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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然怔怔看著那只手,喬彥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對著她伸出過手,他要是想牽她了,就直接抓過她的手,他要是不想牽她了,就直接放開。@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這夜的雪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那朵朵雪花飄落在她的頭上,額頭上,眼睫上,鼻梁上,嘴唇上,和她面前伸出的那只手上。
「喂,你干嘛?我剛剛分手哎。」
顧承澤看著眼前那個失神半晌的女孩兒,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嬌嗔的用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拍,故作輕松的對著他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黎夏然看著對面那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看著那只和她一般固執的伸出的手,她想,她朝喬彥伸出手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嗎?
「不是已經說過再見了嗎?」顧承澤的目光直直的望進她的眼底,那認真的眼神,讓她驚慌的避開。
「把手給我吧,說不定你會發現我的手會更大更溫暖,能抓得你更緊。」
黎夏然低垂著眼眸,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大雪之中,她想了很久才抬起頭對上顧承澤的目光,一字一句肯定無比的告訴他。
「是說過再見了,他以前也這麼說過,可是最後也一樣忍不住的來找我了,我得等他,等他什麼時候忍不住了,就又會回來找我的。」
「那要是他一直不來找你呢?你要一輩子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能一直一個人等著他,這樣的話,不管他什麼時候回頭來找我,我就都能跟著他走。」
只能一直一個人等著他,這樣的話,不管他什麼時候回頭來找我,我就都能跟著他走。
顧承澤原本失望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他收回自己的手在臉上猛搓了幾下,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樣說:
「真是可惜了本少爺的一片赤誠之心,我說你眼光怎麼那麼差,那家伙哪點兒比得上本少爺。」
黎夏然也笑。
「我樂意。」
這是喬彥以前最喜歡說的話。
顧承澤看著那個倔強堅強的女孩兒,他伸出自己那只戴著手套的手去抓起她那只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貼上自己的心口。
「我也樂意,你等他,我等你,等你什麼不想等了就來找本少爺,本少爺也隨時能帶著你走。」
那夜,大雪漫天飛舞,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十指相扣的情侶,路邊的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閃耀了整個城市,這份夜色太美。
再美又如何,沒有你,便是越美越荒涼。
顧承澤把她送回了家,他一走,她便又溜了出來。
今夜的雪看起來好像不會停了一樣,黎夏然獨自走在那條她和喬彥最後一次走過的小路上,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喬彥他蹲在自己面前說:
「寶貝兒,咱們回家。」
家?他們有家嗎?他們現在就連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回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它無時無刻不再撕扯著你,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你,那些早該被遺忘的美好。
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把喬彥團成一個球,然後狠狠的一腳把他從自己的腦子里,從自己的心里狠狠的踢出去才對,可是她就是那麼沒有出息,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好,滿腦子都是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同他那般令她傾心,她冷的時候不會有人一邊罵著還一邊塞衣服給她,不會再有人會把嘴唇輕輕湊到她的耳邊叫她「寶貝兒」,也不再有人會有那般溫暖的讓她眷念無比的懷抱了。
就這麼想著,黎夏然不知不覺中竟也走出了好遠,而在路口的轉角處,卻突然出現了一個酒氣燻天的黑影朝她撲過來。
「啊」
驚呼一聲後便立刻躲開,黎夏然跳到一旁,瞪大了眼楮驚異的看著倒在雪中的那個年輕男人,他穿著一件敞開式的長長黑色風衣,天氣很冷,內里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還有些煩躁的扯開了自己襯衣上的兩顆紐扣,看這樣子,並不像是出來買醉的臭酒鬼?看那身得體,不俗的穿著,以及那張瀟灑俊逸,輪廓硬朗的臉來看,倒像是老板,經理,青年才俊這樣的人物。
「先生?先生你還好嗎?」
黎夏然一向害怕那些喝醉了酒後神志不清的酒鬼們,也不敢靠近他,只能站得遠遠的問著。
「喂?先生,需要我替你叫120嗎?」
「嘔」
撐著起身子,又是一陣干嘔。
黎夏然看這個人喝醉了也並不似別人那般大喊大叫,亂踢亂打的,只是安安靜靜的趴著吐,心里對他的防備也減輕了不少,就慢慢的朝他走過去。
「先生?你還好嗎?」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一張紙巾,小心的遞到那個男人面前。
那只小小的手握著那張紙巾剛剛伸過去的時候,就被那沾滿酒氣的手指緊緊的扣住,黎夏然嚇了一大跳,奮力的把自己的手往外抽。
「啊救命啊你放手。」
「你是誰。」
雖然滿身都是掩蓋不住的酒氣,可是意識卻是格外的清醒,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和平常人一模一樣,不帶一絲醉意。
「我我只是路過。」
黎夏然害怕的看著那個人那雙凌厲凶狠的眸子,那樣子,就好像是獵人看見了獵物一般,他的眼光沒每從她身上掃過一次,都讓她感覺渾身發寒。
「路過?」
「嗯我發誓我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那人手勁兒極大,捏的她骨頭都快碎了,一只手掙月兌不開,沒辦法,就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扳他的手指。
「那麻煩你把我送回家吧!」
那人一只手撐著旁邊的牆壁,另一只手抓著黎夏然,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意識再怎麼清醒,可畢竟也是被酒精麻痹過得,剛剛站起來,整個身子一晃就朝黎夏然那邊倒去。
「不要。」
黎夏然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無奈自己的雙手緊緊的被人抓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倒過來的身子,將她整個人都按到了牆上。
「啊」
驚慌的大叫,她本就不喜歡除喬彥以外的男人觸踫自己,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酒氣燻天的醉鬼,就這樣突然的把全身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那個男人的腦袋雖然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卻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上不停的被小拳頭打著,推著,還有一雙腳在不停的踢著他的腿,那驚恐的叫聲一直在他的耳邊炸開,最後就像發了瘋似的撕咬起他來,臉上,脖子上,手上,無一幸存。
這女人瘋了嗎?
他才剛剛甩開她瘋狂攻擊著自己雙手,腳下一個不穩,後背就直直的砸上另一面牆去。
醉意一點一點的上來,眼前卻迷迷糊糊的看見了一個穿的圓滾滾的小妹妹顫抖的蹲在雪中,她的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膝蓋,滿臉掛滿了淚珠,像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一樣不停的往身後的牆角退去,那男人伸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從兜里掏出手機來,按下一串數字。
「馬上過來接我,我現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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