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軒轅嘯沒有回答,胸膛急劇的起伏著。
「我的確是呢,怎麼辦?我不屬于這個世界,不屬于這個時空,甚至不屬于這具軀殼,我根本就不長這個模樣。真正的我相貌普通的很,沒有什麼才藝,不足以謀生,也不認識這里的什麼人。」
說道這里,薛小影頓了一下,一只手慵懶的托著自己的腮幫子。眼楮還俏皮的沖軒轅嘯眨巴了一下,說不出的愛,卻又說不出的蕭索孤單。
「你到底……」軒轅嘯震怒,想也沒想就迅速出手,右手急如閃電就想掐住薛小影的脖子,不過在半空生生頓住。
一只縴細的手穩穩地抓住軒轅嘯的手腕,眸光上移,入目的是一張淡漠的毫無表情的臉。
軒轅嘯心驚,他雖然久不上戰場,但此時的力道也不小,雖然剛剛下手有所顧忌,只使出七分力氣,但一般人絕對擋不住他。
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是普通侍女的模樣,竟然輕而易舉的鉗制住自己,軒轅嘯不由得釋放出渾身的威壓。
幾乎是立刻的,薛小影感覺自己胸口如被大石擠壓一般難受,不過薛小影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保持鎮定。
「相公,我知道這野種來得不明不白,但……」
說到這里,薛小影頓了頓,整個房間陷入詭異的寂靜中。茶雨神色淡淡的讓軒轅嘯動彈不得,沒有放開,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微微傾身擋住軒轅嘯,將薛小影護在自己的身後。
「既然你已經娶了我,並且默許這個孩子出世,就不該打其他主意。這個孩子……是我來這個世上以後,唯一以信任的人,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
「 。」薛小影剛說完,猛然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桌子應聲轟然倒塌。
無聲趴在房頂的某人抽抽嘴角,這叫手無縛雞之力?這tmd明明就是渾身怪力好嗎?
軒轅嘯氣得喘著粗氣,胡子一翹一翹的,他的紫檀木桌是外邦進貢的,整個軒轅國只有這麼一個。素日一般下人根本就進不到這里,進來打掃的人,踫都不許踫這桌子一下,如今就這麼被拍爛了?
薛小影負手而立,眼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眉頭微微皺著,看上去有那麼一點點女俠風範,不過事實是……
放在背後的手一片紅腫,指尖一陣陣痛麻。薛小影悔不當初,本以為仗著這具身體天生怪力,隨便拍爛一張桌子立威什麼的根本就不是事,哪知道這桌子拍起來這麼疼。
「你……」
軒轅嘯吹胡子瞪眼,眼底迸射出濃濃的殺意,薛小影腿一軟,本能的就要往下滑,茶雨不著痕跡的帶了她一把,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薛小影堪堪穩住自己的身形,暗自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保持正常的臉色。
戰神的稱號果真不是浪得虛名,薛小影能感覺到茶雨全身的緊繃,像一把繃得緊緊地弓箭,只要受到任何危險的威脅,便會立刻迸射而出。
「我怎麼?大張旗鼓的娶我的是你,動不動就對我起殺意的人是你,任由我孤身進宮面對危險的還是你,不管這野種是不是你的,但所有的事絕對是因你而起,我還沒喊冤,你沖我瞪什麼瞪,不就拍爛你一張桌子怎麼了?」
面不改色的倒打一耙,薛小影微微找回點底氣,沒錯,她稀里糊涂的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面對這麼多未知的危險都沒有生氣,這老王爺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知這桌子是用極珍貴的百年紫檀木做的?」軒轅嘯沉下臉,含著韞怒問道。
「不知道。」
「你知紫檀木堅硬非凡,一般材質的武器根本不能奈何它。這紫檀還出奇的重,這樣的桌子,當年是由八個年前有力的大漢抬到王府來的,剛剛那一掌拍爛這桌子,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薛小影咬住下唇,無謂的對上軒轅嘯冷冽的目光,她知道這一掌意味著暴露了這具身體的實力,既是威懾又是威脅。這樣的身手,如何會淪落風塵,如何會任由他人擺布,所有人都該知道,她——目的不純。
「相公,你嚇著肚子里的孩子了,這桌子爛了就爛了,外人看了,只會知道王爺寵愛妾而已,哪里還有其他的意思。」薛小影略略起身,離開茶雨的支撐,將自己展現在軒轅嘯面前,抬起肥肥的爪子愛憐的模模自己鼓鼓的肚子。
無論原因是什麼,這個王爺既然會娶她,便不會在孩子都懷了好幾個月了才對她下殺手,既然拍爛這麼名貴的桌子都毫無損,還有什麼好忌憚的呢?
只要在孩子安全降生之前,離開這里就好了,只要準備周全的離開這里,一定不會餓死。
關鍵是要如何離開?離開之後能去哪里?要如何躲避權大勢大的皇大佷的爪牙?
「王府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麼平靜,不要干什麼傻事。」
軒轅嘯看見薛小影的眸光不停地閃動,不由得輕嘆著勸告。此刻的他,語氣緩緩,哪里還有剛剛激動萬分的樣子。好像剛剛所有的一切,只是薛小影的幻覺,如果地上沒有那片狼藉的話。
「相公,如果沒有什麼是,妾先告退了,身子日漸沉重,有些乏了。」薛小影一手輕輕揉著有些酸的腰,柔聲說道。
料定軒轅嘯不會回答,薛小影自覺地退出房間,退到門口的時候,身子頓了一下。
「上一世,你阻止不了我飛蛾撲火,這一世,我命由我不由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