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死了,一個畜生罷了,沒傷到人就好!」卿王妃不以為然,可是晏瓊芝接下來的話,卻讓卿王妃面色大變。
「可是……可是小黑是爹要獻給聖上的奇珍異獸,娘知道,皇上最喜歡這些東西,爹為了得到小黑,可費了不少心思!」
「什麼?瓊芝你!」
卿王妃臉色鐵青,看到一干女眷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神情,恨不得打死這個不孝的女兒。
「既然這般重要,你帶出來做什麼?」
晏瓊芝低下頭不說話,只不過在無人看到的方向,狠狠的盯著穆千嬈的方向。
她在宴會上只在穆千嬈的身上灑了藥粉,小黑見到她定會咬死她,如今她安然無事,小黑卻死了,定然是她殺害了小黑。
可是她不能說出實情,若是說了,她也就完了。
「娘,小黑是被人掐死的,現在不是罰我的時候,怎麼說也要給爹一個交代,找到那個害死小黑的人!」
「郡主說的是,如此奇珍在我府中出事,老身也有一定的責任!」老太君忽然發話,那些女眷一個個臉色大變,這麼說來,她們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呢。
其中一些人一臉晦氣的神色,明明參加壽宴,卻遇到了這種事情,剛剛還在看熱鬧的心態消失不見,一個個心中責怪瓊芝郡主,可是表面上不敢發作。
穆千嬈安穩的站在一旁,穆千月和魏明兩人松了口氣,還好那些人的目光不在聚集在自己的身上。
穆千嬌扶著穆千月,雙眸警惕的看著四周,心中一陣陣發冷,她儼然猜出瓊芝郡主的目的。
雖然對瓊芝郡主要毒死穆千嬈這點她不反對,但是身邊有一個這樣一個心腸如蛇蠍的朋友絕對不是好事,看來她小看了瓊芝郡主,這個平時看上去可愛單純的女孩。
有些人將自己的心性隱藏的極深,若不是今日親眼看到,她絕不會想象出瓊芝郡主會做出這等事來。
小黑是皇帝喜愛的異獸,就算不小心咬死了穆千嬈,也只是野獸的凶性罷了,牽扯不到晏瓊芝的身上,頂多是個看守不嚴的罪過。
「祖母,我可不知道這只異獸的死,跟這敗壞家風的事情有何牽扯,祖母還是一個個審問清楚為好!」穆千蓉淡淡插話,將所有人的思緒拉攏回來,魏明恨恨的看著穆千蓉,他怎麼不記得侯府有這麼一個多嘴多舌的庶女?
「祖母,穆千嬈打暈了我這是事實,月兒親眼看到的!」
「是啊,老太君,我魏明對天發誓,今日絕對在此見過穆三小姐,若我說一絲謊話,不得好死!」魏明被逼急了,發毒誓這招都使出來了。
老太君原本的不信,也漸漸懷疑起來。要知道,古代人信佛信天,這誓言可不是輕易發下的。
穆千嬈嘴角一勾,這魏明真是狠毒,居然想到這種辦法,現在她被他們二人拉到了渾水之中,若不盡快分出來,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魏公子,這誓言可不要隨便發,說不準哪天突然應驗,不要後悔當天說過的話!」
魏明咬著牙關,他越來越覺的,那張笑得溫婉的臉討厭至極。本來一個懦弱不堪的孤女而已,怎麼可能將他逼到這般境地?若早知道穆千嬈這般難對付,他絕不會答應姨母和表妹做這種事情。
「對了,一個月前表妹可是送過我一物的,你可記得?」
穆千嬈笑著搖頭︰「表哥不要胡言,我可從未送過你什麼東西!」
魏明也不辯駁,在身上模索一番,掏出了一對晶瑩剔透的白玉鐲子。他嘴角帶著孤注一擲的笑意,這東西是有人在穆千嬈的房間里拿出來的,絕對是她最寶貝的東西。
「表妹,你可認識這是什麼?」
穆千嬈捂住嘴,瞪大雙眸,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魏明看到終于激起了穆千嬈的反應,整了整衣服,得意的向前走了兩步。
女眷們看到此處,不免一番咂嘴︰「哎呦,原來真是三小姐做下的啊,我就說嘛,四小姐年紀這麼小,怎麼可能這般糊涂?」
「就是就是,一個當姐姐的如此陷害妹妹,真真是不要臉,這樣惡毒陰險的女子應該沉塘!」
老太君此刻也充滿失望的看著穆千嬈,此刻人證物證俱在,穆千嬈就算有一張鐵嘴,也不能翻案。
「嬈兒,你太令祖母失望了!」
「三小姐,這里只有你和月兒妹妹還有魏公子在這里,月兒妹妹和魏公子明顯暈了過去,你是如何害死小黑的?」
晏瓊芝紅著眼,仿佛死去的小黑是她的朋友一般。
「郡主,嬈兒從未見過您懷中的小獸,又是如何害死它呢?」這里又沒有驗指紋的裝備,就算她親手將黑貂丟在一旁,也無從查證。更何況,掐死小黑的是皇長孫,確實不是她,所以她問心無愧。
「可是,月兒和魏公子都說在此處見過你,你也是早早離開了宴席,你只說是送奴婢回房,除此之外,還有別人為你作證嗎?」晏瓊芝絕不是沒有腦子的女子,所問的話直接有力,老太君立刻反應過來,冷淡的看著穆千嬈。
「嬈兒妹妹,郡主說的對,你倒是說說,你回院子都有誰看見了?」穆千嬌語調平緩,再度將剛剛的問題重復一遍,在場的一大群人都看著穆千嬈,等待著她的答復。
若是穆千嬈答錯一點,那麼今日這些罪責就都會落在她的身上,前面她做的所有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穆千嬈見慣了這種被人逼視的場景,在前世之中,她作為爺爺唯一的親孫女,在眾多長輩面前,所承受的,就是這樣的目光。
不管是她做的對還是錯,所有人的質問她都要一一回復,走錯一步,便會陷入地獄。
他們家不是簡單的醫術世家,還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唯一巫醫之族。
只是曾經再輝煌的世家,終究還會敗落,被分裂開來,形成無數個包藏禍心的派系。
「祖母,嬈兒從未來過這里,只是除了我的丫鬟夏葉,並沒有人見到我們回到院子!」
穆千嬈語氣平靜的可怕,只是那雙隱藏在袖子中的手掌,卻握緊了拳頭。
「原來真的是穆三小姐做的!」
「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要是我,絕對不會收留這種狼心狗肺的畜生……」
「是啊,真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學了這麼多腌攢事,長大一點還得了?」
「行了,都別說了,看看老太君怎麼處理,看來卿王妃的異獸也是她做的,下手可真是狠啊,那小獸這麼可愛!」
後面那些貴婦人低聲議論著,交頭接耳,好不樂乎。
穆千嬌眼含笑意,面色卻帶著復雜和無奈。
「嬈兒妹妹……這……這些真都是你做的?」
「姐姐,月兒從沒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也不能因為我看到你和表哥私會,就陷害我吧,你……你要我怎麼活啊!」
「祖母大姐姐,魏公子手中所謂的定情信物並不是我的,我驚訝,是因為見過蓉兒姐姐在宴會上戴過一次,不知道你們還記得嗎?」
穆千嬌一把拿過魏明手中的首飾,上面刻著一個小小的蓉字,穆千蓉腿軟的後退了幾步,她那次戴出來一次過後,就將鐲子偷偷藏在了穆千嬈的房間當中。
原本……原本她是想利用這對鐲子除掉穆千嬈身邊唯一的婢女夏葉的。
鐲子是老太君親自送的,價值不菲,偷盜得罪過可是要斷手的。縱使對付不了穆千嬈,也可除去她的左膀右臂。
可是那件事因為方氏離去而耽擱了,所以她才沒有發作。怎麼能想到,這對鐲子居然出現在這里。
「蓉兒,這真的事蓉兒的東西……」老太君喘息著,拿著鐲子得手微微發抖。
今日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事。難道這些人就看不得他們家宅安寧嗎?
穆千嬈嘴角笑容不變,她的深情始終無悲無喜。
「祖母,魏公子竟然連送他定情之物的人都搞錯了,明明心儀著二姐姐,為何不承認呢?今日又做下這等錯事,你又如何對得起二姐姐呢?」
魏明從來沒想過會出現這種差子,鐲子雖然通透,但他又不喜歡女人的玩意,怎會過多查看,都怪他,這事太大意了。
「就算……就算我誤會了是嬈兒表妹你所送的東西,可是我至始至終心儀的只有你一個人,今日約會的就是我們兩個,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表妹你何苦這般否認,你還打暈了作為證人的月兒表妹,偽裝成剛剛過來的模樣,你欺瞞的了別人。卻不能欺瞞自己的良心!」
「是啊嬈兒,表哥的人品有目共睹,學識淵博,在學院成績都是數一數二的,你何必傷他的心呢?」穆千嬌親切的拉起穆千嬈的手,勸解著。
「敢做不好當,穆千嬈,你臉皮厚的可以!」瓊芝郡主諷刺笑著,純真的妝容也掩飾不住她雙眼的狠辣。
「墨王……」
忽然,身後女眷們一陣躁動,眾人回首看去,卻看到半路離開的墨王殿下和皇長孫走了過來。
皇長孫眯了眯絢爛的桃花眼,驚起一片少女心中波瀾。
「穆三小姐,剛剛還在與本殿下和王叔談話,這會兒功夫你怎麼跑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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