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城市,一個人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出門,不再去上班,不再去任何有人的地方,整整三天。
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有什麼大不了,不就是一段愛情嗎?我在內心重復這句話幾千遍。其實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可是不說出來我憋屈,心里不舒服,他絮絮叨叨個不停。你當我是朋友,我願意傾听,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我這樣告訴他。我自己也很難過,我為珍瑤惋惜,也為陳江濤難過。珍瑤的選擇,是被現實逼迫的。我們聊了很多,關于人生,關于愛情。他說他不甘心,想要反抗。只是時機尚未成熟,我苦笑,人生有很多的遭遇是人所意想不到的,卻也不得不去做,何必這樣為難自己。記得太牢很累,該放手的何必去計較。她看了我一眼,你不懂的。說完又沉默了。或許吧,我並不懂,這個世界上,誰又真的那麼懂誰呢。
已經很晚了,說完了再見,我們各自回家。一路上我都在回想他說的那句話,他說「你不懂的」。內心突然很傷感,其實誰也不懂誰。方磊不懂我,就像我不懂他一樣,我曾經覺得自己挺懂他的,他慢吞吞的樣子懶得拈花惹草,至少不會背叛我。我一直堅信著,所以盡管他對我那麼淡漠我也理解他,因為從我認識他,他就是這樣。所以我認定這樣的節奏就是他。
上了一會兒網,洗洗就睡覺了。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我看到爸爸媽媽慈祥的笑容。就好像回到了家里,爸爸又出去了,媽媽在廚房做飯。一瞬間又是我一個人站在空地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廣場,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我大聲地叫喊也沒有人听到,就好像掉進了一個冰洞里,就這樣無人知曉的被埋在里面。更恐怖的是我看到小姨從半空中掉下來,摔得血肉模糊,我剛想要跑過去看看小姨,卻發現腳下像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看著遠處一動不動的小姨,我呼喊著救命,卻無濟于事。我哭喊著,聲音嘶啞了,還是沒有一個人來到。突然警醒,兩顆淚珠從眼楮里滑落,在夢里哭濕了枕頭。好久沒見小姨了,很想念她。
還是照常的上班下班,本來準備下班去看看小姨的,無奈又是加班,只能推遲幾天再去。最近都沒見著付域,更沒有見到方磊。我也忙得忘記了聯系他們。有時候工作真的能讓人忘記很多。再多的不快樂也無暇去顧忌。時間一晃就是一星期。電話響起,我拿起喂了幾聲卻沒有任何的聲音,接連幾次,我心生狐疑。這是什麼狀況,公司座機也有騷擾電話?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工作。後來電話又響起,我沒再去接,辦公室的其他同事也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思。就這樣響了好幾次,我真是受夠了,走到座機面前氣憤地大叫,「喂,誰呀?」你好,我找彭藝瑤小姐。我就是,我耐著性子告訴她。是這樣的,方磊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他現在在派出所,麻煩你過來一下。派出所?我驚奇地叫出聲來。是的,他打架鬧事,現在進了警察局。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打架?我始終不相信方磊會打架,他那麼坦然和淡漠的人,打架這種事兒與他根本無關才是。同事們听見我這一聲吼叫,紛紛抬起頭看著我,我掛掉電話,不好意思地沖他們笑笑。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私事,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