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現在的葉雲哪里有半分的留意,他此刻只想讓面前這妖媚女子粉身碎骨,將那黑衣之人挫骨揚灰!
幾乎是在一剎那間,他的眼瞳之中在這殷紅色的八卦陣下,竟然變成了血紅之色!
那妖媚女子目光一凝,面上笑意不見,退卻之中已經是有了幾分的戒備。
而黑衣之人則是望著這少年忽然變化的妖異瞳暝有些驚愕,顯然此情絕非在他意料之內。
這一刻,葉雲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身後的鐮刀。
在他的視野之中,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染成了鮮紅,布滿了一片的血污……
「彭!!!」
猛然之中,他身旁的荊棘在葉雲的怒吼間竟是迅速的萎靡,如是遭遇到什麼力量的吞噬,此刻的葉雲,在這詭異變化的血紅道境之中,心念如血,染紅了大地。
此刻,他的仇恨,便是心念之力,便是引動這天地道境之力!
「裝腔作勢!」
那妖媚女子在冷笑之中周身皮膚竟是生長出滿是荊棘的樹皮,在此處落地生根之中,無數荊棘枝葉從那地面間生長而出,一瞬間覆蓋了此處整個大殿。
與此同時,中年人手中有一把長劍光暈流轉,飛旋之中詭異的懸浮到半空之中,劍鞘飛起血芒顯現,亦是在此刻,這劍刃之上積郁的鮮血淋灕,灑落在地上。
然而,站在原地的葉雲,卻是一動不動,血色的瞳暝在閉眼之中,似欲透露著紅芒。
這一刻,他仿佛在閉暝之中沉浸在了一個鮮血的世界,仇恨在積郁之中,凝聚著天地所有存在的血液,融入到這鐮刀之中。
天地之道,唯于我心!
吾之仇恨,便是天地之力,吾之道境,便是這天地的意志,不可違抗!!!
這一念在腦海之中若是九霄雷音轟鳴不止,這一股意識,已然讓葉雲在渾然不覺間有一種把握天地的感覺。
只是一念即過,他手中的鐮刀被他狠狠的拋了出去!
「可笑!」
那妖媚女子不屑的搖了搖頭,聲音似若迷離,從這殿堂的四面八方傳來,斷不清具體的位置。
那鐮刀直直拋向女子所化的樹干,幾乎在飛縱出去的一瞬間就被飛來的藤蔓牢牢擋住。
與此同時,黑衣人控制那詭異的血劍,在疾出之時化身為兩把,劍柄並和飛旋如是飛盤一般帶著腥腥的血氣直直飛向葉雲!
這一刻,仿佛在交手的第一瞬間,便意味著生死存亡的誕生。
那鐮刀在觸踫到藤蔓之時,竟是如同虛無一般直直的透了過去,在視若無阻間飛向那女子!
而這飛劍奪命而來之時,也是從葉雲的身體詭異的透了過去,便像是擊中了幻影一般,毫無實質的反饋。
「這……」
黑衣人目光一凝,對于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顯然是不敢相信。
「快救我!!!」
那女子所化的樹干驚恐不斷,無論如何,她召喚出多少藤蔓都是無法阻擋這若是虛無狀態一般的鐮刀!
「此物為虛,如同幻影一般並無實質的傷害,你不必懼怕!」
黑衣人有恃無恐,眼前這葉雲既然化為無形造不成什麼傷害,那麼……
「噌!!!」
鮮血飛濺,那詭異的鐮刀過後,妖媚女子的樹干卻是在此刻直直被鐮刃削過砍成了兩截!
那樹干之間,傳來刺耳的吼聲,鮮血淋灕的一瞬間,周圍的藤蔓盡皆枯萎。
在此之後,黑衣人已是看到恢復人形的妖媚女子,竟然攔腰被砍成了兩截!
「這……」
收起飛劍,剛剛準備撤離此地的黑衣人在此刻听到那葉雲口中一言。
「我心為怒,為仇,我之怒,便是道之怒,我之仇,亦為道之仇!」
他躍身離開此地的一瞬間,那鐮刀竟是直直詭異的透過牆壁,在收下他人頭之後才飛回到葉雲的手中。
「撲!」
然而,這鐮刀回到葉雲手中之後,卻引得他哇的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面色煞白之中意識有些昏闕。
而後,他踉踉蹌蹌的走到爹娘的尸體面前,在已然恢復正常黑白陰陽魚的道境之中打開儲物袋,將他(她)們暫時放了進去。
臨走之時,他望了慕靈兮一眼,終究是內心無比的愧疚,在下一刻想要收起慕靈兮的尸體之時,卻是發現無論如何也塞不進去。
「難道她還活著?!」
這儲物袋只能裝沒有靈性之物,死人沒有了生氣,自然也是能夠裝的進去。
內心之中似有些驚喜,當下,葉雲離開將那古籍之中的救心粉取出,當即給慕靈兮服用了下去。
眼看著慕靈兮竟然面色有所恢復,葉雲急忙將此物最後一半給爹娘咽下去,沒想到卻是沒有任何的效果。
「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盡早下山為好!」
此刻,這血陰山之中危機四伏,適才這鐮刀詭異之能雖然令人膽寒,但卻是消耗了葉雲大半的精血,若是再來一次,葉雲能夠肯定,還未將其揮出先死的便是自己。
血陰山上,一名少年在背負者一名少女的身體之後,走下上去。
那殿宇之上,此刻一名血袍之人身後竟是有五名黑衣人跟隨,眼看著這葉雲下山,卻是毫不阻止。
「老祖,我們……」
身後眾人正要講話,那血袍之人呵呵一笑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一聲。
「在我的眼皮下,沒有人能夠走得出這商朝,等這鐮刀喝飽了血,吃足了肉,老祖我自不會讓它放在別人的手里,哈哈……」
血陰山下,那邊陲的小鎮之中,一處醫館間。
「嗯,這刀傷劃破脖頸,還好沒有多傷及氣管,不知她服用了什麼靈藥,竟然能夠如此之快的復原止血,並且將失去大量的血液憑空補充回來。」
「老夫我行醫十多年,還未曾見過這種事情,小友,你可否告訴我她曾服用過什麼?」
葉雲不語,那行醫的老頭看著少年一臉凝重的表現頓時間不敢再多問,恭笑一聲道。
「既然小友不方便,那老夫也不多過問,再過幾日,她會慢慢醒來的。」
那老頭離開此地,此刻房間便只剩下了葉雲與慕靈兮二人。
葉雲望著慕靈兮此刻面容安詳間略帶著些許笑意,仿佛是在瞬間,她解月兌了所有,擺月兌了一切的束縛,終于不再受命運的擺布。
他忽然看到慕靈兮面上如是一條丑陋的蟲子般的疤痕,這傷口深入骨髓,直直透向肌膚內里,只怕是因為匕首之上特殊的毒藥,使得傷口根本無法愈合。
如今,便是治愈好了,也留下了深深的疤痕,難以痊愈。
他面對著此刻依舊沉默的慕靈兮,深深地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葉雲的心,對于慕靈兮的印象可謂是極為復雜。
他始終不懂這一個女子為什麼會那般果斷,在心狠手辣之中始終不留一絲的人情。
他始終不懂這一個女子為什麼會那般優柔,在默默承擔之間始終不願半字的怨語。
這一刻,他拿出帶著的匕首,鋒利的刀刃之上不留任何的鮮血,看上去果然是一把不凡之物。
葉雲輕輕的將手指觸踫到那疤痕之上,蒼白的手指在顫抖之中,默默閉上的眼楮里卻有濕潤。
「我發誓,此生不會再傷害你……」
他默嘆一聲,在起身之時給那藥店老板三倍的價錢,就此離開了此地。
如今他血氣消耗過大,那鐮刀如是生生吞噬了他大半的血液一般,加上帶著慕靈兮來到這上下穿越沼澤,雖然有風道之力牽引的風拖動前行,但這點消耗對于他來說已經是難以承受。
只是他現在心喪若死,爹娘的死對于他來說,便是將那人屠戮千百遍也無以平息內心的仇恨。
十多日後。
田豐鄉,兩處墳墓面前,葉雲跪在土地之上,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
他面前有焚香縷縷,化作青煙飄散在空氣之中。
在他的身後,田豐鄉多數村民跑過來圍觀,議論紛紛之中都是對于這小兩口的死因頗是好奇。
「鐵牛,你不要太難過。」
那肥胖孩童在身後勸阻道,「你放心,你爹娘在這里,我每天都會替你來看他(她)們的。」
葉雲站起身,拍了拍那肥胖孩童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他眼中在此刻再也沒有淚水,在這眾多人面前,這一面冷峻如若冰山一般的表情出現在這十幾歲的孩童面上,卻是有些怪異。
他望著北方天際在晚霞照印下的一片血紅,似乎在眼前浮現出當日那當正氣堂滅門之景。
「會有一天,我會讓整個血陰山成為死地。」
無論如何,葉雲心里知道,這些人之所以算計他,都是為幕後之人的指使,也只是奉命行事的替罪羊。
那日若非是鐮刀有了異狀,僅憑那一點風道之力,他不可能勝得過妖媚女子與那黑衣人。
如此的幸運,葉雲知道不會有第二次,即便是有第二次,如今虛耗的身體也會因精血過多消耗而亡,他絕不敢用出。
「這人是誰?」
「是啊,看上去來歷不淺的樣子。」
正當此時,身後眾百姓紛紛避讓開來之時,葉雲看到那人群之中竟是走來一行人,十多人一身武藝之人的打扮,卻是都來自于同一個門派。
天骨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