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辰將自己的袍子一拉,指著他奮漲的小肥龍,「愛妃覺得你懷里的那只有我這邊的這只重要嗎?」
「你的那只有我懷里的這只大嗎?」雲清染臉不紅心不跳地反問道。
這怎麼比啊?拿世子爺的小肥龍和一整只狗崽比,太賴皮了!
要相同類別的才能拿來比較,世子妃你這種比法不合理!
君墨辰面色窘迫,一臉吃癟。
「我不管,你得給我消火。」世子爺一個翻身,說什麼也不肯放過雲清染。
「我還想要挨罵嗎?」雲清染道,「上回沒被娘罵夠?」
雲清染這才懷孩子,世子爺就不知節制地與她歡好,那日野外回來之後世子爺被王妃娘娘狠狠地數落了一把,理虧的君墨辰只能乖乖听教,誰讓他干了壞事了呢?
還好那回雲清染沒真讓他給折騰出事情來,不然他就真的罪大惡極了。
又想讓她幫他消火?他還想在她懷孕的時候讓她侍寢嗎?
「反正你得給我把火消了。」君墨辰賴皮了起來。
雲清染靜默三秒鐘,然後抱起「小辰辰」快步出房間,讓君墨辰這匹大**自己想辦法消火去。
留下君墨辰一個人在房間里與他的小肥龍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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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染丟下了君墨辰,換上男裝,按照東方澈的要求戴上了面具,去了珍翠閣。
雲清染再次到珍翠閣的時候,東方澈正在給夏侯靜處理傷口,不準任何人進他的房間,連雲清染這個女人也不讓進。
雲清染站在門外,搖頭嘆息,哎,人家夏侯靜多水靈的一未成年小姑娘,就讓那只冷冰冰的大**給佔了便宜,身子都給他看光光了,還不肯承認她是他未來老婆,這種行為豈一個無恥了得。
出于好奇心,雲清染偷窺了一回房間里的情況,只要雲清染願意,她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且最不容易被人逮到的偷窺狂。
房間里,東方澈正在給夏侯靜處理傷口,傷口已經被清洗過了,東方澈將凝脂一般的膏狀體涂抹著,心無旁騖。一個冷酷的男人冷著一張臉,卻做著十分細膩輕柔的事情,畫面意外的和諧。
雲清染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東方澈。
「有什麼事情嗎?」東方澈開門。
「我是來找你談一些事情的。」雲清染道。
東方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睡下了夏侯靜,再對雲清染說,「進來吧。」
東方澈讓雲清染進屋去,夏侯靜已經睡熟,在內屋的床榻上面。
房間正中央的桌子是紅木做的,雕花精致,上面的蓮花栩栩如生,桌面上的桌布是出自彩雲坊的雙面錦繡。
桌子中央擺放著的是一個銅質香爐,淡淡的香味從香爐中飄散出來,味道清新宜人,這種香料不是盛榮皇朝出產的,即便是皇宮里頭也只有幾位得寵的妃子用的了。
「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查個事情,你知道君墨辰的病,我想這世上應該還是有辦法救他的,或者幫他延續性命,或者讓他少吃點苦頭,總之都好。之前我有讓楊林幫忙查關于君墨辰的病,收獲不大,最坑的是紅藥,臨死之前留給我什麼續命的法子,結果一點兒用都沒有,倒是感覺像是在報復她生前我給她吃的憋。」
東方澈頓了一下,然後道︰「師傅雖然行為乖張,但若是她許下的承諾,是一定不會失言的,既然是她臨走前留下的,應該是有她的深意的,她留下的東西你還留著嗎?」
「留著。」雲清染不僅留著還隨身帶著,東方澈問起,就拿出來給他看。心道,紅藥莫不是臨走還給她下了套子?
東方澈從雲清染的手上接過那寫有「救命法子」的信函。
東方澈皺了皺眉,然後起身從房間里找出了一張人體的穴位圖,這房間讓慕容修住過一陣子,有不少醫書在。
又從書案上取來了一支朱筆,照著紅藥留下的信函將上面提到的穴位都標記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現了……
那些穴位構成了兩個中文字。
這些穴位構成了「平月」而字,最坑爹的是那個「月」字是以人的整個下半身來描繪的,難怪雲清染靠著它模遍了君墨辰的全身。
「我想,紅藥是想讓你去平月山莊。」東方澈道。
「平月山莊?」雲清染對于這地名沒什麼印象。
「平月山莊位于四方城,聞名遐邇的洛神醫是平月山莊的莊主。師傅曾經與平月山莊的莊主有過一些交情,滄瀾教的醫術偏邪門,而洛神醫的醫術則比較正統,兩者各有千秋,師傅與洛神醫切磋過,至今未分勝負。」東方澈解釋。
「所以她是想要我去平月山莊找洛神醫?」
紅藥你真是臨走都不忘給雲清染下個套子,平月山莊就平月山莊吧,為何還要下這麼個套子,害得雲清染沒少吃軍模從豆腐。
「應該是如此。」東方澈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紅藥了,對紅藥的性子其實是最了解的一個。
紅藥這一生,武功絕學由東方澈繼承了,醫學藥學由慕容修繼承了,滄瀾七絕和教主之位則是雲清染繼承的。
說到最了解紅藥的,還是東方澈,不過東方了解歸了解,不喜說,而且他的性子只比紅藥難搞不比紅藥易推斷,紅藥在世時候便最怕她這大徒弟,見他武功漸漸比自己高,架子也比自己大,紅藥只能望天長嘆,師門不幸啊!
「多謝了。」雲清染道謝,若非東方澈,這封信函估計到頭來會被她拿去壓箱底。
「你若與她再相處些日子就會更加了解她的性子,會早些想到要從信函上找謎底,我想她給你這信函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二師弟會瘋。」東方澈道。
若是慕容修沒有瘋,紅藥藏在信函里面的意思應該早被發現了。雲清染不及東方澈和慕容修了解紅藥,她性情乖張,但卻依舊有分寸。
「我知道了,我想我會說服君墨辰去一趟平月山莊的。」紅藥的確不像會是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的人。
「我與靜兒同你一起去。」東方澈道,這不是他的請求而是決定。
「為什麼?」雲清染問。
「順路。」
「嗯?」
「我有事要去一趟四方城。」
雲清染沒多問,順路就順路吧,也好。
關于四方城,雲清染在回來之後就已經翻閱了一些資料,並詢問了君杰他們,四方城不屬于盛榮皇朝,亦不屬于北燕,它處于盛榮皇朝與北燕交接處,此處地勢險要,卻又是貿易交集區,于是便有了這一座特殊的城池——四方城。
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的四方城夾在兩個大國之間,也平衡著兩個大國,因為兩方都不希望四方城成為對方的勢力,于是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平衡關系。
而四方城的城主也儼然是一個皇帝,四方城他說了算,兩國君主在四方城一點兒都不好使。
四方城貿易繁華,與周圍的貧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與他獨特的地理位置有關,也與城主的獨到眼光有關。
四方城最初是靠賣兵器起家的,兩國交界處多戰亂,即便沒有戰亂,也有不少防守的軍隊,有軍隊就需要兵器,四方城里有四宇之內最優秀的兵器鍛造師,有最精良的兵器打造設備。
而如今,四方城不光保留了最初的精良完備的兵器鍛造工廠,更是發展了多種多樣的貿易,繁華程度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絕對是一座不可硬闖的城池,鎮南王的名號到了四方城根本用不了。
哎,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說服君墨辰同意讓她走這一趟吧,若是之前,她去一趟就去一趟了,不過現在……
有了身孕行動起來就不能那麼不管不顧了,而且君墨辰也會沒那麼容易同意她跑這一趟了。
可是她等得及孩子出世,她怕他等不了,這個冬天便是他二十二歲的生辰了,不管當日為他診斷的神醫說的他活不過二十二歲是真是假,這都好像一個斷點一樣擺在他們面前。
如果現在趁著她的肚子還不是很明顯,身體還不是很重的時候出這一趟,之後就更加不行了。
果然生孩子就是一件麻煩你的事情啊!哎,雲清染在心里長嘆一口氣。
從珍翠閣出來,雲清染見到了鎮南王府的馬車,而且是君墨辰專用的馬車。
君墨辰從里面伸出一只手來,他是來接雲清染的。
雲清染上了馬車,君墨辰只管閉目養神,不問她去了何處,亦不問她去見了什麼人,為何要男裝,為何要戴面具。
「你是來捉奸的?」雲清染問,不然為什麼要跟著她到外面來?
「我是來接你的。」君墨辰糾正,然後對著雲清染招了招手,「過來我懷里。」
君墨辰眼楮沒睜開,只留了位置讓雲清染靠過去。
「嗚嗚嗚——」
雲清染听到聲音後又在君墨辰那件厚厚的狐裘上找到了尚未開眼的小狗崽,它還小還不會汪汪汪地叫,只會嗚嗚嗚地,看不見東西的小狗崽正在君墨辰的身上到處亂爬,四只爪子抓著君墨辰的狐裘毛擾啊擾的。
「你把它也帶來了?」其實他別扭生氣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麼,雲清染覺得小狗崽爬在君墨辰的身上的畫面和諧極了。
「我打算帶它出來丟掉的。」君墨辰才不要承認自己是帶著小辰辰來接雲清染的呢。
「那你怎麼不丟?」雲清染算是看出來君墨辰的口是心非了。
「我改變主意了,打算養肥一些,宰了吃。」君墨辰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話,只是白白的病怏怏的臉上有些小別扭,還不正眼看雲清染。
雲清染挪了挪位置,更靠近了君墨辰一些,卻沒有如他說的那樣依偎到他的懷里去。
「君墨辰,我想去一趟平月山莊。」
君墨辰斜睨著雲清染,姿態高雅,全然沒了方才求歡時候的那副賴皮樣。讓雲清染一時錯覺她在床上見到的君墨辰和平日里的君墨辰根本就是兩個人。
「我想去請洛神醫給你治病。」雲清染又補充道。
「愛妃的意思是,你要去平月山莊為本世子求醫?」君墨辰眯起了眼楮,對雲清染的提議不贊同,皺了皺眉之後,發了笑,「愛妃可能還不知道,平月山莊與鎮南王府是世仇,這天底下最不願意醫治本世子的人恐怕就是平月山莊的人了。不然愛妃以為以洛神醫的大名,父王母妃會不請他來嗎?」
雲清染沉默片刻,「是不能化解的仇恨嗎?」
君墨辰淡然地笑了一下,「洛神醫曾為前六皇子妃所救,與前六皇子關系甚好,而前六皇子是死在了父王的手上的。六皇子過世之後洛神醫隱居四方城,創平月山莊,算是對夜氏皇族的痛恨吧。」
若是有可能,那位洛神醫還想要殺了他的父王替死去的前六皇子報仇的。
君墨辰言畢,等著雲清染的反應,結果等了良久,發現雲清染沉默了。
「怎麼了?他不醫便不……」不醫就不醫了吧,君墨辰不覺得這有什麼。
「廢話太多。」雲清染打斷了君墨辰的話。
「嗯?」話說到一半卻被雲清染給呵斥了一聲「廢話太多」,君墨辰無辜。
「他不醫,就綁了他,大不了給他下藥,綁了他家人,總之逼著他救。」
「那樣很卑鄙。」君墨辰評價。
「人命都沒了,管卑鄙不卑鄙做什麼?」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雲清染不介意卑鄙下流無恥一點,這是關系到一條人命的事情,就因為知道對方和自己的上一輩有仇,不會救就不做了嗎?
「君墨辰我可告訴你了,這件事情我決定了,舟車勞頓你挨不住,我會去將那個人綁來,這一次我有事先和你交代,不許再說我不顧你的感受了。」
雲清染就這樣決定了。想太多沒意義,只會讓事情變得復雜,雲清染喜歡直截了當,直奔目的而去。
「給我一個理由。」君墨辰看著雲清染,似乎是想要將她給看透了。
被君墨辰直勾勾地盯著看,雲清染覺得自己身體里面的血在往上跑,臉頰微微有些發燙了。
他問她為什麼,這有什麼為什麼的,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她好的人是他,她嫁的人是他,帶給她性體驗的人也是他,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爹也是他,如今和她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人還是他,她想留住他的性命,還需要理由嗎?
君墨辰起身,逼近雲清染,讓她不能躲避他的詢問,「告訴我,清染,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想要留住我。」
靠得太近,他口中吐出的熱氣都撲打在她的臉上了,暖暖的。
雲清染別開臉。
君墨辰伸手將她的臉掰回來,嘆息,「你呀,就知道怎麼折磨我,生這一身的病都沒有你讓我受罪。」
君墨辰哀嘆了一聲道,嘴角卻是帶著笑的,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幽怨。
「你少冤枉我,我哪里折磨你了。」雲清染反駁道。
「我的心意你都听見了,偏偏你裝作沒听見,鬧我的心,帶個男人回來就回來,交幾個朋友就交幾個朋友,我何時不讓你交友了,你卻藏著捏著,不與我說,瞞著我。看著我幽怨你倒還開心了,撿回來一只小狗崽便將我晾到了一旁,怎麼看我都不及它來得讓你在意。我的事情也是,你若想知道,我自是會盡數告訴你的,你倒好,一句沒有興趣澆了一盆冷水,比外面的寒風還刺骨。」
君墨辰一件件地念著,將他今天一天受的雲清染給他的委屈一股腦兒地都說出來,似嗔似怨,目光卻是柔柔的,帶著寵溺。
雲清染讓他不安是真的,可他這難熬的心情卻受得心甘情願。
听見君墨辰那麼直白的說話,雲清染臉不由地一紅,頭不由地垂了下去,有些羞赧,不曉得該怎麼接下這個話茬子。
君墨辰伸手模了模雲清染的臉,「臉紅什麼,同床共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再臉紅是不是有些晚了。」
同床共枕倒不止一兩回了,但是你這麼坦白地說這樣的話,這還是頭一回。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改變我想要去平月山莊找洛神醫的決心。」雲清染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改變,更何況這件事情也沒有要改變的必要。
「你要去平月山莊也不是不可以,我會同你一起去。」這是君墨辰做出的讓步。
「不行,你的身體什麼情況我們大家都有數,我知道你有一身渾厚的內力,必要時候你可以靠著內力護著你自己的身體,但那不是長久之計,你能靠著一身武功護著你自己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甚至四五個時辰,但你能護著你自己一天兩天甚至更久嗎?不能!木先生同我說過了,你必須要用內力護著自己的心脈才可以維持生命,若是不能,你便只有一死,所以你雖然有一身絕世的武功,卻是能不用就不要用的。此去平月山莊,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到不了的,這路上誰來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雲清染不同意君墨辰一起去。
「我的身體怎樣我心里有數,你也知道我時日不多了是吧?既然如此你還敢放心留我一個人在這里,自己一個人去找那什麼神醫的,若是神醫還沒有找回來,我就已經死在了京城里,臨死見不到你最後一面,想想也覺得可憐是不?」
君墨辰知道自己的身體,他還沒有這麼快死,但是如果這個女人跑出去,讓他天天在家里頭提心吊膽的,搞不好就真的活不長久了。
她說的洛神醫他之前是有想過的,遲遲不去找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之前的他沒有什麼留戀,生死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可怕,看淡生死也就不想再去折騰了。
如今他有了她,他們還有了一個小寶寶,他貪生怕死了,自然也想要四處求醫,為他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按照木柏楊說的,他若是保住了心脈,就算拖著這麼個身體也是能撐下去的,但他不想這樣,帶著這樣的身體,即使能活下去,也不能好好地護著她,反倒是讓她時時為自己操心,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你嘴巴里能有一句好話嗎?動不動就死啊死的。」雲清染白了君墨辰一眼,前一秒還因為他的一番言辭燙了臉頰,下一秒就被他煞風景的話弄的什麼感動心情都沒有了。
「呵呵呵……」君墨辰笑了起來,笑得很開懷,漂亮的眼楮彎成了月牙形,清脆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在馬車里面回蕩著,一聲一聲,甚是悅耳。
看雲清染那一臉的不爽君墨辰忽然覺得爽到了。
「笑什麼笑!哪里好笑了!」明明是很嚴肅的問題,他卻還笑,笑你妹啊笑!雲清染不爽。
君墨辰笑了好一會兒,笑得雲清染都快要變臉了才停了下來。
君墨辰捏了一把雲清染不爽的臉,「回頭我會讓府里人為我準備妥當了,我陪你一起去四方城,不過你得陪著我走慢一些,短的路程我的身體沒問題,若是十天半個月下來我吃不消;而且你也不行,如今你有了身孕,別以為這兩天孕吐沒那麼嚴重就不要緊了,第一次當娘,還得顧著自己的身體知道嗎?你就算不滿意也沒有用,夫是天,出嫁要從夫。」
雲清染想了想,沒反對君墨辰同行的事情,畢竟這樣更加省時間,他一道去了,在那邊搞定了洛神醫之後就可以醫治了,比她將洛神醫帶回來給他醫治要省下一半的時間。至于那一句「夫是天,出嫁要從夫」讓雲清染自動給過濾掉了,誰要出嫁從夫了!
接著雲清染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還有別人一起去的。」
「誰?」
「就是我今天帶回王府里來的那個男人。」雲清染如實回答。
「你是誠心打算把我氣死的是嗎?」君墨辰無奈地搖頭,「罷了,只要我一天不死,他注定只能當奸夫。」
「我的奸夫不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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