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翠到時驚訝的看著好似掩飾般想要快速離開的趙冬兒快步跟了上去。
打開醫館的門,刺眼的陽光照射的人睜不開眼,趙冬兒抬腳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煙翠見狀,連忙制止︰「夫人,你要去哪?」
「回標行啊!怎麼了?」
「這邊,走反了!」
「哦!」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著了?
煙翠見自家夫人沒精打采的樣子就說到︰「夫人,你不是說要帶我們幾個去置辦東西麼?還去嗎?入得話奴婢就去把他們幾個叫回來!」
「•••••你們去吧,喜歡什麼買什麼,順便給各自的家里都買點年貨和新衣,銀子我掏,不用客氣!你跟大家說,本夫人不缺銀子了,敞開了買!我還有事!」
「夫人,你自己很危險,反正必須要有個人跟著」
「唉••••••先去會館看看再說吧!」
年二十九,一直以來趙冬兒都迷糊的不知道冬季會館到底坐落在什麼位置,只知道偶爾上街時看見的寬寬的街道,長長的好似沒有盡頭。那日听了文哥的介紹才知道,這條街竟然就是盛唐時最有名的朱雀大街,寬約一百五十米,長五零二零米。青石鋪就的街道每日人滿為患她還把長安城東西兩部分,街西歸長安縣轄,也就是冬季會館和標行以及李府和佔財酒所在的方向。街東則歸萬年縣轄。好像唐沽和宿楚等人的宅院就在那個方向。趙冬兒對這個不是很清楚。听說這條街也是皇帝城南祭天時走的街道。所以又被人們稱為天門街,簡稱天街。來到這里半年的時間,趙冬兒也已從最初的煩躁到現在的習慣不得不接受了每日里從承天門遠遠傳來的沉悶的鼓聲。慢慢的她也知道了,鼓聲響起的時辰就是明德門開啟的時間,這時候大門外久候的百姓,中亞,波斯各國,四裔胡人,蔥嶺西域人紛紛進入長安城。恍惚間記得一本書上寫過,唐太宗李世民說過的一句話,‘自古皆貴中華,賤夷狄,朕獨愛之如一。’因為外國人在唐代不會受到歧視,所以往來的客商或外國使節很多。
看著早間寬闊趕緊的街道此時因為年關已近,各種攤販頂著冬季清晨的寒冷早早的擺上的攤子,已經有人因生意很好早早的收了攤子,用晌午所賣得的錢置辦年貨。「也不知道他們晌午都吃不吃飯?」趙冬兒看著一位過的厚實的婦女,跺著腳自言自語的說道。
「奴婢猜,肯定不吃!」
「為什麼」
「一挑子的東西能賣幾個錢?街上一個饅頭就兩文錢啊!」
「兩文錢?兩文錢很多麼?」
「唉••••我的夫人啊,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兩兩銀子以買一擔大米,一文錢對于長安城外的農民來說,是很不容易爭得的!」
趙冬兒沒有說話,看著兩邊往來絡繹不絕的人,听著不斷討價還價的聲音,想到自己若不是穿到了李觀文還算小康的家里,而是一個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農家會是什麼樣?有什麼以用的上的本事完全憑著自己過上衣食不缺的生活?想了半天竟然才現除非活活餓死重新投胎,要不就只能每天辛勤勞作,不知年月的背朝黃土面朝天的在地里扒拉點點口糧。再倒霉點就是家徒四壁,面黃肌瘦,自己吃不飽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弟弟妹妹又或是病入膏肓的家人要伺候!不敢再往下想。趙冬兒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萬里無雲已經停了風的天空,老天爺你還是眷顧我的對不對?沒有把我扔到農家真是太英明了!謝謝啊!
五千多米的街道,二人走走看看不消一會就來到了冬季會館的門口。看著守門的兩人依舊是單衣單片的趙冬兒上前問道︰「不是已經了冬裝了嗎?為什麼沒穿?難道是不合身?」
看見真正的老板矮自己兩個頭的壯漢,連忙屈膝準備行個大禮,卻被趙冬兒一個眼神制止了。無奈只得彎腰低頭的回道︰「回主子的話,因為奴才們都習慣了穿著單薄,倒覺得文哥下的冬裝太過厚實,捂得不得勁,所以就沒穿,並不是衣服不合身!」
「這麼冷的天你們受的住嗎?」
「受得住!大小就是這麼過來的!」
「家里很困難?」
「倆弟弟倆妹妹,年紀都還得小!」
「你•••••多大年紀?」大概有三四十歲的樣子,怎麼會有年紀不大的弟妹呢?
「回主子,奴才是孤兒,他們也都是我們兩個我收養的。本來想認作兒子女兒的。但是孩子們說想叫我們大哥,所以••••」
趙冬兒見魁梧大漢底下的頭抬了起來,指著大門左邊站著的一位同樣身材魁梧,只穿單衣的大漢說道。同樣濃眉大眼,不同的是鼻子有點塌,不想說話的這位鼻梁高挺。看著就是做事干淨利落的人。
那人見狀連忙很是恭敬的行了個禮。卻是沒有說話。
「主子莫怪,阿蠻是個啞巴。不能向你問好,奴才代替!」
趙冬兒眼神猛地一驚,啞巴?「天生的嗎?」
「不是••••••前陣子文哥帶著去找人時,阿蠻也偷偷跟去了,本想著若是能先找到文哥要找的人,家里的孩子們就有新衣穿了,也好過個高興的年,誰知半道上卻踫見了一個自稱是縣太爺的在強搶民女。阿蠻見四周沒人,自己若是不幫忙,那位姑娘就毀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那位姑娘趁亂逃了,阿蠻被一干府衙的衙役按下打的渾身是傷,等晚上回到我們住的地方,我和孩子們才現他已經被那群歹人割了舌頭,再不能說話!還好文哥留下他當守門,裹得住溫飽就死不了!」
趙冬兒和一旁站著听得入神的煙翠都早已紅了眼眶。縣太爺?竟然這麼膽大包天!哼,還是有所顧忌,不然阿蠻能連命都沒有了!
「你們兩願意跟著我嗎?不再只做會館的守門人,帶著家人為我看家護院好?」
「主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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