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沒對你怎麼樣?」
葉澈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話語中卻透著無比的擔心。
沈念祁將胳膊肘搭在車門兒上,手掌呈一四並攏,托扶著前額。當听到葉澈第四次這樣確認的時候,沈念祁坐直身子看向駕駛座上的葉澈,面無表情地問︰
「到底是會生什麼事?讓你如此擔心?」
葉澈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呼出。貌似接下來他要講的話需要大很大的決心。
「如果你沒事,那最好,我們以後都不要來這個地方,不管和誰,都不要來。知道嗎?」
沈念祁本就略煩躁,再加上對葉澈矢口否認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的心虛感,導致他及其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葉澈听到沈念祁的聲音,以為他是生氣自己為什麼不說,思量了許久,葉澈將他知道的事情悉數的向沈念祁娓娓道來。
原來,剛剛沈念祁所呆的地方,是這座城里一個在貴公子圈兒非常有名的紅酒吧。是,它表面上是個私藏了很多頂級紅酒的地方,內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銀窩,接待的幾乎也都是圈兒里嗜好男色的貴公子們。
當然,沒有一定的身家和名聲,也根本無法進入到這個紅酒吧。
來這里的人先是品嘗頂級的紅酒,之後,這里的員工會點燃一種獨特的燻香,以使人迷幻,使人自動墮入一種銀的思想。
這里養了很多不同國籍的美男子,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客人們被激出需求的時候,幫助客人用手,或是用嘴解月兌。至于其他的解月兌辦法,是要額外收費的。
所以,當葉澈直到沈念祁被帶到了這里來,才會不顧一切的沖出葉家,一路飆車來到這兒。
听到這里,沈念祁無言以對的看向車窗外,想到自己剛剛對葉澈的態度,實在是不應該。
葉澈見沈念祁听他說完就不開口了,剛剛被壓下的擔心,又再次升起。
他試探的問︰
「小祁,你怎麼了?」
「沒什麼,謝謝你。」
沈念祁輕聲的回答,因為感覺挺對不住葉澈,沈念祁說話的時候並沒面向葉澈,依舊是保持著看著窗外的動作。
葉澈听到沈念祁說謝謝,先是一呆,後又覺出沈念祁這個謝謝的含義,故而溫柔的笑了,那笑容里,滿是欣慰。
沈念祁動了動身子,盡量用外套遮擋住襯衣前身那些污點。擁有這麼一個關心之至的朋友,沈念祁覺得,在這孤單的夜晚,真的很溫暖,很溫馨。有一句話在自己重生後時常會想︰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看著外面的車輛行人,匆匆而過,沈念祁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這麼晚了,人們都在朝著家的方向奔走,而我的家呢?又在哪里?沈家,真的是我今後唯一的港灣麼?’
……
沈念祁跟隨著葉澈回到葉澈自己的住宅,他從沒問過葉澈為什麼不住在葉家老宅,葉澈也沒和他說過葉家的事情。
不是沈念祁不好奇,而是他明白,別人沒有告訴你的事情就不要問,要麼不會有真正的答案,要麼就會戳到別人內心防備著的角落,這些角落里,大部分都是不願提及的無奈和傷感。
並且,葉澈做為沈念祁這輩子里唯一的朋友,沈念祁還是挺在乎他的,從而,也會在乎葉澈的感受。
「給你這套睡衣,還記得麼?這是你以前來我這兒時穿的,還是我陪你去買的呢!」
葉澈在更衣間拿出一套疊得特別整齊的睡衣,干干淨淨,還帶著一股清新的香味兒。
沈念祁上前接過,心中大聲喊著臥槽!
「我洗好以後一直給你收著,希望你有天還能來我家時穿,小祁,你沒讓我們失望,我們……」
葉澈說著說著就有些哽咽。
沈念祁將睡衣放到床上,走上前一步,拍了拍葉澈的肩膀,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大個兒,還挺傷感,挺煽情。」
葉澈听倒沈念祁這麼說,忽的就笑了,醒來後的沈念祁,不再多愁善感,脆弱怯懦,整天挺歡快的小心情,讓身邊的人都能跟著開心。
「好,那你去洗澡吧,我先收拾一下。」
沈念祁听話的點點頭,緊抿著嘴巴,拿起床上的睡衣往衛生間走。這套睡衣真的不是他的風格,他的心里著實是有點兒嫌棄,不是嫌棄衣服是穿過的,更不敢嫌棄那一線品牌兒的標識。而是……整個睡衣上都充斥著一個國內外流行的卡通人物,滿滿的,都是,眼花繚亂的。
這麼卡哇伊,真的好嗎?
葉澈又給沈念祁拿了條新內褲,囑咐沈念祁不要泡太久,怕他會暈倒在浴室里,沈念祁不解,葉澈告訴他,他以前身子有點兒弱,泡太長時間就會因為憋氣暈倒。
沈念祁︰「……」
沈念祁坐在浴缸里,慢慢地斜躺下來,盯著頭頂上的集成吊頂,暗色的實體花紋映入眼簾,他卻無心欣賞。
剛剛在紅酒吧,那雙手,為什麼感覺似曾相識?為什麼自己無法拒絕?為什麼……自己甚至想要去試著迎合?難道真是因為太久不做,對著誰都能石更的起來?
沈念祁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些問題,想到自己因為失控而叫出聲來,又有些羞赧。尤其是想到還是在季明川的面前,就算季明川看不到,他也會听的清清楚楚。
‘真特麼的有損我偉岸的形象。’
沈念祁狠狠地拍了下浴缸里的水,憤憤的道。
不知不覺中,沈念祁泡了許久,因為需要想的事情實在太多,從而只是泡在浴缸里,都沒有好好的洗,直到葉澈在門外輕輕地敲門,沈念祁才回過味兒來。急急忙忙的從浴缸里出來,開始仔細的沖洗身上,尤其是剛剛被人模過的沈家小兄弟,洗的尤為的認真。
這真的不是他陣性的潔癖大爆,而是誰能忍受被陌生人模著走了一啊?
躺在床上,沈念祁保持著仰臥的姿勢一動不動。
‘尼瑪什麼毛病?為什麼兩個大男人要在一個床上睡啊?你就不怕老子睡半夜把你壓了麼?’
斜著眼瞟了一眼躺在身旁的葉澈,沈念祁在心中叫囂。
葉澈自打躺下,就側臥面向沈念祁,也不睡覺,就那麼瞪著眼直勾勾地看著沈念祁,要不是因為剛剛走了一,沈念祁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石更了。
「哎!不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看著我干嗎?」
忍無忍的沈念祁終于開口了。
葉澈明媚的笑了笑。
「不干什麼,就是覺得特別不真實,你又能睡在我身邊,感覺真好。」
「你快打住吧,這話說的我真別扭。」沈念祁將雙手交叉枕在後腦,大咧咧地說。
葉澈趁沈念祁說話的功夫,將右手伸過來替沈念祁捋了捋頭。
沈念祁等反應過來想躲開,葉澈已經將手又伸了回去。之後葉澈翻了翻身,也變成了仰臥式,盯著上方,幽幽的說︰
「小祁,你醒過來以後變了很多,雖說有好的地方,但也有讓我不適應的地方。比如剛剛你洗澡,以前你從不會鎖門,還會讓我去幫你擦背,而今我一開門,竟然現你把門鎖上了;還有剛剛我幫你捋頭,你曾說過,在我家睡,我不幫你捋頭,你睡不著……」
听著葉澈自顧自的長篇大論,沈念祁直冒冷汗。
‘他該不會現什麼不對勁兒了吧?’
葉澈沒現沈念祁瞬間有些蒼白的臉和多麼不安的神情,依舊說著自己的話。
「不過,這些我都以不去在乎,我在乎的是,今後你能過得開心,過得快,幸福就好。我也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支持你,做你堅強的後盾,做你防衛的城牆。」
多麼溫暖的貼心話,在某個範圍內,這又是多麼令人感動的情話。
是,心里毛的沈念祁是一句都沒往心里去。
不解風情,就是被這種人歷練而來。
「小祁?怎麼了?你不舒服?」
葉澈現沈念祁不說話,以為他睡了,轉頭看向沈念祁,才現沈念祁額角處竟然掛著些許汗珠。
「啊?沒,沒事啊,突,突然想起一個看過的恐怖片,想想有點兒害怕。」
沈念祁急忙找托辭。
葉澈听沈念祁說突然想起,猛地在床上坐了起來,驚喜的問︰
「什麼?你說突然想起?你想起從前的事了?」
沈念祁這才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也坐了起來,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兒,才想好該說什麼。
「我……沒有,恐怖片……是前幾天半夜睡不著覺看的……」
葉澈臉上瞬間換回的失落就只是那麼一瞬間,轉而又換上了只對沈念祁一個人獨有的笑容。
他模了模沈念祁的頭。
「沒關系,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沈念祁心虛的點點頭。感覺不能再和這個葉澈說話了,現在自己大腦有點兒秀逗,說不定就迷迷糊糊的說點兒什麼不該說的話。
第二天早上。
沈念祁是被些許的爭吵聲吵醒的,揉著眼楮打著呵欠來到客廳,葉澈正筆直地站在正對著沙的地方。
而沙上……坐著一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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