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神色緊張,匆匆離去的劉大姐,薛小影對著茶雨露出一個得逞的笑,隨即又皺起眉頭,吃撐了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啊。
茶雨無聲的倒了一杯熱茶端在手上,一手將薛小影托起來,喂她喝了兩口,緩解她胃里的油膩和不適感。薛小影兩只爪子捂著臉,嘴里無病申吟著。
「小茶茶,我有點後悔了,那個叫袁玉的是誰關我屁事,我干嘛要為了他給自己找罪受,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肚子里又是脹氣,又是脹痛,時不時的還惡心想吐,薛小影此刻才覺得她那個主意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餿主意。
因為薛小影是病患,所以,在听見‘小茶茶’這個敏感詞壞以後,茶雨也只是身子僵硬了片刻,便恢復了正常。哪里知道她一時的心軟,導致今後這個詞就黏在了她身上,扯都扯不掉,關鍵是某人還推波助瀾。
「哎喲,不就是多吃了一個雞腿,兩個豬蹄子,至于把老娘撐成這個樣子嗎?我還就真不信了。」薛小影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托著肚子在屋子里邊轉悠,感覺沒有效果,又跑到外面院子里消食,然而越走越無力,越走人越來越不舒服,腦袋一暈,人就要倒在地上。
好在劉大姐及時趕回來,比茶雨快一步接住薛小影搖搖欲墜的身子,茶雨跨了一半的步子不著痕跡的收回來,跟著劉大姐進了屋。
而此刻,皇宮的御書房里,某人正听著冷漠的匯報。
「胤王府派人進宮請太醫,還神色匆匆?那女人又在搞什麼花招?」軒轅瑾放下手中的筆,合上批閱好的奏折,疑惑的問道。站在他書桌前的古垣波瀾不驚,沉默無言。
「上次在月隱樓,那女人不是表現出功力深厚的樣子嗎?這回到王府,好端端的還動了胎氣不成?」軒轅瑾低聲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他居然不知道他的皇後帶了這麼一個身手了得的陪嫁丫頭在身邊,關鍵是那個人還在他眼皮子底下轉悠了將近一年。是她太過狡詐,還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太掉以輕心,若是那人想刺殺自己,他不是已經死于非命?
「听說是積食。」古垣毫無波瀾的聲音響起,軒轅瑾一怔,隨即莞爾一笑,那個女人,每次都能找個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來人,告訴皇後,朕今晚要留宿皇後寢宮。」軒轅瑾沉聲命令道,門外立刻傳來一聲尖利的‘喳’,伴著腳步聲快速離去。
御書房恢復平靜,只剩下沉穩的呼吸和奏折翻動的聲音,古垣身形一動,消失在御書房內,只剩下借著油燈認真審批奏折的明黃色身影,有些莫名的寂寥和蕭瑟。
皇後寢宮的宮女太監各個臉上一片糾結之色,即高興皇上今晚要留宿這里,又擔心皇後會再編出個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將皇上打到其他人宮里去。
這是皇上這個月第幾次指定皇後娘娘侍寢來著?七次還是八次?明顯已經不符合祖制,更何況皇後娘娘還故意推三阻四,拒絕了皇帝爺的要求。七八次下來,居然也沒觸怒聖顏,足見皇帝爺對宮里這位是打心眼里疼愛,喜歡的緊。
「娘娘,快快沐浴更衣吧,皇上待會就要來與娘娘一起用晚膳了。」一個宮女手上托著好看的月白色浴衣,低垂著腦袋恭敬地勸道。
慵懶的躺在美人榻上的皇後娘娘,眸子微微闔著,似乎是睡著了。墨隨意披散在腦後,薄薄的錦被勾勒出她姣好的身線,恬靜的睡顏有著蠱惑人心的天然之姿。
「太醫說了本宮身子需要好好調養……」
「娘娘,皇上特意吩咐葉太醫為娘娘準備了藥湯,娘娘跑了藥湯之後,身子便不會那樣痛乏了,而且這個理由娘娘第一次已經用過了。」宮女小聲的打斷皇後的話。
「本宮此生不易有身孕,為了皇族的興盛,請皇上還是……」
「娘娘,皇上說了,正是因為如此,皇上才要更加努力,抓住那絲不易,彌補娘娘此生的缺憾。」宮女老實的回答著,因為低垂著頭,所以沒看見自家皇後娘娘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和眸底那隱隱竄動的火苗。
皇後嫣媃此刻心底想的是,好你個軒轅瑾,安排在我宮里的人果然各個伶俐的很,不僅巧舌如簧,還把你個人的私欲說得高尚無比呢。
「本宮昨夜沒睡好,今夜就……」
「皇後昨夜沒睡好,是因為朕的關系麼?朕不在你的身側,讓你心神不寧嗎?」軒轅瑾含笑大步走進來,明亮的眸子盯著嫣媃未施粉黛,神采飛揚,不見任何倦色的小臉。
嫣媃在心底咆哮︰能不能好好听人說話,就不能听她說一句完整的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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