕為笑,用力地點了點頭。
後來陽小露就和江家全家一起吃了晚飯,期間大家都表現得和平常一樣,至于後來江媽媽是怎麼和直樹和好的,兩家大人又是通過什麼渠道交流的反正陽小露是一概不知,那些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這樣過去好了,大家都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才是最好。
因為陽小露一直在走神,所以沒有看到前面有人,就這樣直愣愣地撞了上去,結果因為力的作用力被反彈了回來,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陽小露這才抬眼望去。是一個一直和陽小露不對付的女生和她的家長,當然這種不對付是單方面的,陽小露自詡有格調,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但是這個小女生好像看陽小露各種不順眼,吃飯的時候要插隊,發作業的時候不給她,以各種方式表達她對陽小露的不滿。這下撞到她,以她這種驕縱的性子,估計事情不會善了。
果然,看見撞人的是她平時最討厭的陽小露,小女生頓時火冒三丈︰「陽露,你是怎麼走路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對不起,我剛剛沒看到。」陽小露想著本來就是自己的錯,道下歉也是應該的,所以到是心平氣和的。可是顯然對面的小女生不這麼認為,「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平時你就是處處欺負我,今天肯定也是這樣!」
「我沒有,明明是你不講理,為什麼要怪我。」真是受不了這個女生的無理取鬧,陽小露不準備理她,決定和直樹轉身走人。
「你說謊,你就是個騙子。你們不要想走。」說著就向陽小露他們撲過來,看著她把直樹撞到在地,看直樹被石子磨破皮的手臂,陽小露的火氣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