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嬈愣了愣,沒有回答。
墨王叔看著她低垂的眸子,再度說道︰「以後出了事,還要記得和今天一樣,告訴本王!」
穆千嬈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癢癢的,說不清楚的舒服。
「墨……飛墨,你說什麼?」
她以為墨王叔還因為之前的事情在生氣,原來是她想錯了。
穆千嬈揉了揉鼻子,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墨王叔了。
「來,給本王治傷!」
墨王叔沒有回答穆千嬈的話,只是輕皺著眉頭,打開房間,直接坐在了榻上。
晏七對著晏三打了個手勢,滿臉壞笑的躲在門外偷听……不……是望風。
墨王叔坐在床頭,開始理所當然的月兌衣服。
「飛墨……你不用月兌衣服……」穆千嬈有些尷尬的看著墨王叔毫不客氣的就把外套月兌掉,隨即就要月兌下內衫。
被穆千嬈一提醒,墨王勾起唇角。
「不月兌了,你怎麼清理本王的傷口?」
穆千嬈以防他不管不顧的月兌下去,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
一陣陣磅礡的生氣從她的手心中流動出去,只消不久,墨王體內體外的傷口完好如初。
他滿意的笑了笑,忽然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不錯,你這個大夫做的很盡職!」
穆千嬈的眼神隨著墨王叔的動作看了過去,本以為會見到一張丑臉,可是那張臉卻讓她心底一驚。
今天那麼危機的時候,她都十分平靜,可是在看到墨王那張臉時,卻心髒緊張的亂跳起來。
因為縱觀各種美男美女的穆千嬈,都被那張臉深深的吸引了目光。
面具下,肌膚潔白無瑕,眉若遠山。一雙狹長的眸子泛著藍光,一朵不知名的藍色花紋像是紋身一般嵌在眼尾處,睫毛輕顫,投下一道凌厲的光芒。
如玉石雕琢的鼻梁弧度優美,那雙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揚著。
那張臉,菱角分明,多了一絲柔和,看起來不突兀,卻讓人深深迷戀。
穆千嬈只覺得身心一陣恍惚,差點迷失在那雙藍色的眸子里。
片刻之後,她定了定神,嘴角含著挑釁的弧度。
「墨王叔,你這張面皮是什麼時候換的!」
原本還在看戲的墨王叔听到穆千嬈的話,笑容瞬間僵硬起來。
那張清純如妖媚結合完美的容顏上帶著一抹不滿的意思。
「你還是看到本王真容之後,反應最快的人!」
穆千嬈不解的笑了笑︰「難道墨王叔這張臉太招人恨了?才會弄一張假面具帶著?」
「嬈兒猜錯了,本王是為了躲避那些狂蜂浪蝶,若是來一個殺一個,本王會殺到手軟!」
穆千嬈眼楮微亮,原來那些傳說中被嚇死的女人,都是被墨王親手殺死的。
看著那張不似人間所有的臉,穆千嬈突然多了一聲感嘆。
說的也是,墨王丑的時候,那些女人都前僕後繼的要嫁給他,他要是一直保持著完美形象,恐怕他應付那些女人就需要很大的精力。
不得不說,墨王叔這手段十分高明。
「可是當今皇上,你是怎麼瞞過去的?」
墨王叔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本王沒有騙他,本王的臉當著他的面,被滾燙的水燙傷!」
穆千嬈只覺得心中一痛,心髒不自覺的顫了顫。
「那是本王故意為之!」墨王叔說這話時,臉上表情一成不變,好似在說著別人。
可是听在她的耳中,只覺得有些心疼。
有些人只能看到別人表面的風光,卻不知道這風光之下有多少苦楚。
墨王叔如今手握重兵,那些王爺一個個上來巴結拉攏,看在那些人眼中,他就是權勢滔天高高在上的形象。
穆千嬈仿佛被一種無意思的思緒指使者,鬼使神差的模了模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不疼嗎?」
她前世的年紀本就比墨王叔還要大上兩歲,如今的形式,卻是她一直躲在他的庇護之下。
看著這個年紀輕輕就承受了太多的男子,穆千嬈忽然生出了一種要強大起來保護他的想法。
可是她的能力源于救人,卻無法殺人和保護自己。
她只能治療的了他身上的傷,卻無法治愈他心中的傷痛。
墨王叔盯著她踫過他臉頰的手笑了笑︰「嬈兒,本王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過本王有時間等著你自己說出來!」
听著他這麼說,穆千嬈的心中生出了一抹緊張之意。
「我有什麼秘密,墨王叔不調查的很清楚嗎?」
墨王叔眼中閃過一抹復雜之色,只听見房門被敲響。
「進來!」
晏七臉色有些郁悶,低聲說道︰「王爺,晏三發現墨王府被包圍了,隱藏了不少人,我們被徹底的監視起來了!」
墨王叔臉色一沉,淡淡說道︰「不用理會,先按兵不動!」
穆千嬈從墨王叔的話語中,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架勢。
墨王叔忽然看向穆千嬈︰「嬈兒,最近你就躲在城外的相國寺中,不要回來了!」
穆千嬈心底一涼,「飛墨是覺得我會拖你的後腿嗎?到時候你不需要管我,本郡主別的能耐沒有,就是生命力強盛,輕易死不了!」
墨王被穆千嬈的話逗的一笑,輕輕點頭︰「既然你不怕死,就跟著本王吧!」
果真,才到了下午,墨王叔又被皇上宣召進宮。
這次,穆千嬈跟在墨王叔的身後,扮成了一個隨行僕人的模樣,那張臉上,貼著墨王叔特質的假面具。
雖然看著和皮膚相差不多,卻有些難受不透氣。
等到墨王叔進了隆隍殿,才看到幾乎滿朝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在。
被那麼多視線盯著,穆千嬈眼神平靜,好似真的只是一個僕人一樣。
那些人看穆千嬈不會武功,便也沒有將多余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她回首間見到,一個衣衫華貴滿臉青紫的老者坐在皇上身邊。
老皇帝一臉怒火,那顫抖抽搐的肌肉完全有悖他平日的冷靜。
一直坐掌江山的老皇帝,這一次當真火了。
「墨王,滅了孫家的人,是你嗎……咳咳!」
老皇帝高聲問道,剛站起的身子因為一陣咳嗽而坐了下去。
一旁的皇長孫連忙安慰︰「皇爺爺別氣壞了身子,一切還要等墨王叔解釋清楚!」
卿王難得見到墨王吃癟,這次更喜歡火上添油︰「解釋什麼,皇上只要派人檢查墨王叔身上的傷口就好,記得孫家主一劍刺穿了那個刺客頭領的月復部,這種傷就算養個一年,還是會留下疤痕的。」
穆千嬈有些啞然,難怪墨王叔會受這麼重的傷,原來今日他是帶著一伙子人去把百年世家給滅了。
她忽然懷疑,墨王叔在暗中到底還有多少勢力。
墨王叔面容淡定,笑容柔和,那張面具將一切的風光擋在其內,只有穆千嬈知道里面的美好。
「皇叔說笑了,本王今早除了在自己的府中,只來了皇叔這里!」
孫家主是認定了墨王叔,他面上冷笑,忍著喉嚨的血腥。
墨王叔出手狠辣,已經傷及了他的肺腑。
「皇上,快讓人驗傷,只要驗了傷,他說什麼都沒用!」
听到孫家主這話,穆千嬈很想說一句,就算驗傷也沒用,因為早在他們來之前,墨王叔就將一切痕跡處理干淨。
這也怪不得他著急將她找回來,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等著他們。
「好,來人,驗傷!」老皇帝一聲令下,那些太監就走了過來。
「慢!」
墨王叔冷冷的望著皇上。
「本王是王爺,這些奴才怎可動本王分毫!」
「哼,狡辯,不過是為了掩飾和拖延時間而已,就算再怎麼拖延,也難以掩飾罪行!」卿王露出一抹嘲諷,看著墨王。
孫老頭已經看的很清楚,刺殺他們的頭領和墨王叔十分相似,就連功夫手法,都像墨王叔。
「還望皇上不要耽誤時間,直接將墨王叔抓住!」
陌生的聲音開口,穆千嬈順著聲音看過去,她眼眸微沉,原來是方氏的爹,當今三品御史大人。
隨著他的開口,那些個官員全部都開口勸說皇帝,老皇帝得到所有官員的支持,擺了擺手。
「皇上,本王乃是皇室之人,您連皇室的尊嚴都不要了嗎?」
老皇帝听到這句話,立刻讓人停下了手,墨王說的不錯,當眾月兌衣服確實有辱皇室臉面。
「那好,你們幾個帶著墨王進後殿細查!」
「是!」
穆千嬈被留在了角落,墨王毫不猶豫的跟著那些太監進了後殿。
那些個想看王爺當眾被逼著月兌衣服受辱的家伙們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只是眼里的興奮還是掩飾不了。
這些人嫉妒墨王,嫉妒他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想將他直接拉下馬,看著他被他們踩在腳下。
穆千嬈將那些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自然而然將其化作敵人一列,尤其是那個靠著魏國公府起來的方御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大殿一片肅靜,全部等待著皇上對墨王叔的最終判決。
穆千嬈眼皮低垂著,心中平靜如水。
正在這時,查看墨王叔傷痕的那幾個太監帶著一臉愁悶,走後殿走了出來。
孫家主立刻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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