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哪里敢寫?
這要是讓蘇沫然拿著她寫下的「罪狀」去見老夫人,那她還能在蘇府待下去嗎?
二夫人呆在當場,只能怔怔地看著蘇沫然,不知道要怎麼回應蘇沫然的話。
蘇沫然看著二夫人臉上那十分好看的神情,忽然收了笑意,「你可以把你自己當成戲子,但你不要把每一個看你做戲的人都當傻瓜。」
被蘇沫然當場拆穿,二夫人頓覺面子上掛不住,惱羞成怒道︰「蘇沫然,你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最好快點把婉茹給弄回來,不然,我秋娘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做鬼去吧。」蘇沫然悠悠地瞥了二夫人一眼,對二夫人懶得再做搭理。
蘇沫然今天不想多理會二夫人,蘇君諾還在她身邊,二夫人猙獰的面目實在不應該讓他看太多,不管蘇君諾心里面在意不在意,不管蘇君諾是否已經看到過很多了,蘇沫然作為一個姐姐,還是想要保護蘇君諾的。
「你!」二夫人氣結,「蘇沫然,你不要得意,你的這點鋅倆,我一定會戳穿你的!」
二夫人羞憤地朝著蘇沫然吼道。
「我數三下,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從我的面前消失掉,不然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蘇沫然冷聲道。
二夫人被蘇沫然警告的話震懾到,心中很是不甘,卻也怕。
「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二夫人一邊吼,一邊轉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口了,又回過頭來,不甘地吼一句︰「蘇沫然,我會拆穿你的,會拆穿你的!」
★
蘇婉茹的事情還差最後的一步,那就是三日之後皇上的身體是否會再度變壞,按照蘇沫然告知的,三日是期限,也是驗證蘇沫然轉述的話是否正確的一個關鍵點。
如果三日後,皇上的身體再度變差,那麼毫無疑問,蘇沫然所轉述的事情是真的,那麼蘇婉茹便是在劫難逃了。
如若不然,那麼事情還有待商榷。
所以對二夫人和被關在天牢之中的蘇婉茹來說,兩人現在能祈禱的就是事情出現差錯,皇上的身體就這麼一直健康下去。
天牢之中,潮濕的地板上面零星分布著一些稻草,而蘇婉茹整個人蜷縮在角落里面。
听到有人過來,蘇婉茹猛地跳了起來,跑過去,「是不是要放我出去了,是不是證明蘇沫然在說謊了!」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蘇沫然胡說八道的話怎麼可能變成真的呢,她蘇婉茹是天命凰女,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是未來的皇後娘娘,怎麼會是妖女!
她知道的,蘇沫然是想要報復她,當年她就是裝病,找人編造了她們命格相克的謊言把她送出了蘇府的,所以現在蘇沫然編造她命犯皇上的謊言,企圖把她送出東華國。
蘇沫然的詭計她知道!她一定會戳穿她的!
前來提人的獄卒搖了搖頭,「就在剛剛,宮里面來旨,要將你流放,命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再涉足東華國,即刻啟程,不得有誤。」
什麼?
要將她流放?
今生今世都不得再涉足東華國!
「怎麼會……怎麼會?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我要戳穿蘇沫然的詭計!」蘇婉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只要讓她見到皇上,她就可以說出實情,說出她曾經逼走蘇沫然的事情,那樣皇上就會知道蘇沫然說的其實是謊話,是為了報復她蘇婉茹編造的謊言!
「見皇上?你做夢吧,如果不是因為你是蘇大將軍的女兒,此刻你已經身首異處了。」那獄卒冷哼道,「三日剛過,皇上的身體便又不舒服了,你這禍國妖女,害了皇上這麼久,此刻還能活著,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皇上的身子骨剛剛舒坦了三天,精神好得不行,又重新難受了起來,這皇上自然是更加難受的啦。
久病之人,一直病著就病著了,突然讓他過了幾天健康的生活,再讓他回到病痛的折磨當中去,那種感覺,比一直病著還要難受!
幾乎是第一時刻,皇上就下達了流放蘇婉茹的旨意,一點商榷的余地都沒有!
如果蘇婉茹不是蘇易澈的女兒,如果不是顧及到蘇易澈和蘇家,皇上肯定當場下旨斬殺蘇婉茹。
「不要,不要……」蘇婉茹被戴上了枷鎖,被鐵鏈牽引著強行拖出了天牢……「你相信我,蘇沫然是在報復我,所以才編造那樣的謊話,我以前就這麼做過,我裝病,騙我爹和我女乃女乃說蘇沫然克我,讓他們把蘇沫然給送走了,現在蘇沫然就用一樣的辦法來對付我!」
「蘇秀,我能理解你這個時候的心情,但是你現在編這樣的謊話有意思嗎?你一直都是個善良溫柔的人,這一點,全京城上下都知道的,你又怎麼會做出設計傷害你姐姐的事情呢?」負責押送蘇婉茹的獄卒不相信蘇婉茹的話。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是這樣設計蘇沫然的,所以她現在反過來設計我,是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啊!」蘇婉茹一再強調自己曾經做過的齷蹉的事情。
那獄卒聞言嘆息了一聲,「哎,蘇二秀,你人是好人,性情好,有天賦,各方面都很優秀,這一點我也听過不少了,怪只怪你命不好,偏生命犯皇上,你要怪,就怪老天爺去吧!」
「不是的,不是的……」
蘇婉茹拼命解釋,從天牢到出城,蘇婉茹一直不甘心地喊著要見皇上,喊著要戳穿蘇沫然,喊了一路自己當年是怎麼逼走蘇沫然的事情,卻沒有人再理會她。
★
當天晚上,蘇沫然在蘇君諾和芸兒入睡之後,偷偷地離開了房間,剛剛從蘇家的後門溜出來,一轉身,便對上了一雙戲謔的眼眸。
柳含葉半靠著牆,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沫然。
「你干嘛,三更半夜出杵在別人家的門口!」蘇沫然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含葉,慣穿的鮮紅色衣服,在月光之下七分是人,三分倒像是妖。
「那你又干嘛,三更半夜地偷偷模模地,不是去做壞事嗎?」柳含葉笑得狡黠。
他就料到今天晚上蘇沫然會有行動!
雖然他還不清楚蘇沫然是如何做到讓皇上的病情在三天之內有一個短暫是康復期的,但他知道,三日一到,皇上的病痛肯定會復發,而屆時皇上肯定會流放蘇婉茹,但是與此同時,蘇沫然必須抓住時機,在蘇婉茹被流放之後讓皇上的病徹底康復。
「我看月色不錯,出來散散步,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采個花什麼的。」蘇沫然隨口說道。
「正巧,我也是看月色很美,特地出來采花的,剛好采到一朵偷溜出跑的花。」柳含葉笑道。
「嗯,你好,真有緣,再見!後會無期!」蘇沫然朝著柳含葉揮了揮手,掉頭就走。
柳含葉見狀便追了上去,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說道︰「我知道你要去皇宮。」
柳含葉十分肯定。
蘇沫然聞言停下了腳步,端倪了柳含葉幾分鐘,心道,這男人怎麼猜到她要去皇宮的?
「讓我猜猜,三日已到,蘇婉茹已經被流放,接下來,你要徹底醫治好皇上的舊疾。」柳含葉微笑著分析道。
他都說對了!
看來,她該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妖孽男人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沫然好奇了一下。
「直覺,你懂醫術,要制造一些假象並不難,雖然命犯皇上這個借口拙劣了一點,但有事實擺在面前,再不可思議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會相信。」柳含葉挑眉道,「選擇這麼拙劣的借口也是故意的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得不錯。」
柳含葉知道前因後果,自然也就知道今天蘇沫然特地選擇這樣的方法的原因。
一報還一報,她這種果決的手段不知道為什麼他怎麼就這麼喜歡呢?
柳含葉知道自己對眼前的女人有一種特別的感情,或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坑害自己的時候還是後來在蘇家對她生出那一份憐惜,亦或者是選妃之時她的一曲高山流水,摔琴時候的魄力以及那一份沉穩睿智。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大晚上地跑來蘇府蹲點,等著她出現了。
「很好,那你現在是來干嘛的?壞我的事情的?」蘇沫然問道。
柳含葉搖頭,「恰恰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蘇沫然狐疑地看著柳含葉。
看到蘇沫然眼楮里面探究的目光,柳含葉輕咳了一聲,「算是跟你做一筆交易吧。」不想自己的用意表現得太明顯,柳含葉換了個說法。
「說來听听。」交易嗎?也許她會有興趣。
「我可以幫你進宮,讓你有機會接近皇上,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會比你偷偷行動方便很多;作為交換條件,我要你告訴我你你是怎麼弄出這樣的假象來的,包括皇上的病情,外加……」
柳含葉指了指自己的一邊臉頰。
告訴他沒問題,反正他自己也猜了一個大概了,「外加什麼?」
他臉有什麼問題嗎?要她給他治治嗎?
「親我一下。」柳含葉笑眯眯地說道。
「做夢!」蘇沫然瞪了柳含葉一眼,然後無視他繼續往前走。
「月兌我衣服,把我扒光的時候都沒有見你害羞。」柳含葉感慨了一句後妥協道,「外加的那條不要了,總可以吧?」
那還差不多。
「好,成交。」蘇沫然答應了。
★
柳家以經商為主,皇室所用的大部分的綢緞瓷器琉璃等物品都是由柳家提供的。
柳含葉帶著一隊人馬來到了小宮門前,守衛一見到柳含葉,便道︰「是柳公子呀,怎麼這麼晚了,您還親自來送東西?」
「嗯,宮里頭急著要,因為名貴,我親自送了,怎麼,你有意見嗎?」柳含葉眯起眼楮。
「沒有沒有,小的哪里敢啊!」他們小小的守衛哪里敢有意見,柳公子雖然是一介商賈,卻是連公主也敢欺負的人,那要弄死他們一個守衛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啊?「不過按例要檢查一下您的所有貨物。」
「嗯……」柳含葉淡淡地嗯了一聲,懶洋洋的,「記得手腳快點,我沒什麼耐心。」
「是是是!」守衛聞言趕緊開始,知道他柳公子耐心不好。
貨物檢查完畢,沒什麼問題,就是……
「柳公子,你身邊跟著的這個人是誰?為什麼還遮著臉?」守衛看著輕紗半掩的蘇沫然,按例是要搜身並且詢問清楚的。
柳公子有特權可以不用,不代表他帶著的其他人也可以不用。
「本公子的愛妾,怎麼?你要模嗎?」柳含葉悠悠地問道。
侍衛被嚇出一身冷汗來。
「不是不是……」他就算有這色心,也沒有這色膽,你柳公子的愛妾還是留著自己模吧!「只是,您將愛妾帶進宮……這,有點不合適吧?」
「大晚上的,我寂寞,還不許我帶個女人在身邊?」柳含葉理所當然地說道,「不過麼……帶進宮還是有用處的,我的這個愛妾素手調香,弄燻香很有一手,皇上今日舊疾不是又犯了麼,那死妖女人還沒出東華國,為了讓皇上今天睡得安穩一些,本公子讓這女人來給皇上點一些安神的燻香來的。」
原來如此!
這時候,魏公公小跑著過來,看見柳含葉激動地說道︰「柳公子,你可算來了,人帶來了嗎?皇上這會兒難受得緊,娘娘讓我來催催,趕緊把人帶去,讓皇上睡得安穩一些!」
魏公公這一喊,宮門口的守衛連忙讓開路,不敢耽誤了大事。
柳含葉大搖大擺地帶著蘇沫然進了皇宮。
進宮後,兩人由魏公公領著,直接去了皇上的寢宮。
此時的皇上真渾身不舒服,坐在一旁,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太好,他的毛病很奇怪,一犯病,就渾身難受,說不出難受的是骨頭還是血肉,反正就是渾身都會酸痛。
「皇上,這位是柳公子帶來的,說是懂得調配安神的燻香,可以讓皇上您晚上睡得舒服一些。」魏公公進來同皇上稟報道。
皇上眼楮都沒有睜開,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魏公公趕緊帶人下去。
皇上現在最大的想法是等著蘇婉茹趕緊被送出東華國國境,好讓他徹底舒暢起來。眼下,做什麼其他的事情都無法讓他開懷了。
蘇沫然沒時間細細瞧皇上,只是匆匆一瞥,便被魏公公領著去皇上的龍床了。
皇帝的眉宇間和皇甫逸有些相似,父子兩有五成像。
「姑娘你快些弄好,若是弄好了,皇後娘娘重重有賞。」魏公公將蘇沫然帶到龍床前之後叮囑她道。
蘇沫然戴著面紗,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就低頭開始著實在龍床上面鋪東西了。
柳含葉安排得很好,他直接向皇後娘娘進言說他的愛妾懂得些安神的法子,可以幫皇上睡得好些,讓蘇沫然可以正大光明地進到皇上的寢宮里來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至于愛妾這個細節,蘇沫然暫且就忽略吧。
柳含葉站在一旁看蘇沫然弄,只見蘇沫然裝模作樣地在龍床上鋪了一層有一層的東西,都是粉末,不見原形,很難猜出來蘇沫然撒到龍床上面去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些東西確實只是有安神的作用,是用來為蘇沫然此番入宮的身份打掩飾用的。
事情正順利地進行著,這時候,就到門口通傳,皇甫裂雲過來了!
這個時候皇甫裂雲怎麼來了?蘇沫然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身望向外面,隔著層層紗幔珠簾,蘇沫然果真看到了皇甫裂雲那個老妖怪。
蘇沫然可一點兒都不希望皇甫裂雲這個老妖怪認出自己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蘇沫然這邊還在祈禱皇甫裂雲別進來搗亂,誰想,他就進來了。
皇甫裂雲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進來,最先看的人是柳含葉,看了兩分鐘後再看蘇沫然。
「這是哪家的姑娘?」皇甫裂雲問道。
皇甫裂雲畢竟是精通醫藥的人,自己的兒子皇甫霖被病痛困擾了幾年,他自然是想過不少法子的。
他這人一向看不起命理術數,只對自己的醫術深信不疑,但是日前,蘇沫然的一道怪符,一個奇怪的說法,把他研究了幾年的皇甫霖的怪病歸咎成了命格相克之說。
皇甫裂雲才不信這個,只覺得蘇沫然肯定是弄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皇甫裂雲才不在意蘇沫然是不是說謊了,不在意蘇沫然利用他兒子皇甫霖的病情達到了什麼目的,他在意的是,蘇沫然是怎麼做到的!
他皇甫裂雲研究了幾年的,讓一個小丫頭簡簡單單地搞定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可能就此罷休,他一定要弄清楚!
所以一听說柳含葉帶了個女的來宮里頭,說是要幫著皇上緩解緩解苦楚,讓皇上睡得香一點的,皇甫裂雲就懷疑柳含葉帶來的人是蘇沫然,他們這個時候進宮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做。所以他就過來這里一探究竟,果不其然,和柳含葉一起進宮的人就是蘇沫然。
「我家的。」面對皇甫裂雲的問話,柳含葉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的。
都說是他的愛妾了,當然是他家的,難不成還會是別人家的嗎?
「你家的?那為什麼看著覺得這麼眼熟,很像我之前見過的一個丫頭,可是那個丫頭並不是你家的。」皇甫裂雲說著走近蘇沫然。
柳含葉見狀,忙走過去,將蘇沫然拉進了自己的懷里,摟著蘇沫然笑盈盈地對皇甫裂雲說道︰「看我們的樣子就知道是一家的。」
蘇沫然抬頭,狠狠地瞪了柳含葉一眼,他那只放在她腰上面的狼爪可以不可以松開一點?
「哦?是嗎?」皇甫裂雲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那之前的那個蘇沫然呢,她是你的什麼人啊?我看她好像很緊張你的樣子,關系似乎不一般。」
「蘇沫然……自然也是我家的,我媳婦兒不嫌多……」柳含葉回答的時候,腰間的肉被人狠狠滴掐了一下。
這女人,好狠啊,那一下真是要把他身上的肉給掐下來啊!
皇甫裂雲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就在一旁兒坐著不走了,指著龍床對蘇沫然說道,「行了,繼續吧。」
皇甫裂雲不揭穿蘇沫然,還讓蘇沫然繼續下去,與此同時他的一雙眼楮盡盯著蘇沫然看,不放過蘇沫然的任何一個動作。
蘇沫然月復誹,這老頭兒,分明就是想要探她的底,甚至想要偷師!
蘇沫然勾唇輕笑一下,行,他要偷看就偷看吧,她的熔焰煉丹之術可不是隨便偷看一下就能偷學得去的。
于是蘇沫然回到龍床前,當著皇甫裂雲的面,繼續她的工作。
皇甫裂雲眯著眼楮,當真是蘇沫然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沒有放過,蘇沫然的動作雖快,但他眼力過人,記憶也好,自覺是將蘇沫然的每一個動作都記下了。
只是蘇沫然撒在床上的那些藥粉是些什麼東西,皇甫裂雲並不知道,單聞著藥味,很復雜,很難辨析出來。
其實就算皇甫裂雲辨別出來也沒什麼,因為那真的只是用來安神的。
所有藥粉都撒好了,蘇沫然又在床頭點了燻香,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皇甫裂雲很疑惑,就這樣完了?
難道說是他想錯了?這個偽裝成柳含葉愛妾進宮的人的確是蘇沫然,但她真的只是幫著讓皇甫霖今天晚上睡得好些而已?
「魏公公,可以請皇上過來了。」蘇沫然啞著嗓子對魏公公說道。
然後魏公公去把皇上給請了進來。
「皇上,您小心。」魏公公扶著皇上,讓他躺到了鋪滿藥粉的龍床之上。
一旁的皇甫裂雲眯著眼楮看著,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皇上躺到床上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想來這女子的確是有些門道的。
「為了輔助之用,我這邊還有一顆藥請皇上一並服下,可以幫皇上睡得更加舒適。」蘇沫然道。
皇甫裂雲聞言忙集中注意力,死盯著蘇沫然看,還以為問題是出在那些藥粉上面,原來藥粉是假,這才是她的重頭戲!
蘇沫然的身後跟著一個隨從,是柳含葉派給她幫著拿藥材的。
蘇沫然從身後隨從抱著的箱子里面取出一株藥草來,然後放在手里。
緊接著又取出一瓶酒來,直接倒在了手中藥草之上,點上火,整株藥草被火焰吞噬掉。
一旁的皇甫裂雲瞪大了眼珠,那一剎那竟然激動得失態了。
他眼楮一轉不轉地看著蘇沫然燒燃了一株株的藥材,動作極快,餃接十分順利,所有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的。
這是,這是……熔焰煉丹之術!皇甫裂雲認得這種奇特的煉丹方式!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
沒錯,這是熔焰煉丹之術!
一般來說,煉丹都需要藥鼎,藥鼎的好壞還會影響到煉制出來的丹藥的品質,但是還有一種特殊的煉丹方式是可以不需要藥鼎的,那就是熔焰煉丹之術。
直接將所需要的藥材倒上酒水點燃,一邊燒一邊和別的藥材進行融合,這難度比用藥鼎煉丹還要高。除卻火焰的溫度火苗的大小需要控制,每一個時機,每一樣藥材加入的順序都十分重要,晚一刻藥性過了,早一刻還不足以使得不同的藥材融合,哪怕是一點點的錯誤,都會功虧一簣。
皇甫裂雲近乎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沫然使用熔焰煉丹之術進行丹藥的煉制,都忘記去留意蘇沫然用了什麼藥材了。
蘇沫然知道皇甫裂雲在看她煉丹,她微微一勾唇,在最後的時刻,猛然一收手,在其他人來未及反應的時候將手上剛剛成形的丹藥一把塞進了皇帝的口中。
皇甫裂雲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蘇沫然用熔焰煉丹之術煉制出來的丹藥,丹藥就已經進了皇帝的肚子里面了。
慢一拍的皇甫裂雲沖到床前,去掰皇帝的嘴巴。
皇帝皇甫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退位很久的老爹就在那里猛扣自己的嘴巴。
「父親,你做什麼……」
「你吞了,你居然吞下去了,你給我吐出來,吐出來!」皇甫裂雲跟皇帝急了。
皇甫裂雲的舉動嚇了皇帝一跳,還以為自己剛剛吞下去的東西是有毒的。
「父親,怎麼了,我剛剛吃的東西有問題嗎?」
「哎呀,你怎麼吃得那麼快,至少讓我看一眼那東西再吃啊!」皇甫裂雲郁悶得直跺腳!
皇甫裂雲郁悶了好半天,然後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吃了就吃了吧,沒事了沒事了,那東西沒有毒,還是很好的東西!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好東西長什麼樣而已!」
最好就是能夠再研究研究到底是什麼東西。
皇甫裂雲回過頭來看蘇沫然,心情很是復雜啊!
這丫頭,要是他孫媳婦兒那該有多好啊……熔焰煉丹之術啊熔焰煉丹之術……用來當嫁妝嫁進他們皇甫家多好……她要是嫁進他們皇甫家,那就是他們皇甫家的東西了。作為爺爺,多少還能有點福利啊……
越想越覺得皇甫逸那臭小子可恨,很可恨!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不管怎麼樣,他要把這個丫頭騙過來,管它《天和鬼書》還是熔焰煉丹之術,他通通都要!
★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從皇上的寢宮出來,柳含葉問蘇沫然。
「是蠱。」蘇沫然如約回答柳含葉的問題,「皇上身體里面有蠱,其名為噬心,是一種慢性蠱毒,隨著時間的增長,蠱會在身體里面長大,讓人逐漸衰弱,體質變差,同時這種蠱分泌出來的一種東西會讓人渾身酸痛。我之前給皇上的黃符用丹藥溶化的水浸泡過,可以讓噬心蠱陷入昏睡,如此一來皇上便不難受了,但是噬心蠱不是個好對付的東西,能讓它昏睡的時間有限,三天左右,它自己就會醒過來,我的藥將不再對它有效。」
關于噬心蠱,蘇沫然曾經親自飼養過,所以對它的習性很是清楚。
蠱?為什麼皇上的身體里面會有這種東西?
聞言,柳含葉被驚訝了一下。
是蠱不是病,也就是說,皇上的身體狀況是人為的了?
柳含葉搖搖頭說,「看來這皇宮里頭也不安穩。」
這件事情不能算是小事,至少對東華國來說不會是。堂堂一國之君讓人給下了蠱毒。
「那都與我沒有關系。」蘇沫然聳聳肩,一點都不在意,她才不管她今天醫治好皇上的身體會壞了什麼人的計劃,也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害皇上,她的目的達到了就好,其他的事情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你是怎麼知道皇上身上有蠱的,你之前見過皇上?」柳含葉問。
「沒有,剛才是我第一次見皇上。」蘇沫然回答。
「那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我的事情了,不在我今天要回答的你的問題範圍之內。」她只答應告訴他皇帝的病情以及她是做到這件事情的,其余的,她可沒有答應要告訴他。
柳含葉笑了一下,「那剛才呢,當著皇甫裂雲的面,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發現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不擔心?」蘇沫然也不是一點擔心都沒有的,皇甫裂雲是這東華國怪物一般的存在,自己對他的了解並不多。好在她知道皇甫裂雲對拆穿她這種事情沒有興趣,有興趣的是醫術方面的,只要抓住這一點,蘇沫然就有了和皇甫裂雲討價還價的資本。
「你擔心了?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柳含葉笑道。
「皇甫裂雲是來偷師的,他好奇的是我到底怎麼辦到的,對于我用了什麼樣的借口他一點兒都不關心。更何況我現在是在救他的兒子,順便拿點福利而已。」蘇沫然道。
「結果他只看到你在床上撒了一堆藥粉,然後燒了一堆藥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看到。」柳含葉感嘆道,皇甫裂雲這一回算是白來了。
「這師可不是那麼好偷的,想偷我蘇沫然的師,他還得再練幾年。」
蘇沫然和柳含葉正聊著天,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便朝著兩人而來了。
「柳含葉!」紫韻公主兩手提著自己的裙子,朝著柳含葉跑過來,她身後面一群太監宮女急急忙忙地跟上來。
紫韻公主今年十五歲,是個標致水靈的美人兒,就是脾氣有點不好,從小給皇上皇後慣的,十分孩子氣。自從她見過柳含葉之後,就嚷著要嫁給柳含葉,以至于鬧了不少笑話。
皇上和皇後對于紫韻公主的無理取鬧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不管是紫韻公主追柳含葉追到萬花樓里去了還是柳含葉把紫韻公主踹湖里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權當什麼都不知道了,只叮囑紫韻公主身邊的大內高手保護紫韻公主的性命無憂就可以了。
紫韻公主消息也挺靈通的,一听說柳含葉帶著自己的愛妾進宮來,就風風火火地沖過來了。
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女人,敢爬上柳含葉的床做了他的妾!她不許!柳含葉是她的駙馬!他是她的!
紫韻公主沖到柳含葉的面前,停著步,熾熱的視線盯著蘇沫然。
蘇沫然被紫韻公主溫度極高的視線給盯著,無奈道︰「這邊這個才是你要找的柳含葉。」
紫韻公主根本不听蘇沫然說了什麼,「本公主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姓什麼叫什麼,家里是干什麼的,什麼時候認識的柳含葉,又是什麼時候爬上柳含葉的床的?還有,把你臉上的面紗摘掉,讓本公主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紫韻公主一上來便是一長串的問題。
蘇沫然愣了一下,她爬上柳含葉的床?這什麼跟什麼……
「快點說,你要是不回答的話,本公主就……就……就要對你不客氣了!」紫韻公主撅著嘴,雙手叉腰,朝著蘇沫然憤憤地說道。
蘇沫然有一種自己偷情被人抓包的錯覺。
蘇沫然用胳膊肘頂了頂柳含葉,問,「你相好的?」
「她是紫韻公主。」柳含葉無奈地聳聳肩,然後用眼神告訴蘇沫然,他的眼光沒有那麼差。
「就是那個被你塞進腌菜缸里的紫韻公主?」蘇沫然十分小聲地問柳含葉,這事兒蘇沫然听說過。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她塞進去了吧?」柳含葉低聲回答道。
呃……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可以想象,但不管怎麼說,把公主殿下塞進腌菜缸里面的做法,還真是……估計也只有他柳含葉做得出來了。
「你惹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蘇沫然很不道義地說道,不打算陪著柳含葉一起遭罪。
「可是現在她的目標是你。」柳含葉很殘酷地告訴蘇沫然這個事實,他怎麼能讓她跑掉呢,有罪一起遭。
這也是事實。
「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跑。」柳含葉忽然一把抓住蘇沫然的手,「跑!」
柳含葉便不給蘇沫然準備的時間,就拉著她飛快逃跑。
「喂,你還沒數一二三。」蘇沫然郁悶道。
「但是我說了‘跑’了。」柳含葉辯解道。
跑才是關鍵麼,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紫韻公主見柳含葉拉著一個女人的手跑掉了,頓時氣得跺腳,為什麼柳含葉都不拉她的手!
「你們還都愣著干嘛啊?快去把本公主未來的駙馬給我抓回來啊!」紫韻公主指著自己的一干太監宮女道。
「是,是……」
宮女太監們還在喘氣呢,一听到紫韻公主的命令,連忙去追人。
★
假山後面,蘇沫然探出頭來,張望了一下外面,來來往往好些人還在找他們兩個人。
這個紫韻公主,刁蠻任性嬌氣的美名真的不是蓋的,真人比傳聞的還要……
蘇沫然轉回身,把自己臉上的面紗摘掉,問她身邊的柳含葉︰「為什麼我們非得跑?」
剛才被他直接拽著跑了過來,蘇沫然還沒來得及問這個問題,她覺得他們不一定要跑的。
「為了避免我又一次把公主殿下丟進什麼不該丟的地方。」柳含葉毫不委婉地回答道。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現在外面到處都是紫韻公主的人,他們兩個躲在這里也不是一個辦法。
「等他們走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那他們什麼時候會走?」
「不知道。」
「要是他們一直都不走怎麼辦?」
「那我們就一直躲在這里。」柳含葉十分淡定地回答道。
一直躲在這里,就他們兩個人,其實也算不錯的……
蘇沫然無語,轉過頭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情況。
柳含葉低頭看著蘇沫然精致的側臉,看著她嬌小可愛的耳垂,看著她細膩的脖窩……
蘇沫然看外面還很熱鬧,估計還得好一會兒才能消停了。
這麼想著,她又無奈地把頭轉了回來……
轉過頭的蘇沫然不知道柳含葉正盯著她的側臉看,而且還湊得很近。
雙唇相觸的一剎那,兩人都愣了一下。
蘇沫然先反應過來,用力將柳含葉一推。
柳含葉被蘇沫然推倒在草地上面,停頓了一下,才坐了起來,用手模了模自己的嘴唇,臉上浮現了濃濃的笑意。
「沫沫,你把我的初吻拿走了,這回你真要對我負責了。」
蘇沫然臉色微紅,想到自己剛剛親到了柳含葉的……蘇沫然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柳含葉的雙唇。
「什麼初吻,這算什麼吻嗎,只不過是嘴唇稍微踫了一下而已。」蘇沫然一邊這麼對柳含葉說著,一邊也這麼跟自己說著。
柳含葉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走回到蘇沫然的跟前,「這樣不算吻,那什麼樣的才算是吻呢?」
「想知道?去萬花樓找姑娘們去,她們會很深刻很深刻地告訴你的!」蘇沫然給了柳含葉一個不錯的建議。
蘇沫然話剛剛說完,身前的人影忽地放大。
「唔——」
柳含葉捧著蘇沫然的臉頰,輕柔地親吻著蘇沫然……
他……親了她!
這回,是真的吻上去了!
膝蓋一抬,猛地給了突襲自己的柳含葉一腳。
柳含葉吃痛,不得不放開了蘇沫然。
被蘇沫然狠狠地踹了一腳的柳含葉一臉笑意地看著蘇沫然。
「這下,初吻好像真的沒有了。」
他還好意思跟她提初吻!那也她的初吻好不好!混蛋!
------題外話------
謝謝美妞們送的月票,麼麼噠!
沫沫的初吻被某人給搶走了……哈哈~
推薦一下缺的好友易洋的文文《嫡女庶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