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綠竹正端著一盤梅子準備進屋給雲清染送去,見到在門口來回踱步的夜明淵,便停下了腳步,「殿下是來找世子爺還是找我們小姐的,奴婢給你去通傳一聲可好?」
「那個……墨辰和清染都在嗎?」夜明淵見到綠竹便試探性地詢問了起來。
「嗯,都在。」綠竹點點頭。
「哦……」夜明淵思考了一下,有君墨辰在他道歉起來會不會更加方便一些?墨辰該會替他說兩句好話的吧?
不對,這也估不準,萬一墨辰也在生他的氣,氣他不相信他的「能力」,那不是更糟糕嗎?
見到夜明淵愈發愁眉不展了,綠竹身為一個丫鬟自知不好多過問主子的事情,便端著梅子進屋里去了。
夜明淵面色窘迫,這來都來了,總不能再打退堂鼓吧?嗯,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怕的!
夜明淵紅著臉,終于邁開了步伐進了房間。
房間里,君墨辰正半臥在軟榻上看書,脖子以下都是毛絨絨的狐裘,只有雪白的臉和從衣袖里面露出來的手掌露在外面。美人半臥的畫面很是安詳,除了他口中偶爾會出現的一兩聲輕咳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夜明淵的進來沒有打擾到他看書的興致,他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書籍。
而雲清染則是在一旁的桌前吃著東西,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吃食,琳瑯滿目,很是豐盛。
夜明淵先是走到了雲清染的面前,難掩臉上的尷尬,「清染,我是來同你道歉的,誤會你……是我不好。」
雲清染抬頭,凝視夜明淵兩秒鐘,說實話,她不覺得夜明淵有必要和她道歉,他會認為她出軌並不意外,這麼想的人又不是他一個,這要怪還得怪君墨辰太過「表里不一」了,床上床下判若兩人。
更何況,他是九皇子,尊貴的皇子殿下,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說錯了什麼話,也沒有必要來和她道歉的。
看著夜明淵那窘迫的樣子,雲清染忽然起了玩心。
「咳咳……」雲清染清了清嗓子,「臣妾不知道殿下曾經有說錯過什麼,殿下的道歉臣妾可受不起。」
夜明淵一听,只當雲清染是還在生氣,不打算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原諒她了,頭不由地垂下了一些,「抱歉……」
夜明淵不知道自己除了抱歉還能說什麼,他的的確確是質疑雲清染的忠貞和人品,這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情……
「您是九殿下,無需和臣妾說抱歉,這一聲抱歉臣妾可是萬萬受不起的。」雲清染發現夜明淵真的很容易臉紅,也很容易害羞的。
「不是的,你不必那麼介意身份的,我是想把你當,當朋友的……我不該懷疑你的……是我不對。」
夜明淵有些慌亂地擺著手,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朋友?臣妾怎麼高攀得起九殿下呢?」
如果夜明淵肯抬頭正視一眼雲清染的話,就會發現雲清染這會兒正笑得開懷呢。
「咳咳咳……愛妃,你很喜歡看人緊張嗎?」
君墨辰那邊飄來慢悠悠的一句調侃聲,君墨辰斜睨了正笑容燦爛的雲清染,有意壞她的好事。
跟別的男人聊天的時候心情倒是很不錯麼!
夜明淵猛地抬頭,引入眼簾的是雲清染美麗的笑顏,燦若星辰的眼眸,和彎作了月牙狀的笑顏,無比顯示著雲清染此刻的好心情。同時也告訴了夜明淵一個信息,她雲清染根本沒有生氣,不但沒有生氣,而且心思似乎還很不錯。
「清染,你……你沒生氣?」夜明淵意識到這個時候之後臉漲得更紅了,同時也悶悶地賭氣道,「好啊,你故意耍的呢!」
見自己的小樂趣被那邊沒有一點幽默細胞的世子爺硬生生地給打斷了,雲清染也只好收了玩心與夜明淵道,「九殿下,你臉紅了哦!」
被雲清染指出了臉紅的事實,夜明淵的大男人主義發了酵,「明明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你倒好,和我開起玩笑來了。」
總算她沒和他生氣,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了。
「咳咳咳,原來愛妃你喜歡容易害羞的小男人?」君墨辰目光沒有從他手中的書本上移開,乍一看會以為他還在認真專注地看著他的書本,只不過很顯然,目不斜視的君墨辰對于雲清染那邊的情況是一點兒都沒有錯過的。
被君墨辰形容成了容易害羞的小男人,夜明淵不干了,「墨辰,你可別胡說哦,哪有人像你這麼說自己的妻子的!」
說的好像他和雲清染有什麼似的。墨辰說他幾句他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今天他就是抱著認錯的態度來的,可是墨辰這話連帶著雲清染也一起說進去的,他不該這樣說自己的妻子的。
「咳咳咳……爺見你們聊得很是投緣,咳咳,爺倒是還不知道,原來愛妃你與九殿下的感情如此不錯。」君墨辰優哉游哉地態度很是氣人,而他嘴巴里吐出來的話也不像是什麼好話。
「墨辰,我和清染是什麼關系你不都看在眼里的嗎?」夜明淵會認識雲清染也都是因為君墨辰,代替君墨辰去迎娶雲清染是他第一次見到雲清染,而後和雲清染的所有交集都是在君墨辰的眼皮底下發生的。
「咳咳,說來也是,咳咳,這會兒爺不就正‘看在眼里’嗎?」君墨辰勾了勾嘴角,朝著雲清染投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那眼神里分明還有一股濃濃的酸意在。
世子爺不高興了,不高興夜明淵的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讓雲清染樂了這麼半天,讓她展露了他鮮少看到的嬌媚的笑容。
他嫉妒了,憑什麼夜明淵臉紅了一把她就笑得這麼高興?不就是容易害羞了一點嗎?欺負他臉色太白了沒辦法臉紅啊?
雲清染回了君墨辰一個同樣的挑釁的眼神,「爺,要不你也臉紅一個讓臣妾瞅瞅。想臣妾認識爺到如今都還沒有見過爺你真正臉紅的時候呢!」
有本事你就紅一個給我們大家看看,你那張堪比白紙,賽過白玉,壓倒白牆,完爆白糖的臉啥時候能紅潤一個,估計天都能下起紅雨來。雲清染的挑釁意味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比君墨辰的少。
君墨辰心道,她就是一點兒都肯服輸,就連這都一點兒讓步的意思都沒有。
夜明淵見兩人的氣氛有點不對頭,忙轉移話題,「墨辰,今日外面天氣不錯,沒有風,也比前幾日暖和了許多,要不要出去走走?」
夜明淵知道君墨辰總是憋在屋里也怪難受的,難得今日天氣不錯,氣溫也適合君墨辰出門,入秋後的天氣說冷就冷,過了今天,也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這樣的天氣了。
這會兒又正值午後,外面暖洋洋的,倒像是余夏,便邀君墨辰出門走走,雲清染有了喜也不該一直待在屋里,這對孕婦也是不好的。
君墨辰望了望外面,耀眼的眼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里來,的確是個不錯的天,點了點頭,是該帶清染出去走走了,木先生叮囑雲清染要多走動走動的,外面天氣不好的時候他也不能外出,就不能陪著她散步了。
「啪」地一下,君墨辰終于舍得合上他手中的書本了,然後他單手支著軟榻的邊沿,慢慢起身,踱步來到了雲清染的跟前,輕輕地將雲清染摟了起來。
「干嘛?」
「散步去。」
「你還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我同意就好了。」
「你的意見不代表我的意見。」
「夫唱婦隨。」
君墨辰不給雲清染反對的機會,摟著她便往門外走去。
坐上了他的專用馬車,兩人揚長而去,反而將夜明淵這個提出建議的人給拋棄了。
世子爺曰︰我們夫妻二人濃情蜜意之時,你九殿下來湊什麼熱鬧?
夜明淵望著那遠去的馬車,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總算他此行的目的是達到了。
心里默默地將一份曾經的,確確實實存在過的美好感覺埋葬掉,有一個美麗的人兒,曾經在他的記憶中出現過,閃過片刻的光輝,但注定與他無緣,因為見到她的那一刻,是她披著嫁衣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的那一刻,而他,只是一個路人,借了片刻的光輝。
夜明淵正打算要回宮,忽地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喂——」
夜明淵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女人,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個小姑娘,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尚未及笄,身材嬌小,面容清秀,身穿黑色緊身衣,將她尚未發育好卻可辨出玲瓏的身段的身形完美地體現了出來。
小姑娘的身邊有一匹黑馬,棗紅色的毛發,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靈優雅、體形縴細優美,再襯以彎曲高昂的頸部,勾畫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線。顯然是一匹難得的好馬。
「你在叫我?」夜明淵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道這女孩大抵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用這般語氣同自己說話。夜明淵本來就沒有什麼架子,也不會因為一個陌生的小女孩的無禮而生氣。
「對,就是你!」小姑娘還挺有架勢了,頗有小女王的風範,也不知道是哪家養的小霸王。
只見小姑娘從身上掏出了一卷畫來,「你有見過畫像上的人嗎?」
夜明淵見到了小姑娘畫卷上所畫之人,驚了一下,畫中人他認得,但也不全認得,畫中人的臉是他所認識的雲清染的臉,可是雲清染是女子,而畫像上的人顯然是一個男子。
「你要找畫像上的人做什麼?」夜明淵得先確定眼前的這位小姑娘找畫像上的人所為何事,才能確定要不要告訴她自己認識的一個人和她畫像上的人是否認識。
「殺了他。」
明明是嬌俏可人的一個小女孩,可嘴巴里面吐出來的話卻是凶悍地將夜明淵都嚇了一跳。
「小姑娘,殺人可是不對的,你和畫像上面的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你要追殺他。」說實話,夜明淵看著小姑娘,覺得她雖然給人的感覺凶悍了一些,但她的眼楮里沒有殺戮的氣息,不像是殺手一類的人,感覺不太像是會殺人的人。
手持畫卷的小姑娘搖了搖頭,自己和畫卷上的人沒有深仇大恨。
「沒有深仇大恨?那你為什麼要殺了他?是他辜負了你嗎?」夜明淵大膽地猜測道,想想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只不過如果對方連這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的感情都敢欺騙的話,倒是有些死有余辜了。
小姑娘繼續搖頭,並反駁道,「我才看不上他叻!」這話听起來很是嫌棄。
「呃……」夜明淵被小姑娘給弄糊涂了,「那你為什麼要追殺他啊?」
「你問那麼多干嘛,你認識他嗎?」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楮,盯著夜明淵,盯得夜明淵怪不好意思的,搞得他都有一種自己誘拐了無知少女的錯覺了。
「呃……我不認識,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動了殺人的念頭。」夜明淵在听到了小姑娘說要「殺了他」之後果斷地選擇隱瞞自己認識的雲清染和畫中的男子想象的事情。
「嗯……告訴你也沒有關系,因為這個男人搶了屬于我丈夫的東西!」
「你的……丈夫?」夜明淵聞言又一次慎重地打量了小姑娘,想著自己難道是看錯了,眼前的小姑娘只是看起來偏小而已,其實已經及笄了?
「不可以嗎?」小姑娘不滿自己的「已婚」身份遭到質疑,又瞪了夜明淵一眼。
「這倒不是……」夜明淵模模鼻子,發現這小姑娘還真的挺凶悍的呢,「這個男人搶了你丈夫的什麼東西,讓你想要……呃……殺了他?」
「他搶了我丈夫教主的位置!我丈夫才是最最最應該登上教主位置的男人,這個男人憑什麼呀!就因為那一塊破玉,一點兒也不公平!」小姑娘憤憤地嘀咕著。
小姑娘的話夜明淵沒能听太明白,不知道她口中的教主,破玉是個什麼情況。
「嗯……那哥哥祝你早日找到這個男人,為你的……呃……丈夫報仇。」
「誰是你妹妹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小姑娘還不樂意了。
夜明淵無奈地搖了搖頭,看這小姑娘的打扮應該是出身在某個武林世家里的大小姐,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領教得了的啊!
正在這時候,君杰外出辦事回來,看到在門口和一個小姑娘交流著的夜明淵,又看到了小姑娘手上的畫卷,便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這畫像哪兒來的?這畫的不正是我們世子……」
夜明淵趕忙捂住了君杰的嘴,可是為時已晚,話都已經說出口了。
「你說這畫像上面的人是你們的世子?」小姑娘抓住了關鍵信息。
其實君杰要說的是世子妃,不過那個「妃」字沒來得及說出口,被夜明淵給捂住了。
「看來你剛才對我有所隱瞞!」小姑娘第三次瞪了夜明淵。
可憐夜明淵今天頻頻受挫。
「我記得剛才有輛馬車送走的人就是你們的世子爺是吧?」小姑娘剛才沒看見馬車里頭坐的人,只是隱約听到什麼世子爺世子妃的,想來那個「世子」是在馬車上面了!
雖然小姑娘弄錯了世子和世子妃,但是如果她追上去見到馬車里面的人也就沒有兩樣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夜明淵也不和小姑娘打哈哈了。
「不管你出于什麼目的想要畫卷中人的性命,鎮南王府是世子和世子妃我絕對不容許你動他們半分。」夜明淵警告小姑娘道,如果她不听勸,他現在就將她給抓回去。
「誰管你啊!」
小姑娘說完一個縱身躍上了身邊的汗血寶馬,頓時揚長而去!
汗血寶馬速度極快,素來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之稱,一溜煙的就不見了蹤影。
「糟了!」夜明淵暗叫不好。
「九殿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那小姑娘怎麼有世子妃的畫像?」君杰還在霧水里,不明情況,只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她是來殺世子妃的!」
「啊?」君杰心中大叫不妙,該死的,那他豈不是做了一件大錯事!
「我先追去,你馬上帶上人追來。」
「九殿下,你不用太緊張,那小姑娘應該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的。」君杰雖然深深地為自己說漏嘴而感到懊悔,卻也沒有夜明淵那麼緊張,他們家世子爺可不是那麼弱的,那小姑娘還不至于能在他們世子爺的面前傷了世子妃,這一點君杰對他們家爺可是有十足的信心的。
「怎麼不會,那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還不快去!」夜明淵可沒有君杰那麼輕松了。
哦,是了,九殿下還不知道他們爺會武功的事情,這會兒就算跟九殿下解釋說其實他們爺是會武功的,估計也知道昂他們爺是花拳繡腿的吧?其實不光是他們爺,好像他們的世子妃功底也不錯,只是君杰對雲清染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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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曠野之上,一男一女牽著手走在草地上,他們腳下的草坪部分已經變成了枯黃色,還有部分依舊透著綠意,那下面不知道是積了多少年的枯葉,年復一年的落紅落葉堆積起來,腳踩在上面軟軟的,很是愜意。
陽光暖暖地打在兩人之上,讓一雙璧人的臉上都染上了明媚的色彩。
君墨辰有意要陪雲清染散步,便將雲清染所有的不情願的感情通通無視了。
雲清染轉過頭特地看了君墨辰幾眼,他很出塵,如清風,如明月,如溪泉,他平靜地邁著步伐,一步一步,卻是極為穩當的,雲清染低頭仔細看的時候,發現他未留下半個腳印,他,是走在草地之上的,而非與她一樣堅實地踩上去的。
呵,這男人,輕功果真不是一般的高。想也是,那樣的絕壁他都能毫發無損地越過,這等事情,當世恐怕沒有急人能做到吧?
這樣的午後閑暇時光倒是十分難得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兩人正走著,天色忽地就變了,這天變起來比翻書還要快,前一刻的陽光在下一刻便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這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雲清染望著天上不知道何時聚集起來的烏雲喃喃道。
君墨辰皺了一下眉,兩人這會兒徒步走在城外的狂野上,四下里不見有人家,得找個地方躲雨。
一把將雲清染橫抱起,點足而起,腳下生風。
雲清染眼前的景物飛快地移動著,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把這絕世的輕功的。
那雙將她緊緊抱起的臂膀不似他平日里看起來的那麼柔弱,至少這會兒他抱著她的時候是結結實實的,是十分有力的。
君墨辰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卻是趕不上雨來得快,一場涼涼的秋雨落下,將兩人打濕。飄落的枯葉被風吹起,隨同雨點一起打到兩人身上,將兩人的頭發吹亂。
雨滴落在雲清染的身上,她擔憂地看了一眼那正抱著她飛著的君墨辰,怕他受了涼。
抬頭,從仰視的角度看君墨辰,看見他的下巴,不管從什麼角度看,他的臉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此時君墨辰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或者說是他一貫的表情,風輕雲淡,仿佛萬事萬物都與他無關,又仿佛萬事萬物都在他胸臆間了。
還好,淋了一小會兒雨之後,兩人便找到了躲雨的地方,附近的一個小山坡下,在一塊向外延伸的石壁下面,有一個淺淺的小山洞,可能是來往于此間的樵夫特地挖鑿出來方便他們往來時候躲雨乘涼歇腳用的。
君墨辰將雲清染放下,就見雲清染盯著他。
「我沒事,淋的時間不長,我可以護著自己。」君墨辰知道雲清染在擔心什麼,便先解釋道。
雲清染點了點頭,對于君墨辰的某些「習性」雲清染大抵能夠弄清楚了。
他內力高得嚇死人,一般人不是對手,即使是遇上嚴寒,他也可以憑借自己高深的內力抵抗一陣子。
但對于持久戰無能,一旦時間長了,寒氣入體,他就變得比嬰兒還要脆弱,那時候不用說一般人了,就是一個七歲小孩都能要了他的命。
剛才雖然淋了雨,但也只是一會兒的時間,所以君墨辰無礙,但如果雨一直這麼下,氣溫一直這麼涼下去,時間超過世子爺能抵御的極限,君墨辰就不行了。
細看君墨辰,雲清染發現,君墨辰的衣服是干的!他沒有被淋濕?他怎麼做到的?
君墨辰伸手為雲清染拍去身上的那些枯葉,衣服濕了,那些被風吹起來的枯葉枯草就粘在了衣服上頭發上。
君墨辰看到雲清染的胸口有紅色的一小塊印記,應該是某種花朵的花瓣,和樹葉一起吹過來的,便下意識地伸手去撥了撥,用力太輕了,沒能撥下來,君墨辰又加了一下力道。
雲清染趕緊後退一步,雙手環胸,瞪了君墨辰一眼。
君墨辰被雲清染瞪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後看到雲清染那抱著自己的胸的姿態,看到她若隱若現的胸形,頓時想明白了什麼。
雲清染穿著的衣衫是輕紗質地的,一淋雨,透明度就變得很高,剛才他試圖擦掉的,不是花瓣,而是……
「我去撿一些樹枝擋住洞口。」君墨辰掩飾了自己的尷尬,轉身走了出去,這一回雲清染看清楚了,那些落下的雨滴在距離君墨辰的身體一兩公分的地方被彈開了,仿佛有一個隱形的保護罩套在他的身上,防止雨滴沾到他的身體。
這男人的內力高深到了這個地步,竟然能夠將雨滴彈開!雲清染為自己剛才擔憂他的破身體的行為感到深深地懊悔,這男人哪里需要她的擔心了?
去附近尋了一些灌木來,將這個淺淺的小山洞的洞口給遮擋起來,不讓秋風灌入,也不讓雨滴飄入。
做完這些,君墨辰和雲清染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有默契地背對著彼此轉過身去,雲清染開始默默地月兌掉自己的衣服。
雲清染一邊月兌一邊心里嘀咕著,兩人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孩子都有了,她這是在害羞個什麼勁啊?
君墨辰背對著雲清染偷偷地笑著,他倒是一點兒都不害羞,只是為了配合某個比較害羞的女人,他也只好轉身背對著她了,其實他好像轉回去多看幾眼的,自打宣布世子妃有喜之後,他都沒能再看到她……甜美的一面了。
「愛妃,冷嗎?」君墨辰問,其實這問題是多余的,衣服是月兌了,身體還是濕濕的,怎麼可能不冷呢?要雲清染來說的話,這會兒是最冷的,身上的那一點水,正在吸熱蒸發,所謂液體氣化要吸熱,帶走人體表面的熱量,是趕緊最冷的時候。
「清染,要不來我的懷里吧,挺暖和的。」君墨辰引誘雲清染主動投懷送抱。
若是平時君墨辰說自己的懷里暖和,他一定會遭遇雲清染的白眼,他那都能叫暖嗎?
但是現在,很遺憾,雖然他體溫偏寒,卻比現在的雲清染要暖和那麼一點點。
雲清染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捂上眼楮。」雲清染命令道。
「嗯,我捂上了。」君墨辰用雙手捂上了雙眼。
雲清染轉過身,她身後的君墨辰這會兒坐在山洞的地上,背靠著石壁。
她光著身子,走了過去,坐到了君墨辰的身上,靠進了他的懷里。
「不許睜開。」雲清染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嫉妒這男人強大的內功,嫉妒!
君墨辰偷偷地從手縫里面偷看雲清染,那是他的妻子,看幾眼沒什麼問題吧!
「爺。」
「嗯?」
「你是不是偷看了?」
「嗯。」
「……」承認得真有夠大方的!
「清染,這樣更暖和。」君墨辰說著將用來捂著眼楮的手放了下來,改為圈住雲清染的身體。
軟體玉軀未著寸縷,白皙的身子,潮濕的長發飄垂在她肌理晶瑩的香肩上面,她的飽滿壓著他的胸,觸感是那麼的明顯。她的香氣如春日里的迎春花,軟綿綿的俏臀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君墨辰的身體忽然熱了起來。他的心跳「通通通」地加快了不少。糟了,身體一不小心就「激動」了。
感覺到君墨辰身體的異常,雲清染瞪著他。
君墨辰有些無辜,慘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羞赧,不過更多的是他漸漸轉為熾熱的渴望……
「你,不會是想……」
君墨辰圈住雲清染的雙臂向上一提,將原本抵在他胸口的雲清染的小臉提到了與他的視線齊平的位置,然後灼熱的唇瓣猛地欺覆下來。
雲清染深吸一口氣,什麼?在這里?
雲清染想起身,君墨辰卻不放。
「我會小心的……」
沙沙的低沉的嗓音在雲清染的耳邊響起……
君墨辰保留著這個姿勢,避免了讓雲清染嬌女敕的皮膚雲地下的泥土砂石接觸。
外面秋雨瀟瀟,秋風瑟瑟,里面熾情焰焰,情誼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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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陣雨來得匆匆,去也得很匆忙。
驟雨歇,陽光又一次普照大地。
不肖多時,一切歸于平靜了,一雙璧人走在雨後的郊外,陽光依舊明媚。
男子俊逸飄飄若塵,只是……那是前面,背後……不知道男人的後背處的衣服為何破碎了不少,像是被一些細小的砂石給磨破的,還沾染上了不少泥垢,看起來很是狼狽,不過男子自己似乎不太在意,翩翩公子拉著身邊的女子閑庭漫步,甚是悠閑。
這時候,遠遠地,有一匹汗血寶馬朝著兩人疾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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