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跟她走嗎?
黎夏然低下頭,用手指輕輕捏著吸管,不停的攪拌著紙杯里的女乃茶,明明知道宋祁才是最容易能夠把喬彥救出來的一個人,可是她為什麼還是跟著莊琪走了。
「為什麼?」
輕喃一聲,像是在問別人,卻也像是在問自己。
那我也告訴你,這個女人是我的。
宋祁的話還不時的會響起在她的耳邊,黎夏然還依稀記得以前那個轉過頭來和她說句話都會弄個大紅臉的男生,宋祁他……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她會害怕,沒錯,她害怕,她害怕他剛剛說過的那一句話。
因為她……不想變成他的女人。
「你能救喬彥嗎?」
就當她黎夏然沒用,當她黎夏然什麼都做不了,她什麼都不會,哪怕當她是個廢物都可以,因為她真的沒有辦法了,因為她再也想不到任何能夠救喬彥的方法了。
只是,原來開口求莊琪,也會讓她心里這麼難受。
「你以為我是你嗎?」
嗤笑一聲,莊琪起身丟掉自己手中的女乃茶杯,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安靜溫順的黎夏然,知道什麼是天生的優越感嗎?那就是別人費盡心思都辦不到的事情,她莊琪一句話就能解決。
你以為我是你嗎?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用嗎?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他的累贅,是他的負擔嗎?
黎夏然沒有回答莊琪的話,可她握著紙杯的手卻不自覺的緊了緊,被捏的有些變形的杯子里溢出來的水,灑滿了她一整個手背,好燙……好燙……可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有痛。
「離開喬彥,離開他我就救他出來。」
……
來了。
又來了。
「怎麼樣?」
「不可能。」
「不可能?」莊琪冷冷的笑了一聲,她勢在必得的看著那個楚楚可人的黎夏然說:「那你就去找那個檢察官好了,一個晚上能換一個人,想想還是挺劃算的。」
如果一個晚上就能換出喬彥來的話,那確實是劃算的,可是夏然知道她不能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面子和自尊對一個男人來說的重要性,她也知道她要是真的這麼做了的話,那就等于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甩了喬彥兩個耳光一樣讓他難受,因為她知道,所以不能……
黎夏然眼眶紅紅的抬頭看莊琪,不是她裝可憐,而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的去分析,去面對,既然說什麼都沒有用,那就干脆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說……
「喂,你去哪兒?」
看著面前那個小小的女孩兒,瀟灑的丟掉自己手中的紙杯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不應該這樣的呀!莊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黎夏然瘦小的背影,這丫頭不求她嗎?還是說她真的要去用那樣的方法救出喬彥來……
「喂!」
沒有理會莊琪,黎夏然的身影很快就淹沒在了茫茫人海之中,並不是她黎夏然不願意為了喬彥而犧牲,恰恰相反,她黎夏然為了喬彥什麼都可以做,而唯一不可以做的,就是不能傷害他,不能做讓他生氣、讓他難過,讓他不開心的事情。
因為他愛她。
所以她要像他愛她一樣的愛著自己。
那麼喬彥,是不是在我最認真的愛著自己的時候,就是對你的愛給出了最大的回應呢?
我愛你,所以要愛著你愛的自己。
路上人很多,黎夏然走路的速度也很快,她就好像是一個被追著逃跑的犯人一樣,流著眼淚一路跌跌撞撞的逃回他們的小家,別哭了,別哭了,明明無數次的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要哭,不許哭,可是每一次遇到困難,她也就只會哭了。
「沒有辦法救哥出來嗎?」
辦法?
黎夏然把自己哭得紅紅的臉蛋兒從膝蓋上抬起,她看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張成宇。
辦法嗎?
哪里有什麼辦法。
「能保釋嗎?」
本來已經失望的快要埋下自己腦袋的黎夏然,卻突然想到了莊子奕對她說過的這樣一句話,保釋……對,可以保釋的啊!
來不及和張成宇解釋太多,黎夏然直接從自己坐著的地下跳了起來,她沖進里間,到處翻找著喬彥給她的那兩顆保險箱的鑰匙,沒錯的,有錢能使磨推鬼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而且他們有那麼多的現金,相信保釋一個喬彥出來也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黎夏然。」
就在她努力的翻找著那兩顆鑰匙的時候,卻突然听見有人在叫她,不是叫丫頭,不是叫寶貝兒,也不是叫媳婦兒,而是叫的黎夏然。
這是張成宇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以前只是知道她叫黎夏然,可卻從來不曾叫出口過,張成宇想,這樣好听的名字,原來叫出口會是這樣的感覺。
「我喜歡你。」
哪怕是把美好的東西變得讓人討厭也無所謂了,因為是最後一次,所以什麼都無所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