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吃飽喝足之後,薛小影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渾身舒爽的醒來。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屋子里已經點上蠟燭,看來已經不早了,差不多該吃晚飯了。想到這里,薛小影勾起嘴角,雖然穿到這里時不時會受到驚嚇,偶爾還會有生命危險,但伙食相當不錯。
正準備起身,腰間有什麼重物壓著,目光向下,一顆小腦袋正隔著被子貼在薛小影肚子上。害得薛小影倒抽一口冷氣,受到一點點驚嚇。
「那個……公主,您這是干什麼 ?」
「噓,寶寶在睡覺。」靜怡抬起腦袋,很小聲的嘀咕。薛小影囧,這是她的娃好不好,這小丫頭片子操的哪門子的心。
「可是寶寶的娘醒了,而且餓了,要吃東西。」
「是嗎?寶寶也餓了嗎?那我馬上讓御膳房準備吃的。」靜怡一臉緊張的站起身,急急地從房間沖出去,連吩咐人都忘記了。薛小影掀開被子下床,模模鼓鼓的肚子,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茶雨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薛小影這樣的表情,那表情讓茶雨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就像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皇宮一樣。
「奴婢來服侍夫人梳妝。」
「不用那麼復雜,隨便弄一下就行了,反正待會吃了飯又是睡覺。」茶雨動作一滯,這句話似乎誰對自己說過。
「不用這麼復雜,隨便弄一下就行了,反正不知道哪一天我們就這麼被別人殺死了。」
「我說,你每天冷著一張美人臉有意思麼?」
「唉,看你整天冷冰冰的,其實心眼挺好的吧,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好心沒好報的。」
「放心,我不會死的,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所以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記得躲得遠遠地」
「我們是被訓練出來的死士,是不被允許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可是怎麼辦,我好像越來越舍不得你死了怎麼辦。」
「不許死,你死了誰給我墊背!……」
「……」茶雨腦袋一陣混亂,誰的聲音在耳邊盤旋,誰的聲音那麼悲切淒涼,是誰在呼喚自己,是誰舍不得讓自己死去?
「美女,怎麼了?」薛小影搖搖茶雨的手臂輕聲問,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拿把梳子站在這里一動不動。茶雨回過神,露出一個安慰的淡笑,剎那間薛小影覺得百花失色。真的有人能一笑傾城。
「你應該多笑笑。」
「啪」木梳掉到地上摔成兩瓣,和記憶中的聲音重合,茶雨知道那個關心自己的人就是薛小影,但還是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那個人是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她不與自己相認,為什麼她不表現出認識自己?
「哎呀,還是我自己來吧。」薛小影用自己的爪子隨便抓了一下自己本來就不算亂的頭發,又重新插了一下簪花,簡便的搞定了裝束。隨便洗了一下臉便興致沖沖的往外室走,中午的紅燒獅子頭讓她回味無窮呢。
來到外室,靜怡正手足無措的站立在一旁,眼楮時不時往薛小影肚子上瞟。薛小影非常自覺的坐到桌前,濃郁的酸味盈滿鼻腔,笑容僵在臉上。
酸梅汁、烏梅湯、檸檬茶……這公主是把自己當成醋壇子喂了麼?只是看看薛小影都覺得牙被酸掉了。
「公主,您就給我吃這些?」听到薛小影的問話,靜怡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眼楮眨巴眨巴的看著薛小影,十足一個獻寶等待夸獎的小孩子。
薛小影無語淚流,是誰規定的孕婦只能吃酸的!她薛小影要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想吃酸的,我想吃燒雞、豬蹄子還有……」
「還有!?」
「怎麼,你皇嫂把我請來,連頓飯都不讓我吃飽麼?」薛小影十分委屈的問,靜怡咬咬牙讓侍女把桌上的菜撤下去換上薛小影點的。看著狼吞虎咽毫無形象可言的某女,竟然痴痴地笑起,看上去有點傻呼呼的。
「是不是成了親就會懷孩子?」
「嗯嗯,當然。」薛小影大口咬著雞腿含糊不清的回答,靜怡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似乎有些羨慕的看著薛小影。正吃得歡的某女打個寒顫,好像剛進宮的時候就听說什麼三月後這位公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難道是要嫁人了?
可是這小丫頭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即使知道古代人婚嫁都比較早,真正看到,薛小影還是不自覺的感到惋惜。明明就還是一個小屁孩,卻要早早的生孩子、相夫教子。
「其實,也不盡然,有的人會因為那啥,而生不出孩子。」
「為什麼!?」靜怡驚恐地瞪大眼楮問,語氣有那麼一絲絲急切。薛小影發蒙,原本以為這丫頭是害怕生孩子才這樣不安,想出口安慰安慰她,目前看來好像是她弄錯了,這丫頭年紀很小已經開始恨嫁了。
「沒什麼,那些人都是家里窮沒照顧好身體的,你是金枝玉葉,身體倍棒,肯定三年抱兩。」和一個未成年少女討論這樣的事,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
「可是我小時候掉湖里去過。」
「沒事,跟你在桶里洗澡差不到哪里去。」
「我體弱多病,差點夭折,是皇兄後來尋得秘藥才治好我的。」
「沒問題,現在你很彪悍的。」打死頭牛都不成問題。薛小影在心里嘀咕,看來這位公主在這皇宮里活得也很艱難,難怪養成這麼乖張的個性。
「可是……」
「哎呀,相信姐姐,沒問題的。」薛小影被纏得煩了,堵住靜怡沒說出口的話,想盡快結束這十分怪異的對話。
「姐姐?」
「啊哈,這個,我也不知道按輩分你該叫我啥,先回去吧公主,我吃了飯也要休息了。」
「本宮喜歡你,以後還會再來找你玩,但是下次可不要當著外人的面對本宮自稱‘我’了哦。宮里規矩多,人也多,難免會出錯,到時會給你自己惹麻煩的。」臨走靜怡拉著薛小影頗為油膩的爪子‘語重心長’的囑咐。
薛小影凌亂了,原來皇家的孩子真的會早當家,會心一笑,順從的點點頭。
吃完飯在屋外稍稍轉悠了一下,薛小影便賴到床上睡覺,目前這位‘米蟲’的原則就是能躺著自然是不會站著的。
月上西樓,薄紗微動。原本熟睡的某女耳朵悄悄豎起,渾身條件反射的緊繃,隨即又放松下來,無所謂的翻個身側臥。床帳外有一個黑影靜立,月色朦朧,看不真切這黑影真貌。薛小影揉揉酸澀得眼楮,沒有起身的意願。
「是你麼?」
「……」靜悄悄的無人應答,薛小影癟癟嘴平躺下來,眼楮盯著黑乎乎的房頂。
「你是孩子他爹吧,能陪陪我麼?」
「……」意料之中的沉默,薛小影也不在乎,自顧自的說起來。
「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不叫月影,我只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女孩,有著自己簡單的夢想和有些枯燥的工作。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擁有這個身體。這在我們那里叫做‘穿越’,而且是‘魂穿’哦,很高端的。」
「……」黑影似乎動了動,在屋子昏暗的光線下分辨了很久,薛小影才看出他是坐在了桌子旁。肥女敕的爪子隔著被子摩挲著肚子,嘴角勾起。
「老實說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具身體反應為什麼這麼靈活,今天我還接住了一個大活人,真是不可思議。或許這具身體的主人有武功吧,而且听覺、嗅覺也很厲害,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馬上驚醒。」
說到這里,薛小影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那人便默默地坐著,不發一語。
「你知道麼,因為這個,我沒有一晚睡好過,而且我老是做惡夢,夢到自己在殺人,一雙手沾滿了鮮血。但那並不是我的手,我對這個世界很陌生也很害怕,除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我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我很累,我也想回家,你知道我該怎麼回家麼?」
「……」
「你這個壞人,知不知道我很膽小的,能不能有一個男人應有的擔當,能不能給我們娘倆一個肩膀依靠,嗚……」薛小影越說越傷心,竟小聲嗚咽抽泣,幾乎喘不過氣來。不多時,哭泣的聲音漸漸小了,黑影起身來到床榻前發現某女已經哭著睡著了。
隔著床帳,隱約可見她眼角還掛著晶亮的淚珠。大手撩開床帳,指月復輕刮,淚珠便沾在指尖,殘留著余溫,悄悄地灼痛了心里某一處。微疼,沒做理會,卻不知那是一顆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在心里瘋狂生長。
沒鎖緊的窗戶被風吹開,月光灑進屋子,床帳浮動下,赫然是一張絕美容顏。只是那容顏上寫滿了對指月復感覺的不解與迷惑。
未做過多停留,起身準備離去,卻在出門的那一刻用掌力將窗戶關緊。
月色愈濃,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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