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走彭城,上官汐並不打算就此善罷甘休。她去了自己的書房,自古書房是秘密的集結地。前任上官汐愛好讀書,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書房,在那里一定會有很多勁爆的消息。
上官汐一入書房,就聞得書香。她再細聞的時候現不是,而是屋里有一股燻香兒罷了。人圍著朱紅色的書案走了幾圈,手指在案面上滑過,一層淡淡的灰,這幾天竟然沒有人過來打掃嗎?
上官汐喊了一聲,「二丫。」
二丫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上官汐有理由懷疑,這二丫是隨時在‘監視’自己的,二丫出來時臉色毫無異常,她語氣平靜的問道︰「二少爺您喊奴婢?」
「我只是想問問,這幾天怎麼沒有打掃書房?你看,桌面上都有灰了。」
二丫回道︰「書房重地,二少爺向來都是自己清潔的,怕奴婢們打掃的不用心。」
「是嗎?我全忘記了,抱歉,好了,沒事了,你去吧。」其實二丫也沒明白,這二少爺在搞什麼ど蛾子,她臉上有不明,于是回頭看看,想從上官汐的臉上看出什麼,惜,上官汐一直看著她離開,這使的她不得不趕緊出去,心里還在犯著嘀咕︰「是不是二少爺現我什麼了?」
看著二丫徹底走了,她才開始搜查書房。從書案開始,畫筒里的畫一幅一幅打開來,果見有幾幅是上官汐所作,上面提了名字,有詩有畫。上官汐自語道︰「想不到這個上官汐還是才女,不過再有才還不是死了。」看到有一幅彭城的畫像,看起來很不起眼,放在角落里,不過上官汐明白那兩人之間的貓膩,尤其是那句‘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上官汐嘴角勾出弧度,果然被她猜著。這個彭城和上官汐之間不簡單,畢竟是知道前任上官汐真實身份的唯一的男子,對她未免要比別人體貼一些,這情竇初開的小女一逗豈有不上鉤的。
不過現在物是人非,這種感情還是早點扼殺了比較好。上官汐將畫撕掉,只要是上官汐畫的,通通撕掉,未免留下字跡,以後惹出麻煩,地上頓時紙張紛飛。
環顧了高高的書架,上官汐把書全部抱了出來,一本書一本書的抖開,看看里面有沒有夾信,偶爾會有上官汐和彭城的信。
「兩人還真是交情匪淺。」
上官汐拿起來讀了,讀了之後放抽屜里,待會兒燒個一干二淨,免得落入有心人之手。這前任上官汐也太大膽了,竟然和大夫眉來眼去,暗生情愫,就不怕這些證據落到別人手里麼。
呆呆的羔羊,不被那位大哥吃掉才怪。
上官汐一直搬到下午,二丫過來了幾次,想要幫忙,被上官汐趕出去了,「這里暫時還用不到你,你去拿了火盆過來,帶上打火石,我要把這里的垃圾處理完。對了,拿把笤帚,還有簸箕過來,拿過來直接放在門口就行。」
二丫想幫忙,但幫不上。轉身去拿了東西,放在門口,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探頭探腦,行為十分疑。上官汐問道︰「有事嗎?」
二丫說︰「沒有。」
「那為什麼不走?」二丫迫不得已又走了,只是她很想弄清楚上官汐想要燒掉的是什麼,一定是很重要的證據,若是能夠拿到一點就好了,所以二丫雖然走了,卻沒走太遠。
她像條蛇一樣潛伏在暗處,想等上官汐露出破綻的時候再進攻,只要上官汐一離開書房,她就進去搶點東西出來。惜等了老半天,上官汐也沒動靜,書房的門仍然關著,她偷偷去窗戶口看過幾次,見上官汐把地上的紙張燒了,信也撕成了碎片,在手里燒盡。
二丫急的不行,只要拿到一點證據就好,但上官汐一點機會都不給。上官汐當然不會給自己留有余地,更不能在知道二丫就在窗口的時候,還留什麼余地。二丫在窗口晃蕩了幾次,因為是白天,一人動就會遮住窗戶上的光,上官汐憑借著地上流動的光影就知道窗外有人,她不動聲色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直到最後一片紙化成灰,連個角兒都不剩,這才喊人進來。
「二丫。」她知道二丫就在外面。
二丫很聰明,先悄悄走遠,再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二少爺,您找奴婢。」
上官汐忽略掉所有人為的做作,笑道︰「麻煩你把火盆端出去。」
「二少爺燒什麼呢,一屋子的煙味兒。」二丫用手扇了扇,去打開了窗戶,讓渾濁的空氣跑出去一點兒。
「不過是一些廢紙。」想要打听嗎?她就偏不讓她知道。上官汐鎮定的怕,一點破綻不給,二丫縱然氣餒,仍然得做好自己該做的本分,把火盆運了出去。
屋里嗆人的紙味兒一吹,讓上官汐咳嗽了幾下。剛才燒的太多,太猛,眼楮都被煙燻紅了,痛痛的流了兩行淚。
等二丫走了,上官汐才從懷里模出一本筆記本,上面很矯情的寫著‘論語’,除開這封面,里面的內容真是勁爆十足,上官汐不過匆匆看了一眼,已是笑出了花。
出了書房,到居室搬了藤椅出來坐,一邊耐心的把前任上官汐的日記讀完了。這里的內容,多是小女兒的日常,至于後面對彭城漸生情愫,兩人如何避人耳目約著見面,瑣碎的很,上官汐只罵‘心思單純’,不過被人救兩下,念兩句詩就喜歡上了,這種喜歡的價值是不是也太廉價了。
幸好里面沒有寫兩人*,否則她都有想跳進池塘的沖動,干脆讓她再穿回去算了。不過,彭城與上官汐有情確定無疑。上官汐自嘲道︰「沒想到還有人喜歡假男人裝扮的,真重口味兒。」那彭城定然沒機會見過上官汐的女裝,這樣也能在一起。
看完之後,上官汐找了個干淨的去處再次燒的干干淨淨,看著日記成灰,被風吹進池塘里,慢慢的沉入水底,上官汐才轉身離開,只是這一轉身,現背後早站了個人。
「哦!」任由上官汐再鎮定,也不妨這一茬。看的清楚眼前人,才道︰「絲柔,你怎麼會過來。」
絲柔笑道︰「奴婢看見二少爺傻站在這,就想過來看看,打算唬你一跳,奴婢還沒有實施,你就自動轉過來,自己嚇自己一跳了。」
「是這樣,你走路都沒聲兒的嗎?」
「是二少爺自己太專注了。」
上官汐問道︰「你來這里是為找我呢?還是路過呢?」
「是王妃讓奴婢告訴你一聲,今兒王爺讓一起用飯,說是有好事。」絲柔嘴角帶著笑,又像是藏著什麼秘密,上官汐一想也就有些明白了,這小丫頭在心里恐怕是在給自己‘道喜’了,不然王爺有什麼好事說,最近除了這一件她還想不出別的,只不過她不明白的是,難道二公主的貼身女婢沒有把自己的臭德行告訴公主?
不都說女孩子之間都愛說悄悄話的麼,二公主知道了,大公主肯定也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應該沒有人肯嫁。
上官汐稍稍的放了心道︰「我曉得了,待會兒就過去。」這幾日也模著了王府里用晚飯的時間,不用絲柔交代,她先回了屋換了件衣服,畢竟剛燒了東西,身上有點兒紙屑的焦味兒。
換完衣服去了廚房,要了草灰來。當她要這玩意兒時,廚房的人不明所以,她也懶得解釋。端著草灰去了書房,在門口處鋪了一大片,若是有人進來的話,一定會留下腳印,上官汐往書案底下看了一眼,那里正躺著一張燒了點角兒的紙,像是不小心被吹在那似的。弄完草灰之後,小心的帶上了門。
上官汐出來洗了手,將多余的草灰倒進屋前的花壇。這草灰是植物最好的肥料,里面的氮元素很養土。回屋之後洗了手,到了差不多飯點,往王府的大廳去。
這幾日她病著沒機會見識一家用飯的場景,來到大廳之後,見幾位長輩已經先到了,不由得請安。然後在她母親旁邊坐了,眼楮剛好對上側王妃李曉芙。
李曉芙看她的時候,眼楮里仍然充滿了戒備,嘴角雖然掛著笑,不過只是淺薄的皮笑,這點上官汐還看的出來,她也不大放在心上。
不多時,上官雲下轎回來了。夜泊這才開始讓廚房開飯,上官雲回來的時候腳步匆匆,不過臉色卻異常的精神,而且笑容滿面,看見上官汐在還打了招呼。
「汐兒,身體好了嗎?」
「謝父王關心,孩兒的身體已經大好了。」
「好就行。」
兩人正說話時,桌上已上滿了菜。上官雲給上官汐夾了一筷子,「你剛好,多吃點素菜,等更強健一點,再吃葷菜,這樣才能好的快。」
「謝謝父王。」上官汐恨不得將碗里的菜一根一根還回去,難道沒有人告訴王爺,給別人夾菜是很不衛生的行為嗎?這還讓她怎麼吃飯。上官汐的挑剔病又犯了,這里已不是她的公司,不是有她說了算,哎,且勉強把菜搬到碗旁邊再說。
林月岩把上官汐的小動作看在眼里,怕李曉芙借題揮惹出不必要的是非,忙用袖子擋了一下,勸上官雲多吃一點。「王爺也辛苦一天了,這次朝里又為什麼事把王爺留到這樣晚。」
問起這個上官雲是紅光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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