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此事,秦暮不敢在識海多做停留,神念一動就要退出識海。
然而,令他驚懼的事情發生了,無論他多麼努力而急切的想要離開,眼前依然是那片如同迷霧般的識海。
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些代表著記憶信息的光線也漸漸消失不見。
整個空曠的識海空間中似乎只剩下秦暮孤零零的一人。
就在秦暮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細弱的光點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仿佛黎明前的破曉之光,那光點陡然爆裂,迸射出萬千光芒,秦暮下意識的閉上雙目,卻發現竟然徒勞無功。
那光芒似乎直接烙在他腦海中,顯得刺目耀眼,霸道的讓人無法直視又不能躲避。
這光芒來的迅速,去的更快,當秦暮再次能夠清晰視物時,不由得被眼前的場景深深的吸引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舞劍的弱冠少年,衣袂飄飄,目若星辰,似乎透著無盡的冷漠高傲!
但是,只要秦暮一閉眼,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那少年的容貌!
但很快,秦暮便被少年所舞的劍法吸引!
靈動卻不失霸氣,飄逸卻帶著決然,那少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風輕雲淡,卻讓人有只用無法抵御的錯覺。
劍舞如夢,遍演三千,秦暮逐漸沉迷其中!
就在這時,少年猛然收勢,手中三尺青鋒陡然向著秦暮斬下!
秦暮突然驚醒,面色大駭,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移動哪怕一絲一毫!
鋒芒所過之處,猶如利刃裁剪破布,整個空間陷入異樣的扭曲,仿佛隨時都會被打破!
「轟!」秦暮耳中一鳴,那劍鋒狠狠劈在了秦暮的額頭。
「霍!」
秦暮猛然間睜開眼楮,只覺得胸中甜悶,不由得「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直到這時,秦暮才發現自己已經從識海中回到了身體,四周依然是樹木壞繞,似乎識海中的一切並沒有引起外面的變化。
「斷天劍法?」就在這時,秦暮腦海中突然出現這樣的信息,當他細細一看,發現這竟然是識海中那白衣少年練的那套劍法。
不由得大喜過望!
僅僅從這劍法的傳承形式便可以發現此劍法的不凡之處,只不過秦暮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套劍法不是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識海中了嗎,怎又會突然出現!
在思索了半餉沒想明白後,秦暮便將此事放置一遍,轉而開始細細鑽研起這套劍法來!
然而,在秦暮不知道的地方,某個隱藏在星海深處的宮殿中,一名神情冷峻的中年突然臉色一變,目光向著遠方看去,那目光仿佛穿越了無數的時空,卻終是沒有找到停留的地方!
「哼!「中年冷哼一聲,仔細想了想,一道紫光從指間飛出,卻不知道飛向何處去了!
一座巨大的廣場上,數以萬計的神人仙人盤膝而坐,正听著高台上一名老者在講道!
每人各有所悟,或是面帶疑惑,或是心有所悟,或是喜不自勝,或是愁眉不展……老者對此不聞不見,只是口中玄之又玄連綿不絕!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停止講課,面色沉凝,雙手掐算不止!
許久,老者開口說道︰「此次講道至此為止,幻星宮從此封宮十萬年,各位回去吧!」
說罷,留下一聲沉沉的嘆息,人已經漸漸消散在高台之上!
于此同時,還有各種各樣的人物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露出各種神情!
「要熱鬧了!」一個白胡子老頭步履蹣跚的走在大街上,身邊跟著一名六七歲的小孩。
「爺爺,什麼熱鬧了?」小童稚聲稚氣地問道。
「這天下啊!要熱鬧了……」隨著老頭聲音漸漸消失,一老一少也同時消失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得到劍法的秦暮迫不及待地開始翻閱起來,隨著他神情的逐漸凝注,身體不知不覺開始隨著劍法中的姿勢擺弄!
單手虛握,身隨心動,白衣少年的身影一遍遍出現在秦暮腦海中,而他則是全神貫注地隨著少年的身形!
終于,在秦暮完全陷入到這劍法當中的時候,一線淺淺的青芒出現在他手中!
但秦暮對這些混不自知,反而越加沉迷在這劍法當中。
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都化作一把寶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劍芒所過,分崩離析!
天地已經不是那片天地,世界也已經不是那個世界!
隨著秦暮的武動,天地萬物仿佛在這一刻同時化作那青鋒長劍,隨著他手中那三尺青鋒,破除世間一切邪妄虛幻!
「滴答!」
一滴水落在了秦暮臉上,秦暮猛地打了一個機靈,徐徐睜開眼楮,似乎剛剛從睡夢中清醒。
「我這是……怎麼了……」秦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中還殘留著一絲絲元力氣息,剛才的一切恍如夢境。
漸漸的,剛才的一切都回到了秦暮的腦海中︰「這,便是問天式嗎?」
原來,斷天劍法總共有三式,而秦暮得到的只是其中第一式,問天式!
但僅僅是這一式,便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招劍招,而這八十一招劍招又可隨意組合,施展開來自是綿延不絕,威力無窮!
天空開始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秦暮卻依然忘我的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的目光透著絲絲不絕如縷的神采。
秦暮隨手撿起一根丈長樹枝,循著剛才的感覺開始練習問天式!一瞬間,劍鋒密布,劍花朵朵,似若初春柳絮深秋落葉,揮灑間無盡蕭瑟!
然而,當秦暮舞完第一遍後,便陷入思索!
無論他如何去回想,如何去努力,卻再也找不到剛才那種人劍合一的感覺!有時明明感覺到靈感就在哪里,卻怎麼也抓不住!
「看來,這種感覺可遇而不可求啊!」秦暮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放下樹枝,反而再一次舞動起來。
雖然無法找到那種人劍合一的感覺,但斷天劍本身便不是普通劍法,秦暮每練一遍,總能找到不一樣的感覺!
一時間,叢林充滿劍嘯破空的聲音!
轉眼又過三月!
在這三個月中,秦暮修為不敢突破到月兌俗大圓滿,問天式也達到他現在所能達到的最高水平。
秦暮相信,若是現在自己遇到秦厲天,絕對不會像當初那麼狼狽絕望!
收起手中的木劍,秦暮看了一眼整個山谷!
今天便是秦暮準備離開的日子,經過大半年的熟悉,秦暮也找到了山谷的出路,只不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山谷的出路竟然是在秦暮修煉的那個池潭底部。
最後看了一眼山谷,秦暮一個猛子扎進池潭當中,隨秦暮而去的,除了那一把他用了三個多月的木劍,別無他物!
池潭下面有一個深深的洞口,這洞口正是山谷通往外界的唯一途徑。
雖然逆流而上,但對于秦暮來說並無任何阻礙!
在經過很長一段黑暗而冰冷的水下疾游後,秦暮終于看到了前面的一線光芒!
「 !」
平靜的河流表面突然炸開一朵水花,一個人影沖天而起,正是從山谷出來的秦暮!
在半空中微微調整自己的身體,瀟灑的一個轉身,人已經落在岸邊!
元力一鼓,身上的河水化作煙氣消散,秦暮四顧看了看,發現這地方自己並不認識。
「看樣子要先找人問問此處什麼地方!」秦暮自言自語道,正要離開!
就在這時,他突然止住腳步,耳畔隱隱傳來刀劍交鳴的拼斗聲!似乎還有人的怒喝憤恨以及另外一些人的大笑聲。
秦暮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自己剛一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只不過在這荒郊野外總要找個問路的人。
想到這里,秦暮幾個起躍,向著打斗的方向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他便來到一處叢林,打斗聲便是從叢林中傳出來的,他急忙收斂氣息,循聲而去。
「仙界的路你不走,非要走這找死的路,那我便成全你!」就在這時,秦暮突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神情一變,雙目中驟然露出濃濃的恨意。
「你這卑鄙小人,要不是為了少爺,老夫才不會苟延殘喘至今,沒想到你竟然連一個弱冠少年都不放過,你好毒的心啊!」
另一個聲音同時傳了過來,卻讓他瞬間雙目朦朧!
這聲音是那麼熟悉,即便如今已經嘶啞到听不清楚,但秦暮依然在一瞬間便知道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終于趕到了地方,然而眼前的一切卻讓秦暮目眥欲裂!
場中,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正背靠著一株大樹,口中不斷噴吐著鮮血,雙手緊緊握著一把長劍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而與老者面對著的,卻是三個衣著華貴的人,此刻這三人正戲謔的看著老者,聞言,那名中年人冷笑一聲。
「哼,那個小雜種是自找死路,怨不得本家主,本家主本想留下他一條小命,沒想到他自己冥頑不靈,不但自尋死路,竟然將聚元珠都吞下月復中,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那樣讓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你……」老者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一手指著中年,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父親,我師傅還等著呢,不能讓這老狗耽誤太多時間!」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中年身後的其中一名年輕人上前一步,說道。
中年人聞言,臉色一怔,隨即懊惱的回答道︰「被這老狗一攪和,竟讓我忘記了正事!」
隨即轉身看向老者︰「既然你那麼忠心,老夫便成全你,到地獄繼續做你狗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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