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澗在劍清宗最北方極寒之地,據傳從劍清第一代掌門在這里選址建立宗門便已經存在,周圍五百米開始一片白莽之色,風雪不斷。
環境之惡劣同劍清宗形成鮮明的對比,這里常年被冰雪覆蓋在最深處他們也是無從得知,也是在第一代掌門留下的只言片語中知道寒澗深處有個寒泉,到後來寒澗漸漸成為宗門用來懲戒弟子的地方,但在寒澗的懲戒也是宗門內最為嚴酷的懲罰。
听到大長老居然讓洛楓去寒澗閉關,這不就是讓他慢慢在絕境中死亡,可在場的長老沒有哪一個敢公然挑釁大長老的威嚴,只能默許了緋炎的安排。
身為當事人的洛楓似乎對自己即將開始的軟禁生活並不怎麼在意,當下他更擔心的是在小築內的顧蒼,才十多歲的孩子還需要人照顧,也不能把他帶到寒澗那種惡劣地方去。
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妥善的安置好顧蒼,忽然見洛楓看到旁邊心疼自己的緋然。
怎的將旁邊的是沒給忘記了,雖因各人員已無法接受師妹的愛慕,可師妹卻是個好女孩,自己尚還不知何時才能逃月兌大長老的毒手,也許把顧蒼交給師妹來照顧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孩子,你莫要辜負了為師的一片苦心。
也望你能夠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將修行給荒廢了,也和你的師叔好好相處。
將解開的白布重新纏好理好衣物,洛楓不去理會旁側聒噪的王晟,湊近了緋然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請幫我照顧小築的那個孩子,他叫顧蒼。」
話畢那一刻緋然的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下,毫不顧忌周圍的長老和還在的父親,她上前伸手抱住洛楓,黑色的發絲從肩後滑落在耳側,用沙啞的聲音道︰「師兄」
……
帶洛楓去寒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晟。在議事結束各位長老都散去後他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個工作。
二人已經來到寒澗之外,從這里開始的結界之內就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在深處有什麼就連長老他們也並不清楚。
王晟停下腳步站在結界口,從懷里掏出個玉牌模樣的東西,在他面前一劃拉轉頭冷冷看向洛楓,不屑地道︰「還要我送你進去?」
洛楓知道也不想去計較,,抬腳就要往里邊走,忽然後邊傳來的熟悉聲音讓他身體不由一頓。
「洛!」
那刻洛楓臉色瞬間變了,眉頭皺起,回頭就去看。
不是說過交給師妹好好照顧怎麼還跑來這里,難道她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
穿身白色短打的顧蒼一陣風的撲進洛楓的懷中,小手環抱緊他的大腿死也不松開,好一會兒才悶聲悶氣的道︰「洛,別離開我」
小手的溫暖透過衣衫傳遞溫暖到他身上,他再次陷入沉默。
顧蒼還小人生尚還漫長,收他是為改變貪狼星命格,助其不要失足掉入魔道毀卻孩子的一生。
和顧蒼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可他和孩子間建立起來的那種聯系是不可能割舍開來的。
寒澗太過冰寒,他身為水系變異靈根都無法保證在寒澗深處能完好無損,這孩子去了肯定便是九死一生,思索再三洛楓終蹲下安撫顧蒼,道︰「乖乖在師叔身邊,不久我就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顧蒼還是不肯放開手,無法洛楓只的給後續跟著追來的緋然是眼色,示意她將孩子帶回去。
緋然過來將顧蒼半強制扒下來抱在懷中,邊道︰「不想你師父擔心就跟我回去。」
凡事只要跟洛楓有關的顧蒼定然會听,本還哭鬧想要和洛楓在一起的顧蒼趴在她懷里,抹把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緋然。
看到懷中孩子的模樣緋然沒忍住又紅了眼眶,事後她特意去找了別的弟子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得知真相的時候心痛的緋然趴在房間內失聲痛哭。
她相信師兄斷然不會去殘害同門,同時也為父親的殘忍感覺到失望。
在這二人之中她難以抉擇,一個是給了她生命養育她長大的父親,另一個是她戀慕多年的師兄,沒有父親就沒有今日的緋然,可師兄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手的摯愛。
沒有辦法她只能選擇沉默,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師兄照顧好這個孩子,也希望師兄在寒澗平安能活著回來。
顧蒼沒有選擇躲避,他正視洛楓的離開,將好不得意的王晟深深看在眼中。
想讓人記住就必須做出讓他們畏懼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地獄最恐怖的事情,讓他們看到血腥乃至睡覺都被噩夢驚醒。
三日後
那天回去後顧蒼生了一場大病,足足燒了三天才將燒退下去。
等他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不在原來的房間里了,從床上掙扎著就要爬下去,大病初愈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他有過激的動作,沒折騰幾□體就沒了力氣只能趴在床上大口喘氣。
掃一圈周圍的布置,淺色的紗幔,右邊是梳妝台,在門口還掛著一串別致的風鈴。
這布置怎麼看都像是個姑娘住的房間,顧蒼拍拍腦袋想要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奈何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想起洛進入了那個冰雪世界後還發生了什麼。
對!還有個讓他怎樣都不會忘記的,一雙怨毒的眼楮!
「醒了就起來!」
門外傳來個女子的聲音,顧蒼抬眼看去那是個年齡不大的漂亮女孩,身上穿身淡綠色的長裙,黑色的長發挽在腦後,鵝蛋的臉帶著些許的不悅,在手中還端了碗稀粥。
因為發燒昏迷了三天期間什麼都沒有吃,剛醒過來看到吃的不由顧蒼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自從拜洛楓為師後就沒有在感受過饑餓是什麼滋味,這次還被一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給嘲笑,臉騰的就紅了。
綠裙女孩倒也沒有嘲笑他的意思,把盤子往桌上一放尋模個凳子就坐下︰「你睡了三天了今天剛醒什麼也沒吃,緋然師姐說你馬上蘇醒就讓我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顧蒼猜測,這女孩口中的緋然師姐應該就是那天將自己帶回來的女子,而且她似乎對洛還存有別的感情。
不過這會兒他的注意力都在桌子上那碗粥上,從色澤看起來味道應該不錯,不禁伸手模模肚子樣子甚為滑稽。
他的動作全都被綠裙女孩看在眼中,初次見面時候的警惕到因為顧蒼的動作消散了些許,把手前的碗向他推過去,忍笑的道︰「餓了三天了,吃點吧。」
饑餓難耐的孩子趕緊伸手將碗拽過來,拿了勺子大口吃起,狼吞虎咽的一看就是餓的有點慘了。
坐對面的綠裙女孩撐下巴仔細觀察狼吞虎咽的顧蒼,嘟囔道︰「洛師兄怎麼就收了你做徒弟,被大長老罰去寒澗都還不忘將你交托給師姐,要是洛師兄對師姐也這麼上心就好了。」
捧碗努力吃的顧蒼動作稍頓,不說話伸長耳朵繼續听。倒是對方說的寒澗是什麼地方?
將最後的粥吞進嘴里,毫不在意的抬袖擦了把嘴,抬起頭好奇的問︰「師……叔,寒澗是什麼地方,洛……師父去那做什麼?」
這麻煩的稱呼著實讓顧蒼有些難受,好在對方並不怎麼在乎稱呼上的問題,他也松了口氣。
提起罕見綠裙女孩眼中閃過驚恐之色,察覺對面的孩子的神色她還是強壓下心中的畏懼,強自扯出一抹笑︰「寒澗是個有助于修煉的地方,你師父去那里是為了閉關修煉。」
她說的手心後背全都是冷汗,心中想這樣騙個孩子真的好嗎,可是不這麼說又怎麼對得起洛師兄的苦心。
就算綠裙女孩如此說顧蒼也不相信,躲閃的目光就知道她肯定有事,罕見到底是什麼地方不知道,但她先前說過被大長老罰去,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洛失去自由。
許是很久沒有見到這麼有趣的孩子了,綠裙的羅珊打開話匣子跟他說了很多的話,當然最多的還是說了劍清宗的歷史,還有很多話題也涉及到洛楓。
當然顧蒼只對跟洛楓有關的話題感興趣,所以對于其他也是隨意應答幾句。
洛是劍清宗年青一代中根骨最好且最勤奮的弟子,做人公私分明從不會偏袒徇私,也是因為這點宗門內很多弟子紛紛對他不甚好感,以大長老座下首席弟子王晟為最。
安靜听著也不說話,只將羅珊口中說的和洛有過糾葛的人默默記在心中,等到他有了能力就要讓這些人都付出代價。
之間也不早了,羅珊起身將碗收起,對顧蒼吩咐道︰「這里是緋然師姐的房間,你的身體還沒恢復要多休息,還有不想被麻煩纏身就不要隨便走動。」
應下羅珊說的話,這里是陌生地方,況且沒有洛楓的庇護自己不過是個小孩子,還是在未有自保能力之前不要輕易離開這里。
于是等到羅珊離開之後洛楓乖乖的爬回床上,吃飽加上大病初愈翻個身子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在他睡去不多時,一個人進入了顧蒼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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