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威知道這個時候做出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難得配合的任由白大褂工作人員給自己的四肢安上輔助器,面無表情的被帶出房間。
出了門才現,之前參加項目的大漢們,全部被人從隔離間里領了出來,他們穿著統一的消毒服,目光呆滯,動作遲鈍,一腳淺一腳深的緩緩向前行走著。
看起來像極了南聯盟盛產的提線木偶。奉威這麼想到。
這時候有工作人員從奉威身邊走過,他眯著眼楮,看到工作人員後背上繡著的獅首圖案,第一次覺得這玩意兒有點滲人。
「不行,老子走不動了,我手疼…手疼。」
一個面色慘白的大漢靠在牆邊,順著牆壁一**滑到地上,他的牙齒上下打戰,眼白爬滿了血絲,左手臂不停地抽搐著。
那些白大褂的反應倒是非常直接,他們啟動了事先裝備好的輔助器,大漢怪叫一聲,僵硬非常的從地上站起來,機械式的邁出步伐。
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四肢,劇痛扭曲了大漢的臉頰。奉威從他的身邊走過,突然听見大漢的身上傳來了輕微的一聲‘ 啪’。
…像是氣泡破碎的聲音一般。
一聲‘ 啪’後緊接著又傳來了急促的後續破裂聲,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大漢的表情也越來越扭曲,工作人員趕在大漢慘叫前把他的嘴給堵上,按住他抽出的更厲害的左手臂,動作放慢,漸漸落在了隊伍的末尾。
奉威眯著眼楮扭頭看了一眼,駭然現大漢的左手臂上升起了一股紫色的煙霧,煙霧的顏色越來越濃,而後纏上了大漢的肩膀,朝著脖頸蔓延!
…這是什麼?
奉威覺得自己能眼花了,在他閉著眼楮甩了甩頭後,確定自己的確是眼花,大漢緩慢的跟在末尾,手上哪里有什麼紫色的煙霧。
只不過看著對方痛苦無比的表情,奉威突然感到一陣冷意,不由得抱住了自己手臂,手掌捂住自己被注射了毒液的傷口,而後默默加快了腳步。
…騎士長,那個人已經被污染了。g13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會兒後出了沉痛的聲音騎士長快走吧,他不行了。
…污染?
什麼是污染?
奉威半信半疑的加快了腳步,分出神來听著g13的科普小節目。
開啟新資料記錄︰異星
異星已經存在了很多年,異星人有著極其強大的基因,不過他們的原始基因存在缺陷,需要和新的外來基因融合後才能繼續生存下去,每隔300年必須培養擁有優秀基因的下一代,否則異星人會在下一個300年里徹底滅絕。
g13在奉威的腦海里調出一個立體模型——那是一個看上去極其滑膩的紫色觸手,猙獰的擺出一大堆怪異的造型,奉威在它扭曲著準備弄出一個猥瑣的動作時移開了目光。
最原始的異星人都是無/性/繁/殖的,它們自身具有兩套生/殖系統。g13操控模型比出了一個猥瑣的動作異星經常會要求和別的物種簽合約弄基因融合,它們曾經和騎士長你的母星交涉過,後來被王一炮轟回了老家,之後就開戰了。
戰局很激烈,到後期的時候異星無恥的放出了他們的寄生族人,試圖從內部蠶食母星……
奉威扭頭又看了一眼遠遠落在後面的大漢,心不在焉的問了句。
然後呢?
權限不足,無法訪問,請通過任務解鎖!
奉威︰「……」
權限不足那你跟我說個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騎士長……g13理直氣壯的說道g13也是很希望騎士長能變強的啊!騎士長啊騎士長!g13想看騎士裝稱霸母星少女的男神名單來著……好久都沒看到了!干脆把這個定為任務好不好,騎士長必須成為男神no.1啊!
奉威翻了個白眼,決定無視聒噪的g13加快速度前進時,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總之,當它們不能和外族基因融合時,會想辦法月兌離培養體,或者同化培養體獲取營養……
漢子踉蹌了兩步,突然月兌離控制摔倒在地,他的胸口大幅度的不斷起伏著,額頭青筋暴起,整張臉漲的紫。大漢好像是想慘叫,但是塞滿口腔的控制器把他的慘叫扼殺在喉嚨里,只能出意義不明的悶哼聲。
兩個工作人員嘗試著想抑制住大漢並且控制情況,但是當昏迷劑完全沒有作用的時候,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和大漢保持了距離,並且通知了他們的組長。
大漢渾身的肌肉抽搐著,他的左手臂不自然的抬起來,□□在外的皮膚上浮起了大大小小的氣泡,像是長了水痘一般,這些氣泡爭先恐後的破裂開來,露出內里粉紅色的肌肉,黃色的液體順著肢體滴到雪白的地板上。
沒過一會兒,大漢的手臂變成了紅紫色,緊接著傳來了令人寒的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大漢愣了那麼一秒。
奉威看到了令人作嘔的一幕——大漢的手臂沒有任何預兆的爆裂開來,血肉混雜著細小的觸手迸濺在地,鮮紅色的腥血濺到慘白色的牆上,碎裂成幾塊的骨頭被筋肉包裹著散在地上,觸手明顯是活的,正在地上扭來扭曲爬動著,整個走廊里回蕩著大漢的悶哼。
就像這樣,80%的人都死于異星生物的自保,手,僅僅只是第一步而已……
g13的聲音非常嚴肅,它現騎士長已經看呆了,完全沒有反應,便輕嘆一聲控制了他騎士長的頭顱和眼楮,把它們轉動到原來的位置,操控著雙腿緩緩前進。
不少罪犯看到了這麼一幕,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良久後,一個女人後知後覺的出慘叫。
「啊——!!!!!!!」
「啊——!!!!!!!!」
同樣的白色裝飾,同樣的白色消毒服,相似的場景。
只不過在首都的這棟實驗樓里的人,不會知道遙遠光年以外的流放星上生的事情。
奉白控制不住的出尖叫,在剛才的實驗里他差點被反噬的基因操控,好在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快速的回憶了和家人生活中最美好的一幕,才反將那根惡心的觸手壓制下去。
消毒服被他揉的皺巴巴的,半夢半醒間奉白感到自己被人推出了實驗室,推他的人非常小心,這種感覺也非常熟悉。
像是哥哥在推自己一樣…
「……哥哥……」
「奉白先生,您醒了?」
奉白猛地睜開眼楮,愕然現自己正緊緊抱著自個兒助理的手臂,他環顧四周,意識終于回籠,落寞的現這里不是熟悉的家,也沒有熟悉的哥哥。這里是首都的研究室,白色的房間看不見一絲生機。
他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慘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抱歉了,剛才在做夢。」
助理沒有接話,他熟悉的幫奉白換好了衣服,看著奉白瘦小的身體嘆了一口氣。屈下膝蓋拍拍奉白的肩膀︰「奉白先生,恭喜您,您是活到最後的那一個。」
「……嗯。」
「按照計劃,今天我們請假一個下午前去墓地。」助理調出光屏給奉白看看上面的內容,另手拿出調控器按下按鈕,傳呼迷你飛船,「有問題嗎,奉白先生。」
奉白沉默著搖了搖頭,愣了一會兒神,跟著助理踏上白色的迷你飛船。
幾年前的今天,他最愛的三個人生了爭吵,而後父親帶著母親出走度假,結果當天晚上就傳來了噩耗……
自那時起他哥哥奉威便一蹶不振陷入了自責中,最後他哥哥的心徹底被蕭深那個賤/人俘獲!
哥哥從家里搬了出去,不再和自己一起出去轉悠,也不再關心自己、陪著他吃飯了。
奉白恍惚的調出以前的全家福,看著上面家人的臉,心里酸澀無比。
時間過得很快,助手示意奉白下飛船的時候奉白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靠著強壯的助理把奉白抱下來的。
他看著面前的光腦,這些光腦被分成了一個個的小格子,里面儲存著已經死去的腦電波和骨灰。科學家利用技術制造出了死者生前的頭像,只有來祭拜的人才看得見他們。
奉白顫動著取出四束白色的花,將其中三束插在三個格子里,剩下一個拿在手上。
「奉白先生,雖然不好意思問,但是我很好奇……除了你哥哥和父母以外,第四個是誰?」
雖然格子里已經被插了花,但是里面並沒有要顯現頭像的跡象,奉白盯著看了一會兒,聲音有點哽咽。
「剩下一個是我家的家庭醫生,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這些事情奉白以前都不願意說,但是這段最艱難的日子里是助手陪伴著自己,他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將心里掩藏的事情給泄出來,「以前我哥哥身體也不好,是他幫著調理的,在我出生後我哥哥情況才好了一點,但是沒多久他就死了。」
「他們全部都死于意外,尸骨無存,我甚至不能幫我哥哥申請到一個格子……」
奉白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有溫熱的液體劃過他的臉頰。
助手不知所措的看著泣不成聲的奉白,他靜了一會兒,伸出手輕輕拍打著奉白的肩膀,安慰著奉白。
過了好久奉白才緩過來,他跪在格子前說著自己的情況,最近生的事情,以及他對生活的看法和感受。和尋常來祭祀的人一樣,奉白把該做的全部做了之後戀戀不舍的準備離開墓地。
走之前光屏里傳來的聲音讓奉白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名五官非常普通,但是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年輕人。年輕人陶醉的對著光屏,展示自己柔和的臉頰,嘴唇張開出恰到好處的聲音,讓听眾感到省心舒暢。
除了奉白。
「啊奉白先生,這位是才出道沒多久的蕭深。」助手好像是沒有看到奉白憤怒到不抑制的表情一般,興致勃勃的為他介紹道,「很有潛力的年輕人啊,據說和他們公司的老總有曖昧關系。」
奉白再次看到蕭深的臉忽然有種恍然隔世感。
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漸漸握拳,指甲狠狠扎進肉里,做出了和奉威無比相像的動作。
蕭深!蕭深!蕭深!蕭深!!!!
「喂。」
助手等了好一會兒才听到奉白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
「我成為星級戰將後,是不是以對人出婚約,那個人如果沒有軍餃和功勞就必須無條件答應?」
「誒,是的……」助手訝異的看著陰沉下來的奉白。
奉白沒有再說話,只是一股腦的沖回了迷你飛船里。
助手看著奉白的背影微微一笑——他知道,一定有東西已經在奉白的心里生根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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