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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劃破了這個冬日清晨本該有的寧靜。@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黎夏然不耐的在被窩里翻了翻身子,起身抓起自己床頭的鬧鐘,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被凍得打了一個寒顫。
六點十三分。
誰啊?怎麼那麼早?
雖然很困,卻還是起床披了一件棉外套,踢著拖鞋去開了門。
本來還是睡的迷迷糊糊的,一離開那暖和的被窩,便被那寒意滲的立刻清醒了一半來,黎夏然噠噠的一路小跑到客廳,剛剛把門開了一條小縫,就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門給頂開。
她本就沒有防備,這股強大的力量來的又太過突然,她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才勉強抓著身側的沙發站穩了腳步。
身上的棉衣也滑落在地上,露出一條短短的吊帶睡裙來,寒氣襲人。
不過她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群大媽大嬸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她們直接無視掉她,在屋子里四處查看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黎夏妍,黎夏妍你給我出來。」
「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這個時候做起縮頭烏龜來了。」
「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拆掉你這破房子了。」
黎夏然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來麻煩的啊!她滿臉驚慌的看著那群把家里翻得亂七八糟的女人,想要去攔,卻又不知道攔哪個比較好。
「喂,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這倒也怪不著她,她黎夏然本就不是什麼狠角色,性子又沉穩安靜,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也已經算是「狠」到極致的了。
「犯法?」
為首的那個女人,听了這話便立刻紅了雙眼,撲上來就把她按倒在地上,左右就是「啪啪」兩個巴掌。
「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呢?這麼能胡說八道,怪不得能把那些臭男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是姐妹呢?真是像,這麼冷的天穿這麼少給誰看啊!」
黎夏然毫無防備,被這兩巴掌打的眼前一片眩暈,手肘在冰冷的地板上硌的生疼,嘴角瞬間流出些絲絲血跡,兩邊臉頰立刻腫的高高紅紅的。
可見這兩巴掌是帶著多少恨意。
地上寒氣滲人,黎夏然的大部分肌膚又都是**在外,還有一部分是緊緊的貼著地板,整個身子都不由的顫抖起來。
「放開我」
黎夏然想撥開那雙緊緊鉗住她雙肩的手掌,奈何那女人力氣太大,壓的她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而身旁的大媽大嬸們,似乎也都是來看熱鬧,抱著手站在一旁冷笑著看著她,她知道或許在她們的眼中,她黎夏然和她姐姐黎夏妍這樣的人,就活該被收拾,活該被打一般。
「告訴黎夏妍那個賤人,最好別再讓我看見她,否則我一定潑她一臉硫酸。」
「別罵我姐,你才是賤人呢?」
賤人?
那為首的女人一听這話,情緒更加激動起來,好似頭發都豎起來了一般,一張臉氣的都扭曲了起來,好,好,真是好,這真是好世道,小三都敢罵原配是賤人了。
女人撒起潑來是很恐怖的。
黎夏然這回算是切身體驗了一把,那舉的高高的巴掌毫不留情的就往她臉上甩,尖尖的指甲在她**的肌膚上又是抓又是撓,還時不時抽出空來拉扯兩把她的頭發。
這個女人,瘋了嗎?
「救命啊」
一邊「盡力」的擋著那瘋女人的攻擊,一邊大聲的求救。
雖然知道這屋子里的人沒有人會出手救她,可遇到危險時喊「救命」二字,是人類的本能,黎夏然自然也不例外。
「你們這些狐狸精,仗著自己年輕就胡作非為,我今天非毀了你的臉不可。」
那雙眼楮布滿血絲,狠狠的瞪著她,似乎要將她抽筋剝皮一般。
那女人的力氣真不是一般,硬是壓制的黎夏然動不了半分。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放開自己的身子,沖進廚房拖著一把刀出來時候。
黎夏然是真的怕了。
那群看熱鬧的大媽大嬸也是真的怕了,不過她們只敢在一旁小聲勸著,卻是一步都不敢上前。
「範姐,你可別沖動啊!」
「哎喲,快把刀放了呀!」
「犯不著為了這麼個小丫頭,把自己搭進去啊!」
黎夏然嚇得坐在地上連連後退,她是真的怕,她怕這明晃晃的刀刃會劈到她的臉上來,只得趁著那群人在那磨嘰的時候,偷偷的站起身來,撒腿就往外跑。
「讓開,都給我讓開。」
那女人顯然是看到逃跑的黎夏然了,揮舞著手中的刀子,就追了上去,那群大媽大嬸也同樣是害怕傷及到了自己,紛紛躲開她揮舞的刀刃,讓出了一條路給她。
听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黎夏然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刀刃便正正停到她的額頭上。
「啊!」
雙腿一軟,她抱著自己的頭就蹲在了地上,將腦袋埋進自己的膝蓋里,瑟瑟發抖著,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 當。」
重物落地的聲音。
「範姐啊」
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見半天沒有東西砍下來,黎夏然才略微定了定神,滿臉冷汗的偏頭看去,卻見那個剛剛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女人,竟因為情緒過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而被她帶著的那群大媽大嬸們七手八腳的抬著出去了。
那把明晃晃的刀,正安靜的躺在離她不遠處的地上。
「呼」
黎夏然長出一口氣,便癱軟在了地上,渾身冷汗,雖然穿的極少,竟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冷。
這就是驚嚇過度的反應嗎?
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出了好幾口長氣,才驚覺自己的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她輕輕抬眼,那是個男生,個子高高的,看起來是屬于偏瘦的那一類型,頭上帶著頂帽子,帽檐壓得低低的,看不清眼楮。
看到她抬頭看他。
那男生緊緊抿著的薄唇就只吐出了一個字:
「嘁!」
輕蔑?不屑?
說完便轉身離開,但是剛走了沒兩步,卻又折了回來,月兌下外套扔到她的身上,什麼都不說就蹲子將她打橫抱起。
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別扭的地方。
我和他認識嗎?
黎夏然這麼問著自己。
那男生長的很好看,臉型像女孩子一般秀氣,高高堅挺的鼻梁,緊緊抿住的嘴唇,只是仍舊是看不清那雙眼楮。
「謝謝你。」
黎夏然剛剛被那女人打的太狠,兩邊臉蛋都腫的太高,說話連嘴都張不開,那憨頭憨腦的樣子,看起來可愛又可笑。
「謝謝你,嗯謝謝你救了我。」
見男生並不理她,她只得又重復了一遍。
「不用謝我,你應該謝謝那群女人,要不是她們的話,今天對你動手的人就是我了。」
「」
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想也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而來。
「那也要謝謝你。」
「臉痛就少說兩句,」說完還低頭看了看懷中狼狽不堪的黎夏然,微微皺眉:「真是丑死了。」
丑?
這時候的黎夏然才意識到自己模樣的可怖,頭發亂糟糟的,一張小臉腫的比往常大了兩倍,臉上掛著些淚痕,身上更嚇人,摔的,掐的,抓的,撓的,青的紅的,形狀各異的傷痕稀稀拉拉的排列在她的肌膚上。
嗯好像是有一點丑的樣子。
醫院:
漂亮的護士姐姐小心的用酒精替她擦著傷口。
好痛
那男生斜斜的靠在她身旁的牆上,看著她痛的呲牙咧嘴的,本來就不太方便做那麼些高難度表情的大腫臉,卻還生生被她擠得皺到一團。
「哼」
听到身旁傳來的冷笑聲,黎夏然便立刻收起了臉上各式各樣的表情,窘迫的不行,不用想都知道她剛剛的樣子是多麼的好笑,多麼的滑稽。
「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剛剛睡醒都能打到醫院來。」
這是黎夏然去拿醫生開得處方的時候,那醫生一看黎夏然穿著薄薄的睡裙,一身慘烈無比的走到他面前的樣子。
那位醫生的不滿便爆發了。
這是一定是一位有愛心的醫生,還是一位家里養著女兒的有愛心的醫生。
因為他一看到在後面悠閑的走著的那個男生,便立刻暴走了起來,手上的病歷一摔,指著那男生就罵了起來。
「真是太過分了,下手居然這麼狠,你有沒有人性啊,以後你的女兒拿給別人這麼打,你樂意啊?」
這那個醫生好像是在罵自己?
男生微微抬頭,估模著那醫生的女兒大概是被哪個混蛋給欺負了,才會這麼憤憤不平的替那丫頭出頭,看他那一副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這
再看那丫頭那模樣,更是頓時覺得無語到了極點,別說別人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場景特容易被人誤會,特容易被人想歪。
「你誤會了。」
「閉嘴,你看人家小姑娘被你打成什麼樣了,一個大老爺們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沒出息的,你也就是一地痞無賴你。」
這
黎夏然看那男生的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便立刻攔下那作勢要沖上去干架醫生,因為臉上卻是腫痛的厲害,嘴都不太能張的開,只得嘟嘟囔囔的說:
「哎,醫生你誤會」
「小妹妹,我跟你講,這種打女人的男人是最無恥的人,你還是盡早別跟他了,趕快回家去知道嗎?」
「不是的」
在黎夏然慌慌張張的想要解釋的時候,便被身後的男生一把拉到了身後擋住,他抱著手,似笑非笑的看著那醫生,痞痞的說:
「我是無恥,可是我媳婦她就愛死皮賴臉的跟著我,趕她回家她都不回,醫生,你看這病能治嗎?」
「你」
這一招真的夠狠,把那醫生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男生繞過醫生,徑直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對她笑的一臉燦爛的說:
「媳婦兒,再不走我可自己回家了。」
「喔」
黎夏然听了他的話就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那醫生看到這一幕,更是捶胸頓足,唏噓不已,這是什麼世道啊!這些女孩兒怎麼一點脾氣都沒有。
直到後來,黎夏然才知道。
那男生叫喬彥。
她慢慢就會發現,他的笑臉能給人一股莫名的暖意。
黎夏然一直這麼認為,那是她見過最好看,最溫暖的笑臉,就像一抹暖陽一樣,溫暖了她的整個寒冬。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