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凰手指上有淺淺的牙印,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手指上沾著的口水,怎麼擦呢?
就稍微那麼猶豫一會兒,口水已經沒了,仿佛滲進皮膚中了,清凰現他手指那一塊皮膚變得比從前白了一些,戳一戳,還軟了一點。
更柔韌了。
清凰睜大眼楮,慕凜拉著這丟人現眼的徒弟,另一只手提著人參女圭女圭,準備御劍回到山門。
那徐氏兄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趁著慕凜捉人參女圭女圭,帶著自己的弟弟偷偷離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並不想有這樣強大的對手,也知道憑借他們的名聲和行事方法,不容于世,只願意漂泊在此間,而不會歸于哪個山門,所以與其讓慕凜驅逐,不如偷偷離開。
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大笑,「慕凜賢佷,你來了也不吱一聲,我還想著與你試劍呢!你這幾年去哪里了!」
慕凜此時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
他把人參女圭女圭丟給清凰,「井陽前輩。」
三劫散仙蒼井陽,壁仞劍宗的鎮派長老之一。
也是個劍修,劍道上造詣跟慕凜只差一著。
清凰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家師尊听到那喊聲臉色微微一變,這一會兒卻又變回來,覺得好玩,手背冷不丁一痛。
那人參女圭女圭又咬了他一口,一邊咬還一邊流眼淚,都滴在了清凰的手背上。
清凰捏了一下它的臉,威脅它,「快松開!」
小女圭女圭瞪他,就是不松,不過偷偷模模的看了一眼慕凜,覺對方正在和另一個氣勢更強大的人說話,心思通透,明白這剛才把自己捉來的人大約是沒時間管眼前這小弱雞,著欺負清凰。
清凰掙月兌它的小嘴巴,現自己的手背這次被咬出血了,那小人參女圭女圭嘴巴也裂了……
清凰︰「……」值得嗎?
但他也顧不上問對方值得不值得,只覺得自己手背很熱,就是把手放在火上烤的那種熱度。
慕凜只是扔下一句「在此候著,莫要出去。」說罷拿劍在他周圍畫了一個圈,頗有畫地為牢之感。
清凰點頭,他熱的全身都是汗,很快沾濕了衣衫。
意外頻出,自從遇見了團子和慕凜師尊。
他們就像開啟災難的鑰匙,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那雙手,從出現就預示著災難。
這時候清凰並沒有這種意識,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他只是被熱炙烤著,周圍的溫度仿佛降了,只有他身上是火熱的。
這種火熱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溫度範圍,但清凰最近已經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蘇醒一樣。
他手掌青筋暴露,白皙細長的手指緊緊抓著地面,人參女圭女圭像是被他嚇了一跳,想要一躍,離清凰遠一些,卻現根本是徒勞,因為它被清凰當小雞仔一樣抓著,還把指甲掐進了人參中。
好痛啊!人參女圭女圭眼淚汪汪。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麼?
不過有道是「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昔日清凰被慕凜當做小雞仔抓在懷中,現在清凰又把人參女圭女圭抓在手掌心,謂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慕凜和蒼井陽前輩在空中自己設下的「域」中對峙,無法感知到清凰這邊的動靜。
高手境界自稱天地,是低境界修士無法窺破,甚至能招來滅頂之災的存在。
甚少有人會去關注一個低境界修士的行為,正如人們不會去關注螞蟻的行為,更不會去想螞蟻翹自己的蟻角是不是有特殊意義。
除了動物學家。
因為對于尋常人來說,只要一腳,就以碾死一堆螞蟻。
螻蟻也極少以撼動大樹,因為力量的懸殊。
清凰一個人在掙扎,在慕凜給他設定下的圈子里掙扎。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麼痛苦?
清凰眼楮中連生理淚水都沒有,他流汗,在瞬間汗液便會蒸,因為身體的溫度讓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干涸的狀態。
手背上被咬了一口的地方,慢慢的鼓起來。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開皮膚,鑽出來,呼吸這天地間的空氣,把存在的靈氣都給吸附走!
但這樣的吸附又給清凰的身體帶來負擔,他感覺自己要爆炸了——如今他就是一個炸彈,一旦炸裂,以他為中心的方圓千里,都會寸草不生。
嚓——
他的骨骼碎裂了嗎?
從嘉……你為什麼死了呢?
骨骼碎裂的聲音不斷傳到耳朵里,已經進入意識模糊狀態的清凰沒有看到,一具完整的骨骼從他的手背漸漸「鑽出來」,最後的雙腳依然立在他的手背上。
那骨骼有兩尺長,柔而細長的脖頸,背部隆起,喙如雞,頜如燕,足腳甚高,體態如鶴,倨傲的停駐在清凰的手背。
慕凜和蒼井陽還在對峙,那是——劍域!
劍氣充斥著整個劍域,以劍之氣,論劍之道!
這小老兒出現的突然,顯然是有備而來,雖然倚著論劍之名,卻未嘗不是想要隕落凌霄仙宗的一員大將!
畢竟論劍……生死不論。
慕凜雖劍之境界高妙,在修為境界上,只有煉虛期之說,所以若是這小老兒沒想著壓制境界,哪怕慕凜入了劍靈境界,也拼不過眼前人。
他如今還在劍魂之煉上。
慕凜的劍出手。
他的本命之劍本溫養在丹田中,因為先前雷劫受傷,許久沒有給予養分,後來好容易到了林海雪原,以一個小世界的冰魄之精,終于養回了幾分。
但境界若是只有一個大境界的差別,勢必不會淪為下乘,但蒼井陽已然是散仙。
那就是合體,大乘,渡劫,和飛升四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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