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穆千嬈動作,身後一道人影擋在了她身前,那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寧洛的手臂上。
寧洛緊蹙著雙眉,抿著唇悶哼一聲,穆千嬈瞬間沉下臉來。
「既然卿王府不歡迎本神醫,本神醫不會踏足一步!」
穆千嬈怒了,徹底的怒了。
她要看看,沒有她的治療,晏天韻的命可以活到什麼時候。
晏瓊芝听到穆千嬈的話,這才感到有些後悔,可是剛剛她氣糊涂了。去皇宮在大門被拒,回來之後又被卿王妃罵了一頓,心里一時委屈,听到穆千嬈還敢上門來,氣的昏了頭。
卿王妃小跑著追上來,看到晏瓊芝呆愣愣的拿著鞭子不知所謂,氣的渾身發抖。
「將這個逆女給我抓起來!」她大聲喝道,晏瓊芝嚇了一跳︰「娘,瓊芝不是有意的,不是!」
「小神醫,等等,快等等!」卿王妃焦急的大喊著,眼睜睜的看著穆千嬈的馬車離去,她氣的雙眼一翻,昏倒在地。
「王妃,王妃……」
手下丫鬟亂作一團,卿王妃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若不是為了世子爺,王妃還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
穆千嬈沒理會後面發生了何事,她皺著眉頭看著寧洛的手臂。
這孩子,怎麼想也不想就沖上去呢?
「那鞭子就算甩過來也傷不了我,你何苦用身體去擋!」穆千嬈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緩緩包扎著。
「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寧洛撇著嘴,那張菱角分明的臉上閃過一抹委屈。
穆千嬈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傷口,寧洛瞬間呲牙咧嘴。一道生氣緩緩注入,過了片刻,寧洛就感到神奇的不痛了。
「我又沒那麼說你,生氣干嘛!」
寧洛沒說話,一臉沉默的打量著自己的胳膊,他可以感覺到,傷口涼颼颼的,有些發癢,仿佛正在長肉似的。
就在兩人說著,馬車已經停在了永安堂的外面,穆千嬈下了馬車,繼續為那些民眾治病。
此時,她已經將可以緩解瘟疫的藥交給永安堂煎熬著,那些治過的喝上幾次就可以完全根除,沒治療的也可以緩解形式。
忙碌之中的穆千嬈十分充實,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麻煩即將降臨。
就在晚上,穆千嬈剛剛醫治完排隊的最後一個病人,永安堂的大門就被官兵敲開。
那些還沒離開的藥童們嚇了一跳,官兵們直接沖了進來,將穆千嬈團團包圍。
「聖上有旨,宣清寧郡主進宮面聖!」
穆千嬈抿唇,對寧洛悄悄比劃了一番。
寧洛本想沖過來的動作一頓,將身形隱藏起來。
「不知陛下宣我何事!」
官兵冰冷十足︰「不知曉,還請郡主跟我們走一趟!」
如今穆千嬈身份不同,那些官兵自然不敢上拷捆綁,外面早已準備好了馬車,讓穆千嬈坐下。
穆千嬈眼中冷芒閃動,她猜測著即到來的危險,心髒跳的極快。一天進兩次皇宮,對于從來沒有到過皇宮的穆千嬈來說,當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等到馬車再次駛進大門之時,穆千嬈被不少人押送著,前往晏陵宮,剛剛打開宮門,穆千嬈終于放下心來。
本以為皇後出了意外,可是此刻韓皇後正穩穩當當的坐在老皇帝身邊,雖然臉色不算好,卻也紅暈。
「清寧見過皇上!」穆千嬈俯身行了個標準的宮禮。
「姚淺,你可知罪?」鎮國侯不愧是她的便宜爹,第一個站了出來。
「姚淺不知!」穆千嬈斂起眉眼中的光芒,恭敬的跪在地上。
老皇帝面色嚴肅,看來頗為不悅,穆千嬈猜不透到底有什麼地方出了錯。
她悄悄看向墨王的方向,卻見墨王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看來也沒什麼指望了。
「哼,不要裝模作樣了,你的詭計早已被拆穿了!」
卿王坐在側位,嘲諷的說道,那張和晏天韻有些相似的臉穆千嬈十分不喜。
如今整個晏陵宮中除了那些女眷,坐著晏都中大部分的皇室族人,就連洛陽王和晏天揚也在場。
晏天揚眉宇間透漏出一點擔憂,想給穆千嬈一點兒提示,卻被身後的父王狠狠瞪了回去。
「卿王爺,不知道您說的詭計為何,可否有證據指控清寧!」
穆千嬈重重的咬著清寧二字,她是皇帝晌午冊封的郡主,還由不得那些人肆意編排。
卿王爺臉色一變,這黃毛丫頭真是厲害,居然以一個平民身份直接晉升郡主,這有皇長孫和墨王作證的郡主,沒人敢去質疑。
「現在瘟疫只有晏都城內在蔓延,而且你又在短短一夜之間拿出治療瘟疫的方法,就算是想不懷疑你的用心,都很難呢!」卿王爺鄙夷的說道,隨便欺騙來的郡主之位,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皇長孫恍然大悟,目光深沉的望著穆千嬈︰「原來如此,王叔說的很有道理,你小小年紀,這瘟疫若不是你制出來的,那些行醫多年的太醫怎麼可能還沒有你一個小丫頭厲害?」
老皇帝一直沒有開口,靜觀其變。穆千嬈笑了笑,「眾位是不相信本神醫的醫術嗎?」
「醫術?你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吧,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醫術?」
鎮國侯一臉嘲諷和得意,居然敢拒絕治他的女兒?現在皇長孫明顯不再保著她,他也沒什麼顧忌了。
皇長孫詫異的瞥了鎮國侯一眼,這鎮國侯果真如傳言那般,對自己那個不是親身的女兒一點都不關心。
穆千嬈雖然裝扮的丑陋了一點,但是熟悉她的人還是可以認出來一些的,就連他都能感覺熟悉,生活在一起數年的人,必然可以一眼看出她的偽裝。
「一個丑丫頭而已,還想跳上枝頭當鳳凰?連一只山雞都不如!」卿王不屑挑眉,居然屢次三番給卿王府難堪,這次絕對逃不出他的手心。
「不知道幾位怎知我不懂醫術,如果實在想看的話,清寧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為人治病!」
穆千嬈自信揚頭,一點也沒有害怕這些人的意思。
她身為郡主,身份已經不同往日,自然不用再怕他們用身份壓制她。穆千嬈身體挺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承受著所有人或質疑,或擔憂的目光。
卿王擰著眉頭,看向跪在下方的一排太醫院的太醫。
「皇祖父,既然這清寧郡主要當眾治病,就讓她展示展示吧!」
晏天揚不緊不慢的說著,他對穆千嬈十分有信心。這個女孩從第一面到現在,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他甚至相信,她可以獨自度過險境。
墨王忽然抬頭,向著穆千嬈的方向望了一眼。穆千嬈正巧也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接,又轉瞬移開。
「本王相信郡主的能力!」
「朕,準了!」老皇帝金口一開,下方的太醫活絡起來。
如今,就連墨王都開口了,這場考驗勢在必行。
「小女圭女圭,待會兒會從外面送來一位病人,若是你可以在一夜之內,將病人治好的話,我們就承認你醫術高強,我們甘拜下風,若是不能治好,那麼這場瘟疫的幕後下手之人是你無疑。」
站在最前面說話的,便是太醫院院首。穆千嬈笑了笑,打量著他那張四十多歲卻顯得十分蒼老的容顏。
「這未免太武斷了,如果我當真治好了那人,你們卻說那人病的不重,那我不是白證明什麼了?」
院首一愣,臉色陰沉下來︰「那你說怎麼辦?」
這小女圭女圭口氣不但大過天,還高傲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穆千嬈冷冷的看著院首︰「我要你們當眾承認自己無能力救治那位病人,如果你們誰想試試,可以和我比比速度,看誰能最先將病人治好!」
穆千嬈的話非常鑄定,激的院首額角冒汗。
要是他承認無人能醫治病人,就說明他們太醫院不行,所以第一條路是死的,這女圭女圭,是想拉著太醫院一起下水嗎?
「這有什麼不可,我答應你!」
雙方敲定規矩,卿王和鎮國侯也不急著回去,皇長孫坐在老皇帝下首,更是興致勃勃。
只有洛陽王告知身體不適,率先離開座位,留下晏天揚撐著場面。
「皇後,你身體虛弱,還是早點休息吧!」老皇帝低聲說著,韓皇後勾了勾嘴角。「皇上,臣妾無事,還多虧了郡主,不然我這把老骨頭今天就交代這兒了!」
這句話十分巧妙,若是穆千嬈真的有神通醫術,就當得神醫之名,當得這郡主封號,若她欺世盜名,那就是謀害當今皇後的罪過。
這個罪名定下來,那可是誅九族的下場。當然,穆千嬈不會在意,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大家同歸于盡。
老皇帝眼中閃過一抹說不出的情緒,安慰道︰「天色晚了,你又剛醒來,听朕的!」
等到皇後被送走,外面也有了動靜,兩個侍衛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面色發青的人。
「報,人帶來了!」
老皇帝揮了揮手,讓人把病人抬在中央。低聲說道︰「這人是朕讓人找的,你們治吧,輸的一方,可是要掉腦袋的!」
院首瞬間嚇得腿軟,他回頭看了看一堆縮了殼子的太醫,有些喏喏的說道︰「這個……皇上,留情啊,畢竟郡主年紀還小,做錯了一些事也難免,事情也沒有擴展太大,不至于掉腦袋的!」
穆千嬈無語的瞥了院首一眼,這個院首真是大言不慚,自己被嚇破了膽,卻還將責任推在她身上。
「院首多慮了,若是清寧救不活這個人,甘願受死,不知道院首大人,你要派那個杏林高手來和我比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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