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殺了楊沫,葉臨風松了口氣,本是靈啟初境,面對這樣一個神游境界的天才,能夠將對手擊敗並殺死,除了僥幸與對方的愚蠢自傲,靠的還是身上那幾件保命的物件。
說起來這楊沫死的夠慘夠憋屈,空有神游初境的修為,卻不怎麼擅長戰斗。
戰斗不是比拼誰的修為高,誰的招式漂亮,而是比拼誰的經驗多,誰能殺死對方,哪怕手段狠辣不按常理出牌。
葉臨風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幼就被各大勢力的「小嘍」們追殺,對敵經驗十分的豐富,因為越是小人物越在乎對敵的經驗。
姬十七一張紙片削掉了背鐵鍋老頭的腦袋,然後又把中年道人削成了肉片。
姬十七此時立在空中,血紅色長袍被敵人的鮮血染的更加紅了,道髻上那朵紙質桃花卻依舊端正。
葉臨風之前結束這場戰斗比較快,自從殺了楊沫之後,他就不停的在楊沫的身上翻來翻去,甚至連楊沫的內衣都翻遍了,依然一無所獲。
最後葉臨風撿起那把楊沫手中曾經握著的劍,見那劍身的火紅色已然褪去,也就沒再做研究,直接扔到旁邊的石座上。
葉臨風坐在一旁,仔細鑽研從破舊木箱里拿出來的那本關于畫卦的古書,等待著姬十七收尾。
葉臨風並不為姬十七擔心,所以看起書來十分認真,好像之前周圍根本就沒有打斗。
三人都已被這兩位師兄弟殺死,苦陀寺前復得以往的寧靜,幾只西界常見的寒鳥在寺前的胡桑林里哀唳,叫聲淒涼,寒人心魄。
姬十七走到之前戰斗中掉落的大鐵鍋旁,仔細看著鍋底所刻的符文。
忽然他微微一笑,口中喃喃,調動一部分念力。
那口巨大的鐵鍋慢慢變小,小到可以隨意握在手心。
「原來如此,這些刻在鍋底的符文就是操縱這鐵鍋的關鍵。」姬十七淡淡的說道。
葉臨風此時從剛才看書的投入轉為不明所以。
但是他的眼楮卻愈發的明亮,只因他看到了「戰利品」。
「沒出息,怪不得江萍兒會不要你,這口鐵鍋又沒人跟你搶,像我這樣漂亮的人會要這種丑陋的東西嗎?」姬十七看到葉臨風兩眼放光故意嘲諷道。
對于姬十七所說的嘲諷的話,自幼便經歷生死磨難的葉臨風並不在意,對于江萍兒,他不想多說,畢竟他們許下諾言的時候年紀太小。
葉臨風是有點無恥,但卻不是像四師兄賴無那樣的無賴般的無恥。
他的無恥基于對求生的渴望,自幼便經歷許多生死劫,所以現在葉臨風的性格是堅毅中帶點無恥。這點無恥卻是葉臨風能夠活著的理由之一。
姬十七是個天才,當然對于符道也有不少的了解,鐵鍋上的符文出自天啟仙宗的《破道》。
姬十七將控制鐵鍋的方法教給了葉臨風,葉臨風心中竊喜,多了一個保命的寶貝心中哪能不喜。
「等會給我機靈點,你看這苦陀寺肯定有寶物。這些個禿驢至少有個木魚和舍利啥的,我覺得這些禿驢不是善茬,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等會我們進去一定要見機行事。」姬十七面露凝重之色,對葉臨風鄭重說道。
葉臨風點頭稱是,他取下木箱,把那只又懶又饞而且沒良心的貓給拎了出來,而後對著這只懶貓花花說道:「現在到你表現的時刻了,去把這幾只火雷符丟到寺中。」
葉臨風邊說邊從箱子里取出幾枚火雷符。
那貓似有靈性,听到葉臨風的話,有些不情願,用嘴叼起火雷符扭動肥胖的身軀慢悠悠地爬上苦陀寺的院牆。
那姿勢體態頗像個貴婦人,葉臨風罵了一句:「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平時養你這麼肥,整天讓你在木箱里睡覺讓你干點活還這麼不情願。」
他當然不敢當著花花的面說,否則花花定會抓他兩把然後一**坐在地上不起來,讓你干著急。
不多時,葉臨風與姬十七決定冒險闖一闖這苦陀寺,他們想先前殺掉的三人選擇在苦陀寺前伏擊定是與這苦陀寺有不少關系,而苦陀寺的僧人一直沒有出面,如果是正常的寺廟在佛門境地大開殺戒寺廟豈能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而這苦陀寺卻是非常的寧靜,不正常的寧靜。
甚至連鐘聲、木魚聲都听不到。
寧靜之後會是熱鬧。
寧靜之後會是危機。
寧靜之後會是陰謀。
總之過分的寧靜總是不正常。
葉臨風與姬十七悄悄的溜進了苦陀寺,剛進寺院就看到幾個看上去地位很高的僧人朝著住持的禪房走去,看上去像是要召開什麼要議。
見那幾位僧人正好是朝著這個方向走來,葉臨風與姬十七快速閃進了寺院的柴房。
一進柴房,葉臨風與姬十七嚇了一跳,柴房中竟然還綁著一個年輕的和尚,估模也就比葉臨風大上兩歲。
而且這年輕和尚滿身酒臭,此時正在酣睡。這年輕和尚生的很是粗壯,虎背熊腰。
長相也很富態,方頭大耳,蒜頭鼻子,油光明亮的腦門,黑而粗的眉毛。
此時他被雙手綁到木架上,正在酣睡,鼾聲不絕,狀如面盆的臉上紫紅紫紅的,像個茄子,酒氣不停地散發。葉臨風走上前去,掄起巴掌猛的抽了年輕和尚幾下,想要問些事情。
葉臨風並不擔心這和尚會喊出聲來,只要這和尚想大聲喊,那麼他便是想去死,姬十七的紙片可是比刀子還要快。
況且葉臨風此時正拿著那柄「一十八」,用劍刃抵著酒肉和尚的喉嚨。
葉臨風幾巴掌下去,酒肉和尚肉乎乎的臉上頓時漲的更紅,還留下了幾個白手印。
那酒肉和尚雖然醒了但並沒有痛的叫出聲來,看來這和尚的肉身強悍程度不賴,葉臨風的修為雖只是靈啟初境,但自幼便經歷許多的戰斗出掌力道也非比尋常,要不是早被殺掉幾百次了。
酒肉和尚一醒來便要酒喝要肉吃,葉臨風見這和尚如此癲狂模樣,連忙用手指了指抵在酒肉和尚喉嚨之下的短劍。
酒肉和尚這才醒悟過來,知道這兩人並非來客,登時轉了一轉狀若銅鈴的大眼珠子,而後擺出一副「好漢饒命」的可憐模樣。
「二位大爺饒命,貧僧我空有牛眼不識大爺,實屬罪過,望兩位大爺開恩,饒小僧一命,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你這和尚倒是挺會做事,表現好了我就饒你一命,反正最近殺的人也不算少了,也不差你一個。我問你的事情可要如實回答。」葉臨風說道,語氣很是凶狠,顯然是為了嚇唬這個和尚。
「是,是,小僧听兩位大爺的。」那酒肉和尚連忙點頭稱是,樣子很是殷勤。
經過葉臨風發揮他無恥的拷問,終于知道了一些事情。
這酒肉和尚屢犯寺規,整日喝酒吃肉,游手好閑,平時負責一些寺院里的伙食。
葉臨風從酒肉和尚那里得知前一天來了三個人,一個握劍少年,一個背著鐵鍋的老頭,一個走路不長眼的中年道人。
酒肉和尚說他們三個來到寺里跟寺中的住持、方丈說要借寺院的一份力量,寺中的方丈、住持好像是答應了,只是今日發生了戰斗,那三個人卻沒有回到寺中。
酒肉和尚昨天因為偷偷跑下山買了一份醬肘子和一斤高粱酒喝的酩酊大醉而被關進了柴房,之前所說的事也是听別人所說。
酒肉和尚還說他听別人說今晚要召開要議商議一些事情,動用了不少東西。
至于什麼東西酒肉和尚也不知。葉臨風與姬十七此時已然明了,一天之前來的那三個人就是之前所殺的那三個人,至于三人來苦陀寺借一份力量自然是要苦陀寺和他們聯手,苦陀寺顯然是答應了但最後卻沒有出手應該是想不費一絲一毫力量而坐收漁翁之利。
當得知葉臨風與姬十七殺掉了那三人,肯定會坐不住,所以會在晚上緊急召開要議。听到酒肉和尚所述說的,葉臨風與姬十七在思索著應對的計策。
「小僧斗膽問一句兩位爺尊姓大名?小僧法號守垠,最喜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似神仙快活,我在這寺中算一個異類。」這酒肉和尚見葉臨風與姬十七並無惡意就毫無隱諱的爽快的說著。
「你;;;你叫啥?守垠?我的天吶,你師父給你起名的時候吃屎了吧。」葉臨風想笑卻不敢笑出聲,英俊的小臉憋的通紅,憋的只跺腳。
守垠和尚見葉臨風在取笑他,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卻不敢頂撞他,就解釋到:「守垠,守垠,守住內心的淨土,不惹俗世塵埃,不沾**煙火,一心向佛,望穿佛卷,用爛青燈,坐穿**,敲碎木魚,早登極樂,有待輪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守垠和尚張著他那張有若碗碟的大嘴叨叨個不停,微眯著雙眼,似在唱佛,樣子很是滑稽。
「不要再唱了,閉上你的大嘴。」姬十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和尚接著就閉上了嘴。
葉臨風對和尚說要不要跟著他們一起另投山門,也好吃喝快活,不必再受這寺規的約束。
這和尚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麼,憨憨一笑露出兩個大門牙。
「俺早就厭倦了寺中的生活,不讓俺吃肉,不讓俺喝酒,不讓俺踫女人,俺就不,俺就要喝酒,就要吃肉,就要跟女人戲耍,他方丈都可以,俺為啥不行。」和尚憤憤說道。
「如此甚好,就跟著你的兩位少爺干吧,保證你吃的盡興,喝的痛快,耍的高興。」葉臨風說道。
「我們應該做些事情,讓這苦陀寺不得安寧。」姬十七說道。
那守墾和尚暗自竊喜,碗碟般大小的嘴都笑成了瓢子。
「我來做一首打油詩,嘻嘻。
塔頂碎,落葉飛,三人慘死,兩人榮歸。
東風亂,北風吹,風雷逝去,雪花不飛。
西去路,坎坷隨,鐵鍋砸落,大岳施威。
苦陀寺,底蘊深,寺中有寶,禿驢扎堆。怎麼樣,你們兩個覺得如何啊。」葉臨風笑道,這是自寧威府一事後,第一次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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