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官汐起身抬起頭時,小小的瞄了一穿袞袍的男人,男人面容英俊,嘴邊上有兩撇個性的小胡子,她現她看他時,他正沖著她在笑。
尹玉得意于自己的兩撇小胡子,他年紀比上官雲要輕,不過兒女成群,皇家麼,總是以‘開枝散葉’為首要任務,尹玉功績超過他的祖輩,他看見上官汐抬起頭偷看他,又垂下眼皮,覺得這孩子很有意思。
「沮兒,汐兒,朕以後就要把朕的兩位公主交給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待她們,知道嗎?」
兩人抱拳稱‘是’。
「她們能嬌生慣養了一些,脾氣上會有任性的地方,尤其是涵亮,沮兒你要多包容她。」
上官沮很有力的答道︰「是,兒臣明白。」
「好了,時候差不多了,讓白公公帶你們去接公主上花轎,接下來還要忙著告別祖祠,從此,涵亮和遲涼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魂,去吧。」
兩人告退出來,有白公公領著去和迎親隊伍會合,各自騎上馬,去各處接公主,兩隊人馬分道揚鑣。又慢吞吞的繞了宮里半天,這才到了地方,上官汐一抬頭,門上方有牌匾,上寫‘秋香齋’。
她讓人扶著下了馬,宮里的老嬤嬤早過來拜見過駙馬,把人領著進去,上官汐就見一個清秀的丫頭站立著一個身裹紅衣的女子身邊,那女子身段包裹在新娘禮服之中,看不分明,頭上用紅蓋頭遮住。
「駙馬,背新娘子吧。」
上官汐疑惑著,叫她背新娘子?開什麼玩笑,她一副嬌弱的還沒有長全的瘦弱身軀,怎麼能背得動新娘子。上官汐愣在那,嬤嬤以為她沒听清楚又再說了一遍,她很不甘心的把扇子別在腰間,湊到尹遲涼身前,半蹲著身子,「上來吧。」真不知道能不能背出去。
尹遲涼的手抓住了她的肩,上官汐只覺得身上一沉,差點壓趴下,就這樣磨磨蹭蹭,搖搖晃晃的將新娘子背進了花轎,眾人眼瞅著看笑話似的看她。
上官汐毫無在意,粉紅扇子一開,給自己扇了幾下,衣領、頭都在那動著,背個幾步都出汗了,這都秋天了,不科學,她抬頭看了看天,怎麼這會兒太陽不見了,雲層厚重起來,陰天?用扇子遮在額頭處,再多看幾眼,好像還有點太陽躲在雲層里,難怪這樣悶熱。
有太監提醒她,「駙馬上馬吧,馬上還要去拜祠堂。」皇家的祠堂設置的位置比較偏,就算在皇宮的範圍里,要這麼走著去,沒有半個時辰根本到不了。
「好。」上馬時仍然尷尬,還是被侍衛給保護著扶了上去,馬兒慢慢的顛著,這看似怎麼也結束不了的婚禮,上官汐的好奇心早就散了,這會兒反而有些厭煩,禮節多的要死,而且現在已到午飯時間,身邊的人就像不餓似的,一個個精神抖擻,害她……肚子暗暗唱了幾遍‘歡頌’。
秋爽齋。
尹涵亮被背上花轎,行了很久才從睡夢中醒過來。她只覺得視線被遮,想開口卻現開不了,嘴巴竟然被手帕子給堵上了,再看手腳用絲帶綁著,一點縫隙也不給,還有雙腳也給綁上了,若不是听得轎外絲竹之聲,欣喜歡之音,她大概會覺得自己這是被搶婚,而且很能是被山寨里的土匪給搶婚了。
太過分了,父皇和母後怎能這樣對她。她這是出嫁,還是賣女兒,竟然搞這一套。尹涵亮心里不平,不斷的撞花轎想要掙月兌,轎子晃個不停,抬轎子的轎夫都覺得不對,小櫻在外道︰「公主稍作忍耐。」
听見小櫻的聲音,尹涵亮心里才好些,但她隨即想到這丫頭竟然聯合外人欺辱她,心內好生氣,好失望,虧得往常自己拿她當親姐妹,關鍵時候這樣靠不住,轉而又生自己的氣,用腦袋想想也知道,自己鬧的動靜那麼大,父皇和母後怎麼會輕易的善罷干休,任由自己鬧下去,果然有招等著自己,是自己大意了。
尹涵亮靠在轎子上,思著良策,能逃婚嗎?她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嗎?若是做出來了,皇上一定不會原諒她,這得多丟人。若不,自己的人生從此被設定好,變的會和那些皇妹一樣無聊,天天嘴里談‘駙馬’,有了孩子之後談‘孩子’,要不就是‘婆媳’話題,談駙馬時怕自己的駙馬不夠愛自己,被別人比下去,嘴里盡說些謊話粉飾太平,談孩子的時候,怕自己這個正室生了女兒,讓丈夫無後,又怕丈夫就此有了納妾的理由,與婆婆的不合,更是上升到各種高度。這樣的生活還未開始,尹涵亮已經被自己的想象力嚇軟。
她武功高強,身懷絕技,面對捆住自己的繩子,竟然無計施,這到底是多牢的絲帶,綁的這樣緊,難道是什麼金蠶絲做的麼?該死,他們防她防的這樣嚴,看來真是怕她出變故。
尹涵亮心里話如海浪滔滔,奈何嘴巴被塞住,只能出嗚嗚的聲音,瀟灑一世,追求自由,沒想到臨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尹涵亮怕自己要栽了!
花轎在她的各種翻天覆地的心理變化中,徐徐的前進。轎子慢慢的停了下來,迎親曲也停了,太監尖銳的嗓音交待著祖祠到了。
上官汐在馬上左看右看,看看天,差不多是現代時間中午十二點,她已偷偷的從懷里模出點心吃過幾次,但還是阻止不了餓的要死的事實。
侍衛扶著她下了馬,新人也從轎子里扶了出來,一溜的紅地毯鋪向祠堂門口,尹遲涼是被牽著走,而尹涵亮是被抬著走,不到目的地,誰敢松開她。
拜過皇家祠堂,其余人等都去打掃好的空房休息,新娘的花轎被抬到另一處放置。大家說說笑笑吃著茶點,燒餅,茶葉蛋,而上官汐餓著肚子看著,吃飯沒有新郎、新娘的份。
上官汐裝作出去散心的樣子,趁人不注意,往放轎子的房子跑,她剛趁人不注意偷了兩個茶葉蛋,心想著她都要餓死了,總得稍微照顧一下大公主。好歹以後還得跟人家假鳳虛凰的過一段日子,也是委屈了人家,總得對人家好點,只是……
她看著左右對稱的房子,不由得懵了,到底哪里是大公主的休息處?「左邊,我听他們說是左邊。」上官汐進了左邊大開的屋,花轎正停在房子中間,她撩起簾子,塞一個茶葉蛋進去,小聲道︰「給你吃的,別讓人現,別告訴別人我來過,我走了。」茶葉蛋塞在新娘子的手里,上官汐就跑了出去。
尹涵亮手里握著茶葉蛋,心想著︰「這聲兒,怎麼這麼熟,到底是誰來著,剛才壓太低了,沒怎麼听得清。」她舉起手,去往嘴里塞時才現一件重要的事,她本以拿下口里的手帕,而她竟然憋了這麼長時間,將蛋殼剝了,放嘴里嚼著,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麼吃過東西,五髒六腑早要造反了,也真是的,要拿東西給她吃,也不多拿一點。
尹涵亮表示很恨拿東西給她吃的人,讓她嘗過之後,更加怨恨為什麼不多拿一點過來。
上官汐跑出去後,遇上出來透氣的上官沮,見她行色匆忙,再觀其出來的方位,上官沮笑道︰「汐兒跑哪里去了,休息時怎沒見到你。」
「大哥,你怎麼在外面?」
「大哥問你話呢,怎麼不說?是不是偷偷看新娘子去了?汐兒還真是著急,等拜了堂,成了親,有你看個夠的時候。」上官沮取笑她,不過他小看了上官汐,她是那種被人取笑一兩下面皮就能薄的起來,臉紅的跟個二八少女似的人麼?
「我不過隨便走走,倒是大哥竟然也出來,難道是耐不住性子,想去偷偷看新娘子,被我抓個正著了吧。」
「呵呵。」兩人相視而笑,誰心里在想啥,誰心里清楚。兩人回到休息的地方,再多待了會兒,眾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還有城外的一鈔月老廟’要趕,也不知道是誰時興起來拜月老廟的,這會兒大家成親都要去月老廟感謝月老天賜良緣,據說,很靈。
隊伍又重新開始啟程,敲鑼打鼓個不息,城里看熱鬧的人頗多,張口閉口議論著,艷羨著,上官汐從他們的臉上就能看的出來,她閉目養神,看的累了,眼楮干澀,花轎一直往城外門去,這時,好好的天竟然起了風,上官汐微感詫異,抬頭看天時,雲竟然黑了起來,要下雨了嗎?
她明顯感覺到隊伍的腳步在加快,看來大家都想躲過這場雨,路行半途,開始下起蒙蒙雨,上官汐坐在高處,雨迷蒙的她雙眼都不大敢睜開。
有人在催道︰「天要下雨了,大家快一點,爭取在下雨前到達月老廟,真是奇怪,怎麼會下雨呢,早上的天還好好的。」
上官汐咬著唇,思著一句話,‘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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