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房間圍住,卻不急著進來抓人,應該是在等皇上的旨意。
而皇上呢,則是等著鎮南王君無意,雲遠恆以及其他一些臣子的到來。
皇上也有皇上的思量,這要是真要處決雲清染,搞不好會和鎮南王府鬧僵了,如果讓君無意親眼來見證這件事情,到時候他也就沒話可說了。
這個時候人越多事情就越好辦。
皇上想不到的是,他的這個舉動也讓他自己的寶貝女兒失去了生的機會,道理是一樣的,見證的人越多,就越沒有退路。
雲琳姌和雲清染此時所處的房間門被打開,皇上以及身後的臣子涌入。
見到皇上和一大群人進來,房間里的兩個女人皆是從容不迫。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雲琳姌和雲清染向皇上行禮。
「哼!」皇上要不是估計雲琳姌肚子里面的孩子,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何時讓皇上如此生氣呢?」雲琳姌上前,對于其他人的目光視若不見。
「為何?珍妃,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裝下去嗎?」夜弘毅痛心地看著雲琳姌,一想到自己如今最寵愛的女人拿到刺傷了天悅公主,他就覺得自己是被人給背叛了,夜弘毅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被人背叛!
「臣妾不知。」雲琳姌惶恐地看著皇帝。
要說演戲,雲琳姌的演技絕對不會比天悅公主差,這一點雲清染望塵莫及,恐怕也就只有他們這些整天戴著面具做人的人能達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你還裝傻!高公公,將東西拿上來!」皇帝見雲琳姌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便喚來高公公呈上證據。
高公公當眾呈上血淋淋的匕首。
這匕首太特別了,所以大家都認得。
「你妄圖用這把匕首殺了天悅公主,你還有何話好說!」夜弘毅當著雲遠恆和眾人的面道。
「臣妾惶恐,這把匕首臣妾一早就丟失了,不知道為何今日會出現在這里。」雲琳姌表現很鄭靜,胸有成竹。
「現在你當然說已經丟了!」說這話的人是太後,雖說皇帝在審問,太後不該插嘴的,但是此時的太後正在氣頭上,恨不得現在就將雲家姐妹的頭給砍下來。
雲琳姌含笑,「回母後的話,此事三殿下,三皇妃和九殿下可以為臣妾作證。」
天悅公主當雲琳姌是傻的啊,丟了這麼重要的一把匕首會不知道?知道了之後會毫無動作?
如果雲琳姌如今還是雲府的小姐,丟了這麼一件重要的東西,她只會傷心一陣子,然後不了了之。
但是她早已不是雲府的大小姐了,她現在是珍妃,是可以兩年多屹立于後宮不倒的女人,她很清楚一把可以象征她身份的匕首丟了,不管是不是有心人特地偷走的,她都會留一個心眼。
所以她一早就讓人為她證明自己的匕首的的確確是丟了的。
她讓夜明澤來找自己借匕首,還拉上別人一起,然後讓眾人見證她找不到那匕首了,還調動了整個殿的人一起找,結果當然是找不到。
當雲琳姌說完之後,夜明澤,夜明淵上前一步,為雲琳姌作證,「啟稟父皇,皇祖母,兒臣可以為珍妃娘娘作證。」
完了夜明澤又補充了一句,「三皇妃也可以作證,可以讓人傳話于她的。」
皇帝的兩個兒子都作證了,那便不需要質疑了,這樣一來匕首作為證據似乎就不成立了。
這時候雲清染走到了高公公的面前,凝視了那把匕首好一會,「好別致的匕首,刀刃的形狀與我們平日里見過的很不一樣。」
「因為是番邦進貢之物,與我盛榮皇朝所打造的匕首的形狀很不一樣。」夜明淵為雲清染解釋道。
「哦……那如果是九殿下,想要行凶可會用這把匕首?即便行凶成功,留下的傷口經仵作一驗便能知曉的,是否如此?」
雲清染問,然後目光掃過夜明淵,夜明澤,夜明琛還有雲遠恆和在場的所有大臣以及御林軍。
相信凡是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的吧?
「既是如此,是否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珍妃娘娘的匕首丟失不是偶然,是有人想利用匕首嫁禍呢?」雲清染又問眾人。
這個問題同樣沒有人能夠回答雲清染,因為如果回答是,那麼那個嫁禍的人恐怕就只有是……如果回答不是,怕是連他們自己都說服不了。
「混賬!」太後娘娘大喝一聲,「雲清染,你恬不知恥,借你姐姐的地方公開與人私會,若是哀家今日還容你,哀家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太後娘娘怎麼會給雲清染轉移眾人注意力的機會,當即將事情拉回到了最關鍵的地方來。
「咦?好好地為何又扯到了臣妾的身上來了?」雲清染無辜地眨了眨眼楮。
這時,進屋搜查的人帶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粗壯男人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啟稟皇上,啟稟太後娘娘,在內室發現了此人。」
一個男人!
一個粗壯的男人!
「呵,雲清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太後拍著椅子的扶手,震得旁邊茶桌上面的茶杯顫顫巍巍,茶水都濺了出來。
「方才這個男人企圖襲擊我與姐姐,被我制服了,這還沒來得及送交皇上嚴辦,皇上與太後娘娘便來了。」雲清染鄭靜地回答道,面對著太後皇上,文武百官,她的姿態仿若閑庭漫步。
「呵,你以為你的鬼話會有人相信嗎?」太後娘娘一早就認定了雲清染的不潔了,此時此刻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雲清染呢?「你又不會武功,這麼一個粗壯的大漢,你又如何制服?」
制服?怕是在床上制服的吧!若非礙著自己的身份,這後面那句話太後就說出來了。
「需要臣妾證明自己會武功嗎?皇上與太後娘娘可以隨便找一人與臣妾當場過招,讓大家見證見證臣妾是不是有能力將此男人制服。」
太後想要挑刺,雲清染坦坦蕩蕩,不怕被人挑,男人的確就是被她給制服的,事實便是如此。
太後只當雲清染是想耍花樣,但是當著鎮南王雲遠恆以及其他人的面,這件事情必須做得飄飄亮亮的,讓其他人都找不出毛病來行。
所以雲清染提出的要求,太後不耐煩,卻還是允了,並讓自己身邊的第一大高手上去與雲清染過招。
太後這要除掉雲清染的心還真是絲毫不加掩飾,找人試一下雲清染的武功都找一個大內高手,就算雲清染真有撂倒那粗壯男人的本事,也不能夠敵得過太後身邊的大內高手。
君無意與雲清染眼神對視一下。
雲清染朝他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沒事,可以處理。
夜明淵有些擔憂了,太後身邊的大內高手的身手如何他是知道的,就算是他也不能輕易戰勝。
「皇祖母,這有些不妥吧,鐵侍衛他……」夜明淵不顧自己的身份站出來替雲清染說話。
「淵兒,退下!」太後不給夜明淵機會為雲清染說話,呵斥了一聲,又拿銳利地目光瞪了夜明淵一陣,逼迫著他退下。
雲府二小姐,幼年失了心智,瘋瘋癲癲,被雲府像牲畜一樣關養著,直到與世子大婚人們尚不知她的瘋病已好,成為世子妃之後她的幾次低調的亮相才讓大家漸漸地知道她的瘋病已經好了。
可是,從她清醒到如今,不過短短數月,能有些花拳繡腿就不錯了,和大內高手過招?這怎麼可能!
雲清染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接下了這場為了證明她清白的比試。
眾人忙退開,給雲清染和太後身邊的大內高手留下空間。
那侍衛拔劍,點足。
如出匣猛虎,劍鋒劃破氣流獵獵作響,
雲清染靜立原地。
以不動應萬動?
錯了,紅藥走得快,雲清染還沒學一招半式的呢!花哨的武功招式雲清染不會!
頃刻間,劍鋒至,雲清染後退半步,右手兩根手指猛地夾住了那如光如箭般朝著她襲來的寶劍。
侍衛一怔,右手使了使勁,動不了。手中的劍想要再往前一分,卻是一分也前進不了。
眾人大驚,雲清染她制住了那攻勢?
太後的手一揮,打翻了擺放在茶桌上面的那盞茶。
皇上的眸子瞬間凝重了。
雲遠恆是最吃驚的一個,他從來都不知道雲清染是會武功的!他還以為他們雲府的人都不會武功!
然後,就听得「叮——」地一聲金屬斷裂聲,寶劍斷做兩截。
斷掉的那一截在雲清染的手中,順勢被推回到那侍衛的肩膀處。
鮮血迸出,不是雲清染的,而是那侍衛的。
雲清染贏了!
「現在可以證明臣妾是有能力制服這樣的一名男子了的吧?」雲清染轉過身迎上太後娘娘的目光。
能,怎麼不能!豈止是能證明,簡直大大地超標了!
這是在場的見證者普遍的想法。
這一點就算太後有心想要反駁,也沒有辦法,這是赤果果的事實。
雲遠恆的身邊,有人低語道,「雲大人,您老藏得真深啊,原來雲府除了侯爺之外還有一位高手,您老真是深藏不漏啊!」
「是啊雲大人,二小姐好本事啊!」
雲遠恆的臉上盡是尷尬,他的震驚更甚,雲清染是不是真瘋他很清楚!她什麼時候學會的武功?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這只能證明你的確是制服了他,但是不能證明他不是你的奸夫!」太後娘娘冷聲道。
的確,雲清染能證明的只有她能夠制服住對方,奸夫問題她不能證明,事跡敗露她一樣可以大義「親」。
「但也不能證明他就是臣妾的奸夫。」雲清染回答。太後的心思雲清染知道,但是無憑無據想要給她定罪,即便你是太後也是做不到的。「不如還是听一听他自己是怎麼說的吧。」
「朕問你,你與世子妃是何關系?」皇上審問起那名被抓住的粗壯男子來了。
出乎意料的,男子一問就回答了起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奉天悅公主之命前來對世子妃娘娘施暴,試圖陷害世子妃娘娘,求皇上饒命……」
男子被皇上一問,就什麼都說了。
沒有人注意到男子空洞沒有焦距的目光,大家只當他是被眼前的情況給嚇傻了。
此言一出,剛剛匕首之事在大家心中有了萌芽的那個念頭豁然明朗了起來。
頓時太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本意是要雲清染好看的,結果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事情就被引到了天悅公主的身上上來了。
「大膽刁奴,胡言亂語,污蔑我盛榮皇朝的公主!罪當論處!」太後厲聲道,她容不得眼前的狗奴才辱了她的孫女。
「奴才沒有說謊,奴才是公主殿下的人,身上有公主殿下交給奴才的信物。」男人面無表情像個死尸一般地說著話,像個木偶一般。
「來人,給朕搜他的身。」皇上下令道。
當著眾人的面一個侍衛上前來給男人搜身,果不其然,在男人的懷里搜出來一塊令牌,令牌是白玉質地的,呈菱形,上面還刻有一個「悅」字,正是天悅公主所有之物。
這所謂的信物,自然是雲清染準備的,在天悅公主拿匕首捅了她的貼身宮女的時候,雲清染也沒閑著,在離開紫霞殿之前,她也做了一回賊,準備了一些「證據」,有些把戲不是只有她天悅公主會玩的。
冷冰冰的玉牌讓太後娘娘方才還高漲著的怒火瞬間被凍結。事情的發展猛然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想要抓雲清染的小辮子,黑暗混亂地抓了一把,興沖沖地因為是抓著雲清染的了,等到撤出來才發現辮子不是雲清染的,而是天悅公主的。
「本王懇請皇上給鎮南王府一個交代。」君無意適合地出聲。
君無意的話提醒著皇上,這事情不光牽連著你的女兒,還牽連著他們鎮南王府的世子妃,你的女兒遭人傷害應該徹查,鎮南王府的世子妃讓人陷害也不能不了了之。
「臣懇請皇上明察此時。」雲遠恆緊隨君無意。
雖說雲清染這女兒他不疼,但這已經不光光是雲清染一個人的事情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會連累到整個雲府的,更何況還有雲琳姌也牽連其中,他自然也要力挺了。
鎮南王和雲相都開口了,其他原來是被皇上叫來見證世子妃的奸情的,這會兒也都紛紛倒向了要盤查天悅公主的身上了。
太後剛才怒發沖冠的,這會兒抿著嘴,不悅卻也不吱聲了。
老太太別扭地將頭微微撇開,不再去理會群臣與皇帝的反應了。
雲琳姌來到了皇上的身邊,垂著眼角,眼角有盈盈的水光,卻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若是換上不識趣的女人,抓著這樣的機會一定會撲上去,大哭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你要為臣妾的妹妹做主啊……然後鬧騰著要皇上處罰天悅公主。
雲琳姌不會這麼做,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皇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懂得在床上最大地滿足一個男人的虛榮心,適當地表現她的體貼,適當地撒嬌鬧脾氣,因為她對皇上沒有愛,一切她都當成一出戲來演,每一個點她都可以拿捏得很好。
雲琳姌那柔柔的模樣印入皇上的眼簾,讓皇上有了一些愧疚,剛才到底是自己誤會了她的,她還懷著孩子,他卻凶了她。
帝王是不會跟自己的妃子道歉的,不過心疼還是會有的。
「擺駕紫霞殿。」皇上下令,臨走前又叮囑了一番雲琳姌,「愛妃有孕在身,就先在這里好好休息吧。」
「臣妾謝皇上恩典。」雲琳姌說著拿了一件袍子給皇上披上,然後轉身走開。
這一行人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掉了。
再次歸于平靜後,寢宮里又只剩下雲清染和雲琳姌了,其他宮女又讓雲琳姌屏退了,說是姐妹兩人要說些貼己話。
雲清染被雲琳姌注視著,轉過頭,「別用這麼纏綿的目光看著我,你該看著的是你的男人。」
「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一回,反將了天悅公主一軍,姐姐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呢!」雲琳姌對雲清染這次的動作很滿意。
「我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雲清染在這個事件中並沒有做主角,挖坑的人是天悅公主自己,她只不過是在被天悅公主往坑里推的時候將她踹了下去,自己站坑邊上觀看。
「匕首的事情,你倒是細心。」雲清染道,匕首的事情是雲琳姌自己一早準備好的,與雲清染沒有關系。
「在宮里頭生存,任何的細節都不能馬虎。」雲琳姌含笑。
「皇上都讓你訓得服服帖帖的,我還能有什麼話好說的。」
「皇上雖然是這天下間最高貴的男人,卻也是最孤獨的男人,後宮里面的女人對他來說不是女人,是附屬品,美貌是一時的,才情皇上不缺,如果想用這些拴住皇上的寵愛,那是不可能的。」
雲琳姌盈盈一笑,「你如今也為人婦了,有些話講給你听听也是好的。對男人而言,女人最好的永遠是下一個,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男人有男人的自尊自傲虛榮心。他會需要別人的關心,不因為他是誰的那種關心;男人喜歡在床上被女人伺候著,獲得那種征服的快感和以及滿足他某些方面的自尊心;還有,如果那個女人還肯為他死的話,那麼他會願意在心房里面空出一個角落來給她。」
雲清染眨巴眨巴眼楮,不明覺厲!
雲清染在心中大大地佩服了雲琳姌一把,果然狐狸精不是那麼好當的,做紅顏禍水也是一門學問啊!
感情空白,尚未談過戀愛的雲清染表示自己望塵莫及,難以望其項背……
「我說,需要我傳授你一些經驗去哄哄你的世子爺嗎?」雲琳姌笑得嫵媚,「雖說他是半個死人了,但好歹還活著,活著的男人都是有需求的,我教你啊?」
「不要不要!」雲清染忙擺手,搖頭搖成了撥浪鼓,因為雲琳姌的話雲清染的心里莫名地浮現出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來,尤其是上次在山洞躲雨的時候……她騎在君墨辰的身上,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臉紅心跳的。
雲清染心里感慨,雲家姐姐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不要?我可告訴你了,男人有時候也要哄一哄的。」雲琳姌道。
男人應該哄一哄?雲清染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雖說自己不是因為愛著君墨辰嫁給他的,但怎麼說也成了他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了,是不是應該做一點妻子應該做的事情呢?
莫非,她也應該像雲琳姌說的那樣,學著哄一哄君墨辰呢?
這麼想著,雲清染的腦海里就yy出了一幅詭異的畫面來,她立馬搖搖頭,甩掉剛才那個可怕的畫面,她哄君墨辰,呃……還是算了吧,她應該不帶這功能的。
不過君墨辰對自己,其實挺好的啦,而且……雲清染又想到了那日君墨辰說的那話,他說,誰告訴你我不愛她了!他還說,但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是要綁著她一天,我在這里她哪里也不能去!
想著想著,臉不由地紅了。
雲琳姌見雲清染竟然臉紅了起來,忍不住嘲笑她,「肚子里都有孩子了,還害羞個什麼勁?說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雲清染知道雲琳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而的夜明澤的,如此皇妃,真乃極品也。
「真是無趣。別告訴我你家的那個半死人能讓你爽,嘖嘖,要真是那樣,我倒是對他很有興趣呢!這一次我幫了你,你打算要如何感謝我?」雲琳姌又坐回了梳妝台前開始化妝,她要改一改自己的妝容,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憔悴一些。
「天悅公主失勢連帶著皇後娘娘也受了影響,你又得了皇上的愧疚,你才是獲益最多的人。」
「都說女大十八變,清染妹妹如今也成了這麼玲瓏剔透的人兒了,這也好,身為雲家的女人,沒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注定是活不久的。」
鏡中映出了雲琳姌的微笑,帶著一些別人讀不懂的自嘲意味。
雲琳姌又開始換衣服,「算了,不說那個了,天悅公主這次算是栽了,只不過皇上疼她,她又是皇後所出,這一次她不見得會死絕。我這人呢,要麼不和人動真格,一旦動真格的,必然是至死方休的,我不會給自己留後患,所以她我一定弄死。」
雲琳姌說話狠戾,毫不留情,她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又不是第一次害人性命了,她都已經習慣了。
雲琳姌說話的同時當著雲清染的面換起衣服來了。
「她這一次會死絕的。」雲清染很肯定地說。
天悅公主試圖害死雲清染的孩子的那一刻,雲清染就沒有打算過要對她手下留情,她已經越過了雲清染的底線了。
「為什麼?」雲清染這是哪來的自信?
雲琳姌換上了更加妖媚的衣服,輕紗質地,里面的肌膚若隱若現,甚是妖嬈。
「如果她犯了連皇上太後都沒有辦法的錯誤,她自然也就活不了了。」雲清染回答道。
雲清染沒問雲琳姌換上這衣服是打算安慰被今天的事情弄得頭大的夜弘毅,還是打算去私會她的奸夫。雲琳姌的事情雲清染無能為力。
「連皇上和太後娘娘都不能原來的錯?」
「除了在她的宮中取走了一些東西,我也留了一些東西給她。」雲清染回答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天悅公主知道利用太後對我的嫌惡,類似的方法我不見得就不會用。」
「哦?」雲琳姌很好奇雲清染還為天悅公主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
★
皇上看著跪在他跟前的天悅公主,用手揉了揉眉心,如果今日沒有外臣在,他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有外臣在,身為君王不能如此徇私。
皇上凝望了一眼君無意和雲遠恆,那兩人此時倒是沒說什麼,但如果他下旨輕饒了天悅公主,怕是會引起群臣的極大不滿。
皇上此刻很後悔宣了君無意和雲遠恆進宮,很後悔將其他部分大臣也召了進來。
「父皇饒命,父皇……兒臣知錯了,這一次兒臣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的……」跪在下方的天悅公主泣不成聲。
剛開始她還矢口否認的,但是證據確鑿之後,她沒有辦法為自己洗月兌罪名,不得不該出親情牌,希望她的父皇念在父女親情上饒過她。
太後娘娘看著哭成了淚人兒的天悅公主,心疼極了。
「皇上,天悅公主尚且年幼,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不該重罰。」太後拿出了她太後的身份,好讓皇上不要重罰了天悅公主。
皇上又何嘗不希望能夠輕饒了天悅公主呢?可是這是在群臣的面前被揭開的事情,他即便想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做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去天悅公主的紫霞殿搜查的侍衛匆匆進來。
「啟稟皇上,在天悅公主的寢宮里搜到了這個東西!」侍衛將東西呈上。
當太後看到那東西的時候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皇上也沒有辦法保持鄭靜,當場從龍椅上站起,疾步走到天悅公主身前,一腳踹在了天悅公主嬌弱的肩膀上面,將天悅公主踹翻在地上。
「竟然敢詛咒我盛榮皇朝斷子絕孫!」皇上此時看天悅公主的眼楮里面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慈祥了,「你以為朕兒孫單薄了你就能盛寵不衰了嗎?!」
皇上怒不可遏,他的目光凜冽地好像一把把飛刀,將天悅公主千刀萬剮。
皇上膝下如今只有三位成年的皇子,其他皇子都夭折了,只能勉強算是後繼有人。
而三位皇子至今也沒有為皇室添丁,如今的夜室皇族可謂是人丁單薄。
這件事情一直是皇上和太後娘娘的心病。
天悅公主再得皇上喜愛終究只是一個公主,沒有辦法與皇子相提並論,如果皇上膝下的皇子多了,自然她也就不會像現在那麼受寵了。
更何況還有一位皇後娘娘在,天悅公主的母親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膝下無子,只有天悅公主這一位公主,皇後娘娘如今年歲已長,想要再懷上皇子怕是已經不可能了,這麼想來皇後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自然就希望後宮里頭的皇子少一些,包括皇子們最好也別有後。
從天悅公主房間里面搜出來的巫蠱女圭女圭正是用來詛咒夜室皇族男丁不興的,這等滔天大罪皇上怎能姑息!
「難怪你想要嫁禍給珍妃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你的巫蠱之術沒能害到珍妃,就想要用這種手段害她,朕怎麼會有你這種女兒呢!」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不知道啊!」
天悅公主被皇上的怒火給嚇到了,她真的沒有弄這種巫蠱女圭女圭,她是想要害雲琳姌,她的確曾經偷偷害過一些懷了孩子的嬪妃,為她和她的母親保住地位,可是她沒有弄這巫蠱女圭女圭!
「父皇,兒臣承認自己想要害珍妃,那是兒臣一時糊涂,可是兒臣沒有弄過這巫蠱女圭女圭,真的,不是兒臣,不是兒臣……」
天悅公主努力地想要撇開這件事情,見皇上不理她,她忙向太後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誰想太後看向她的目光亦沒有溫度。
天悅公主犯別的錯,太後娘娘能護著她寵著她,獨獨這一條,太後娘娘也饒不了她!
「來人吶,將天悅公主拖出重華門,斬立決!」皇上甩開了天悅公主拉著他的手,冷聲下令道。
「不要啊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她沒有弄過那巫蠱女圭女圭,父皇,母後,皇祖母,皇兄……
天悅公主記得前一刻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天悅公主,進行著她完美的布局,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快她就被從天堂打入了地獄?
為什麼?只怪當初惹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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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染見到夏侯靜的時候,她像個破布女圭女圭似的被東方澈擁在懷里。
東方澈面無表情,不發一言,他知道雲清染回來了,但是此時的他顧不得雲清染,只知道懷里的女子正在受苦。她是一個很怕痛的人,如今身上挨了那麼多傷痕,一定很痛。
東方澈是一個極愛干淨的人,他的房間必定縴塵不染,即使他人不在,他的發上,臉上,衣服上,鞋子上都干淨得找不出一絲塵埃來,但是此時,他的衣服上面沾滿了黏黏的血跡,他卻沒去在意。
雲清染想,東方澈一定很愛夏侯靜。
雲清染也懶得去打擾他們兩個,這個時候她再去問「她還好吧」、「她有沒有事」之類的問題都顯得有些多余,總之命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苦頭吃足了。
「澈,我不痛,真的,我一點兒都不痛……」夏侯靜還醒著,她窩在東方澈的懷里,小臉上很努力地擠出笑容來好讓東方澈寬心。
「對不起澈,我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
「澈,對不起,是我不好,不小心讓別人抓走了,還要麻煩你放下那麼多重要的事情來救我……」
夏侯靜對于自己麻煩了東方澈的事情感到很內疚,一個勁兒地道歉。
夏侯靜自顧自地說了一會兒才注意到馬車里多了一個雲清染,她扁著嘴巴對雲清染說,「看在你這一次對我有恩的份上,我傷好之前就不殺你了,但是我傷好以後還是會要你的命的!」
「好啊,我拭目以待。」雲清染想,這小丫頭倒是很懂得做生意的,不過她說的那句要殺她的話還真是沒有說服力。
她听王府守衛說了那日發生在王府門口的事情了,听過夏侯靜會被帶走的原因之後,雲清染倒是有幾分欣賞她了,反正比那些虛偽的偽善的人看起來舒服多了。
雲清染先送夏侯靜和東方澈回了珍翠閣,臨別的時候,沉默了一路的東方澈對她說了兩個字︰「謝謝」。
這聲「謝謝」應該是挺珍貴的,要從這樣高傲的一個男人口中听到這話感覺是不太容易的一件事情。
告別了東方澈和夏侯靜,雲清染才回了鎮南王府。
「今天累著了?」
君墨辰見雲清染回來,那詢問的口氣別提有多別扭了。
一見面就別扭?他在別扭個什麼勁?
君墨辰這別扭倒不是因為雲清染進宮後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而是在她入宮前,趁著他人不在金逸軒這會兒和別的男人做的事情。
這壇子醋,從他人回到金逸軒,听了君杰如實的稟告之後就開始醞釀了,發酵發得夠久了,味道必然也夠醇香了。
君墨辰听完君杰說的之後,將當日在金逸軒的守衛,丫鬟,暗衛一個個地都叫了出來,大家排排站,一個都不能落下。
來來來,都來說一說,這世子妃帶進房間里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有本世子好看嗎?有本世子風度翩翩嗎?有本世子風華絕代嗎?
被問到的人,若是老實點的,直接就說這沒法子比,世子爺,若論美男子,你絕對是頭號人物,遺憾的是……您老人家纏綿病榻,病容甚是明顯,天生風流韻骨,讓人看了只想著怎麼護著您,而那位被世子妃娘娘帶回來的公子,英氣勃發,氣勢凌人,一看便知是人中龍鳳。
若是狗腿點的,自然便道,那野男人怎能和爺您相比,不能比,這絕對是不能比的,這光是放到一起說,都是侮辱了我們爺的。
若是不明狀況的,便只好道,沒看清沒看清,只知道是一個男人,不知是方是圓。
君墨辰窩在房間了憋了半晌,總算是見到了雲清染人了,這股子酸味總算是找到了出口了,所以這才一張口,就別扭得不行。
「還好,對了,府里有處于哺乳期的動物嗎?最好是狗狗,沒有的話,有羊啊牛的也行。」
雲清染說完這話,君墨辰才注意到她懷里抱著的那只小狗崽,還沒開眼的小狗崽,嗚嗚嗚地在雲清染的懷里趴著。
大概是凍壞了,又或者是餓了,狗崽沒什麼力氣,兩只肉肉的狗爪子在雲清染的胸口扒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擠壓著雲清染尚算得上是圓潤柔軟飽滿的胸部,看得君墨辰癢癢的。
回來的路上,雲清染的鑾駕經過了的路上有「嗚嗚」的聲音,雲清染看見是一只母狗趴在路邊,身上腿上都是血,像是讓路過的馬給踩了或者讓車輪子碾壓過了。
大狗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斷了氣了,而它的懷里有一只小狗崽,尚未開眼,想來是沒出生多久的,那微弱的「嗚嗚」聲正是這小狗發出來的。
雲清染讓鑾駕停了下來,下車去。
確認大狗已經死去,而小狗雖然眼楮尚未睜開,只是埋著頭舌忝舐著大狗身上的傷口。
雲清染倒是挺喜歡小狗的,便將它給帶了回來。
見雲清染抱著狗狗那寵溺的模樣,君墨辰覺得胸口堵得慌,自己在家里等了她半宿,她連句關懷的話都沒有,他的存在感還不如她從路邊撿回來的一只小狗。
兩個字,憋屈,三個字,很憋屈。
「府里不養狗,豬牛羊有是有,但都是殺好了抬進王府的。」
君墨辰眼楮盯著那只被雲清染抱在胸口最柔軟的位置上面的小狗崽,怎麼看那小狗崽怎麼覺得不順眼。
向來行動遲緩的君墨辰突然行動利索了一回,上前從雲清染的懷里搶走了小狗崽,丟給了一旁的君杰,「拿去,負責喂飽它,要是出了什麼錯,就拿你代替它吧。」
啊?
拿他代替它?
爺,您就算是把屬下給剁了,屬下也沒有辦法代替這只小狗崽的呀!
物種就是個問題了!
「咳咳咳……染兒,你如今有身孕在身,我听老人家說,懷著孩子的時候是不能踫小貓小狗的,對孩子不好。」君墨辰很嚴肅地糾正雲清染的行為。
「是嗎?」雲清染探究地看著君墨辰,明顯質疑他的言辭。
「嗯,千真萬確,比珍珠還要真。」君墨辰十分確定地點頭,嗯,回頭交代一下府里的人,凡是世子妃問起,就說懷了孩子不能養狗,特別要叮囑木柏楊慕容修那對父子,該說錯話就趕出王府去,絕不留情!
------題外話------
今天寫到九千多的時候,突然斷了一下電,再打開發現自己丟稿了,那一瞬間的滋味真不好受,還好發現軟件有定時存儲功能,找到了斷電前某一個時間點存下的稿子,呼……長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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