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然其實看見南宮炎臉上的嫌惡之情了,但是她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依舊一臉的笑容,笑得跟那春花一樣燦爛一樣爛漫。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會把蘇沫然當真了思維單純的花痴少女看。
「宮先生,我帶你參觀參觀蘇府吧,因為我們蘇家是奕京城里面的大家族,我們蘇家很有錢,所以我們蘇府很大很漂亮,有很多地方都值得宮先生你走一走看一看的。」蘇沫然繼續對南宮炎說道。
南宮炎全當蘇沫然這是在向他炫耀他們蘇府的富有了,南宮炎身為西遲大將軍,什麼樣豪華的府邸沒有見過?區區蘇府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她才是那個沒有見識的井底之蛙!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宮炎繃著一張臉,他也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了解一下蘇府,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蘇沫然和南宮炎說話的當兒,芸兒準備了茶水過來。
「宮先生請用茶。」芸兒奉上茶水。
南宮炎看了一眼,沒有多想就喝了下去。見南宮炎將遞上來的茶水一飲而盡,蘇沫然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是南宮炎卻沒有注意到。
「宮先生,在帶你參觀蘇府之前,有一個地方我想先帶你去看一看,宮先生且先隨我過來。」蘇沫然說著推著自己坐下輪椅的輪子,朝著東廂房其中的一間房間走去。
南宮炎眯著眼楮,雖然不知道蘇沫然想要做什麼,但是按照這個女人花痴的性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南宮炎心里面是很不情願跟過去的,但是人都已經到蘇府了,眼下就先順著她好了。
這麼想著,南宮炎勉為其難地跟著蘇沫然進了房間。
剛進房間,蘇沫然便將房門一關。
南宮炎的臉色當場就黑了。這女人,想要干嘛?
「蘇秀,你這樣不太好吧?」這女人膽子有夠大的,把他叫到房間里面來,還將房門關了,真是……
南宮炎對蘇沫然還是有些了解的,這源于他對蘇易澈的事情的關心,他知道蘇易澈的正房妻子在生下女兒不久後就跟別人男人私奔了,而眼前的這位蘇大秀就是那個私奔了的女人生的孩子。
果真是母女嗎?母親紅杏出牆,女兒也改不了這**的本性。
「宮先生不用害怕,我見到宮先生可是高興得緊呢……」蘇沫然眼楮彎成了月牙狀,甜美之中帶著一點壞壞的味道。
「呵……」南宮炎冷笑一聲,這女人簡直是……她是不是對每個長男人都這麼說?南宮炎自認為閱人無數,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蘇沫然大概也能從南宮炎此時的表情中揣測到他對自己的看法。
「宮先生覺得,我想要對你做什麼呢?」蘇沫然說話的時候人從輪椅上面站了起來。
看見蘇沫然站起來了,南宮炎有一瞬間的驚訝,她的兩條腿是可以走路的?
蘇沫然走到南宮炎的身前,十分近距離地看著他,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了南宮炎的肩膀上面。
「蘇秀請自重。」南宮炎後退一步,若非他有事情要做,他很可能會一掌拍死這個女人,且不說她是蘇易澈的女兒,就憑她這副討人厭丑惡嘴臉就夠招人厭的了。
「自重嗎?」蘇沫然微微一笑。
南宮炎退一步,她跟上前兩步,然後她放在南宮炎肩膀上面的手猛然用力,她知道那里是南宮炎的傷口位置。
南宮炎吃痛,本能反應當然是甩開蘇沫然,但是,當他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使不上力氣了!
怎麼回事?
南宮炎瞪著蘇沫然,卻見蘇沫然依舊笑靨如花,她的手按在南宮炎傷口的位置上面,看著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在她的刺激下面又一次流出鮮血,染紅了南宮炎的衣服。
「南宮將軍的傷明明還沒有好,又跑出來做什麼呢?」蘇沫然微笑著對南宮炎說道。
一聲「南宮將軍」表明蘇沫然已經知道南宮炎的身份了。
她知道他是南宮炎!知道他肩膀上面的傷!
她是怎麼知道的?
他人在奕京城里的事情應該還是一個秘密,比試當日西遲國的最後一個選手是他的事情也應該是一個秘密!
可是,她卻知道!
她到底知道多少?這個認知讓久經沙場的南宮炎的心里都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涼意來……
這一瞬間,南宮炎看著蘇沫然的眼神完全變了,她不是一個花痴女,她是有目的地將他帶回蘇府來的!
無法反抗的身體和肩膀上面的痛覺提醒著南宮炎,他栽了,栽在了眼前這個被他當成沒腦子的花痴女人的手上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南宮炎冷冷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宮將軍您現在似乎已經成了我的階下囚了哦!」蘇沫然微微一笑。
房門再次打開,蘇君諾和芸兒走了進來。
蘇君諾剛才還納悶他的沫然姐姐怎麼變得那麼花痴了,原來沫然姐姐是另外有打算。
「姐,這人到底是誰啊?」蘇君諾在門外听得蘇沫然叫他為「南宮將軍」。
「他是西遲國的驃騎大將軍南宮炎,也是二十年前西遲名將南宮鶴的兒子。」蘇沫然回答道。
南宮鶴?
「就是和爹爹打那一場仗的南宮鶴?」蘇君諾反應過來後走近南宮炎,認真地看了看已經動彈不得的南宮炎,「姐,那為什麼他會在這里?沒听說西遲國的驃騎大將軍有過來。」
「因為他是偷偷過來找蘇家報仇的。」蘇沫然跟蘇君諾解釋,「原本比試那一天,你的對手就是他。」
他就是那天在比試上面強到讓人咋舌的那個西遲國的高手?
難怪了!
蘇君諾想通了,並且判定眼前的南宮炎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君諾過來幫忙,幫我把他給綁起來。」蘇沫然拿了一根繩子出來,打算要將南宮炎綁起來。
「好!」蘇君諾趕緊過來幫蘇沫然的忙。
于是姐弟兩人一起將西遲國的驃騎大將軍南宮炎五花大綁到了床上。
看著被綁成了粽子的南宮炎,蘇君諾很滿意自己的工作,「姐,你看這樣行了嗎?」
蘇沫然看了看被勤勞的蘇君諾綁得嚴嚴實實的南宮炎,評價道︰「綁得挺好的了,再喂他吃點好東西就可以了。」
說著蘇沫然讓芸兒跑去隔壁她自己的房間里面取來了藥箱子。
當蘇沫然將一些藥丸拿到南宮炎的嘴邊的時候,南宮炎抿著嘴巴,拒絕吞服蘇沫然塞到他嘴巴邊上的藥。
「君諾,給我拔他的腿毛。」蘇沫然對蘇君諾說道。
「好的姐。」蘇君諾從繩子的空隙里面找到了南宮炎的衣服,然後用剪刀剪開,露出了南宮炎的小腿。
「姐,我要拔了。」
蘇君諾和蘇沫然配合,打算蘇君諾這邊一拔腿毛,蘇沫然就趁機將藥喂進南宮炎的嘴巴里面去。
結果不想南宮炎是個很能忍的,硬是沒喊疼,蘇君諾郁悶地拔了他一把腿毛蘇沫然那邊還是沒能成功地將藥喂進南宮炎的嘴巴里面。
「不張嘴是吧?」蘇沫然賊賊地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一邊,將擺放在牆角的雞毛撢子給拿了過來,隨手從上面拔了幾根雞毛下來,一手拿著雞毛,一手月兌南宮炎的鞋子。
這個女人……她要干嘛?
南宮炎臉色鐵青地看著蘇沫然,那表情,看來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蘇沫然了。
「嘿嘿……南宮將軍是硬漢子,不怕疼,可就是不知道這身上有沒有癢癢肉。」蘇沫然手上把玩著雞毛,笑得有些邪惡。
柔柔軟軟的雞毛輕輕地撫過南宮炎的腳底板。
南宮炎不怕疼,可是……
這個女人……居然想出這麼損的招來!可恨!太可恨了!
南宮炎受不住蘇沫然的折騰,剛才閉得死死的嘴巴終于是松開了。
蘇君諾抓住時機,一把將藥塞進了南宮炎松了的口中,硬是給他喂了下去。
喂完藥,蘇君諾站在床邊,南宮炎用帶火的眼神看著這姐弟兩人,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那麼此時此刻蘇沫然和蘇君諾都已經萬箭穿心了。
「姐,我剛才給他喂進去的都是些什麼藥?」蘇君諾好奇地問了一下。
「啞藥,化功丹和一種毒藥。」蘇沫然回答。
剛剛給南宮炎吃下去的一共有三種藥,一種化功的,一種啞藥,讓他不能出聲,還有一種毒藥,解藥麼,當然是在蘇沫然這里。
南宮炎說不出話,可是耳朵卻能听見,听到蘇沫然說的,心里面氣得不行。啞藥,化功丹和毒藥……還有什麼事情是這個女人做不出來的?
南宮炎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這樣的一個女人手里,還是以這麼狼狽的姿態。
蘇君諾听完蘇沫然說的,很想笑,姐姐這事兒,干得真是……太漂亮了!
這下這個南宮炎沒轍了吧?
「姐,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這男人是要來對付蘇家的,而且他還是西遲國的驃騎大將軍,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的。
「就將他關在這里吧。」蘇沫然道,暫時蘇沫然並沒有要將南宮炎交出去的打算。
對于南宮炎來說,他寧可蘇沫然把他殺了,亦或是將他交出去交給他們的皇帝來處決,那樣至少還有個頭,就這樣被蘇沫然軟禁在房間里面,這種屈辱對南宮炎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誰能想到,堂堂驃騎大將軍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關在了房間里面,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晚上的時候,芸兒將晚飯端到房間里面,蘇沫然交代了,不能把人給餓死了。
當芸兒給南宮炎喂食的時候,南宮炎抿著嘴巴,拒絕吃嗟來之食。
芸兒試了幾次之後,都沒有成功把飯喂進南宮炎的嘴巴里面。
「看來你是打定注意不吃東西了。」芸兒悶悶地說了一句,然後放下碗筷,跑去找蘇沫然了。
蘇沫然听了芸兒說的之後親自過來。
看著床上面一臉倔強的南宮炎,蘇沫然沒有生氣,反倒是帶著些許笑意的。
他很有骨氣是吧?
「不是想要報仇麼,餓死了怎麼報?」蘇沫然站在床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對南宮炎說道。
南宮炎不去看蘇沫然,更加拒絕回答蘇沫然的問題,當然,就算他想要回答,此時的他也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了。
「你以為你絕食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落我手里了,想要活得好好的不容易,想要死也沒有那麼容易,你不喜歡吃飯的話,我不介意用別的方法吊著你的性命的,我回頭就去給你調配一些可以為你補充營養的丹藥來,用剛才我逼你吃毒藥的方法喂你吃下,吊著你的一條性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乖乖吃飯和被我勉強留著一條性命,哪一樣更加屈辱,你自己選擇吧。」
南宮炎聞言,猛然轉過頭,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盯著蘇沫然。
南宮炎知道這個女人是做得出來的,她不是在開玩笑。
南宮炎看著蘇沫然,她很美,有一雙十分澄澈明亮的眼楮,仿佛……
等等……
南宮炎心頭一驚,這雙眼楮……他在哪里見過……在哪里見過……
南宮炎用近乎震驚的表情看著蘇沫然,半晌都回不了神,這震驚,比他落到蘇沫然手中的那一刻還要多。
蘇沫然輕笑一下,不理會南宮炎那一臉的震驚,「我明天再過來看,如果芸兒再跟我說你不肯吃飯的話,我就用剛才說的方法來對待你,你自己考慮清楚哦。」
蘇沫然說完又離開了,留下南宮炎一個人怔怔地看著房頂。
★
南宮炎不見了!
南宮炎不听使臣大人的勸一個人離開了驛館,結果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事情十分嚴重!相當嚴重!對西遲國這邊的人來說,沒有南宮炎,等于整個計劃的實施都要受到限制!
使臣大人著急了,南宮炎身上帶著傷,如今他們面臨的情況又不明朗,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這可要怎麼辦啊?
「報——」
前去尋找南宮炎的人回來報告。
「快說!」使臣大人已經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
「報大人,還沒有找到南宮大人的下落。」
又是沒用的消息。
該死的!使臣大人郁悶得不行,這個南宮炎,都已經告訴他不要隨便走動了,不听勸,現在還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繼續找!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到!」使臣大人狠狠地說道。
「是——」
那人又急忙出去,繼續尋找南宮炎的下落了。
在使臣大人的身邊,是邱程遠,他今天是打著探望使臣的幌子過來與使臣大人商議事情的,身為丞相的邱程遠在行事上面有很多方便的地方。
「使臣大人放心,南宮大人武藝高強,雖然受了傷,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能夠傷害得了的,估計此時的南宮大人正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處理。」邱程遠寬慰使臣大人道。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眼下的局勢我們還沒有完全弄明白,他就擅自行動,仗著自己本事好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黃毛小兒,簡直不知所謂!」使臣大人早就對南宮炎有不滿了。
邱程遠使臣大人和南宮炎之間的事情不多做評價,他今天過來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
「使臣大人,我今天過來是想要與你商討關于刺殺蘇易澈的事情的。」邱程遠對使臣大人說道。
「你說。」使臣大人暫時壓下心中的不安,認真听邱程遠的分析。
「我們……」
使臣大人正和邱程遠謀劃著刺殺蘇易澈的事情,就听到出去尋找南宮炎的另外一撥人回來報告。
「報大人,有南宮大人的消息了!」
有南宮炎的消息了?
使臣大人激動地追問,「快,快說,他人在哪里?」
南宮炎可是這次行動的關鍵,沒有南宮炎,他們就算謀劃得再好,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來做這件事情。
「小人打听到南宮大人曾經在狀元樓出現過,還和一位雙腿有殘疾的女子一同吃了飯,最後兩人一起離開了。」
雙腿有殘疾的女子?
使臣大人和邱程遠對視了一眼。
雙腿有殘疾的女子,這一特征太明顯了,想來要找起來並不難。
說起來,使臣大人倒是有見過一個雙腿殘疾的女人,就是那個菁韻郡主,蘇易澈的長女。
「難道說,和南宮大人一同吃飯的女人是蘇易澈的女兒?」邱程遠猜測道。
他想到和使臣大人想的是一樣的。
「倒是有這個可能。」使臣大人想了想也覺得是有這個可能性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那個雙腿有殘疾的女人說的真的是蘇易澈的女兒蘇沫然的話,南宮炎如今又在何處,為何到現在都還不回來。」這是一個問題,難道說是出了什麼意外?和蘇沫然?有可能嗎?
「南宮大人會不會知道她是蘇易澈的女兒,所以主動去接近她?」使臣大人做出了大膽的猜想,覺得這個猜想還是很有可能的。
不然的話,以南宮炎的性格不會隨便跟他不認識的人坐下來吃飯,更何況他們還在人生地不熟的奕京城里面。
使臣大人思索再三,決定這件事情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
「邱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
「使臣大人何必客氣,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就是了。」
「我想請邱大人幫忙走一趟蘇府,一來,可以幫我們刺探一些蘇府的事情,二來,是關于南宮大人的,若是和南宮大人一同在狀元樓里面用餐的雙腿殘疾的女人真的是蘇易澈的女兒的話,那個女人可能會知道南宮大人此時的去向。」
眼下都這樣了,使臣大人自己肯定是不方便行動了,只能拜托邱程遠來了。
「好,我明日就去一趟蘇府。」邱程遠想了想,答應了使臣大人提出來的請求。
「那我這里就先謝過邱大人了。」
★
幽暗的宮室里面。
皇帝皇甫霖,太子皇甫逸,護國大將軍蘇易澈,三人在密室之中秘密商議著。
「逸兒,可有查到什麼?」皇甫霖問皇甫逸。問的是和南宮炎有關的事情。
「回父皇,南宮炎應該不是和使臣大人一同來的,他們在來到奕京城之前應該是分頭行動的。」皇甫逸調查了西遲國的使團,人數和名單都正確,沒有任何有疑惑的地方,可見南宮炎並不是混在使團里面進的奕京城。
「驛館守衛森嚴,南宮炎要如何在進入奕京城之後和使團匯合?」皇甫霖又問道,這是一個值得人思考的問題,驛館里面駐守的都是他們東華國的侍衛。
南宮炎武功雖然高強,但第一次來到奕京城的他在沒有任何其他人幫助的情況下想要不動聲色地混入使團,混入比試人員之中,難度是很大的。
「除非……有人接應他。」蘇易澈猜測道。
皇甫逸點點頭,他同意蘇易澈的這個猜測。
「如果當真有人接應他的話,這個人的本事應該不小。」皇甫逸做出猜想,「若真是如此,怕是有內應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今天只有皇帝皇甫霖,太子皇甫逸和蘇易澈三個人秘密商議的原因。
「蘇大人,你覺得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皇甫霖詢問蘇易澈。
這件事情還牽扯到東華國與西遲國兩國之間的事情,兩國停戰已久,若是事情鬧大了,怕是會傷到兩國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這是一向主張與其他國家和睦相處的皇甫霖不願意看到的。
「現在的關鍵是南宮炎,找出南宮炎,只要南宮炎被找到,西遲使臣也無話可說。」蘇易澈說道,一陣見血地道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那一天比試的最後一人肯定是南宮炎無疑了,可惜那天我們的準備不夠,沒有來得及截住那人,而我們現在也不方便進驛館搜人,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這樣做很容易落下話柄。」皇甫霖道。若是他們早些知道,早有防備的話,那一天就可以當場攔下南宮炎,並且揭穿他,就不會現在在這里傷腦筋了。
「既然南宮炎的目標是蘇大人的話,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就此罷休的,肯定還會有行動。」皇甫逸分析道。
「逸兒,這件事情你要嚴肅對待,西遲的目標是蘇愛卿,恐怕不只是為了報私仇那麼簡單。」皇甫霖很清楚蘇易澈對東華國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若是蘇易澈出了事情,可能會出現的他不希望出現的畫面。
「兒臣知道。」
蘇易澈武功功力近乎全失的事情整個東華國也就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皇甫逸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驚訝之余,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也擺在了面前,現在的蘇易澈,根本不是南宮炎的對手,莫說南宮炎了,其他西遲國來的高手一樣能夠要了蘇易澈的性命。
所以,他們得盡快找出南宮炎,解決掉眼前的事情,不然,蘇易澈會很危險。
他們都還不知道,他們這會兒傷腦筋想要找到的南宮炎如今人就在蘇府里頭,還被人給五花大綁,又喂啞藥又喂毒藥,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了。
★
邱程遠來到蘇府,明著是來找蘇易澈的,其實是來收集信息的。
邱家和蘇家雖然素來都不合,但明面上到底是同朝為官的同僚,邱程遠來蘇府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然後邱程遠找了個借口,在蘇府游逛了一番,然後又很巧合地逛到蘇沫然如今居住的東廂房里面來了。
邱程遠剛剛踏進東廂房,就看見了正在勤加練習的蘇君諾,蘇君諾這段時間以來變得十分勤奮,修為也是突飛猛進。
看見邱程遠進來,蘇君諾停了下來,原地看著邱程遠。
思考了一下之後,蘇君諾跑進屋去把蘇沫然給叫了出來。
听蘇君諾說邱程遠來了,蘇沫然先是愣了一下,這老賊來她這兒干嘛?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吧!依照蘇沫然對邱程遠的了解,她不認為邱程遠今天出現在東廂房只是一個巧合。
當蘇沫然出來的時候,不請自來的邱程遠已經自來熟地在他們院中的桌子前面坐下來了。
邱程遠抬頭看見蘇沫然,換上看起來還顯得蠻慈祥的笑容道︰「蘇佷女,可認得我?」
「你是誰?我需要認識你嗎?」蘇沫然明知道對方是誰卻故作不認識。
「我是你邱伯伯啊。」邱程遠自我介紹道。
邱伯伯?
他倒是挺會套近乎的!
「哦……」蘇沫然「恍然大悟」,「就是那個被我弟弟打得滿地找牙的邱耗子的爹啊,我知道!」
邱程遠聞言咬著牙,他兒子叫邱志豪,不是邱耗子!
還有,她知道就知道,還非得一定要帶上「被我弟弟打得滿地爪牙的某某某的父親」這個短語,生怕他不記得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嗎?
蘇沫然的說辭讓邱程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若是放在以往,他早就動氣了,可是今天,他來找蘇沫然是有事情的,只好先忍下。
在距離邱程遠不遠的房間里面,南宮炎听到了邱程遠的聲音,知道邱程遠此時就在外面,他想要發出點聲音告訴在外面的邱程遠他人在房間!
可是此時的他聲音發不出來,身體也動彈不得,想要提醒邱程遠卻找不到提醒的邱程遠的方法。
邱程遠的聲音那麼近,只要邱程遠能夠進到這個房間里面來,或者他們之間能有什麼方式向彼此傳遞消息的話,南宮炎就能夠獲救了。
可是蘇沫然太可恨了她給他喂了啞藥,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來,還讓他一身的功力都使不出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要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都做不到!
「蘇佷女真愛說笑,呵呵,呵呵……」邱程遠笑了幾聲,笑得十分勉強,在蘇沫然說了那樣的話的情況下,他還能笑得出來也算是為難他了,「蘇佷女近來可有四處走走?我听說蘇佷女離開京城有整整三年了,三年里面京城也有不少的變化,如果有機會的話,邱伯伯可以帶你到處走走的。」
這個邱程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我一個殘廢,沒事兒待在自己房間里就夠了,到處走走就不用了,多謝邱伯伯的好意了。」蘇沫然回絕道。
「這話邱伯伯可不愛听,邱伯伯覺得腿腳不好根本沒有關系,重要的是內在,賢佷你滿月復采才華,驚才艷艷,選妃大典上面的一曲高山流水不知道震撼了多少人,所以啊,你不要听那些膚淺的人胡說八道。」邱程遠出言稱贊蘇沫然道,「對了,蘇佷女可有去過狀元樓,听說那兒的大廚的手藝很好,在京城若是不去吃一吃狀元樓的菜色就太可惜了。」
蘇沫然可精明著,邱程遠這別有用心的問話肯定是別有目的的。
「狀元樓嗎……那個我已經去過了,的確是挺不錯的,不過我更喜歡我家丫鬟做的家常小菜。」蘇沫然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她倒要看看這個邱程遠想要從她這里知道點什麼。他似乎是想要套她的話,那她不妨借這個機會來套一套他的話好了。
果真去過狀元樓!
邱程遠趁熱打鐵,繼續追問蘇沫然,「哦?不知道賢佷是哪一日去的,听說狀元樓最近又出新菜色了。」
「就在昨天,昨天我剛剛去過一趟狀元樓,可是沒見著他們有什麼新的菜色,想來是邱伯伯你弄錯了吧。」蘇沫然回答道。
昨天……時間也對了。
「是嗎……那可能是我記混了,這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太好,慚愧慚愧,說來昨天我也去了狀元樓,可是沒見到賢佷,賢佷是一個人去的嗎?」
蘇沫然眼楮轉溜了一下,笑道,「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在京城里面也沒有說得上話的朋友,出門除了我自己,還能有誰陪著,自然是我自己一個人去的,邱伯伯覺得我會和誰一起去呀?」
「邱伯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隨口問問,隨口問問而已。」邱程遠連忙回答道。
「不過,昨天我去狀元樓的時候,倒是遇見了一個特別的男人。」蘇沫然忽然說道。
一個特別的男人?聞言邱程遠連忙把耳朵給豎了起來。
「一個什麼樣特別的男人?」邱程遠連忙問道。
「嗯……一個長得十分俊俏,但是臉色卻有些陰沉的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看誰都一副欠了他銀子的表情,不討喜,白白浪費了他那出眾的模樣。」蘇沫然擺出一副十分認真地回憶的模樣對邱程遠說道。
邱程遠一听,像了,像是南宮炎了!南宮炎長相出眾卻面色陰沉,沒錯!
「那男人後來去了哪里你還記得嗎?」邱程遠問。
「邱伯伯為什麼這麼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蘇沫然微笑著問道,笑容甜甜的,看似無害。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剛才賢佷描述的男人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邱程遠忙解釋道,「剛好我那位朋友最近不知所蹤了,他的家人很擔心他,听到你的描述,我覺得你說的那個人有可能會是我的那位朋友,就上了心。」
邱程遠心道,料蘇沫然也不會知道那個人是南宮炎,別說不知道,估計是想都不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現在南宮炎人在奕京城里的事情皇帝那邊知不知道還有待商榷,更何況蘇沫然一個不諳世事的殘廢女人?
有了這樣的想法邱程遠在和蘇沫然對話的時候並沒有太高的警惕性,在他看來,蘇沫然也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除了她本身是蘇易澈的女兒之外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完全不需要擔心。
蘇沫然輕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啊,要是早知道那人是邱伯伯您的好朋友,那我當時就應該攔下他了。」
「攔下他?他當時是要去什麼地方嗎?」邱程遠听了蘇沫然的話之後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他想要尋找的答案了。
「他說他要報仇什麼的,我覺得這很危險,就勸了他兩句,但是他沒听我勸,還用很可怕的語氣跟我說,如果我再煩他他就連我一起殺了,我膽子小,經不起嚇,他那麼凶,我哪里還敢多說什麼?當然是乖乖地閉嘴,然後他就走了。」蘇沫然說著嘆息了一聲。
像是南宮炎會說的話!邱程遠听完就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看來蘇沫然遇到的那個男人真的是南宮炎了!看來南宮炎真的見了蘇沫然,然後又走了。
房間里面的南宮炎口不能言,卻將外面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听見蘇沫然顛倒是非,睜眼說瞎話,南宮炎整張臉臭得跟茅坑里面泡過似的。
不需要看見南宮炎,蘇沫然都能想到此時房間里面的南宮炎心里面的想法,他肯定是恨不得殺了她了。
「那賢佷可知道那位公子後來又去了什麼地方?」邱程遠問道。
「出了狀元樓之後他就往東邊去了,至于去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蘇沫然回答道。蘇府在狀元樓的西面,而蘇沫然卻告訴邱程遠南宮炎離開狀元樓之後往東邊去了。
東邊?南宮炎想要去干嘛?
邱程遠一時半會沒想明白南宮炎這舉動的用意在哪里。
算了,這個問題先不想了,回去將這事兒告訴使臣大人,再與他商討商討吧。
邱程遠本來就不想和蘇沫然多說什麼,要不是因為有事情需要用到蘇沫然,他連話都不屑和蘇沫然多說一句,所以邱程遠問完他想要問的問題之後,本來面目立刻就露了出來,懶得再在蘇沫然的面前擺出好伯伯的形象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連道別的話都懶得跟蘇沫然說,掉頭就走,翻臉比翻書都還要快。
看見邱程遠毫無禮貌地離開,蘇君諾簡直無語,「這,這什麼人啊……」
「別生氣,我想我還得謝謝他呢。」蘇沫然微微一笑,然後起身朝著關著南宮炎的房間走去。
蘇沫然進到房間里面的時候,床上的南宮炎瞪著她。
蘇沫然走到床邊,「剛才有沒有很著急,你的同伙兒就在外面打听你的消息,你們相距還不到二十米的路,差一點點,你就有機會告訴他你人就在我房間里面關著的消息了。」
急急忙忙離去的邱程遠不知道,他急著要尋找的南宮炎,此時正作為階下囚被蘇沫然給囚禁在房間里面。
他們剛才只隔了一扇門,近在咫尺卻擦肩而過!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是怎麼跟邱程遠這老賊給勾搭上了的,邱程遠身為東華國的丞相,卻暗中幫助你們西遲國的人,呵呵,這出戲真是越唱越精彩了。」蘇沫然不得不感慨一下,其實如果今天邱程遠不來找她打听的話,她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的雖然比試那一日邱程遠對出場順序別有用心的安排讓蘇沫然懷疑過,但也只是懷疑,單憑一個安排並不能確定邱程遠和西遲國這邊的人有什麼關系,但是現在,蘇沫然可以百分百確定了。
南宮炎瞪著蘇沫然,這個女人,到底知道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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