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玖歆雪醒來時,慕容陵還是目不轉楮地盯著他,沒有剛才的暴怒,也沒有可怕的邪魅,只是一臉寒冰,生人勿擾,就像她第一次不怕死地見到他時那股子極寒,讓人望而生畏。
玖歆雪此時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她只覺得小月復很沉重,隱隱作痛,她雖然很想問自己怎麼了,但感受到慕容陵仿佛來自地獄的冷漠,她生生咽了下去。慕容陵平靜地開口︰「疼嗎?」明明臉上毫無表情,但語氣卻讓玖歆雪心中一痛︰「疼。」此刻她不願像從前那樣矯情,反正她已經無所期,怎麼樣的苦也不會有心中苦了。
慕容陵的眼神閃了閃,露出了一點不一樣的神色,許久的沉寂之後,他突然露出了邪魅的笑︰「既然疼了,本王就只好給你討回來了。」他薄唇輕啟,如撒旦一般。「什麼意思?」「本王會替你報仇的。」說完,他伸手勾起玖歆雪的下顎,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唇,輕輕地摩煞著。玖歆雪一愣,身體輕輕顫抖著,她推不開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沉迷。
「王爺,準備好了。」天麟的聲音打破了曖mei的氣氛,慕容陵依依不舍地離開玖歆雪,玖歆雪也是滿面紅光,她恨自己,事到如今還推不開他。慕容陵長臂伸到玖歆雪背後,輕輕一抬,玖歆雪就落入了慕容陵的懷里,她眼神怨恨地看著他,是恨他,也恨自己。
慕容陵起身朝外走去,這般溫柔,讓玖歆雪忍不住晃神,她苦笑一聲,她從來不認識這個慕容陵不是嗎?此刻的溫柔,就算是有些許愧意,那也只是高高在上的他的一時興起罷了。
一路上,無人說話,平時幾個活潑的奴婢,此時也默不作聲,一動不動。氣氛凝重地讓玖歆雪心里不安起來。這條路走得很漫長,玖歆雪不問去哪,慕容陵也不提起,早春的風還是涼的,慕容陵摟緊了她,在外人眼里,慕容陵的確是很疼玖歆雪的,然而玖歆雪心里清楚,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漸漸的走到了地下室入口,慕容陵立刻感覺到懷里的玖歆雪身體一緊,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隨即又變得有些苦澀。
直到侍衛為慕容陵開了第三扇門,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和動物的磨牙聲撲面而來時,玖歆雪僵硬的身體再也受不了︰「王爺。」慕容陵表情沒有一絲改變,低頭吻了吻玖歆雪的唇,立刻堵住了玖歆雪後面的話︰「不怕。」溫暖的聲音在玖歆雪心里激起千層浪,就是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慕容陵,讓她太害怕,太害怕,她不知接下來,會不會是一陣毒打,或是一個死刑。
當那鮮紅的牆壁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玖歆雪幾乎昏厥,要不是慕容陵的體溫太過溫暖,她剛剛小產的身體好像就會隨時崩潰。幾個侍衛抬上鋪著貂皮的長椅,慕容陵抱著玖歆雪慵懶地窩進貂皮椅,高貴地吐出兩個字︰「點火。」片刻後,就生起了一團烈火,玖歆雪一直盯著慕容陵紋絲不動的神態,不明所以。
慕容陵終于對上她的眼眸︰「本王可不喜歡有其他人傷害你。」看似窩心的話在玖歆雪耳里卻異常刺耳,哼,別人,難怪他這樣傷害她,一切,只不過是佔有欲在作怪,不過她也不清楚,誰傷害了她?一直以來,她都只知道是他在傷她,難楊弄兮?看著疑惑的玖歆雪,慕容陵輕笑一聲︰「放下來。」
玖歆雪這才看到昨天自己呆的木籠子里,楊弄兮正魂不守舍地倒在里面。挨到地面時,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一般。「二夫人。」玖歆雪自言自語了一聲,卻引來了楊弄兮的仇視。
「你還敢瞪?」慕容陵極寒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身體一抖,也讓楊弄兮乖乖移開了視線。慕容陵將玖歆雪從自己腿上抱下來,用貂皮裹好了玖歆雪的身體,他承認,雖然這些都是有目的的,但此時他心里真的想這樣做,玖歆雪剛剛小產,身子弱的厲害,若不調理好,會影響她的一生,他不想承認,他不願意看到她那樣。
慕容陵走到木籠子前面,節骨分明的手一下掐住了楊弄兮的脖子︰「現在知道為什麼要帶你來這了嗎?」楊弄兮極艱難地狡辯道︰「臣妾,不知!」慕容陵的眸子更加陰狠了,在楊弄兮快斷氣時驀地松開手︰「既然二夫人不肯說,那就找的個人替你說。」慕容陵一個響指,一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女子被拖了上來,楊弄兮的神情一下慌了,慕容陵回到長椅上坐下,極其自然地摟過玖歆雪。
那個一息尚存的女子抬起頭,對著楊弄兮喊︰「二夫人!你好狠的心啊!奴婢幫你辦事你還要滅口!」楊弄兮強裝鎮定︰「你是誰?為什麼要誣陷我?」兩人都處于驚恐狀態,來回爭辯著。
玖歆雪身體有些疲倦,她輕聲問︰「王爺,臣妾有點不舒服,這是什麼事?一定要臣妾在這嗎?」「不舒服了嗎?可是戲還沒演完呢。」「戲?」「嗯,本王專門安排的。」玖歆雪不再說話,慕容陵手一伸,把玖歆雪重新安置在自己身上,然後冷眼道︰「本王的貴客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