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綠瓦,巍峨森嚴,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石砌的台階,碩大的紅柱,盡顯雍容華貴。////牆壁各處精致的雕花,椽頭雕花更為精致美麗。深紅色的門柱與灰白色的威武石獅相互映襯。
蘇沫然從馬車上下來,抬頭,莊嚴肅穆的四個大字「靖北王府」映入眼簾。
這便是大燕皇城了,而此時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就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殺神靖北王的府邸了。
好氣派的王府!
緊跟著從馬車上面下來的顧月憐不由地感慨道,不愧是國力強盛的大燕帝國,這靖北王府的氣勢都趕上東華國的皇宮了。
南宮炎和蘇沫然在玄關城的時候分別了,他的目的地不是大燕而是西遲國。
而皇甫非煙稱自己要回去復命了,只送蘇沫然到玄關城了,這之後會有另外一個人隨行,這個隨行的人是誰蘇沫然他們一直都沒有見到,也不知道皇甫非煙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跟著蘇沫然來到大燕的只有蘇君諾主僕以及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的顧月憐。
現在他們都到了靖北王府的門口了,接下來呢?要怎麼做?
帶蘇沫然他們來的人是追雲公子,一路上催著大家趕路的人也是追雲公子,現在到達目的地了,蘇沫然他們能看到的就只有莊嚴磅礡的靖北王府而已。
王府門口守衛如常,見有隊伍在王府門口停下來,也絲毫沒有要上前去迎接的意思。
蘇沫然等人剛剛站定,身後追雲公子的隊伍就走了,只把屬于蘇沫然的那兩輛馬車留了下來。
王府門口,蘇沫然一行四人加上兩輛馬車,相比于豪華的靖北王府,顯得十分落魄。
這算什麼?這邊火急火燎要把蘇沫然帶過來的人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就扔下蘇沫然他們不管了。而這頭,靖北王絲毫都沒有要迎接蘇沫然的意思。
于是蘇沫然他們就這樣被丟在了靖北王府的門口,自生自滅?
「搞什麼?就算大燕皇上急著要讓沫然和靖北王爺成親,至少先找個別館安頓一下沫然,稍後再舉辦婚事光明正大風風光光地迎娶沫然吧?」
顧月憐被眼前的情況弄得十分無語,說是賜婚,按照其他人的看法,蘇沫然這個東華國護國將軍的女兒是高攀了他赫赫有名的靖北王爺沒有錯,但這一上來,就給這樣的難堪,也太過分了吧?
直接把人丟到靖北王府?
真他娘的太草率了。
蘇君諾低頭皺眉,的確,按照禮數,大燕皇上或者靖北王應該先安排他姐姐入住別的地方,等到一切籌辦完備之後,再迎娶過府,可是現在的情況,皇上顯然沒有給蘇沫然安排什麼住處,而靖北王府這邊,也沒有做這樣的安排。
听從大燕皇帝命令去將蘇沫然接到大燕來的追雲公子也只負責將人帶來,蘇沫然到了這里之後要怎麼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也沒有這個心思去想,直接將人丟到靖北王府門口他就算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蘇沫然他們這邊還站著,王府的守衛就走過來了,「你們什麼人,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擋在我們王府的門口。」
守衛嫌蘇沫然他們四人兩車停在王府的門口太礙眼了。
顧月憐脾氣火爆,「你什麼意思啊?這里是靖北王府沒有錯吧?你們皇帝賜婚,要沫然嫁給你們王爺,現在沫然來了,你們不出來迎接就算了,還嫌我們擋著你們大門了?」
「什麼賜婚,我們不知道。」守衛根本不耐煩地說道。
守衛說他們不知道?
顧月憐就跟是听了有史以來最好听的笑話似的。
大燕皇帝追命似的催著蘇沫然嫁來大燕,還不惜將自己最得力的屬下派來親自負責迎接,可現在人接到了,他們這邊就好像根本沒有賜婚這件事情一樣?
「喂,搞什麼?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顧月憐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守衛的衣服。
「大膽!」顧月憐這一動,王府門口的其他守衛也都跟著動了。
敢在靖北王府的門口對王府的守衛動手,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守衛紛紛拔刀相向,目光滿是敵意地看著蘇沫然等人。
真是有夠驚喜的,蘇沫然來到大燕皇城的第一天,得到的迎接方式竟然會是這種。
「住手!」
從王府里面走出來一人,那人衣著華貴,不似普通下人,黑紗掩面,不露真面目。
守衛見到來人,紛紛收手,恭敬有禮。
「銀狼大人。」守衛們稱呼這個男人為銀狼。
銀狼是靖北王的左右手,在王府,除了靖北王,便是銀狼了。
不曾以真面目示人的銀狼看了蘇沫然他們好一會兒,「遠來就是客,王府在皇城之中還有一處府邸,你們去那里住下吧。」
銀狼這安排倒也沒錯,人還沒過門,坐王府始終不合適,可是銀狼的口氣卻讓人很是火大。
「喂,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態度啊?你們給我把話說清楚,你們王爺到底認不認這門婚事,不認的話趕緊地去跟你們那個皇帝說清楚,也省了我們的事情!」
顧月憐不服氣地朝著銀狼吼道。
銀狼正打算轉身回去,听到身後顧月憐的吼聲,腳步一頓。
「這門婚事是什麼意思難道幾位心里面沒有數嗎,王爺對來路不明的女子沒有半點興趣,聖上選中王爺也不過是一個名頭罷了。」
銀狼的意思是靖北王也沒有要娶蘇沫然的意思,只不過是因為皇上賜婚,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罷了。
銀狼是在告誡蘇沫然他們,這門婚事不過是有個別有所圖的高貴男人做的一個安排而已,靖北王只不過剛好做了這棋盤上面的棋子罷了。
靖北王做了棋子,更可憐的是,蘇沫然在大燕皇帝蕭縝心里面,連一枚棋子都還算不上,充其量只不過是借著她的名頭光明正大地將定國無雙給拿回來而已,不是她也沒有關系,用完之後丟掉也沒有關系。
定國無雙這樣關系國家的東西,還是用比較光明正大的方法弄回來比較好,省得惹來非議。
銀狼這話還真是不中听,卻也毫不留情地道出了真相。
蘇沫然望著銀狼,眼楮里面閃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該死的,你們這群……」顧月憐不服氣,正打算開罵,蘇沫然伸手攔下了顧月憐,阻止她繼續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煩請這位銀狼先生派人帶我們去你剛才說的別院。」蘇沫然對著銀狼的背影說道。
銀狼明顯頓了一下,他都這樣給蘇沫然難堪了,她依舊選擇了接受眼前的現實嗎?
銀狼的眼神閃過一些復雜的東西,然後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好」字。
顧月憐撅著嘴,心里面不舒服,想著蘇沫然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故而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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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別院,顧月憐忍了一路的情緒再度爆發。
「別告訴我,這就是那個該死的銀狼說的別院了吧?」
眼前的**小院破落不堪,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住的樣子,門口還有蜘蛛網!
將眼前的小院和剛才他們看到的靖北王府一做對比,這院子簡直就不能被稱之為人住的地方!
偌大的靖北王府,財大氣粗,卻給蘇沫然他們安排了這樣落魄不堪的一個住處!
芸兒走上前,撿起破舊的掃帚將門上面的灰塵蛛網給掃去,露出了門上的匾額。
沁馨別院。
「看來是這里沒有錯了。」芸兒說道。
匾額上面的字明明白白地告訴眾人,這個地方就是靖北王府安排他們來住的地方。
這個沁馨別院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人住了,地面灰塵之厚,每落一腳,便能留下一個腳印。
這地方離王府倒是也不遠,就在靖北王府的西北角,一面挨著王府的後山,一面挨著靖北王府,四周零零落落地有幾戶人家,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靖北王府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蘇沫然他們當客來看吧?
真是惱火!別說脾氣不太好的顧月憐了,就是蘇君諾也覺得靖北王府的做法太過分了!
「姐,我們不要住這里了,那什麼靖北王爺我看也沒有了不起了,他配不上你!」在蘇君諾看來,蘇沫然嫁給靖北王,就是委屈了蘇沫然。
蘇沫然在了一會兒破敗的沁馨別院又看了一會兒別院附近的山丘之後,淺笑道,「不,我們就住這里!」
蘇沫然很肯定地回答道。
聞言,蘇君諾顧月憐芸兒三人面面相覷。
「沫然,你該不會是……」顧月憐順著蘇沫然關注的方向看過去,那一片深山。
芸兒嘆息一聲,「大秀的藥痴毛病犯了,估計要換地方是沒戲了。」
一路和蘇沫然同行,幾人已經見識過了蘇沫然的藥痴毛病,一遇到深山野林,別人都是繞道走,蘇沫然卻是一臉興奮地往里面走,有時候連深水淵黑泥沼澤都不放過,越是有可能生長出稀罕藥物的地方蘇沫然就越是要去。
靠近這麼大一座富含靈氣的大山,對蘇沫然來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靖北王府的人成心羞辱蘇沫然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蘇沫然對這住處會很滿意。
顧月憐也跟著嘆息一聲……她能怎麼辦?
「好了,姐姐沒意見最重要,我們開始打掃吧,雖然破了點髒了一點,打掃一下應該還是可以住人的,總比住在人來人往的客棧要好。」蘇君諾也沒有什麼意見,最重要的是姐姐喜歡,其他的問題就不大了。
于是幾人一起動手收拾了起來,別院不大,不過一時之間幾個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收拾完,先廚房和他們今晚要住的地方給收拾出來,其他的慢慢來。
幾人第一天到大燕落腳,在破敗的別院里面吃了一個簡單的晚飯之後,蘇沫然背上背簍,帶上自己采藥用的工具,便準備上山了。
「大秀,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如你明天早上再上山吧?」芸兒見蘇沫然這個時辰了還要上山,有些擔心地說道。
她知道蘇沫然一看到富含靈氣的山脈就忍不住,可這也太急了。
「有些藥物要晚上的時候才能找到,我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蘇沫然已經決定今天晚上要在山上過夜了。
走了這一路,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靈氣這麼豐沛的山脈,這上面肯定會有不少稀罕的東西。
什麼?大秀打算一晚上都在山上度過?
芸兒愁著一張臉,想了想,哎,反正她肯定是阻止不了大秀的,他們之中大秀又是修為最高的一個,別人跟著去也只能拖大秀的後腿而已。
「那個,大秀你等等,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你帶在身上。」別的事情上面幫不上忙,吃的上面芸兒還是能做點什麼的。一晚上待在山上,肯定會餓,以蘇沫然那采起藥來就忘記肚子的性子,肯定一晚上都不會有空去找吃的,所以芸兒干脆去給蘇沫然準備一些吃的讓她帶上,讓她想起來的時候立馬就可以吃到。
芸兒過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里面多了一個包裹,里面是她為蘇沫然打包的食物,晚飯的時候還剩下一下吃的,能打包的她都給蘇沫然打包了。
「謝謝你的小芸兒,以後誰要是娶到你做媳婦兒,肯定幸福死了!」蘇沫然眯著眼楮笑,將芸兒給她的包裹放進了身後的竹簍里面。
「大秀!」芸兒跺腳。
「好好好,不拿你開玩笑,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蘇沫然望了望西方橙紅色的天空,夕陽遲暮,正是黃昏美景時。
蘇沫然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這一座靈氣豐沛的山脈上面尋一尋山中瑰寶了。
今天一個晚上蘇沫然肯定是沒有機會尋遍的,不過不急,既然已經在邊上住下來了,賜婚的事情也沒有這麼快搞定,她會有時間好好地一探究竟的。
蘇沫然有意尋一些藥材用來煉制用以提高戰氣,或者輔助提升個人身體素質的藥材,不同于以往是想著給蘇君諾補身體,蘇沫然也要提高她自己的修為才行。
上次挨了華妍昕的毒飛鏢之後她意識到了,離開東華國之後的她戰氣八段的修為已經不夠用了,接下來她可能會遇到戰氣九段十段甚至已經突破了十段的絕頂高手。
這麼一來,蘇沫然就不得不提高自己的實力,好讓自己有能力可以應付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一切狀況。
上山沒多久,蘇沫然就尋得了心儀已久,秋華草,這讓蘇沫然心情甚好。
越是靈氣豐沛的山脈就越是容易孕育出天靈地寶來,再往下,可能會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蘇沫然。
不過驚喜的同時,蘇沫然的心里面也不由地滋生出一個困惑來,按理說,這麼一座靈脈山放在世人眼前,應該會吸引很多人來采藥才對,這里又不像雲龍山,終年被瘴氣彌漫著進不來。
可是這一路,蘇沫然一個人影也沒有踫到,而山上生長的藥草也幾乎像是從未被人采摘過一樣。
走了一陣,蘇沫然隱約听到有嘩嘩的水流聲。溪水流經的地方往往水草豐盛,有不少珍惜藥草只生長在溪水附近。
蘇沫然加快了腳步,朝著水流聲的方向走去。
撥開比蘇沫然的人還要高的草叢,蘇沫然爬上了一塊河邊的岩石,剛想要翻過岩石蘇沫然卻看到了意外之外的東西……
眼前的溪水之中有人!
溪水嘩嘩地流淌著,濺起的水花染上了夕陽的余暉,金燦燦的,男人赤身**站在水中,任由水花拍打著他的身體。身上的肌膚濕漉漉的,映襯著點點橙黃色的光輝,讓本來就很誘人的身體看起來格外的魅惑。
男人的一頭長發披散在後背,因為被溪水打濕,頭發黏在了他的後背上面,竟也平添了幾分誘惑的感覺。
男人身材勻稱到了完美的地步,每一寸肌理,都像是一道可口美味的佳肴似的,向看見它們的人發出了邀請。
精細的鎖骨,寬肩窄腰,再往下……
蘇沫然剛才還在納悶這樣的靈脈山上怎麼會沒有其他人,誰想到下一刻,她就看到了人,可沒想到會是個**出浴的美男!
不對,是不是美男還不能就這樣下定論,因為蘇沫然能看到的,就只有對方讓人噴碧血的身材,沒有看到對方的臉。
怪人,洗澡還戴著一個面具。
不過光他的身材來看的話……真心是贊到爆啊!
要命!
不會長針眼吧?
蘇沫然將探出去的腦袋又收了回來,蹲在岩石的背面,糾結了起來。
怎麼辦,剛才那男人洗澡的地方三步遠的岸邊有她想要才的三生草……這東西不好找蘇沫然很清楚,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兒了。
要蘇沫然放著眼前的珍稀藥草不去菜,蘇沫然實在是做不到!
蘇沫然窩在石頭後面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做出了決定。
正在溪水里面洗澡的男人正打算上岸,忽然一個女人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蘇沫然朝著男人笑了笑,「那個你好,你繼續洗你的,我采藥。」
蘇沫然說完,朝著她心向往之的三生草走了過去。
她……剛才那是跟他打招呼?!
面對赤身**的男人,蘇沫然居然微笑著打了招呼!然後若無其事地去干別的事情了!
男人的臉上帶著一張面具,別人看不見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有他的一雙幽深得看不見底的眼眸偶爾會泄露他的情緒。
男人盯著蘇沫然,見蘇沫然的目標是長在岸邊的一株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小草。
蘇沫然小心地將三生草連根挖起來,三生草最有藥用價值的部分是它的根部,可不能弄壞了。
蘇沫然專心致志地挖草,而水中的男人就被她里晾在了一旁。
十幾分鐘後,蘇沫然得到了她想要的三生草,將一株完整的三生草拿在手中,蘇沫然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正在蘇沫然高興的時候,耳邊冷不丁響起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
「在本王的地盤上上面,沒有本王的允許就拿走屬于本王的東西,你的膽子,會不會太大了?」男人冷冰冰的聲音足以讓膽小的人听完之後渾身顫抖。
本王?
他是王爺?!
這個聲音……
靖北王!
這個聲音蘇沫然記得,在到達大燕之前蘇沫然和靖北王僅有一次短暫的交集,靖北王當時也是戴著面具的!
因為被**的上半身帶走大部分的注意力,蘇沫然當真沒將擁有這樣完美誘人身材的男人同那個冷血殘酷的殺神靖北王聯系到一起!
他說這里是他的地盤?!
是了,這里是靖北王府的後山!所以靖北王說這里是他的地盤也沒有錯!
難怪這山上的靈藥都沒有人來采,不是不知道這是一座靈氣豐沛的靈脈山,而是因為沒有這個膽量來采!
「別那麼小氣麼,你這山上的藥草我不采也沒有人采,留著也是浪費,不如便宜了我。」要蘇沫然將拿到手的藥草再交出去,估計不太可能。
「想要?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拿,有沒有這個命帶走了。」靖北王冷聲道。
靖北王正要上岸,一瞥岸邊,發現自己放在岸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你的衣服我先藏起來了,不如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剛才的這個問題吧?」蘇沫然再站出來采藥之前先把水中男人的衣服給藏好了,以防萬一蘇沫然還好給自己爭取一下時間。
她偷了他的衣服!
她好大的膽子!
站在蘇沫然的這個位置,都難感覺到水中的靖北王的怒意。
此時的蘇沫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這個靖北王和上一次她遇到的那個靖北王給她的感覺不太一樣,感覺很微妙,蘇沫然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了。
仔細一對比,和上次蘇沫然短暫接觸過的靖北王,兩人身形體態應該是沒有什麼差別的,雖然上一次蘇沫然沒有機會這麼「深入」地了解過靖北王。
算了,現在的蘇沫然沒有時間去探究,之前遇見過的靖北王,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靖北王到底在哪里有了不一樣,總之靖北王是個危險的男人。
靖北王透著殺氣的目光掃過蘇沫然,「你以為,偷了我的衣服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靖北王在諷刺蘇沫然的鋅倆,對于他來說,偷走衣服這樣的事情,根本無法阻止他的任何動作。
隨著靖北王的嘲諷之語,蘇沫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使得四周的空氣都發出了顫動,其中以靖北王身體四周的溪水的顫動最為明顯,那些溪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彈跳了起來。
岸邊的樹木也隨著顫抖了起來,樹葉簌簌地下落,飄落到空中,一時間,無數綠葉飄落,這些綠葉都沒有落地,而是集體朝著水中的男人身上飛了過去。
以樹葉為衣服!
這是一個乍一看十分浪漫的舉動,可是要做到這樣的地步,這男人的修為得達到多高的境地?
有了樹葉為衣蔽體的靖北王一步一步從水中走了上來,走向蘇沫然。
的確是一個讓人膽寒的男人,他的靠近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在力量上都給了蘇沫然巨大的壓力。
靖北王走到了蘇沫然的跟前,「本王說過,本王的東西,你要有命拿才行。」
這該死的男人,該死的強,關鍵還該死的不講道理!
蘇沫然想,要是她在來到大燕皇城的第一天就被自己的「未婚夫」給殺了,不知道她算不算是史上最悲催的「未婚妻」呢?
蘇沫然從靖北王的身上嗅到了殺氣,看來他說要動手殺了她也不只是說笑的。
「不知道靖北王爺有沒有听說過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叫做斷魂香的?」蘇沫然仰起臉,正視靖北王。
斷魂香?
靖北王不曾听過。
「你想要說什麼?」靖北王沒有什麼耐心,但從他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出來他對蘇沫然確實有了一些興趣,至少蘇沫然此時的自信不像是假的。
「看來王爺沒有听說過斷魂香了,剛才我除了偷走王爺你的衣服,還去了這小溪的上游,在溪水里面加了一點東西。」蘇沫然解釋道,「我加在溪水里面的東西叫做斷魂香,是用特殊方法煉制的丹藥,一顆放在井水里面足夠讓井水全部染毒,自然,那一枚被我放在了上游的斷魂香也足以讓王爺你沐浴的水里面也都染上毒。」
所以,她是想要說,他已經中了她的毒嗎?
不但偷走了他的衣服,還對他下毒?他的膽子還真不小啊?
「你膽子真不小。」靖北王的聲音又冷了幾分,蘇沫然站在他面前不過幾公分的位置,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完全是被凍的。
「不敢,我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在下毒之前我可不知道您是鼎鼎大名的靖北王爺。」蘇沫然這麼做完全是有備無患,至于剛好毒到靖北王,還真是意外,「斷魂香是我獨有的一味毒藥,我敢保證,這世上除我之外沒有人能解開這斷魂香的毒,就算有高人可以根據王爺所中的毒煉制解藥,等解藥煉制出來的時候,怕也已經晚了。」
蘇沫然很有自信地告訴靖北王關于斷魂香的事情,斷魂香是蘇沫然自己研制出來的丹藥,僅此一家,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斷魂香的解藥。
「你威脅我?」靖北王的聲音里面透著幾分怒意和幾分駭人的殺氣。
「不敢,我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要說威脅,他才是威脅人的那個好不好?從開始到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冰冷得不行,修為高得恐怖,氣勢還嚇人,膽小一點的,不用他做什麼,自己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好麼。「怎」
「殺了你,再從你的身上肉藥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靖北王輕笑道。
「我身上沒有帶解藥。」蘇沫然出門一向只帶毒藥不帶解藥的,解藥她會煉就可以了,而且一般她帶在身上的毒藥對于她自己來說是無效的,她的血自帶解毒功能,當然這一點絕對不能讓靖北王知道。
「有沒有,那要檢查過後才知道。」靖北王上下打量了蘇沫然一番之後說道。
檢查過後?他什麼意思?該不會他打算動手搜蘇沫然的身吧?
只見靖北王一抬手,他身後溪流之中的水隨著他的手勢沖天而起,躥至空中。
「嘩啦啦——」
蘇沫然被溪水從頭淋到腳。
該死的,這混蛋男人!
蘇沫然渾身濕透,連帶著身上帶了什麼東西也都顯現出來了。
他竟然用這種方法來檢驗蘇沫然的身上帶了什麼東西!
這個時候,靖北王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目光一直盯著蘇沫然胸口的位置看……
他在看什麼?
蘇沫然低頭,衣服濕透之後,她胸口……
**!
「啪——」蘇沫然揮手給了靖北王一個響亮的耳光。
弄濕了蘇沫然的衣服,還大咧咧地盯著蘇沫然的胸前看!可惡!
耳光!她竟然打了靖北王一個耳光!
急忙趕來的莫銀桑看到眼前的狀況,受驚不輕,連忙上前。
「靖北王爺,這位是蘇沫然蘇秀!」莫銀桑擋在了蘇沫然的面前,第一時間向靖北王說明蘇沫然的身份。
蘇沫然?……
听了莫銀桑的話,靖北王又多看了蘇沫然一眼,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深意。
其實剛才靖北王看的地方並不是蘇沫然的胸口,而是蘇沫然放在懷里的別的東西。
「王爺,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府歇息吧。」莫銀桑同靖北王說道。
靖北王頓了一下之後,竟听了莫銀桑的話,轉身離開……
莫銀桑?
怎麼會是莫銀桑?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里?他不是東華國侯爺之子嗎?
「莫銀桑?你怎麼會在這里?」蘇沫然問道。
「這件事情我稍後再向你說明,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莫銀桑忙問道。
「我的問題很好回答,我是上山采藥的,而你,但願你能給我一個不錯的解釋。」蘇沫然眯著眼楮,可沒有那麼容易就讓莫銀桑給蒙混過關。
莫銀桑停頓了一下,感覺蘇沫然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跟刀子一樣鋒利。感覺他自己就月兌光了被蘇沫然給看著,什麼東西都藏不住。
莫銀桑知道自己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這里要是不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回答,恐怕很難說服蘇沫然的。
「我是莫銀桑,也是銀狼。」莫銀桑解釋道。
听到莫銀桑的這個回答,蘇沫然也不是太意外,只是繼續盯著莫銀桑看,像是要將莫銀桑僅剩的那一點秘密全部挖出來似的。
「如果要解釋的話……我成為銀狼是為了一個女人。」莫銀桑無奈地說道,被蘇沫然這樣盯著看的感覺很不好,自己是銀狼的事情,似乎也不該再瞞著蘇沫然他們了,「你應該听說過我和顧月憐姐姐的事情吧?」
「听顧月憐說過幾次。」每次提及莫銀桑或者和莫銀桑有關的東西,顧月憐總要忍不住罵上幾句,拼拼湊湊的,蘇沫然大概也能揣摩出個大概來了。
「我和月憐的姐姐君琦是奉旨成婚,我是侯門公子,她是大學士府的長女,門當戶對,眾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可是……大婚的時候我逃走了,因為這樣,君琦成了京城的笑柄……」
彼時,翩翩公子年少輕狂,不滿家族安排的婚姻離家出走,多年不回。
彼時,若水佳人秀雅娉婷,大婚當日丈夫逃走受千夫所指,背井離鄉。
誰想造化弄人,兩人竟會再相遇,相遇之時,她認得他,而他卻不認得她。
他對她一見傾心,一顆心落在了她的身上,初識愛戀,手足無措……可是誰想到……她會是被他拋下的那個女人?
到現在,莫銀桑都還記得自己知道她是被自己在新婚之夜拋棄的妻子的時候的那種心情,無法言語的悲傷的痛苦,他還記得從顧君琦的臉上看到決絕的時候他心里面跟刀割一樣的感受。
他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帶著一個疲憊的心放開了她……原想整頓心情再去尋她的。
可是……再度得到她的消息的時候,卻是在她成為大燕皇帝蕭縝妃子的時候!
他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還沒有來得及挽回他錯過的東西,她卻成了皇帝的妃子!
一道宮牆,隔斷了他所有的思念,也隔斷了他恕罪的機會,他知道,這筆債,這一生,他都無法還清。
顧月憐一點都沒有罵錯人,他是該死,他該打。
後來,莫銀桑成了靖北王身邊的銀狼,常年留在大燕皇城。
他勤加修煉,最初的時候,他不敢睡覺,他怕他一睡著,就夢見那個女人。
在東華國,莫銀桑是翩翩公子,修為不錯,才氣不錯,家世不錯……這樣一個方方面面都具備不錯的條件的男人,卻放棄這些光鮮的外衣,選擇做一個陰暗的,甚至連真實面容都不為別人知道的侍衛。
待在靖北王府他只是一個黑影。
但他至少能夠待在可以看見她的地方,至少……他能為她做點什麼……
在莫銀桑成為銀狼之時,他的修為就已經達到了九段巔峰了,在東華國的時候戰氣五段的實力是莫銀桑刻意隱瞞的結果,作為莫銀桑的時候他不需要太高的修為,而作為銀狼,不管是多麼高的修為都不夠,至少還不夠將那個女人從深宮高牆里賣弄帶出來!
九段巔峰,這樣的實力,只要他願意,多的是光鮮亮麗的身份,多的是人崇拜羨慕。
心都丟了,要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處?
听完莫銀桑的闡述,蘇沫然大概明白了……莫銀桑……銀狼……因為一個情字,他褪去一切光鮮的外表,成了最平凡最無力的人……
這本該是一個傲視逍遙的男人的,可是,他最成了見不得光的銀狼,在靖北王府,在靖北王的身邊,只是為了有機會可以見到他心里面的那個她,只是為了可以替那個她做一點點事情,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安靜地保護她……
蘇沫然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莫銀桑的這一段感情……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莫銀桑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蘇沫然,他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他,眼角已經濕潤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莫銀桑第一次同人講起這件事情,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講起顧君琦的時候,那份悲傷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對于將你們安排到沁馨別院,那是我身為銀狼應該做的事情,就算你要怪我我也不會辯解什麼的。」莫銀桑補充道。
就算是此刻以莫銀桑的身份面對蘇沫然,他也不能忘卻自己身為銀狼應該做的事情。
成為銀狼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決定將一些東西拋棄掉了,這份決心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還有,請你不要告訴顧月憐她姐姐的事情……」莫銀桑拜托蘇沫然道。
顧君琦成為大燕皇帝蕭縝妃子的事情,東華國還沒有人知道,顧君琦是被人設計以別人家的女兒的身份進的宮。
「我知道了。」蘇沫然尊重莫銀桑的意思,而且蘇沫然也知道這件事情告訴顧月憐的話只會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而已,以顧月憐的火爆脾氣,要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成為蕭縝的妃子,怕是會鬧出事情來。
和莫銀桑的談話到此為止,蘇沫然和莫銀桑道別之後,自己一人沿著來時的路回別院去了。
剛才蘇沫然偷了靖北王的衣服,又給靖北王下了毒,還看了靖北王的體……這些事情想起來怎麼感覺這麼熟悉,之前她曾經對某個男人也這麼做過……
這麼想起來……蘇沫然的腦海里閃過一些畫面,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剛才看到的靖北王的體和柳含葉的那麼相似呢……
應該只是湊巧吧,他們光是氣質就兩個完全不一樣!一個又痞又壞又欠扁,另外一個麼……想起來都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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