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幼凝被阮潔這個動作瞬間莫名戳中了笑點,一個沒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阮潔的手還停在陸幼凝耳後,她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燥熱,左手僵在那兒很難堪。
看著眼前這個二貨一個呆蠢萌的表情,陸幼凝伸手捏了捏阮潔發燙的臉頰,告訴她,「你沒換鞋。」阮潔聞言低頭去瞧,確實這麼回事,皮鞋還在腳上穿著就往里面走了。
腦海里霎時浮現四個羞臊的燙金大字,太丟人了!
她不止丟人,還丟到家了。敢情陸幼凝剛才一直在那看笑話呢。
阮潔懷揣著想死了的心情,默默地彎腰換好拖鞋,又默默地拿著包默默地進了臥室。
一切動作都是默默地,而且她也需要默默地靜一靜才好。
陸幼凝也隨她去,並未跟著。她怕這人等下惱羞成怒,自己就慘遭毒手了。于是心情很好地蹲在客廳檢查行李,看有沒落下的。外面不比家里,而且今天出發的晚,如果缺了什麼必需品現買的話也會不方便。
腦子亂哄哄地洗了把臉,阮潔努力地把心思都放在挑選衣服上,希望借此能把剛剛的羞恥遺忘掉。一路回到家的熱情已經洗刷的連渣都不剩下了。
在衣櫃里一頓橫挑豎揀的最後換了身白t恤黑色運動褲,對著穿衣鏡左右照了照,心情又是黯然羞恥了。本來挺高興個事,被自己鬧成這樣。頭發也沒理,氣鼓鼓地在屋里一頓搗騰翻出個游玩背的雙肩包,打算裝充電器小零食水等零散物品。
一切準備就緒,又犯愁了,苦惱這兩只戒指盒子該藏在哪里才不會被陸幼凝發現。本來今天就是喝涼水也塞牙縫,如果這一點驚喜再保不住,她就真想含淚去死了。
不過悲憤的想想,她從小到大那些個丟人現眼的事兒,觸發條件似乎都是三個字,陸幼凝。
「小潔?好了沒。」
「好了好了,這就來。」听見陸幼凝的聲音在客廳傳來,阮潔嚇的忙不迭回應。手里抱著兩個小紙袋慌亂地左瞄又瞅,到底藏哪兒,到底藏哪兒?
抽屜?不行!床底下?一掃地就發現了衣櫃?不行,陸幼凝愛收拾整理。浴室?太空曠根本沒地方。
難道空調蓋子,馬桶水箱?那是藏毒品的地方!阮潔臉油綠油綠的
該死!真沒用!
「小潔?」陸幼凝朝臥室走,納悶這人怎麼還不出來,換身衣服又不是繡花磨蹭這麼久。
「哎——知道了知道了!」阮潔只覺懷里抱的是兩只兔子,蹦蹦噠噠的就要往外跳。咬著下唇角急得團團轉,一腦門子汗都快哭了,听腳步聲陸幼凝馬上就要進來了。
大腦一片空白,心一橫就近往剛整理好的雙肩包胡亂一塞,死命拉上拉鏈。
「還沒弄好麼?」陸幼凝已然近身在臥室門口。
「好了!」阮潔眼眶有點紅,嚇的。
「怎麼了?」陸幼凝發現阮潔神色有點不對勁,走上前去瞧,發現她臉色又紅又白的,額頭冒著細膩的汗,眼角還挺委屈。
「身體不舒服麼?」雙手關切地模上阮潔臉頰,發燙。忙拉著人在床尾坐下,拿了紙巾給她擦汗,細心用眼去貼了貼,額頭還有點涼涼的。
「坐著乖乖等我。」
陸幼凝轉身出去翻醫藥箱找溫度計了,回來後讓阮潔夾在腋下,自己則掐算著時間。阮潔一直沒敢吱聲,她哪好意思說,我這是被你嚇的,嚇到手腳冰涼臉燙冒虛汗。
時間一到,陸幼凝舉起體溫計就著室內燈光疑惑地反復看了好幾遍,好像挺正常的,沒高燒也沒低燒,這才放心到肚子里。
「要是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好不好?」她看阮潔病懨懨的樣子,模模臉又沒方才那麼熱了。倒是雙眼一轉,眸子微微滑了滑,俯著身輕輕刮了刮阮潔鼻梁。
「怎麼?還生我氣呢?」
阮潔低頭搖了搖,耳朵尖又熱了。怎麼還提這事兒,讓它過去不行麼!陸幼凝心下明了,偷偷一樂轉而坐在阮潔雙腿上勾著脖頸,眼貼著阮潔臉頰,「那你不理我。」
被女人的氣息勾的有點癢癢的,阮潔不自在地動了動,又怕陸幼凝坐不穩,只好伸手環住她腰身,圈在懷里。
「你不理我,不理我。」貼著阮潔的頸,繼續吐氣幽蘭地勾著。
「別亂動!」被撩得心猿意馬的,阮潔有點惱,雙手扣得緊了些。心想,我哪敢不理你!本來就沒生氣,即使真生氣了也不敢不理你。繼而忿忿一想,你要是敢再提剛才那事,我就真敢不搭理給你看。
陸幼凝當真是個識大體的,她知道就憑阮潔這小氣巴拉的性子如果真惱羞起來,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不過也能治就是了,她陸幼凝就是專治這抽瘋犯病的藥,且是這——個中調,教高手。可為了顧及阮潔那薄薄的臉皮子,自己偶爾也要服軟犧牲下才好。
「那你親親我。」陸幼凝軟聲說道。
「啊?」阮潔有點傻愣。這突兀了些吧!怎麼就要親上了?主要是陸幼凝的主動還真讓她不大好意思了,不過這糯糯的撒嬌口吻倒是讓阮潔挺享受的。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連親都不想親了」陸幼凝幽幽地對著阮潔的眼楮。
「胡說!」阮潔立馬一眼瞪過去。
「你看看,都會凶我了。」
「我哪有!」
「還凶。」
「」
這小家子氣,還不給你治回來,哪次你能拗的過我。陸幼凝心里這算盤撥的 里啪啦響,就差出聲了。
「你看著我怎麼親。」阮潔心想你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怎麼好意思親?而且那個幽怨勁兒,甭提了。讓人瞧了恨不得剖心挖肺的顯忠誠。
陸幼凝很是听話地閉了眼。
只見她下頷些許抬了個適宜角度,兩只柔情化水的眸子被又長又翹的睫羽遮掩,蝶翼樣的輕輕顫動呼之欲出,小巧挺立的鼻尖下兩片紅潤的唇瓣含著微微笑意在期待著這個吻。
雙眼禁不住微微一眯,阮潔不敢動作,屏了呼吸她看得有點呆愣愣的。
這一幕美得不像話,似是潔白無瑕的皎月光,又光艷照人到扣人心弦,全然如夢似幻的醉人美景。
看著女人期待姿態,她按捺不住心動的緩緩上前,卻是吻不得,腦子塞滿了褻贖的罪惡感。
就這樣僵持了半天,陸幼凝脖子都酸了,有點惱地睜了眼,卻看見阮潔掛著一副拜聖女的誠摯傻樣,一時很不給面子的掩著輕笑。
「傻樣!」陸幼凝刮了刮她鼻梁。自己又不是供她觀看膜拜的,難道就這麼瞧到地老天荒不成。愈發無法理解怎麼在一起後,就越來越呆了,她陸幼凝的智商不能把阮潔拉齊到水平線,也不可能拉低了啊。
「我還沒親呢。」看著懷里的人丟下她施施然走掉,阮潔忍不住嘀咕著。
「晚了。」陸幼凝走的灑月兌,頭也沒回。
阮潔別扭在床角很陰郁,這不明擺著逗人玩麼,不像話!浪費自己感情不說,還被當成人肉座墊免費坐了那麼久。自己也是,瞎矯情個什麼勁兒,抱著一頓猛親不就得了。鄙視!
對了!戒指!趁這個機會,趕緊找地兒藏了。阮潔激動向背包抓去,準備下手。
「小潔。」
「啊——」阮潔一個激靈地床角絆住腳尖重重撲在了地上,一聲「啊?」也拖長跑了調。我的個姑女乃女乃喲,你又喊我做什麼!
陸幼凝听聲跑了過來,只見阮潔毫無形象的趴在地板上,手里還扯著一個雙肩包。
「你干嘛呢你,就不能小心點!」陸幼凝埋怨著連忙扶起阮潔,「你說說你,都在屋里摔倒過多少回了,不能長點記性麼?摔疼哪兒了?給我看看!」
「沒事,不疼。」阮潔萬分委屈,這事能怪自己嘛?再說了打小走路就晚,不知道是不是李詩韻生她的時候,小腦沒給她長齊全。
遠在澳洲的李詩韻身子一冷,狠狠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感冒了?」阮邵關心地看著自家老婆,又磨叨著,「你呀,一年四季都不肯多穿。」
「又不冷,我穿那麼多做什麼?坐月子不成?」李詩韻沒好氣地瞥了眼。
「好,好,不冷。」
「親愛的,咱家寶貝都好久沒跟我們聯系過了。你說她是不是想我了呀!我不管,我要回國,我要見到咱們寶貝!你那個破攝影展有完沒完了,能不能開始了?竟耽誤事兒!」李詩韻嗚咽道︰「你太狠心了,分開我們母女!我不管,我要見女兒,我要見我寶貝!」
阮邵哭笑不得地模模鼻子,心想當初說「女兒長大了,他們可以出來環游世界了」這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現在還控訴我把你們母女分開
沒辦法,他只能抱著老婆甜言蜜語地哄著。
「怎麼?還真哭了?」阮邵特心疼,忙給李詩韻擦著在打轉的眼淚,「你看你,都多大個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鬧情緒。」
「我想女兒了。」李詩韻靠在阮邵懷里,眼眶紅紅的。
「估計再有兩個月也就完事了,然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你要是不想走我們就不走了,一直陪著女兒還不行麼?」
「嗯!」李詩韻委屈地含淚點頭。
二人念著阮潔剛出生時軟乎乎一團的那麼丁點兒,小時候還肉墩墩的,結果越長越瘦,到現在已然是卓越生姿的俏姑娘了。
「你說這個笨蛋有沒有把小凝搞到手?真是笨死了!打小就喜歡,到後來你看看那眼神,嘖嘖!真是個榆木腦袋,我怎麼就把她生的那麼笨!基因全隨你,我的情商一點沒傳承!連個女人都搞不定!」李詩韻又在氣哼哼地控訴。
阮邵又是無奈地模了模鼻子,別人的父母遇到這事氣也是氣死了,她家這位還總攛掇自家女兒去誘拐別人家里的女兒。
似乎是感應到了阮邵的想法,李詩韻嘆了口氣,「雖然不能抱孩子玩有點遺憾,可是我愛她,沒有小凝在身邊她真的不開心,所以我只盼著她能隨自己的心意過得幸幸福福就好。」
「我也是,我也希望女兒和自己相愛的人能幸福開心一輩子。」阮邵轉而又想到一件棘手的事,也是嘆了口氣,「只是——陸家那里怕不好交代啊」
「你意思是咱家寶貝配不上他家女兒?」李詩韻瞬間炸毛,怒視阮邵。
「沒!沒!」阮邵舉手投降,看李詩韻哼他一聲,又連把嬌妻摟在懷里安慰,「你當誰都跟你一個想法,想得那麼開。」
「我想法錯了麼?成,那你說說,什麼想法是對的!」
阮邵心里連連叫苦,這怎麼說什麼錯什麼,跟炸了毛似的。他這個老婆當真是哄不得踫不得,說不得罵不得。
「看看,看看!讓你說你又裝啞巴,三棍子悶不出一個屁來!」
「啊——!放我下來,你個臭流氓!」
被逼無奈,阮邵一個打橫抱起李詩韻。決定回房,關門訓妻。
作者有話要說︰發的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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