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庭宣布,鐘展顏故意傷人罪成立,念及其年幼,判處有期徒刑5年,即日起生效。鐘展顏你可有什麼不服氣的地方?需要提起上訴?」法官模樣的人手握木槌,見台下低頭少女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于是木槌輕敲案板,「退庭。」
原本飄柔的長發被剪成板寸的模樣,鐘展顏在左右兩法警的帶領下默不作聲地向前走,從開庭到結束她沒有出一聲言語,安靜的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有人在為她嘆息,重重的傳入耳際,感嘆小小少女還未成年竟經此一遭,怕是將來也很難不走歪路吧?走在少女右邊的法警被女孩兒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澄澈,目光甚至可以稱之為溫暖,這個女孩兒長大了應該很美吧?他想,只可惜是個孤兒,走了彎路。
果然還是沒來麼?
鐘展顏轉了頭,垂著眼,輕不可聞的嘆息聲僅自知。
這一路鐘展顏走的極慢,靜靜地走道上只有清脆的腳步聲,少女冰冷的面容上漸漸浮上淺淺笑容,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她知道自己這一去要面臨的是什麼,所有的一切她都做好了承擔的準備,就算他沒有來,她、也會堅強的!
一天的勞改活動就此結束,身邊床鋪上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們早已進入夢鄉,微微打起的鼾聲讓人听了竟有種特別的安心感覺,在這里,只有她們是一樣的吧。
月光皎潔,傾灑入戶。鐘展顏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最上方的窗上,她想爬上去看月亮,就像那個人還陪著他的時候一樣,他們倆一起坐在屋頂上看月亮。
為了不吵醒周圍的人,鐘展顏輕輕爬下床企圖找到一些可以幫助她爬上去的工具,單調的這里除了被鎖上的房門外留給她的只有上下兩鋪的床,這是她無力推動的。鐘展顏站在牆邊,手臂攀附著牆壁,溫暖的掌心貼著冰冷的牆面漸漸降下溫度,這過程也讓鐘展顏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揚起的小臉露出一抹笑來,不知是對誰。
少女的身軀雖還未發育完全不顯豐腴,妙曼姿態卻已是足矣彰顯。漸漸地困意來襲,鐘展顏收回已經冰涼的手臂轉身,這才驚覺原來睡不著的不止她一個人。與她床鋪平齊的那張床上角落里正坐著一個女孩兒,環抱雙膝地望著她,面容清秀,干淨的倒偏向于鄰家妹妹的感覺。
鐘展顏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可這不代表她就會親近對方,即使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現在的關系只會成為彼此將來恥辱的見證吧?
那麼她的現在于他來說,是否也是一種恥辱?鐘展顏不自覺地勾起抹笑,是自嘲。
鐘展顏躺在床上,被褥乖乖拉到肩膀的位置上,淡淡的霉味並沒讓她有多大反應,倒是懷念起過去的日子了,兩個人擠在一張破爛的木板床上蓋著發霉味的被褥相擁而眠,現在想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好時光,只是他不見了。
她不知道對方看了她多久,困意來襲她只能听命。
朦朧中,似有人坐在她身側,將垂下的被褥往上提了提蓋在她身上,不諳世事的打量著面前沉睡的鐘展顏,隨即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穆一辰依舊是呆呆地看著鐘展顏,雙眼似一潭清泉,一眼見底,卻又總覺得看不穿。鐘展顏回望著對方,對對面的人是又好奇又排斥,被褥遮著嘴巴,只露出一雙漂亮的大眼。
最終還是穆一辰先沉不住氣了,聲音清脆︰「我叫穆一辰。」
「鐘展顏。」鐘展顏翻過身,留下言簡意賅的話語算是結束了這場談話,被褥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安全,久違的安全感才能靠著自己找回來。
再忍不住困意,少女面容安然進入夢鄉,見此,穆一辰淡笑不語。
那年鐘展顏14歲,穆一辰僅16,男扮女裝混入其中,僅為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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