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對大家來說都是比較難熬的一夜,因為雲府比往常都要來得熱鬧,雲清染和君墨辰住進了雲府,如今還多了異族公主。
雲清染的碧雲閣與雲子烯的山武閣是挨在一塊兒的,原本雲清染小時候就是跟著雲子烯長大的,兩人的住處自然是挨在一塊兒的,甚至在雲清染六歲以前,都是和雲子烯一起住在山武閣的,也就是說其實雲清染自己擁有自己的住處也不過就一年多的時間,然後就瘋了。
山武閣雲子烯的房間里都安置妥當,原本床上是只有一個枕頭的,這會兒換成了兩個,被子的顏色也特地換成了喜慶的大紅色,負責打點的丫鬟忍不住抱怨,這未來的少夫人果真是蠻夷來的女子,一點兒規矩都不懂,哪有女子未嫁先跑來和夫君同榻而眠的?
害得她們還得臨時準備這床褥子,說實話,準備來做什麼呀?又不是大婚!真是的!
丫鬟們打心底里替雲子烯抱不平,她們之中有不止一個偷偷戀著雲子烯,都盼望著有一天能夠給雲子烯當個通房的小妾什麼的,如今來了個蠻夷公主,這事兒就變得玄乎了。
拓跋燕進了房間,看到經過精心布置的房間,只是冷哼了一聲,誰要嫁給那個雲子烯了?她要嫁的人是君墨辰!反正她看上了的,就一定要弄到手,誰也阻止不了她。
「你們通通給我出去!」拓跋燕一進門就趕人。
听她這口氣,儼然已經是雲府的當家主母了,房間內里的那幾個丫鬟心里更加不樂意了,只不過礙于拓跋燕的身份不好開口。
丫鬟們心里憋著一口氣退出了房間之後,拓跋燕就走到了床前,掀開了那床大紅色的被子,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只小竹筒,她將竹筒的蓋子打開,只見一只黑乎乎的蟲子從竹筒里面爬了出來,掉落到整潔的床單上面。
那只蟲子有六只腳,堅硬的黑色外殼,模樣看起來有一些惡心。
這是他們黨魏特有的一種毒蟲,生活在深山老林里頭,以前就有人上山的時候讓這蟲子給咬過,結果死掉了。
拓跋燕看著那毒蟲心里在嘲諷,那個雲子烯算個什麼東西?他要她嫁給他她就得嫁呀?她偏不!
哼,讓你被毒蟲咬死,看你還怎麼娶本公主!
拓跋燕將那被子再度掩蓋好,讓那只毒蟲藏匿于被窩之中。
拓跋燕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給打開了,雲清染從外面進來。
拓跋燕看見雲清染,心虛地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趕人,「你來干什麼?這里是我和你哥今晚要就寢的房間,你不快點離開?」
雲清染沒有理會拓跋燕,徑直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要干嘛?」拓跋燕想要去攔雲清染,雲清染卻是抬腿直接給了她一腳,「別擋著我,我看著煩。」
雲清染踹完掀開了床上的被子,那只黑乎乎的惡心蟲子再度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雲清染看了一眼床邊,隨手從床榻邊上撿起了一只雲子烯的鞋子。
「啪——」
右手揮動鞋子,重重地一下拍了下去,正對著那只毒蟲的。
方才由丫鬟們打理的干干淨淨的床榻中央突兀地放著一只鞋子,屹立在那里,其實它是無辜的。
拓跋燕被雲清染踹了一腳,還捂著自己的肚子哎喲喊痛呢,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帶來的那只毒蟲已經被鞋子壓住了,從一只毒蟲變成了一具尸體。
估計還是一具扁扁的毫無立體感的尸體。
雲清染干完活回過頭來看向拓跋燕,「你盯著我看干嘛?有蟲子不打死難道你要跟它一起睡嗎?」
拓跋燕氣結,剛想對雲清染出手,剛伸出去一只手,就被雲清染給抓住了,雲清染拽著拓跋燕的一只胳膊轉向她自己的身後,又將另外那只也扣到了拓跋燕的身後面,讓拓跋燕的雙手都被反手扣在後頭,動不了。
雲清染又一次就地取材,她隨手拽了一根掛在一旁架子上面的雲子烯的白玉腰帶來,將拓跋燕的兩只手捆綁了起來。可憐了那條上好的腰帶,上面還瓖嵌著數枚質地不錯的白玉呢。
「你快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拓跋燕掙扎,她越是掙扎雲清染綁她就綁得越緊。
雲清染綁完後又細細地瞅了瞅拓跋燕,今天的拓跋燕穿著盛榮皇朝的服飾,她在宮里頭住了兩天,太後讓人給置辦的。
「你到底想干嘛,你快點放開我!」拓跋燕急了。
雲清染伸手解開了拓跋燕頭上梳著的發髻,讓拓跋的長發垂下來,然後雲清染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拉著她就往外走。
「雲清染你做什麼,你給我放手!」拓跋燕想反抗的,可是她的頭發讓雲清染給抓住了,不跟著雲清染走頭皮就會被雲清染扯得很疼!
雲清染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那些丫鬟都瞪大了眼楮看著,剛才雲清染進去的時候她們還不覺得有什麼,身為雲子烯的妹妹,和未來的嫂嫂說兩句閨房悄悄話很正常,可門一開,竟然是雲清染揪著拓跋燕的頭發走出來了!
「世子妃,您這是……要和少夫人去哪里?」不是門口的丫鬟多嘴,而是這情況開起來有些太奇怪了。
「帶她去府里轉轉,她今天第一次來雲府,肯定還沒有欣賞過雲府的好風景,身為曾經的雲府二小姐,本宮當然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雲清染說著手上的力道還緊了緊,弄得拓跋燕又一次嗷嗷大叫,「你看燕公主躲高興呢!對了,床上有一只臭蟲剛剛讓我打死了,記得讓人換了床單被褥。」
手里拽著個公主的頭發,雲清染依然可以說得無比坦然。
「呃……是,是……奴婢知道了……」丫鬟怯生生地看著,這帶人在府上四處逛逛,要揪著頭發去?莫非這是黨魏的習俗?還真是特別……
雲清染交代完拉著拓跋燕的頭發繼續走,她腳步快,拓跋燕來不及跟上,拓跋燕的速度只要稍稍一慢,她的頭發就會被很用力地扯動一下,痛得她哇哇直叫。
雲清染揪著拓跋燕離開了山武閣,來到了隔壁的碧雲閣,徑直進了她的房間,她的房間里面如今是君墨辰在休息。
君墨辰正打算到床上去歇息了,就看到雲清染拖著一個油瓶回來了,那只油瓶還不小,體積大不說還是一只高頸瓶,于是眼楮也很高,看其他人都矮了自己一截。
「咳咳,愛妃何以將她帶到這里來了?」君墨辰爬床的動作沒有停止,一邊慢慢地爬著,一邊和雲清染說著話。
雲清染看著君墨辰自己從輪椅上下來又爬到床上去的動作,頗有幾分古稀老人的味道,古稀老人上個床動作都可能要比他快上一些。
「她不是喜歡你麼,我帶她來給暖床,你看怎麼樣?」雲清染笑盈盈的說著,君墨辰要是說要她當即就將這女人月兌光了丟他身上去,保證服務到家。
「咳咳咳……本世子還是比較喜歡你給我暖床,別人暖的,本世子不稀罕。」君墨辰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她也沒有個給他暖過床好嗎?
「既然你不要的話,我就將她扔出去了,順便借我個人。」
「借人?」
「這人這麼重我扛不動,所以跟你借個人來負責做苦力。」
「你打算做什麼?」君墨辰含笑,她又打算做什麼?打算要將黨魏的公主扔到哪里去?
「殺人棄尸,沒听說過嗎?」
「咳咳咳……你手上揪住的那一個還是活的。」
「那就棄的同時弄死。」雲清染說得好像拓跋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隨手抓住的老鼠。
听到雲清染說要她死,拓跋燕更加激動地掙扎了起來,結果只換來自己更痛而已。
「咳咳,愛妃要跟本世子借人,本世子如果把人借給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君墨辰笑著問雲清染,似乎在等雲清染開出一個讓他滿意的條件來。
雲清染靜默了三秒鐘,然後利落地轉身,走了。
君墨辰郁悶了,他又沒有不同意借人,他就是想要她對他示好一下而已,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給他一個機會提出來,居然轉身就走!
真是氣死他了!
「君杰。」
君杰一直都守候在房間內的外面,君墨辰一召喚,他就立馬現身了,「爺,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去幫世子妃,世子妃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該讓世子妃辛苦的地方都得由你來,別讓她累著了。」
「是,屬下領命。」君杰領了君墨辰的旨意連忙出門去追剛才鄒開了雲清染。
雲清染沒有往別的地方去,而是去了她先前醒來的時候住的那個小築。
「你放開我,你听到了沒有!」雲清染走得越久,拓跋燕就最痛苦,她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被雲清染給扯掉了,要多疼有多疼,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呢!
「你希望我塞什麼東西到你的嘴巴里面去嗎?路邊有不少石頭看起來還算討喜,要不要來一顆?」雲清染蠻認真地問拓跋燕。
塞石頭到嘴巴里面去?
拓跋燕將嘴巴閉上,惡狠狠地瞪了雲清染一眼,瞪著吧,我一定會將今天的屈辱全部拿回來的!
雲清染拖著拓跋燕進了小築,那里的假山後頭有一個小洞,可是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挖出來的。
雲清染將拓跋燕按到了那個小洞的前面,指著那個小洞命令她說,「鑽出去。」
拓跋燕看了看那個狗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要!本公主乃是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可以做出鑽狗洞這麼下賤的的事情呢!」
拓跋燕不肯鑽,雲清染就按著她的頭讓她鑽!
什麼狗洞,那是她通往外面世界的自由之洞!
雲清染硬是將拓跋燕的頭按了進去,然後抬腳踹著拓跋的燕的**。
「**放低一點,不然我踹你一腳你也出不去,你想要我多踹幾腳?」雲清染抬腳,躍躍欲試的模樣嚇得拓跋燕自己「嗖」地一下就爬來了過去。
雲清染見拓跋燕過去了,自己則是爬到了圍牆上面,翻牆出去,現在她身體好一點了,沒道理還從下面走,能爬牆的時候還是要爬牆的。
雲清染剛越過圍牆就看見拓跋燕想要逃跑。她上前一把揪住了拓跋燕的頭發,又將她給扯了回來,這女人,分分鐘都要看著,不然就得出事。
雲清染正要帶拓跋燕離開,圍牆里頭又跳出來一個人。
「世子妃,屬下奉世子之命前來,世子爺說了,有什麼事情您都吩咐屬下來做便是。」君杰朝著雲清染一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拽著她的頭發,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氣的。」雲清染剛才是想讓人幫忙幫她把拓跋燕從雲府里面給扔出來,如今人都出來了,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世子妃,您千金之軀,這種粗活還是讓屬下來吧!」君杰很堅持,對于君墨辰交代下來的任務,君杰是無論如何都會全力以赴的。
「沒什麼粗重的,就幾根頭發而已。」雲清染說著還特地讓君杰看了看她手上捏著的拓跋燕的頭發,示意她正在做的事情真的不怎麼粗重。
「稟世子妃娘娘,世子爺讓屬下來協助世子妃的,屬下必須要完成任務。」
「你世子爺的命令是命令,我的命令就不算命令了嗎?」雲清染反問了君杰一句。
君杰當即就給問懵了,您的命令當然也必須而且一定是命令。
君杰當即給雲清染跪了下來,懇求雲清染,「世子妃,您就讓屬下來吧,求求你將所有的粗重的活都交給屬下來做,屬下皮糙肉厚耐磨。」
雲清染伸手,連帶拽著拓跋燕的頭發一起伸到了君杰的面前,「喏給你,不跟你爭了,你來吧。」再不讓他來,雲清染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這苦苦哀求著讓主子給活兒干的屬下不好找啊,這就跟上班族強烈要求老板,老板您別放我假,您千萬別放我假,您別加我薪,您千萬別加我薪一樣一樣的,……
拓跋燕真是傻眼了,自己堂堂一國公主被人拽來拽去的不說,還讓他們商量了半天到底由誰來拽?
拓跋燕今天在雲清染這里算是徹徹底底地嘗了一回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滋味了,對方根本不拿她當公主看,甚至都不把她當人看,只當她是一件貨物似的拖來拖去!
「你個賤人,你快放開我,不然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你也要拉你給我做墊背的!」拓跋燕說著朝著雲清染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雲清染眼疾手快,抓起拓跋燕的裙角擋在自己的身前,那口水沒能來到雲清染的身上,而是慘死在了拓跋燕自己的裙子上面,算是光榮就義了。
雲清染搖了搖頭,然後只听得「撕拉——」一聲,雲清染撕裂了拓跋燕的裙子,就將那一塊染上了口水的部分給扯了下來。
然後,雲清染將那塊裙子布料塞進了拓跋燕的嘴巴里面……
君杰真是看傻眼了。
雲清染又對君杰道︰「既然你來了,就麻煩去弄個麻袋來將她裝上扛走吧。」資源就是要充分利用的,不然她要君杰來,只幫著她拽頭發,那豈不是太浪費資源了?
君杰被雲清染指使著做這做那,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樣子。
雲清染讓君杰將拓跋燕扛到了金元通寶,雖然已經是晚上了,旁邊的其他店鋪已經關門了,但是金元通寶依舊燈火通明,里面人聲鼎沸,大家正玩在興頭上呢。
君杰納悶了,將一個人扛到金元通寶來做什麼?還不成還能用來當做賭注籌碼使?
君杰納悶這會兒,雲清染已經進了金元通寶了,君杰想要跟上去,卻被雲清染給喊住了,「你就在外面等著,我一會兒就出來。」
君杰可好奇了,要不是主子的事情他這個當屬下不應該過問他真的想要好好地問問雲清染她打算要做什麼。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雲清染從金元通寶里頭出來了,不過她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身後還跟著幾個金元通寶的伙計,他們合力將裝有拓跋燕的麻袋抬了進去。
君杰看著那被人抬走的拓跋燕,心中疑惑更甚了,難不成世子妃是將人賣給了人口販子換銀子了?那可是黨魏來的公主!
這事兒回頭他該如何向世子爺稟報呢?就說世子妃讓他扛著拓跋燕幫忙將人給賣了?
處理掉了拓跋燕,雲清染便打道回府了,君杰也跟著雲清染回了雲府。
回到雲府,雲清染還是走的圍牆,不過在回碧雲閣的路上遇到了雲子烯。
雲清染讓君杰先回去,她還有事情要跟雲子烯談。
「清染,你有沒有見到燕公主?」雲子烯問,他回房間的時候沒有見到拓跋燕,只見到了床上的那只鞋子,和鞋子地下壓著的那只毒蟲,丫鬟告訴他是清染帶走了拓跋燕。
「她啊?變成蝴蝶飛走了。」雲清染指著花園的方向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什麼?」變成蝴蝶飛走了?這怎麼可能呢?
「可能是她覺得花園里面的花太漂亮了,所以就化作蝴蝶了……」
「人怎麼可能會變成蝴蝶呢?」
「也許她是香妃轉世。」
「誰是香妃?」
「香妃……就是某個香香的女人成了妃子……」
雲子烯搖了搖頭,他上來模了模雲清染的頭,「清染,是你將她弄不見了對不對?」
雲子烯無奈地笑了笑,卻沒有責怪雲清染的意思。
雲清染點頭,她其實很想拍掉那只正在她頭上若有似無地撫模著的雲子烯的大掌。
「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哥哥的事情哥哥自己會處理好的,不要為哥哥冒險知道嗎?哥哥不希望你受一點點的傷害,要乖乖的!」雲子烯很認真地說著。
雲清染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給雲府惹來麻煩的。」
雲清染剛才去金元通寶找慕容修了,準備動用了滄瀾教的力量將拓跋燕送走,慕容修也表示這件事情沒有問題了,這會兒功夫,拓跋燕人恐怕都已經離開京城了。
反正大家都說滄瀾教的教主紅藥是個會抓未婚少女回去修煉妖功讓她容顏不老的老妖婆,抓走一個拓跋燕而已,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雲子烯看著雲清染認真的臉,忽然笑了,「原來我的清染長大了,都會保護哥哥了!」雲子烯是高興的,雖然他不希望雲清染招惹來麻煩,甚至深深地為這件事情擔憂著,但是在得知自己被雲清染保護了的時候的那種感覺還是讓他感覺很幸福,幸福歸幸福,雲子烯依舊沒有忘記雲清染已經出嫁了,「快回去吧,世子爺應該很擔心你。」
雲清染點了點頭,然後回了房間。
房間里面先她一步回來的君杰正在跟君墨辰匯報著今天出任務的情況,雲清染推門進來的時候君杰也差不多匯報完了,只不過解釋得有些吃力,因為君杰自己都沒有搞明白雲清染到底將拓跋燕怎麼了
「咳咳,愛妃可回來了,本世子早就困了。」君墨辰懶洋洋地說道,為了證明他真的困了,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困了你就先睡吧。」她又沒讓他等她回來,他熬夜就熬夜,干嘛給她扣帽子?
「我等著你來給我寬衣解帶。」君墨辰道。
又要寬衣解帶啊?
雲清染一听到這個就頭大。
君杰識相地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讓他們的世子爺可以與世子妃獨處。
自從大婚當日兩人睡在一起過一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一起同床而眠過了,鎮南王府的金逸軒里他們各住一個房間,如今年來了雲府,兩人不得不又一次睡到一起去了。
上衣,月兌了。
下褲,月兌了。
鞋子,月兌了。
單衣,這個還是留著吧。
雲清染對著半躺在床上的君墨辰一番拉扯,將他身上該月兌的都月兌了,不該月兌的一件也沒有多月兌。
雲清染接著開始給自己月兌衣服,她身上的衣服要比君墨辰的麻煩一些,她弄起來比較生疏,顯得有些笨拙。
君墨辰抓著她那虐待自己衣服的手,「我來幫你吧。」
君墨辰一向都是喜歡先斬後奏的,雲清染都沒回答他說好,他早就已經行動起來了,他的手指很縴細也很修長,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緩慢,卻是很輕柔的,他不緊不慢地將雲清染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除去。
衣服,月兌了。
鞋子,月兌了。
首飾,月兌了。
肚兜,這個還是留著吧。
月白色肚兜,沒有繡上任何花樣,這是雲清染自己要求的,不讓綠竹給繡花,看到那肚兜上面不是鴛鴦就是牡丹的圖案雲清染表示萬分不適應。
君墨辰給雲清染月兌完自己就後悔了,早知道還是讓她多穿一件好了。
君墨辰伸手將被子一揚,雲清染下一刻整個人就被軟軟的被子給蓋住了,同時君墨辰將雲清染按到了床上。
「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比較好。」君墨辰說完自己也躺了下來。
雲清染其實有些不太願意的,但是她也不會說為了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放棄溫暖的床鋪,義正言辭地說一句,你是病人,床讓給你了,我睡地板去。這種事情雲清染是不會做的。
當然她也不至于將君墨辰一腳踹到地板上去,那樣的話她踹下去的時候是個人,明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的百分百會是一具已經僵硬了的尸體的。
所以還是擠在一個被窩里吧。
雲清染背對著君墨辰,面朝牆壁,君墨辰看著雲清染的背影,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後伸出雙臂從雲清染的身後摟住了雲清染的腰,將雲清染帶入自己的懷抱里面,讓她的後背貼上他的胸膛。
「你干嘛?」被人踫到了自己的腰部,雲清染覺得很不習慣。
「你送我的暖床寶忘了一並帶過來了。」
君墨辰的意思是沒帶暖床寶過來,就讓雲清染先充當一下了。
君墨辰的身子很涼,一股子寒意從雲清染的背部傳過來,這股寒意來自君墨辰,雲清染想著,也總不能讓他這麼一直冷著,暫且就心軟一回,讓他抱著吧,明天再讓君杰回王府將湯婆子給取回來就是了。
良久,雲清染的呼吸聲變得平緩了,倒是真的睡著了,君墨辰的臉上揚起了笑容,他的臉往雲清染的頸窩里面蹭了蹭,閉上眼楮,也緩緩地睡了。
這一覺君墨辰睡得很香甜,很多年來這是他睡得最溫暖的一個晚上了。
清晨,君墨辰和雲清染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
君墨辰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想要外面的人停下,不要吵了他懷里的雲清染。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醒了嗎?」敲門的人好像很緊急。
最好是真的有要緊的事情,不然的話一定給他好果子吃!
「什麼事?」君墨辰的語調雖然依舊平緩,但是鼻音明顯重了一些,他不悅了。
「回世子爺的話,主屋那邊出了點事情,大少爺讓小的來請世子爺和世子妃過去。」門外的小廝道。
主屋是雲遠恆夫婦住的地方,他們兩個會出什麼事情呢?
門外人的話讓雲清染睜開了一只眼楮,她翻了一個身,眯了眯門口的位置,腦子重新啟動,她的父母親這會兒能出什麼事情呢?
「嗯……知道了,我們一會兒就過去……」雲清染回答道,「順便幫忙把我的丫鬟叫進來……」
說完雲清染從被窩里滑了出來,君墨辰因為熱源突然跑掉了而生出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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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染和君墨辰踏入本該是雲遠恆與雲陳氏兩人的房間的時候,房間里的氣氛好像很凝重。
正對著的門的貴妃椅上面,雲陳氏平躺在上面,她的脖子上面有很明顯的兩道紅痕,而造成這紅痕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某種高危險的舉動。
雲陳氏兩眼看著房頂,雲清染沒有從她的眼楮里看到一絲一毫的神采來。
在雲陳氏的身邊是雲遠恆和雲子烯二人,但是雲陳氏他們兩個誰也沒看。
另外,雲清染看到了昨天晚飯時候的那個美艷的婢女,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垂著頭,也不知道她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夫人,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別再這樣了……」雲遠恆低聲下氣地對雲陳氏說道。
雲陳氏卻是依舊一個字都不說,她的嘴緊抿著,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我向你認錯可以嗎?你這樣我很難過的。」雲遠恆道,臉上又幾分難過幾分懊惱,她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體諒一下他呢?
終于,一早上都沒有說話的雲陳氏總算是開了口,「好,如果你知道錯了的話,就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
雲陳氏怒不可遏地說道,她的手指指著坐在一旁像個小媳婦兒一樣低垂著頭的丫鬟春桃,春桃原本是雲陳氏身邊的大丫鬟,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雲陳氏一直覺得雲遠恆獨寵她一個,便對身邊長得美艷一些的丫鬟也沒有怎麼在意。
可是就是這個丫鬟,趁著雲陳氏這兩日與雲遠恆鬧別扭爬上了雲遠恆的床!
原來昨天晚上,多日來因為雲嫣然的事情都被雲陳氏拒之門外睡在書房的雲遠恆與雲陳氏身邊的大丫鬟春桃有了一夜纏綿,春桃年輕美貌身材誘人,雲遠恆雖說人過中年終究是一個男人,加上幾日來的積郁,沒有把持住,一夜**過後,也不知道雲遠恆是食髓知味了還是怎麼的,今天一大早就提了春桃做姨娘。
提升個府里的丫鬟做姨娘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雲府卻可以稱得上是大新聞了。
雲陳氏一怒之下三尺白綾,懸梁自盡,還好雲子烯來請安,發現得早,不然的話此時的雲陳氏就不單單是脖子上面有一道紅痕了,命都沒了。
雲陳氏這一吼,雲遠恆的怒火也上來了。
「嫣然出事了我也難受,皇上下的指令難道我能違抗嗎?你不但不考慮我的心情,整天就知道哭鬧,不讓我回房睡,我抬進一個姨娘怎麼了,這些年來我雲遠恆自認為待你不薄!」雲遠恆這些日子憋氣也憋得夠久的了,這會兒一股腦兒都發泄出來了。
「好啊,我老了,沒有那個狐狸精漂亮了是吧?」
被雲遠恆這麼一吼,雲陳氏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掉下來,當即就吼了回去。
「當年你抱著那個女人的孩子給我的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全忘了是吧,打算要別的女人了是吧!打算要休了我了是吧!」
雲陳氏悲憤交加,撕心裂肺地吼聲中夾雜著她對雲遠恆的省省怨……
雲遠恆被她這麼一吼,當即心一驚,立刻回頭看了其他人一眼,生怕他們從雲陳氏這話里頭听出了什麼。
雲遠恆惱雲陳氏說錯話,卻也不敢凶她,怕她越說越沒完了。
「哎……」雲遠恆嘆息一聲,「來人,讓賬房撥二十兩銀子,遣送春桃出府。」雲遠恆嘆息過後轉而對著站這門口的管家道。
管家得令立馬下去辦。
聞言,剛才一直低垂著頭的春桃忽地抬起頭來,她委屈地跑上去抓住雲遠恆的手,「老爺,老爺你不要趕我走,昨天你答應奴婢的,今後要讓奴婢留在您的身邊伺候著您的……老爺不要敢我走……」
春桃好不容易逮住這個機會爬上了雲遠恆的床,不想就這樣無疾而終。
這男人在床上的話你也信?也不想想昨天晚上雲遠恆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說出這話的。
雲遠恆看著拉住他雙手苦苦哀求的春桃,想到昨天夜里兩人的纏綿悱惻,心中很是不忍,又回頭看了一眼一臉狠絕的他的夫人,還是選擇伸手拂去了春桃的那雙手,對著門口的下人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們將春桃強行拽了下去。
「老爺不要,我不要,老爺……」春桃苦苦哀求,眼淚汪汪地望著雲遠恆,希望他可以可憐可憐她。
雲遠恆別開眼,不讓自己有動搖的機會,任由春桃被府里的人帶下去。
處理完了春桃,雲遠恆又在雲陳氏的身邊坐了下來,安撫她道︰「夫人,你看,我已經趕走她了,這次是我不好,是我該死,你不要再生氣了……」
雲遠恆有明顯討好的意味。
他的態度讓雲清染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這麼一件嚴肅的差點鬧出人命的事情,雲清染卻覺得有些滑稽,挺悲哀的,人啊,真是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動物。
好半天,事情才算是消停了。
雲子烯一直陪在雲夫人的身邊,怕她再做出傷害了她自己的舉動來,直到雲夫人確定平靜下來了,雲子烯才起身。
雲子烯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進門的雲清染和君墨辰,然後走到雲清染的面前,一臉抱歉地對雲清染說道,「讓你一大早地就過來了,很抱歉。」
「沒事,挺好的。」雲清染說挺好的,是因為一大早的就讓她看了一場好戲,讓她見識了一番夫妻情誼。
雲清染不是沒有感覺,那邊又哭又鬧又上吊的人是她的母親,而那個做錯事情的人是她的父親,但也僅限于有些感覺罷了。
雲清染朝雲子烯微笑了一下,告訴他沒關系,這樣的事情于情于理她這個女兒都是應該在場的。
雲清染這是要看戲的姿態,看起來對眼前的事情並不關心。至于君墨辰,雲清染都不關心了,君墨辰就更加沒有什麼好關心的了。
雲子烯拉著雲清染到雲陳氏的跟前,「娘,雖然嫣然妹妹出家了,但是您還有我和妹妹,還有琳姌,等她向皇上討了個回家的日子,便能來看您了。」
雲夫人深深地凝望著雲子烯好一會兒,然後又將目光轉到了雲清染的身上,最後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來,她有四個孩子,沒了一個,還有三個……
雲遠恆安撫了他的夫人之後起身對君墨辰道,「讓世子爺見笑了。」
「無妨,咳咳咳……」君墨辰對于這件事情沒有什麼看法,橫豎不關他的事情,這雲府和他能扯得上關系的也就只有雲清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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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在即,新娘子卻不見了!
于此同時,京城里的謠言也傳開了,說是有人看到滄瀾教的教主了,那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又開始吃人了!而且就在京城里頭!
有人親眼見到拓跋燕失蹤的那一晚老妖婆從雲府里面扛了個女人出來,這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京城里頭酒樓飯館都在說這件事情,于是一時間,人心惶惶,家里面有尚未出嫁的女兒的人家又開始擔心起來了。
拓跋燕不見了,最著急的人當數拓跋奇了,拓跋奇先是不甘心地跑來雲府搜人,又是向皇上請命全城搜索,但是都沒有任何消息,所有的傳言都在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拓跋燕是被滄瀾教的那個神秘的教主給帶走的!
他的妹妹的當真是被滄瀾教的教主帶走的?如果真的是那個老妖婆做的,事情恐怕沒指望了。
滄瀾教以神秘和邪教聞名于世,就連朝廷也很忌憚滄瀾教,好在滄瀾教的勢力一直是在滄瀾之地的,與各國井水不犯河水,不曾起過大的沖突,唯有少數滄瀾教的教眾作惡多端,為禍人間,讓天下人欲除之而後快。
滄瀾教教主更是殺人無數,大多都是年輕男女,傳言她專吸人血以保容顏不老,拓跋燕如果是讓她給抓了,可此怕是已經讓吸干了血,尸骨無存了。
至于這個背了黑鍋的滄瀾教教主,此時就在雲清染的房間里,拓跋燕沒找到,婚禮也就沒有了,婚禮沒有了也就沒有雲清染什麼事情了,于是她的雲府小住就提前結束了。
「呵呵,我的乖徒兒倒是很悠閑啊!」紅藥笑得很假,分明是在郁悶,卻還要強撐著笑容。
「反正傳言中被你吃掉的女子多得數不清了,你也不差這一個了。」
「你知不知道,凡是算計我的人,我都會讓她付出代價,即使對方是我的徒弟也不會例外。」
「哦。」面對紅藥的威脅,雲清染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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