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然這邊安靜地坐在帷幔後面,听得有腳步聲靠近,然後就見蘇婉茹撩開了蘇沫然這邊的隔紗,走了進來。
蘇婉茹不是空手來的,手中還抱著一把古琴,是她最為珍惜的古琴——瑯琊。
「姐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吧,心中想來很是緊張的,不然妹妹過來陪姐姐聊聊天,姐姐興許就不會那麼緊張了。」蘇婉茹笑容滿面地對蘇沫然說道。
說著,蘇婉茹在緊挨著蘇沫然的位置上面坐了下來,這在別人看來,她們蘇家兩姐妹感情深厚,即使做了競爭對手,還能有說有笑的。
蘇婉茹坐下候將手中抱著瑯琊古琴往兩人中間的桌子上面一放,有意讓蘇沫然看清楚那把古琴。
「姐姐可覺得這把古琴眼熟?」
蘇沫然一臉平靜地看著蘇婉茹,沒有開口去回答她的問題。
蘇婉茹也不期盼蘇沫然能夠給她回答,她心里很肯定蘇沫然肯定是看到她的古琴了的。
蘇婉茹的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想來姐姐是記得的,那時候姐姐可是十分想要得到這把瑯琊古琴的,姐姐一人獨居,每日就都只有彈彈琴看看書打發時間,偶然一次機會,姐姐知道了這一把瑯琊古琴就在奕京城中一個商戶手中,便十分希望將古琴買到手。」
蘇婉茹說的是曾經發生在蘇沫然身上的一件事情。
蘇婉茹行動不便,獨居深院,足不出戶,每日便是彈琴看書,對于一把上好的古琴,蘇沫然曾經十分渴望過。
然而,蘇沫然卻沒有這個能力買下瑯琊古琴,因為以她每個月的例錢,想要從那個商人的手上買下瑯琊古琴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妹妹記得,那時候姐姐很想要買這把瑯琊古琴,就讓自己的丫鬟東奔西走,希望古琴的主人可以給你一些時間,姐姐縮衣節食,變賣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幾件首飾,東拼西湊的,可是很遺憾,最後還是沒能湊夠銀兩買琴。」蘇婉茹微笑著揭露蘇沫然曾經不堪的過去。
蘇沫然聞言臉色沒有什麼變化,沒有蘇婉茹預想看到的羞憤。
兩世記憶,便是兩世為人,蘇沫然不會否認自己的過去。
蘇婉茹說的事情並不假,一把瑯琊古琴,一個殷切的希望,在她努力了半月有余之後,無疾而終。
是遺憾,也是無可奈何。
「姐姐就不好奇妹妹我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嗎?」蘇婉茹見蘇沫然一臉平靜,並不著急,她倒是要看看她蘇沫然還能冷靜到什麼時候!「姐姐想買琴的事情又怎麼會瞞得過爹爹呢?爹爹知道姐姐你很想要瑯琊古琴,不過我記得爹爹那時候說,就由著你瞎折騰去吧。」
一向與他人沒有什麼交流的蘇沫然不惜到處找人借錢也想要買下瑯琊古琴,蘇易澈又豈會一點兒都不知道?
蘇婉茹一字一句的,就是要往蘇沫然的痛處踩,就是要將蘇沫然曾經的傷疤揭開。
「姐姐猜,妹妹的琴是怎麼來的?」蘇婉茹伸手輕輕撫模古琴的琴身,回憶著說道,「因為姐姐,妹妹我很榮幸地知道了這把瑯琊古琴,我發現這把琴的確是一把好琴,我也喜歡得緊,于是我便求爹爹買給我。」
蘇婉茹手上的這把瑯琊古琴是蘇易澈買給她的。
蘇沫然傾盡所有都沒有能夠得到的東西,她蘇婉茹只需幾句話便到手了。
「姐姐難道還不明白自己與我的差距嗎?還是姐姐覺得這一次的太子選妃得到了特殊待遇便可以高人一等了嗎?」蘇婉茹微笑著同蘇沫然說道。
她就是要告訴蘇沫然她與自己的差距,不是她今天得了一點點的特殊待遇就可以與她蘇婉茹相比的。
「姐姐,有些事情我們蘇府的人不再提及了並不代表沒有發生過,姐姐的母親與人私奔,給了父親給了蘇家多大的難堪姐姐難道不知道嗎?姐姐的骨子里面流淌著的可是你那**的母親的血,這樣的你,又如何做太子殿下的妃子?即便太子不介意,姐姐以為皇後娘娘會不介意,滿朝文武會不介意嗎?」
蘇婉茹仿佛覺得還不夠,便又補充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她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讓蘇沫然認清現實的!
蘇婉茹說完,蘇沫然的嘴角依舊留著一抹輕笑,不羈中還帶著幾分玩味,卻不見一點屈辱悲憤。
蘇沫然平靜地看了一眼蘇婉茹,她說了這麼一堆,無非就是來告訴她,她蘇沫然是有多麼不堪,是有多麼卑微,多麼不陪來參加太子選妃,多麼不配與她蘇婉茹競爭。
蘇沫然心中暗笑,配或者不配,夠不夠資格,不是她蘇婉茹嘴巴上面說了算的,她今天會讓蘇婉茹知道,上面交做資格!
此時的蘇婉茹笑得倒是挺燦爛的,但願今天選妃結束的時候,她還有笑的力氣。
難听的話蘇婉茹說夠了,最後還不忘奉勸蘇沫然兩句。
「姐姐,今日你能在這里,是幸,但最終是福還是禍,姐姐還要拿捏好,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一個未來可以陪著他君臨天下的女人,是他日東華國的一國之母,而不是一個有缺陷的人,興許你有幸讓太子殿下青睞于你,但你能有把握讓太子殿下一生一世都青睞于你麼?太子殿下的心思是我們猜測不到的,今天他對你有了興趣,改天他也會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蘇婉茹笑盈盈地說完,這才站起身抱著自己的瑯琊古琴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帷幔之外,有兩人的耳朵將剛才的對話听了進去,其中一人听完之後改變了主意,原本要進去的腳步掉了頭,轉身離開。
而另外一人原本只是路過,蘇婉茹離開後,她卻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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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選妃結束的時候,蘇婉茹會連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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