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連續三天了,沈念祁夜夜噩夢。每次醒來,不管姿勢是什麼樣子的,毫無例外,手都是捂著菊花處的,左手也好右手也罷,有時候仰躺著,雙手交疊都會被壓在**下面。
思維清晰後,就覺得菊花隱隱作痛,自己睡過的地方還會被一大片汗浸濕。
每天頂著黑眼圈兒,面容也有些消瘦。
「小祁呀,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怎麼著黑眼圈兒這麼嚴重啊?而且整個人都沒精神,都瘦了。」
沈母心疼的對沈念祁說。
沈念祁嘴里正嚼著油條,也沒說話,就是沖沈母笑了笑。
「今兒這油條怎麼回事?這麼勁道啊?嚼得腮幫子疼。」
班敏邊把手里咬了一口的油條撕成小塊兒放到白粥里,邊抱怨道。
全家人也沒人給她搭腔,她也不在乎。沈念祁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覺得班敏在這個家也算是真心不容易的,雖然他也沒搭腔,但還是挺認同班敏的看法。
沈念祁這兩天吃飯不行,本來臉上也沒點兒肉,這下子顯得好像兩腮都有點兒內陷了。腮幫子再用力地嚼著硬油條,額角處的青筋就若隱若現的。
沈世文默默的吃著飯,只是眼神中的擔憂不時的就會顯現。沒什麼心情的喝了碗白粥,之後就放下筷子去了書房。
沈念祁看著沈父異常的行為,總覺得有些怪,思來想去也不明白沈父這是怎麼了。
「念祁,你吃完飯來一下。」
沈世文在二樓的樓梯旁向樓下喊了一聲。
沈念祁正在喝白粥,打算把嘴里那口油條給送下去,忽然听見沈父在叫自己,趕忙放下碗,狠狠地把嘴里那一大口給咽了下去,撐得嗓子眼兒生疼。
「我知道了,爸!咳咳,咳咳。」
「哎呦,你說你晚點兒再叫孩子不行嗎?你看把念祁給噎的。」
沈母抬起頭看著樓梯處,有點兒埋怨的說給沈世文听。
沈世文沒說什麼,輕皺著眉頭,踱回書房。
一旁的班敏看著沈母這幅舐犢情深,有點兒尖酸的撇了撇嘴。
誰知道正好讓沈念祁盡收眼底。
……
「爸」沈念祁走進書房。
沈世文正對著幾張照片緊皺眉頭,看見沈念祁進來,趕忙將照片反扣,手里燃燒了一半的煙也摁滅在煙灰缸里。
「來,坐。」
沈世文招呼沈念祁走近到書桌旁,示意他坐下。
「念祁啊,最近酒吧的生意怎麼樣?」
「還好,挺不錯的。」
「你這兩天怎麼不去酒吧呢?」
「……我覺得我沒必要老去盯著,有華智在,我放心。」
沈念祁心虛地笑笑。
「最近不見葉澈來家里啊?」沈世文伸手將桌上倒扣著有些凌亂的照片湊到一起。
「嗯……也許是他忙吧,呵呵。」
「你前些天都在他家里住著麼?」沈世文收拾好以後,打開書桌上的抽屜放了進去。
「是啊,就在他家,有點兒事兒……」
沈念祁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他心里就在猜,沈世文這些問題雖然無關痛癢的,但怎麼就听著那麼別扭呢?好像是試探!
「爸,您有事兒?」
沈念祁也試探的問。
沈世文將一只手臂架在書桌上,笑了笑,「沒事,就是覺得前些天你總出去,這兩天卻足不出戶的,以為你有事兒。」
「哦,前些天總不在家,這兩天沒事兒就在家陪陪我媽。」
沈世文沉思了一下,隨後對沈念祁擺擺手道︰
「那行,你去吧,爸還有些事兒要忙。」
沈世文沒再說別的,看著沈念祁起身離開關好門。他再次拉開抽屜將照片拿出來,這些照片上,季明川和沈念祁坐在同一輛車里,雖然兩人中規中矩的坐著,臉上也沒什麼的表情,沈世文還是很擔心,季明川為什麼又會和自己的兒子攪合在一起?
一個匿名人,寄給他這些照片又是為什麼?
「媽,我大哥呢?今天早飯就沒看見他。」
沈念祁吃著沈母給削好的隻果,盤腿坐在沙上。
沈母手里那個隻果剛剛削到一半,長長的果皮沒有斷掉一點兒。
「一大早就出去了,連早飯都沒吃,應該是有事吧!你大哥忙的都是大事,這麼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吃得消,現在公司指著你大哥呢!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沈母略帶嗔怪的說著。
沈念祁揚了揚眉,做了個鬼臉兒。
剛剛沈父看的到底是什麼?照片?為什麼他一進門就扣上了呢?沈念祁啃了口隻果,轉著小心思,怎麼也猜不透沈父今天這看似尋常,卻處處透漏著不對勁兒的談話。
難不成……他知道自己這些天干嘛去了?和誰在一起?
「媽,我爸這些天都干什麼呢?」
沈母把削好的隻果皮扔到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把削好的隻果切好放到沈念祁面前的盤子中,放下刀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
「你爸?沒忙什麼啊,最近偶爾去趟公司,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練練字,澆澆花什麼的。小祁,你爸叫你什麼事兒啊?」
「沒事兒啊,就是問問我最近都去哪兒玩兒了,讓我自己注意身體。」
沈母听到這兒,動了動,離沈念祁更近了些。
「對了,兒子,媽也想問問,你前些天都和葉澈忙什麼呢?」
「媽,都是我們年輕人的事兒,您呀,就好好陪我爸,多關心關心他,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沈母孩子氣的一扁嘴。
「臭兒子,還和媽藏起小秘密來了。你爸能有什麼事兒,倒是你,看起來神神秘秘的,最近也是睡不好吃不香的。眼圈兒黑的那麼厲害,你和媽說說,媽也幫你出出主意。」
沈念祁趕緊抬起手,因為手里還拿著隻果,就用手背蹭了蹭眼楮。
「哪有那麼厲害,行了媽,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好得很呢!」
和沈母嘮了半天磕兒,沈念祁一點兒有用的情報都沒打听出來,倒是讓沈母的一頓噓寒問暖給整的又尷尬又溫暖。
午飯後,他回到自己屋,路過二樓沈世文的書房,沈念祁看沈世文還沒出來,就更加好奇。
坐到自己的床上,沈念祁平躺下,雙腿彎著,當啷在床邊,百無聊賴的舉著手機戳戳這兒點點那兒,幾次都翻到通訊錄,看著葉澈的號碼犯難。是打呢?還是不打呢?
自從那天他和季明川走了,葉澈到現在都沒有聯系他,更沒有季明川所說的找到家里來,好似人間蒸。
不過想起季明川來……沈念祁原本正常運轉的小心髒,就突突的加快速度,抑制不住得狠扣他的胸口。
他是受!
想到這些,他狂跳不止的心又會隨著菊花隱隱作痛,真真是上痛下也痛。那種又絕望又悲哀的心思,根本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被安慰的。
就好似一根刺扎到了肉里,很久很久才拔.出來,就因為耽擱久了,被刺扎到的地上生膿了,潰爛了。哪怕再把刺挑出來,也是會疼很久,並且留下疤痕的。
更不要說他現在這副身體,曾經被人……捅過……
捅過……
捅過……
捅過……
……
沈念祁把手機扔到一邊,雙手把臉一捂,就差哭出來應景了。
重生這種事也不是特別靠譜兒啊!要不然他怎麼會從1號直接變成了0號?這不是吃了一個雞蛋給撐胖的,從1到0是逆天的過程啊!
不錯,不管是重生還是屬性的轉換,都是逆天的過程。起碼在沈念祁心里是這麼想的。
「嗡~~~~~~~~」
耳旁的震動聲一浪接一浪,沈念祁心塞塞的不想接電話。他現在想自己憂郁一下,不想被人打攪。
震動聲剛停了不到一秒,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轟炸。
沈念祁煩悶的嘖了一聲,放下手,扭頭兒看著手機。尋思著這誰啊這麼沒眼力見兒,拿起來一看,驚嘆了一聲,馬上坐了起來。
葉澈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真是不禁念叨,沈念祁有點兒竊喜的想。
他深呼吸了幾下,滑動接听。
「喂,澈哥。」聲音第一次那麼溫柔,乖巧。
「小祁……我……」
「哥,有什麼事兒你說。」
沈念祁叫了一聲哥,不但是用來提醒葉澈接下來說的話要慎重思考,也是為了堅定立場,他倆只能是兄弟。
「小祁,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們還和從前一樣,我是你的澈哥,你是我的小祁。放心吧!」
葉澈柔聲軟語的對沈念祁說道。
沈念祁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落了地,不管是按上輩子還是按這輩子,沈念祁都希望能和葉澈永遠這麼親密無間,惺惺相惜。他並不是自私,葉澈能給他的溫暖和照顧,他也願意同等,甚至更多的奉獻回去。只是其他的,不以,也不能。
沈念祁笑了,語氣中充滿輕松活潑。
「澈哥,看你這話說的,太嚴肅了,我還是你豪情萬丈的弟,你還是我義薄雲天的哥,咱倆還好的跟一人兒似的,別的就不多說了,晚上你有事兒麼?我請你吃飯吧?我在家快悶出病來了,急于找人傾訴一下憋了很多天的廢話。」
「呵呵,好,那晚上我去接你?」
沈念祁說不用了,倆人約好吃飯的地兒,定好時間,沈念祁就掛了電話。
之後就開始捯飭自己,這幾天一直很萎靡,整個人都蔫兒了,特別沒精神。先把晚上要穿的衣服找好,順便還洗了個澡。
都準備以後離倆人約好的時間還有好久。
有了葉澈這道陽光,沈念祁一掃剛剛想到季明川時給他帶來的陰郁,輕松愉快的去和沈母說晚上要和葉澈去吃飯,沈母看到沈念祁這高興勁兒,也是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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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澈哥……你到了?我也馬上到,剛出小區門口兒,打上車就到了,你先把餐點了,我餓了……不用不用,怪麻煩的,順道就罷了,專程再繞路過來,我哪有那麼不會心疼人啊!哈哈哈哈!」
沈念祁笑著掛了葉澈打來的電話,他本打算走過小區門口兒拐彎兒再打車的,因為那條路打車比較好打。
誰知剛拐過彎,就被人從背後一把抓住雙臂給摁到旁邊的牆上了。
驚恐剛剛涌上心頭,一股濕熱的氣體便噴向耳朵里,又潮又癢。
「沈念祁,你什麼意思?讓你哥來替你說一次分手還不行?今天又來?你有本事你自己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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