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君墨辰從君無意那里回來,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見雲清染的房間里已經熄燈了,便問守在門外的綠竹。
「咳咳咳……你家小姐已經入睡了?」
見到君墨辰,綠竹是有些慌張的,她的手心里開始冒冷汗,「回世子爺的話,小姐今天有些乏了,便早些就寢了。」
綠竹撒了謊,雲清染此時根本就沒有在房間里。
綠竹細微的慌張逃不過君墨辰的眼楮。
「咳咳咳……今日本世子想要愛妃侍寢了,你與君杰在外頭候著吧。」君墨辰說著便往房間里走去。
「世子爺不行……」綠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竟是攔在了君墨辰的前面,雖然步子是邁出去了,綠竹的心里還是慌得很,她怯生生地忘了君墨辰一眼,然後暗自咬了咬牙,小姐對她這麼好,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出賣小姐!
「哦?不行嗎?咳咳咳……」
「是,是……小姐就寢時候交代奴婢了,今晚小姐身子太乏了,想要好好睡一覺……所以,所以……世子爺……」
「咳咳咳……那本世子就更應該去看看愛妃了……」
君墨辰上前一步,身影一閃,繞開了綠竹,推門而入。
綠竹記得明明是有擋在世子爺的跟前的,怎麼眼前什麼東西一晃,世子爺就不見了?一回頭,卻見世子爺已經推門而入了,她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房間里空無一人。
「咳咳咳……看來本世子的愛妃,還真是‘累壞’了呢!」
被拆穿了,綠竹心虛地垂下頭,等著君墨辰給她懲罰。
「她去了哪里?」
「奴婢,奴婢不知……」綠竹只是奉命為雲清染打掩護,至于雲清染具體去了什麼地方,綠竹也不清楚。
綠竹越說手心的汗就越多,她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人抽掉了一般,讓她無法呼吸了。
那個女人,大半夜的死到哪里去了!君墨辰的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發一言。
雲清染不見了,不僅僅是晚歸了,這一失蹤就失蹤了整整一個晚上,金逸軒甚至整個鎮南王府都陷入了低氣壓之中,連帶著王爺和王妃那邊都知道了。
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雲清染才回到王府,本想偷偷溜回房間的……
雲清染趴在圍牆上,傾斜著身體,想要從圍牆的一端翻到另一端。
雲清染在心里咒罵著,果真不能使用透視過度,身體真的吃不消,剛才為了在秦家找到七彩海棠花的確切位置以及排除潛在的危險,她使用了太多次了,以至于這會兒連用輕功帥氣地飛過圍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靠著她不怎麼健壯的四肢努力地做著最原始的翻牆動作,樣子要多囧有多囧。
雲清染心道,她現在猥瑣的爬牆模樣要是讓君墨辰給看到了,他肯定坐在一旁掩嘴偷笑,順便再說幾句風涼話的。
雲清染知道自己這會兒什麼形象都沒有了,可是卻沒有辦法,一條腿已經成功地從圍牆的一面轉移到另外一面了,還有一只腳還在吃力地撲騰著。
勝利在望。
終于,在撲騰了幾下之後,雲清染的重心落到了圍牆的內側,然後她看見了圍牆下面站著的君墨辰,一個驚嚇,本來就已經虛月兌了她沒能控制好自己,從圍牆上面垂直掉落了下來,然後在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之前,她因為太虛弱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
雲清染朦朧地睜開雙眼,感覺到身下是軟軟的褥子,頭頂是自己熟悉的幔帳,正努力地回憶著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王府的,就感受到了床邊男人凜冽的目光。
君墨辰看著她的目光不能被稱之外溫柔,他臉上的線條有些僵硬,有些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雲清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大抵是累過頭了,所以這一覺睡了很久。
她用手撐著床面,打算要起來。
君墨辰冷眼看了雲清染一眼轉身走到桌子旁邊,從桌子上抓起了那一株雲清染用了一整個晚上,死守秦家找到的七彩海棠花,往地上扔去。
「你干嘛?」雲清染當即起身,見到自己忙碌了一晚上取回來的七彩海棠花被君墨辰踐踏,雲清染的脾氣也上來了。
君墨辰卻恍若沒有听到雲清染的聲音,還狠狠地踩了那株七彩海棠花一腳,白淨的鞋子絲毫不留情地踐踏在了那一株色彩斑斕的海棠花上面,蹂躪了那嬌女敕的花瓣和枝葉,然後轉身繼續往外走去。
「君墨辰你什麼意思,老娘給你找來七彩海棠就算你不領情也沒有必要踩踏吧?」雲清染朝著君墨辰吼道,他這算什麼?他不要就不要,干嘛踩爛了她辛辛苦苦弄來的七彩海棠花?
走到門口的君墨辰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回頭,「多事!」
說完他不再看雲清染,大步離開了房間。
綠竹看著地上那株被踩踏得亂七八糟的七彩海棠,當即哭了起來。
「世子爺他怎麼可以這樣?小姐一整晚不睡,就只是為了給他去找這東西,他倒好……」綠竹替雲清染抱不平,當即哭了起來,小姐回來的時候那虛月兌的模樣真的嚇壞了她,小姐這麼辛苦是為了誰,世子爺他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可以將小姐的一番心意肆意地踐踏?
綠竹越想越難過,便哭了起來。一邊哭綠竹還一邊用拳頭捶打著她身旁的君杰來發泄自己的不滿,她只是個小丫頭,不能對世子爺怎麼樣,就只能將委屈發泄到君杰的身上。
君杰也被君墨辰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世子爺突然就做出了那種舉動,再看那株七彩海棠,這可是不了得的藥材啊,世子妃娘娘花了那麼大的功夫才將這東西弄到手的,說不定真的能對世子爺的病情起到很大的幫助,可是爺,他怎麼……
君杰任由綠竹捶打著,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替他們爺辯解什麼了。
紅梅進來就看到綠竹哭泣著捶打君杰的畫面,「綠竹,你怎麼哭了,小姐好不容易醒了,要伺候著。」
經紅梅的提醒綠竹才抹了一把眼淚,對了,小姐昏睡了這麼長時間,應該很餓了才是,忙端上已經準備好了的流食,給昏迷了一整天的雲清染食用。
一邊做事一邊眼淚還在掉。
紅梅見地上的那株七彩海棠花,認出了那是雲清染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的那株,便忙蹲去撿,還以為是誰不小心將它弄到了地上的。
「這花怎麼掉到地上去了,糟了,怎麼被踩壞了!」紅梅緊張地將花撿起來。
「紅梅,你把這個交給我吧。」君杰也有些心疼那花,想著先收起來再說吧。
君杰小心翼翼地將那株已經慘不忍睹的海棠花用手帕包了起來,收在自己的懷里。
「你收它做什麼,爺都不要了,都踩爛了!」綠竹見狀狠狠地瞪了君杰一眼,仿佛將自己對君墨辰的不滿都轉移到了君杰的身上來了。
雲清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卻是沒有生氣的力氣,這一覺睡得太久了,讓她的身子很沉,想起身,就覺得有些頭暈,果真那玩意還是不能使用過度,不然身體真的會吃不消。
吃了些東西,雲清染便去王妃那里,昨夜一宿未歸的事情王府都知曉了,作為一個世子妃,她是不合格的,醒來後理應向王妃娘娘去請罪。
所以雲清染稍作休息之後便在綠竹紅梅的陪同下去了主屋。
雲清染睡了一天,天沒亮的時候回來的,這會兒太陽眼見著快要下山了。
踏著夕陽的余暉雲清染進了王妃娘娘的住處。
「兒臣給母妃請安。」雲清染已經做好了受一番責備的準備了。
雲清染跪下後眼楮的余光瞥見了君墨辰,他也在王妃娘娘這里。
「染兒你醒了,身體可有什麼地方不適的?」
「回母妃的話,兒臣一切安好,昨夜宿夜未歸,還請王妃娘娘責罰。」
「說什麼罰不罰的,人平安就好。」王妃已經知曉了雲清染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回來的原因了,兒媳婦冒著危險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給她兒子找藥去了,她這個當娘的又怎麼會去責怪她呢。
王妃說著瞥了身旁的君墨辰一眼,卻見君墨辰依舊冷著一張臉,比起平時那份蒼白,此時的他更顯冷峻。
「身為世子妃,徹夜未歸,不將王府的規矩放在眼里,這樣都不懲罰怕是日後難以服眾。」君墨辰緩緩開啟雙唇,一字一句,面無表情。
王妃都說不罰雲清染了,君墨辰卻不肯罷休。
王妃又凝視了君墨辰一眼,眼底有些無奈,「那辰兒說,應該怎麼罰?」
「王府里面的大小事情一向是由母妃你做主的,世子妃做錯了事情,應該由母妃來定罪。」君墨辰撇開頭,將皮球重新踢給了王妃。
臉是冷著的,口上也說要懲罰雲清染的,真要問他怎麼處罰雲清染,君墨辰也不知道了。
杖責?他不舍得,想都不用想了。
禁足?他不想限制她的行動,不想束縛她。
結果思來想去,連君墨辰自己也沒有一個主意。
知兒莫若母,君墨辰別的心思王妃未必看得明白,可這一回,他的心思王妃卻是看得通透。
「染兒這次有過也有功,若真要罰,就罰染兒以後再有這樣的心思必要告訴世子爺,或者我和王爺。」王妃想了想,選了一個折中的懲罰方式,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跟雲清染做了一個約定。「染兒可有異議?」
「兒臣沒有異議。」
雲清染余光又看了一眼君墨辰,就見君墨辰依舊一張死人臉,以前他是臉色白得像死人,現在是表情也像了死人,這真是一張不折不扣的死人臉!
雲清染承認自己是壞了王府的規矩,但是君墨辰又憑什麼踐踏她的勞動成果?他可以拒絕收下七彩海棠花,但是他沒有資格那麼做。好心當做驢肝肺,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那麼辰兒呢?」王妃又詢問了君墨辰的意見,現在揪著雲清染的小辮子,說要懲罰雲清染的人可是君墨辰。
「咳咳咳……府中事情由母妃做主便是……咳咳咳……兒臣沒有意見。」君墨辰掩嘴輕咳,目光沒有看向雲清染,而是看向了窗外的某處,不知道他此刻是對窗外的什麼東西生出了興趣。
「嗯,既然辰兒沒有意見的話,那這件事情就這樣了。」王妃覺著這本來就不是什麼事情,若不是礙著自己王妃的身份,當家主母的身份,她還想要好好地嘉獎一下雲清染呢,肯為她兒子冒險的兒媳婦,她為什麼不好好褒獎一番?「剛好,當晚膳的點兒了,你們就留下來陪我用膳吧。」
時辰剛好是晚膳的時辰了,雖然雲清染剛剛醒來之後就已經吃過東西了,王妃娘娘的邀請也不好拒絕,只不過,和一張死人臉坐在一起吃飯,真怕會消化不良啊!
丫鬟們很快就布好了菜,在王妃的熱情邀請下,雲清染和君墨辰也上了桌。
飯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雲清染低頭扒飯,她這一覺可是少吃了三頓,剛好多補一頓回來。
而君墨辰呢,冷冷地坐著,優雅地夾菜吃飯,沒有去看雲清染一眼,仿佛雲清染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染兒,來嘗嘗這個,這個肉末豆角我很喜歡,你試試。」
王妃為雲清染夾菜,筷子剛伸出去,還沒有踫到那道肉末豆角,某個男人的手已經先一步將那道菜端走了。
「咳咳咳……兒臣突然覺得這道菜很可口,想好好品嘗一番。」在說這話之前君墨辰已經將肉末豆角擺到了他自己的跟前。
雲清染抬頭看了君墨辰一眼,然後雙手按在桌子上,一個使勁,將圓形的桌子轉過了一百八十度,將那道肉末豆角轉回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然後干脆拿肉末豆角當飯吃了。
君墨辰手掌跟著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在那桌子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逼得雲清染面前盤子里面的肉末豆角都被彈了起來,然後君墨辰拿起自己眼前的飯碗,利落地將被他的掌勁激起來的肉末豆角都接到自己的碗里。
兩人一來而去的,王妃拍案而起,「來人吶,讓廚房再炒十盤肉末豆角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
世子爺和世子妃冷戰,這鎮南王府誰都能看出來,連王爺和王妃也秉持著生命可貴的宗旨,這兩天盡可能不跟他們兩個人同時在一起,不過從皇宮里來的人不知道。
「九殿下,世子爺他……」君杰見到夜明淵,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明如今的情況。
「沒關系,我是來找世子妃娘娘的,不是來找墨辰的。」夜明淵沒有讀懂君杰的意思。
「世子妃娘娘她……」君杰想了想,比起來世子妃娘娘現在的情況要好很多,和世子爺鬧翻了之後一樣好吃好喝好睡的,除了世子爺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世子妃娘娘凶了兩句之外倒是沒有再發脾氣了。
就這一點來說,君杰不得不佩服起雲清染的好脾氣來了,換做是他,這麼辛苦地去幫世子爺找藥,結果換來世子爺那樣莫名其妙的冷遇,肯定受不了,就算不大哭一場,也得找王爺王妃評理去。
君杰哪里知道雲清染那壓根兒就不是脾氣好,雲清染的脾氣上來了,可臭著呢!
「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夜明淵也知道他身為一個皇子貿貿然跑來找鎮南王府的世子妃于理不合,不過他是真的有事情需要雲清染的幫忙。
「世子妃娘娘……」
「九殿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雲清染走到金逸軒的門口,就看到了夜明淵與君杰在交談著,想來夜明淵是來王府找人的。
「思雨生病了,我想要世子妃幫我照顧一下她。」夜明淵道明了來意。
「天河公主生病了?我不是大夫,殿下來找我做什麼?」雲清染不解夜明淵的意思。
夜明淵苦笑了一下,「思雨的母妃很早就過世了,父皇也不怎麼關心思雨,甚至因為思雨的母妃的某些原因,宮里很多人都不願意接近思雨,她病了兩日我才知曉,遣了太醫去看診,說是受了涼,發了兩日燒,發現有些晚了,染上了肺炎,一時半會好不了。」
夜明淵思來想去找不到一個可信賴的人的情況只好來找雲清染了,「思雨的幾個丫鬟對她都不上心,不然也不會讓她病成這樣了,她還是一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了娘親,在深宮之中……我如今也是政務纏身,騰不出時間照顧她,我冒昧地想請世子妃在閑暇的時間里幫我照顧一下思雨。」
夜思雨雖然身為天河公主,卻是一個生活在深宮里生活僅比宮女們好上一些的孩子。
天河公主純真的笑顏確實是讓雲清染覺得比較放松的。
「可以。」雲清染答應了夜明淵的請求,「我準備一下就跟你進宮去,這幾日如果騰得出時間,我都會去看看她的。」
「多謝世子妃。」夜明淵感激地說道。
「不用客氣,我願意去照看天河公主,也是因為她是個讓我覺得討喜的孩子,並不是因為今天來拜托我的人是九殿下你。」
「呵呵呵……」夜明淵發自內心地笑了。
雲清染又和夜明淵交談了幾句,而後就隨他一起離開了王府。
君杰見雲清染在跟夜明淵交談了一番之後就跟著夜明淵走了,心里不由地著急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世子妃娘娘這才剛和世子爺吵完架,一轉身就和九皇子有說有笑的,這情況……怎麼感覺這麼不對頭呢。
雲清染隨夜明淵進了宮,天河公主的居所在皇宮比較偏僻的地方,遠遠地看著有些蕭索,來往的宮女太監也顯然要少得多了。
偌大的房間里,夜思雨小小的身體躺在大床上,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卻是不正常的紅艷。
雲清染上前,伸手模了一下夜思雨的額頭,燒還沒有完全退去。
「吃過藥了嗎?」雲清染問負責服侍夜思雨的宮女。
「回世子妃娘娘的話,已經喂過了。」宮女見是夜明淵和雲清染,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換上了與平日不同的謹慎姿態,恭恭敬敬地回答雲清染的問題道。
「是嗎?那你能解釋一下你藏在衣袖里頭的那包藥是怎麼一回事嗎?」雲清染厲聲道,然後一把抓住了宮女的手,她藏在衣袖里面的那包藥跟著掉落了出來。
雲清染的動作是宮女始料未及的,她藏在衣袖里面的藥的確是太醫開給天河公主的藥,太醫一共開了五帖藥,說是先給天河公主服下,那宮女便從中偷了一帖,想要將里面的藥材再分出來,積少成多,攢一些時間就可以拿出去賣了。做這種事情的也不止她一個,宮里有不少宮女也會偷偷做這種事情,她們偷來的藥混到一起交給一個經常出宮置辦的太監出去倒賣換銀兩。
夜明淵將掉落到地上的一包藥撿了起來,從包裝藥的那紙就可以肯定這藥是太醫院配的,別的地方配的藥用來包藥的紙不會是這樣的,這是太醫院專用的,上面還蓋有太醫院的專用印章。
宮女見自己敗露,當即跪了下來,「九殿下饒命,世子妃娘娘饒命,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奴婢知錯了,奴婢懇請九殿下和世子妃娘娘繞過奴婢這一回,奴婢十四歲進宮做宮女,只因家中母親重病在床,這些年母親靠著藥續著命,我每月的月例都給母親寄了去,卻還是不夠,便起了歹念,偷起了這藥材來,奴婢發誓,天河公主的藥奴婢喂了,太醫院一共開了五帖藥,奴婢只偷了一帖。」
宮女連連磕頭,求夜明淵和雲清染放過她。
夜明淵見宮女有悔改之心,又听她字字句句懇切,便動了惻隱之心,「罷了,念在你……」
「不能輕饒。」雲清染打斷了夜明淵的話,「本宮問你,如果今天你不是剛好被本宮和九皇子撞破,你這樣的行為還會繼續嗎?看著本宮的眼楮回答本宮。」
雲清染對那宮女厲聲道。
那宮女哆哆嗦嗦地,卻是不敢如雲清染所說的,抬頭與雲清染正視。
「不敢回答了?因為如果今天你沒有被我們撞破,你這樣的斂財手段還將繼續,那你有沒有想過,大夫開的藥方的量都是拿捏好的,量變了會引起質變,你偷走一帖藥,或者偷走一帖藥中的一味藥,就有可能斷送了一個人的性命,等到事情被暴露了才承認自己的錯誤,才說自己知錯了,這算是哪門子的覺悟?」
「可是……」夜明淵有話想說。
「閉嘴,心慈手軟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雲清染瞪了夜明淵一眼,瞪得夜明淵有些悻悻然,他這個皇子卻被世子妃給瞪了,「你姑息了她,不是你的善良,不是你的仁慈。不管她自己是不是有理由,她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一碼歸一碼,就如同你不能因為一個人他有過悲慘的過去而將他後來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筆勾銷!」
「更何況……」雲清染蹲了下來,視線與宮女的保持平齊,「本宮問你,你娘得的是什麼病,臥病在床幾年了,吃什麼樣的藥能夠續命,你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說清楚了,本宮今天就做了主,不但免去了你今天的過錯,更準許你回家,同時給你一筆銀子讓你給你娘看病去!」
「奴婢……奴婢……」宮女被雲清染的氣勢嚇壞了,面對近在咫尺的雲清染,宮女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了?不敢說了,還是怕編不出來?,下一次在跟別人講你娘重病在床之前先將自己頭上的金簪摘掉!」雲清染素手指了指宮女頭上那根金簪,沒錢給娘看病卻有錢戴金簪?且不論這個宮女的娘是不是真病了,她對她的孝心,首先就持懷疑態度!
夜明淵這才注意到這宮女的頭上戴著一根不起眼的金簪,雖然做工不怎麼滴,確確實實是用金打造而成的不會錯。夜明淵被雲清染說得臉漲得通紅,模了模自己的鼻子,感覺自己像個不經事的孩子被長輩給訓斥了一般。
的確,如果他們今天沒有撞破,宮女的這行為還會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哪一天思雨就讓她給害死了,這樣的事情姑息不得。夜明淵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優柔寡斷了。
「來人,將這個宮女送到李大人那里,交給李大人處置。」夜明淵听了雲清染的話,決定不姑息這個偷藥的宮女。
夜明淵看著雲清染,說不上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女子和他以往所認識的女子不一樣,很不一樣。
夜明淵看著雲清染雖不熟練但很悉心地照顧著思雨,夜明淵一時間也忘了自己還有未處理完的事情。
小思雨迷迷糊糊地轉醒,睜開眼看到了夜明淵和雲清染,就咧開嘴,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九哥哥,雲姐姐……」
「思雨,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告訴九哥哥好不好?」夜明淵坐到了床邊,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思雨的小手,給予她安慰和鼓勵。
夜思雨搖了搖頭,「不難受。」
「思雨小笨蛋,都病成這樣了還不難受,想要糊弄九哥哥是不?」夜明淵揉了揉夜思雨的柔軟的發絲,小孩子的發絲比較細,比較柔軟,模上去很舒服。
「九哥哥今天可以陪我嗎?還有雲姐姐。」夜思雨滿是期待地凝視著夜明淵和雲清染。
夜明淵看著夜思雨滿是期待的小臉,于心不忍,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要處理的事務,決定將事情放到晚上去做,小思雨病了,就陪陪她吧。只是雲清染……
夜明淵看向雲清染,不知道她會不會為難。
「沒關系。」雲清染也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要比忙,夜明淵顯然要比她忙。
「太好了……」小思雨笑開了顏,帶著不尋常的紅潤的小臉就像是一只被煮熟了的可愛的蝦子,讓人有一種要捏上一捏,欺負一下的沖動。在深宮之中,雖然沒有母親,小思雨卻是有她的可愛之處,也難怪夜明淵和君墨辰會特別照顧她。
雲清染和夜明淵陪了小思雨玩了一整天,最後小思雨耐不住困意睡著了之後雲清染才回的王府。這回雲清染出門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知曉她是和夜明淵進宮去了的,而且是白天出去的,總不算是觸犯了王府的規矩了吧?
★
夜深人靜之時,一道黑影在金逸軒晃過,竟是沒有讓守衛們發覺,身影避開了君杰等人的視線,悄然無聲地飄進了雲清染的房間里面。
黑影來到了雲清染的床前,伸手點了雲清染的睡穴,讓她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確保她不會發現自己。
然後黑影利落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十分熟悉地鑽進了屬于雲清染的溫暖的逼我之中。
黑影將雲清染抱在了懷里,讓雲清染的頭枕著他的肩膀。
「你這個壞女人,上次一個人跑下絕壁受了傷不說,這次跑去給我找藥你也不說,你知道我會緊張嗎?我想活久一點不是為了讓你比我早死的!」君墨辰抱著已經睡得不省人事的雲清染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抱著雲清染溫溫軟軟的身子,君墨辰有一種要將她掐死的沖動,他氣她,氣她太逞強了,氣她一次又一次地讓她自己置身于危險的境地。
越想越生氣,君墨辰揚起大手,在雲清染的**狠狠地打了兩下,「知道痛不?知道痛的話下次不準再做那種事情了知道嗎?我會照看好自己的身體的,但是我不要讓你冒著危險去換,懂嗎?」
本來想多打幾下的,打了兩下後自己舍不得再下重手了,估計剛才那兩下都已經在雲清染那白白女敕女敕的小**上面留下了兩個大紅掌印了。
「壞女人,你是來氣死我的是不是,到頭來我沒有被這一身的病給折磨死,卻是先被你給氣死了,還真是可喜可賀啊!壞女人,我是你丈夫,有什麼事情你就不能先告訴我一聲嗎?又不是出軌給我戴綠帽子,至于瞞著我嗎?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