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叔一身黑袍,束發金冠,面上帶著銀色的面具,微抿著的嘴角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皇後一愣,看了一眼身邊的魏貴妃。
魏貴妃也是滿眼疑惑,不明白為何被軟禁的墨王叔,會出現在這里。
穆千嬈嘴角一勾,忽然心中多了一份安定。
那婆子見到墨王出現,也收回了手中的刑具。
「怎麼,皇後是要打本王的準王妃嗎?」
墨王站在門外已經很久,將他們之間的話听得徹徹底底。
他一步一步從門外走進來,帶著逼迫人心的氣息。
「你……來人,人呢?」皇後輕喚,守在門外的丫鬟居然無人通報。
「不用喊了,本王已經讓人打暈了!」
「你說什麼?」皇後大驚失色。「你是要行刺本宮嗎……墨王擅闖皇宮,理應問斬!」
墨王叔彎了唇角︰「本王應皇上之命進宮,並沒有擅闖皇宮!」
「不……不可能!」
「看來皇後娘娘是想多了,如果沒什麼事,本王就帶著自己的女人回去了!」
穆千嬈臉色微紅,听著墨王叔的話,心情久久難平。
「慢著,就算你是親王,不尊敬本宮也是大罪!」
「如果皇後娘娘要治本王的罪,自然可以去找皇上!」
墨王叔冷冷的掃了皇後一眼,拉起穆千嬈的手腕,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一出門,穆千嬈撞見了一個熟人。
程翌天笑著看著兩人從東寧宮走出來,和身邊一個身材修長的優雅男子走了過來。
另一個男子穿著對襟藍色雲紋長衫,雖然長相普通,但是周身上下帶著一種肅殺之氣。
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其是軍中將領,上過戰場之人。
「你就是月新姐的大哥?」
男子點頭︰「剛剛月新說你被皇後叫來,讓我護著你,正好順路見到了墨王殿下和翌天,就一起來了。」
「我們快走吧,墨王叔這般囂張的落了皇後的顏面,恐怕這仇是結下了!」
墨王叔淡淡回身,深藍色的眸子看向穆千嬈。
「你隨本王回府,有事要和你說!」
「好!」
穆千嬈跟在墨王叔身後,微垂著頭。
「你那個主意不錯,魏蘭正在到處找貴妃要求解除婚約呢!」程翌天小聲的說著,好像不想讓身邊的人听到。
誰知,李月新的大哥李鑫燁忽然大笑了起來。
「郡主的主意真是妙,估計那魏蘭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嫁給程翌天了。」
三人迅速的離開皇宮,而此時,魏蘭終于找到了剛出東寧宮殿門的魏貴妃。
皇後和魏貴妃的臉色都不好,可是魏蘭因為心中焦急,並沒有看出來。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魏貴妃厲聲說道,魏蘭啜泣著︰「娘娘,蘭兒不要嫁給程翌天,說什麼也不嫁!」
「什麼?當初你不是想好了要嫁給他嗎?」
「不……娘娘,您不知道,那個程翌天他……他……」
魏貴妃有些不耐煩了︰「他怎麼了?」
魏蘭臉色微變︰「他有病!」
魏貴妃一愣,眯著美艷的眸子,旁邊的皇後一直沒有出聲,卻十分期待她接下來的話。
「這事你要不跟本宮說清楚,絕對不會饒了你!」
魏蘭抖了抖,她知道魏貴妃的秉性,也不敢耽擱︰「因為他與臣女有婚約,我就很關注他。我剛剛見到他出了門就去了一間空著的院子里,雖然關上了門,但是我也隱約听到了里面說話的聲音。」
魏貴妃眼神一冷,含著一抹疑惑︰「你都听見了什麼!」
「我听見……听見他們說程翌天在關外受了很重的傷,表面看起來無事,卻是要死的人了……」
魏蘭臉色鐵青,跪倒在魏貴妃腳下︰「娘娘,姑母救救蘭兒,蘭兒不想成寡婦啊!」
魏貴妃嚇了一跳,拿著手帕捂著心口︰「怎麼可能,那位少將軍可是听說勇武非凡,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要死了呢!」
魏蘭用力的搖頭︰「娘娘,我都听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是假的,那人還說……還說要娶了我,也許還能留下了孩子……」
魏蘭嚇的都快哭了,她听到這個消息就立刻來找魏貴妃。
如果真的把她嫁給那個有病的男人,恐怕她這輩子都要守寡了。
「本宮好像是听人說過,這些日子那小將軍經常找來御醫看病呢!」皇後適當的插了句嘴,笑著說道。
「姐姐說的可是真的?」魏貴妃還是不信,為何好好的一個將軍,會突然有病,難保不是為了退婚想出來的招數。
「是不是真的,妹妹你去試探一下就好了,在這里瞎猜測無用,而且這件事要盡快讓皇上知道,皇上也許會直接取消了你們的婚事!」
皇後的幸災樂禍,魏貴妃看在眼里。因為她本身也看不上程家的那點兒權勢,也想著這個辦法是否可行。
魏貴妃思來想去,開口道︰「走,跟我見皇上,將這件事告訴皇上,如果是假的,你小心點自己的腦袋!」
「謝謝姑母,謝謝姑母……」魏蘭不斷的磕頭謝恩,差點連額頭都磕青了。
「走吧!」
魏貴妃冷著一張臉,帶著魏蘭趕往養心殿,此時皇帝正坐在養心殿中批閱奏折。
門外太監來報,老皇帝听說是魏貴妃和魏蘭,就讓人帶兩人進來。
魏蘭將前前後後的經過說完,哭的淒慘。
老皇帝皺著眉,看魏蘭的樣子,倒像是真的。
「你說的事朕都知道了,你們先下去,朕這就將程翌天找來!」
魏蘭得了皇上的答復,等在養心殿的偏殿。
剛出了皇宮沒多久的程翌天接到消息,頓時樂了。
雖然會影響他的聲譽,可是卻省了許多事情,皇上知道他有了病,對他的戒心也會放下許多。
穆千嬈看著神色輕松的程翌天,頓時笑了起來。
三人坐在墨王叔開的風雨閣之中,望著對面不遠的皇宮。
「那藥已經喝了,保證那些御醫查不出什麼,大哥放心!」
「不愧是神醫,居然連這種藥都有!」
穆千嬈咳嗽了一聲,程翌天眸中含笑。
他接了旨意,離開了風雨閣。
墨王叔懶洋洋的靠在了風雨閣最豪華包間的床榻上休息,略帶審視的看著李鑫燁。
「你沒有事情要做嗎?」
李鑫燁一愣,立即明白了:「有,當然有!」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穆千嬈望著僅剩下兩人的包間,空氣中的溫度漸漸升了上來。
四周一片沉寂,穆千嬈緩緩回頭,看著閉目養神的墨王叔。
他……這是什麼意思?
「飛墨,你這一個月去了哪里?」
墨王叔眼皮都未抬,輕啟唇瓣︰「江未……」
「什麼時候回來的?」
墨王叔睜開眼楮,「昨夜!」
穆千嬈一愣,居然回來的時間剛剛好。
「昨夜本王在郡主府住了一晚,今早才換了身份接皇上的執意!」
穆千嬈立即怒了,居然有人在她家待了一晚上她都不知道。
「墨王叔想要學登徒子嗎?」
他忽然勾起唇瓣,將面具摘下,放在一邊。
曇花一般的容顏上帶著十足的笑意。
「本王不會非禮還未長開的小丫頭!」
穆千嬈瞬間囧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胸前平平,果然是未長開的。
好吧,是她多慮了。
「晏七!」
她大聲在房間里喊了一聲,誰知過了半晌都不見晏七的蹤影。
「本王讓他去休息了,有什麼事,可以和本王說!」
不同于皇長孫的暴躁妖嬈,墨王叔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勾魂攝魄的亮光。只要有人盯著他的眼楮時間長了,就會出現短暫的失神。
穆千嬈不去看他,心底有些生氣。
原來那麼早就回來了,她到現在才知道消息。
好像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墨王叔優哉游哉的坐在穆千嬈的身邊,眼角的藍色花紋像是活了一般。
穆千嬈看的仔細,那花紋給她一種異樣的感覺。
對,上次看到的不是這樣的,那花瓣明明是朝著眼角方向綻放,如今卻是換了方向。
「這個……是什麼?」
墨王叔抬手模了模,「我娘的眼角,也有這麼一個紋路!」
「可是,它為什麼會動?」
「你看錯了!」
墨王叔淡淡說著,穆千嬈見他語氣鑄定,也不再糾結,想起上次屋子里沒有燭光,也許是她真的看錯了。
他喝了口茶,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嬈兒,穆千駿已經被皇上無罪釋放了!」
穆千嬈心頭一陣煩悶︰「這我知道!」
墨王叔笑望著她那張藏著不滿表情的面容,低聲說道︰「我讓人將他抓了!」
她心中一動,「墨王叔出手好快!」
他斂起眼眸間的光芒,「安平公主,現在在籍坊過的不錯!」
「籍坊?」穆千嬈這次服了,墨王叔果真是墨王叔,對待背叛他的人,絕不手軟。
籍坊,那是個比青樓更可怕的地方。
籍坊的女人要伺候的,全是那些軍營中禁、欲已久的三軍將士。那些女人都是犯了大錯被貶到那里的。
只要到了那里的女人,沒一個能夠順利活過一年。
要知道軍中永遠都是女人最少,那些女人一天要伺候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
而安平公主是金枝玉葉,如今去了那里,生活可想而知。
穆千嬈語氣頓了頓︰「安平公主失蹤,皇上會不會察覺?」
「安平公主在軍營的消息如果讓天下人都知曉,會不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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