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諾影毫不遲疑的拿了過來就要打開瓶子時,一雙冰涼而白皙的大掌按住了她的手。
她抬眸看向他。
他神色冰冷,仿佛又回到了初見時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洗髓丹藥性激烈,如火焰焚燒經脈,若是撐不過去的話,你會死。」而她,沒有半點斗氣防身,這才是他所擔憂的關鍵。
席諾影嫣然一笑,明明五官平平,卻笑出了她獨有的風情。
那是一種集自信、淡然、瀟灑于一身的笑,笑出了屬于席諾影特有的風彩。
帝釋凡眸光微微閃爍,明明不過今日才遇見她,卻仿佛已經認識她很久,卻又未看盡她的所有面貌。
她可以是狡黠的,是可愛的,是淡然的,是冷酷的,又可以是堅韌的,這樣的女子,天下間幾有?
席諾影格開了他的手,毫不在乎道,「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說著,她仰首帥氣的吞下那枚丹藥,嘴角的笑平實卻又盡顯風韻。
很快的,席諾影知道她說大話了……洗髓丹不會讓人死,只會讓人生不如死,直讓人想自殺。
那種痛,就像被尖刀深剜,如被烈火焚燒般,不過數秒的功夫,她汗如雨下,膚若燃燒。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吭一聲,只是慢慢的蹲子,蜷縮起來,她的身體劇烈的顫動起來。
彼時,她皮膚里沁出污色的髒水,那些是她體內的雜質。
見此,她露出虛弱,卻又明亮的笑靨。
只要能將體內的雜質除去,受點苦又如何?
在這個大陸上,沒有實力只會讓人更苦。
比起將來要受的苦,現在的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虛弱慘白而又冷汗滿布的小臉,因為瓖嵌著一雙堅貞的黑眸而迸發出不一樣的神彩。
帝釋凡冷然的坐在旁側,冷眼旁觀著她備受折騰的慘樣,冰冷的眸瞳緊縮著,似微微顫動著。
急遂的痛苦襲上胸口,促不及防而又令人措手不及,席諾影咬死下唇,淡淡的血絲沁染刷白的紅唇,妖艷嫣紅得猶如水中浮沉的薔薇。
帝釋凡身姿一動,驀然屈起一膝撐在地上,無言的攬住她。
席諾影抬頭,堅定的搖了搖頭,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帝釋凡沒有理會她,逕自將她抱入懷中,這才知道她顫抖得有多厲害。
這個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溫情,席諾影拒絕要這致命的溫情。
人就是因為心不為所控,才會軟弱,而她不想要那種軟弱。
她拼全盡剩的力氣要將他推離,可不管她怎麼用力,他就像是高山一樣不為所動。
席諾影感到很氣惱,可又很生氣的發現自己已經被他身上傳達來的溫暖包圍了……她舍不得放開手了。
烏黑的雜質如隨著冷汗從她的體內被排了出來,如墨漬般潑到了他白衣勝雪的華麗衣裳上,可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宛若過了一世紀之久,那種傷痛終于緩緩淡去,她仿佛被無數的人狠揍了一頓般,虛月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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