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里的飯菜還不錯呢。」楚慈一只腿翹在長凳子上,吃著小菜,喝著小酒,美滋滋的,一點兒也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唐書語看著身後床上睡著的男人︰「這男人反正我是沒映像了,難不成我們還真要在這兒等他酒醒了麼。」
「咱們吃完了就走。」楚慈抬手給唐老四滿上,「我們還要想想正事兒呢。」
唐書語一听這話,小心翼翼道︰「三哥打算什麼時候去。」
「臘八。」
「為什麼?那天應該戒備森嚴吧。」
「那天有幾個姑娘會進宮選妃,你三哥我風華絕代,哈哈……」楚慈說著一飲而盡,心里盤算著怎麼混進宮。
床上睡著的男人忽然翻了個身︰「水……水……」
楚慈听見動靜,倒了杯水走過去扶起他,那人休息了一會兒臉色已經好多了︰「來,喝水。」說著小心翼翼的給他喂水喝。
唐書語看這情景,扔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忽而就想起了那個叫小慈的女子,隨即蹙了蹙眉︰我怎麼無緣無故的想起她了。正走神呢,楚慈已經走了過來,杯子擱在桌上道︰「你先下樓結賬,我留個條兒給他。」
唐書語一愣︰「什麼條兒?」
「還錢的條兒啊,這房間不要錢啊,還有這飯菜。」楚慈說是理所當然,她從來只對女子大方。
唐書語無奈一笑,抱著楚慈買的東西下了樓。楚慈找出筆墨正兒八經的留了字條。
「嘉景……二年十一月二十二,射箭男欠銀……貳兩……」
楚慈剛想留款,忽然驚覺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剛才還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手一抖,手中的毛筆滑落,被那人敏捷的接住了。
「你的筆。」男子看著楚慈,把筆遞在她面前。
女子見他手指縴長,骨節分明,愣了半響一把奪過來︰「醒了就醒了,嚇人做什麼。」說著毫不猶豫的把那個「貳」改成了「參」。男子無奈一笑︰「這是為何。」還帶著淡淡的酒氣。
「不為什麼。」楚慈說著大筆一揮,在左下角寫上了「楚流風」三個大字。抬手舉到他面前︰「簽名。」
那人拿著欠條,想了想,寫上了「雲青」。
「雲青。」
「嗯。」
楚慈看了他一眼,然後一把拿過那張紙︰「原本就打算給你提個醒的,現在算是欠條了,記得還我,知道我住哪兒麼。」
雲青的酒還沒有全醒,看著這人長的好看,又有點兒面熟,搖了搖頭。听見她說︰「將軍府。」說完轉身就要走,男子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拉住她。
「做什麼啊。」楚慈蹙了蹙眉。
「尹焱不在府上是不是。」
「呦,看來酒醒啦。」楚慈撥開他的手,說道︰「這些日子宮里忙呢,估計要臘八後回來,你找他?」
「不是不是。」男子擺擺手,「我……我被家里趕出來了,沒地方住,所以……」
楚慈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懷好意的笑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道︰「這個好商量,反正將軍府有的是地方,只是……」說著抖了抖手里的欠條,「這上面的數字得改改。」
雲青領悟,笑道︰「可以可以,你想改成多少都行,我只要住到臘八之後。」
楚慈見他爽快,人也像模像樣的,于是就做了回主,決定收留這個人了。
「三哥,你怎麼……」唐書語一進來就看見兩勾肩搭背的人,眉頭瞬間一蹙「醒了?」
楚慈松開手,走過去︰「醒了醒了,一道走吧。」邊說邊收好那張欠條。
「一道走?」唐書語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楚慈已經搶先走了出去,大方的擺擺手,「雲青這幾日會住在卓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