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藤鞭都被鮮血染紅,鮮血順著鞭子的一端滑落,場面著實驚人。
方氏大聲怒喝,身後走上來兩個壯丁。
本來內院之事很少會叫來男僕,看來方氏已經氣壞了,直接讓人叫來了在修剪花草的僕人。
「誰敢走近,本小姐讓他血濺三步!」
方氏想著門口侍衛頭領那雙依舊疼痛的腿,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娘,我好疼,救救月兒!」穆千月虛弱的說著,那張俏麗的臉從鼻梁到耳邊,整條皮肉都被撕掉,看來就算好了,也會留下很長一道疤痕。
「侯爺呢?侯爺去哪兒了?快讓侯爺把護衛帶來!」方氏焦急的說著,渾身氣的直哆嗦,青蘭應了一聲,快步的向外跑去。
穆千嬈知道今日之日不會善了,但是她不後悔,她會親手,將他們一個個毀掉。
萬嬌居內,穆千嬌得知佛堂之事,手中一抖,正在描著丹青的手指一抖,一滴墨暈染開來,毀了整張畫卷。
她煩躁的將畫紙抓起,狠狠的揉搓著。
「小妹情況如何?」
「被打得渾身是血,正躺在地上無人敢上前!」
「廢物,一幫廢物!」穆千嬌氣急敗壞將揉成一團的畫紙丟掉,披上一件蓮花對襟披掛,向著門外走去。
「跟上,我要看看這穆千嬈這根刺,到底有多硬!」
她剛剛走出,就見穆鐘珂帶著兩隊護衛走進內院,穆千嬌連忙跟上,引來了穆鐘珂的注視。
「你一個閨閣女子,跟著來做什麼?」
「爹,我是大姐,妹妹出了事自然要過來看看!」穆千嬌委屈說著,美麗的臉蛋的滿是擔憂,穆鐘珂滿意點頭,這大女兒知書達理,美麗聰慧,穆千嬈那小賤人連女兒的指頭都比不上。
「那就跟來看看吧!」如今穆千蓉被方氏派人看守了起來,除了一日三餐,任何人不得進出桃花院,就等著及笄之後好嫁過去。
所以整個侯府中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有穆千嬌一人。
「爹您別生氣,三妹妹可能不懂事而已,不會犯下大錯的!」穆千嬌低聲說著,可是語氣中帶著她都不能肯定的意思。
穆鐘珂想到那些丫鬟的傳報,心中浮動更甚,有些後悔剛剛沒有一巴掌拍死她,害了自己的女兒。「爹知道嬌兒心善,可你若是曉得她將你妹妹害成那般樣子,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一行人疾步走到佛堂前,里面血腥味飄來,穆千嬌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
本來听到下人來報,腦海中想到的場面已經夠惡劣了,可是到了才知道,究竟什麼叫血流成河。
月兒的刺藤鞭她知道,只要被打到,就會血流不止,可是那地上血人一般的穆千月,還是她那個驕傲跋扈囂張狠辣的妹妹嗎?
穆鐘珂望著倒了一地的丫鬟嬤嬤,氣的老臉通紅,他眸光狠戾的望著穆千嬈,那渾身浴血的女孩挺著身板,站在眾人中間。
「穆千嬈,你謀害親姐,傷害親妹,你這等冷血無情的妖孽,看來這里已經容不下你了!」穆鐘珂指著穆千嬈的鼻子,大聲叫道︰「來人,將穆千嬈給我抓起來,壓入刑堂!」
侍衛們一呼而上,穆千嬈體力早已不支,也打不過這些練家子,被人一掌敲在勃頸處,暈了過去。
「老爺,兩日後的事?」方氏還殘留著一點理智,看到眾人將她女兒從血泊中抬了出來,連忙送到老太君的院子里。
劉大夫早已經被請來了,拿起藥箱就為穆千月看傷。
「老太君,這四小姐身上的傷只要止住血就沒有性命之憂,可是這臉上的傷……是肯定要落下疤痕的!」
老太君一听,差點兒跌倒在地上,侯府人丁不旺,這女兒一個比一個金貴,更何況是嫡女?
「作孽,真是作孽啊!」
老太君唉聲嘆氣之時,方氏和穆侯爺已經從佛堂出來,看著穆千嬈被侍衛壓了下去,終于松了一口氣。
穆鐘珂負手站在佛堂門前,臉上冰冷不變。
「當然要去,一定要去!」殺穆千嬈已成必行之事,只要她去了魏府,自然就有人收拾她。
方氏點了點頭,沒在說話,只是那捏的變形的手帕,仿佛要被撕碎了。
四周一片漆黑,一股發霉的味道直逼口鼻,穆千嬈迷迷糊糊的從黑暗中醒來,發現自己一身血污被關在一間黑暗的地牢中。
穆千嬈牽起嘴角,淡淡冷笑了起來,那穆鐘珂愛護羽毛居然到了這種程度,她這般刺激他,他都沒有下手。
看來兩日之後,便是一決雌雄之日。
閉上眼,忍住月復中饑餓,穆千嬈在一片昏沉之中睡了過去。
轉眼之間,兩日即到。
這天清晨,穆千嬈被一陣喧雜聲吵醒,一個護衛帶著一盤飯菜,放在了穆千嬈面前。
「吃吧,吃飽了好上路!」那人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就離開了,穆千嬈若有所思,勾出了一抹笑容。
只有饅頭和咸菜,可是穆千嬈吃的那般香甜,她答應墨王尋找玉佩,借助他的權勢月兌罪,保全自己,就是為了在自己羽翼未豐之時,可以得到一時庇護,反正出事有人擔著,辦起事來她不需要瞻前顧後。
魏夫人體內的死氣,和魏國公府有直接的聯系,看來這魏府之中藏龍臥虎,恐怕絕不簡單。
剛剛填報肚子,大門打開,幾個丫鬟端著衣物抬著水桶從外面走了進來,穆千嬈也不客氣,在丫鬟伺候蟣uo逶「?攏?鵲匠隼粗?保?丫?簧砬逅??嗆烊蟺牧臣彰揮惺艿嚼斡?乃亢劣跋 br />
雖說今日只是魏蘭的及笄禮而已,可是當今魏貴妃卻要和皇帝親自來到國公府觀禮,那些官家千金和皇子皇孫,必然一個都不會少,給足了魏國公的面子,就連魏蘭的身份,在貴族千金的圈子里都升了幾倍。
方氏整理好行裝,不但將穆千嬈帶著,就連閉門不出的穆千蓉都被一並帶了出來,若不是穆千月渾身傷痕,估計也會前往。畢竟皇家的公子不是經常見到的,這樣的機會不多。
方氏和穆千嬌坐上前面的馬車,後面的,就留給了穆千蓉和穆千嬈。
穆千蓉這幾天沒有得到消息,根本不知道穆千嬈這兩日的壯舉,看到穆千嬈上來之後,開口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辱罵。
「你這下賤的東西還敢出來,別拿那張充滿騷味的臉勾引別人。一看你就是被千人騎萬人壓的貨,你那腌攢的身子趕快離我遠點兒!」
穆千蓉罵的很大聲,就連趕車的一些車夫和也丫鬟都听的清清楚楚。
一些嘻笑聲從車外傳來,穆千嬈勾起唇角,邪笑著看向穆千蓉︰「怎麼,生氣了,不想嫁給魏公子?」
「勾引魏明的小賤人明明是你,憑什麼要我嫁給他!要不是你這個小蹄子到處勾勾搭搭,還心腸狠毒狡詐,我何苦會落得這般下場?」
穆千嬈一點也不生氣,她好笑的看著罵罵咧咧的穆千蓉,「我害你嫁給他?我可從來不知道,他手上那對鐲子是哪里來的,不過我模糊記得有天晚上,有個鬼鬼祟祟的丫鬟從我房里溜了出去!」
穆千蓉一頓,直勾勾的盯著穆千嬈。
穆千蓉不過是被寵壞了的庶女罷了,那腦袋不是一般的蠢,她淡淡笑著,接著開口︰「而且,你沒有發現,苳竹的味道很熟悉嗎?我可是偶然在你的那些胭脂水粉里面,發現了不少呢!」
穆千蓉每天都畫著濃妝,那些水粉都沾有水分,這些混雜的香味當然瞞不過穆千嬈的鼻子。
穆千蓉瞪大圓溜溜的杏眼,腦袋當機。
怪不得,怪不得她總感覺那日在易安堂聞到的味道十分熟悉,原來是這個原因,她所用的那些胭脂水粉,被摻了苳竹。
「你……你胡說,我才不會相信你這個小蹄子說的話!」
穆千嬈無所謂的閉起眼楮,愛信不信。
穆千蓉被穆千嬌的態度徹底的震驚到了,一路上整個人渾渾噩噩,心中充滿緊張。儼然,她已經完全相信了穆千嬈的話。
她那些胭脂水粉都是方氏賞給她的,她一直很喜歡,每天都在用,用了這麼久,難道?穆千蓉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復,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穆千嬈開合的眼縫看到了穆千蓉的反應,嘴角的笑越發柔和。
侯府的四輛馬車浩浩蕩蕩趕往為國公府,打頭的馬車之內,方氏面色凝重的看著穆千嬌。
「嬌兒,你說娘的計謀怎樣?」
穆千嬌微微點頭︰「娘的計策很好,這樣不但可以擺月兌你我的嫌疑,還能拔了那枚眼中釘肉中刺!」
她仔細的想了想,突然眼中一抹戾氣劃過︰「娘,听說今日聖上也在國公府!」
「是啊,魏貴妃回娘家省親,陛下憐愛娘娘,便和娘娘一起回來了!」
「貴妃娘娘還真是重視表妹,表妹這次可有福了!」
方氏捏了捏穆千嬌的手,嘴角笑的曖昧︰「嬌兒,今天你可要把握機會,听說皇長孫也會來的,卿王和洛陽王的幾位公子都在,你可要和他們打好關系,你爹尾文成武不就的,娘下輩子可都要靠你了!」
穆千嬌眼底嘲諷瞬間閃過,妹妹還在床上養著傷,她卻滿心別的心思。她淡淡點頭︰「娘您放心,嬌兒知道該怎麼做的,而且,我還想到了一個比你更好的計策,若是你的招數不成,就用我的,那小賤人,今日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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