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那邊好不好玩啊?你現在在哪啊?」
「我就不告訴你~」
「池皖陽……你夠了!你要是卡里沒錢了出門被撞了飯菜里有蟲你可別告訴我!」
「放心吧孩子,爸爸是個男人,男人你知道嗎?當然你這種兒子是不會理解的……啊喂?」
許是‘你這種兒子’幾個字狠狠傷害了電話那端少年的心,總之電話被掛斷了。開車的男子不以為意地抽調耳機,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掉轉車頭朝著原路開去。
銀色轎車靠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下,類似的娛樂場所營業時間多半都是下午或者晚上,但這家叫‘菩提’的酒吧卻在這正中午就大門敞開了,不僅如此,從門前停放的車輛來看,其中的客人還不在少數。也是車輛多的原因,池皖陽索性也隨了大流,隨便一停,反正要有警察來開罰單的話,也有這麼多墊背。
池皖陽下了車,繞過面前擋路的車輛進入‘菩提’,酒吧的名稱千種萬樣,但起這麼個跟佛有關的名字,他還真好奇里面的服務生會不會都是和尚。
酒吧的規模不算大,只有一層,一目了然並無特別之處,說不上什麼失望不失望,池皖陽也懶得去欣賞,又不是第一次來這里,都是花錢找樂子的地方,細究的話每間也沒多大區別。
池皖陽走到吧台前坐下,在女服務員的注視下點了一杯雞尾酒,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女服務員把調好的酒推到池皖陽面前,昏暗的燈光將他表情掩住,隱約覺得他在笑,又似乎對方只是看了她一眼。
牆壁上懸掛的音響正集體播放著動感十足的音樂,池皖陽手撫上被聲音振痛的耳,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身後端坐著的群人,詭異的氣氛包圍著這里,讓人有種想要馬上掉頭離開的感覺。
修長的指握著裝酒的杯,仰頭把其中一半的液體喝完,杯子推到女服務員面前,手從皮夾里抽出現金一並推到對方面前。女服務員握住池皖陽的手,另一只手他手下壓著的錢取走,一束亮光取代了之前搖擺不定的昏暗照在兩人身上,足夠他們把彼此的模樣看個真切。
本來要走的池皖陽忽然來了興致,也許是因為面前的女服務員是個美女,種種心理反應告訴池皖陽這時候絕對不能走!池皖陽笑著反手握住對方的手,指月復溫柔摩擦著對方白女敕的手背,勾人的桃花眼對準了那雙美目,進行著無聲交談。
女服務員用空出來的手將之前被池皖陽推出來的酒杯倒滿,再推到池皖陽面前,美目倒映著這個二話不說把酒喝干的男人,笑容越發嫵媚,開口道︰「我叫程空,這里的調酒師,看你面生,第一次來?」
躁動的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關掉了,四下一片寂靜,程空的話就像是丟進平湖的一顆石子,在這里泛起層層漣漪。當然,丟石子的人不會只丟一顆進去。
池皖陽笑著接過程空遞過來的酒杯︰「是啊,才來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能請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給我當下導游,帶我出去轉轉。」說完,握著程空的手湊近唇邊,在對方手背上印下淺淺一吻,目光卻並不灼人,宛如秋潭。
程空並沒有馬上回答池皖陽的問題,也沒有作勢收回被池皖陽握住的手,他要握著就握著吧,反正她也不是那麼矜持。空出的另一只手托著下巴,毫不隱晦地打量起了面前的男人,對方挑高了劍眉,斜了星目望她,好像精銳的士兵在等到被檢閱一樣。程空笑笑把身子向前傾去,目光落在池皖陽耳後的寸發上,嗅著對方身上淡淡的薄涼味道,慌了神,再回神時對方依舊未動分毫,心中的躁動被這薄涼壓下不少,略到挑逗意味地將紅唇貼在他耳上,輕聲道︰「我去換衣服,等我。」
池皖陽點頭,笑而不語地目送著程空從吧台一側走出來,漸漸引入黑暗中,這才收了視線。目光不經意地瞥了眼身後的群人,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坐了多久,池皖陽又是想湊熱鬧又是想圍觀的心情只得用點煙的動作粗略帶過。
站在遠處的程空歪頭看著煙霧繚繞的男人,心下微微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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