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
葉臨風騎馬緩步而行,入秋了,蟬鳴依舊,空氣中卻漸漸有了秋的濕甜涼意。
依稀有絲絲秋風拂來,撩動青衫,飄飄搖搖,葉臨風隨意挽了一個發髻,自然中彰顯著一股獨特的韻味。
雲安城往南五十里,有一座酒樓,名曰玲瓏酒樓,乃是雲安城最有名的酒樓,南嶺歷代王朝的不少詩詞大家都有在此留下傳世佳作。
葉臨風來到玲瓏酒樓,這次並沒有挑一間上等雅間,不是因為經費緊張盤纏不夠,而是在這座雲安城最出名的酒樓,各路人士聚集,或許能夠結交一些朋友,最不濟也能了解一下如今修行界的事態。
「小二,來一壺好酒,一斤醬牛肉,一斤燒賣。」葉臨風把身後背負的木劍解下橫在桌上,沖著正在忙活的店小二喊道。
玲瓏酒樓果然是雲安城最為有名的酒樓,樓上樓下座無虛席。來此酒樓的人多是一些來自各地的客商,雲安城處于交通要道,一些客商會來此歇腳,其中也不乏一些護送客商貨物安全的修行者。
「客官,來嘍,您請慢用。」店小二忙得不亦樂乎,越是這種大型酒樓每日分發給酒樓伙計的提成就越多。
江南地區的燒賣與別有一番特色,皮薄餡大,面皮薄而勁道,潔白晶瑩,清香可口。
葉臨風在家鄉東原的陵州吃過,但不知這里的味道與家鄉的味道有何不同。
拿起竹筷夾起一個燒賣往盛有香醋的小碗碟里沾了一下,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頓覺面皮勁道,餡軟噴香,油而不膩。
「家鄉的味道。」
雖然味道還是有些不同,但是已經讓葉臨風想起了許多往事,當初那個跟他一起偷燒賣吃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十七歲了,或許已經快要做媽媽了吧,不知她過得怎麼樣,寧威府里的生活還習不習慣。
「罷了,罷了,不去想了,不是已經放下了嗎?秋水還等著我呢。」葉臨風斟滿一盅酒,仰脖一飲而盡。
往事如煙,留不住的,就讓它散了吧;;;;;;葉臨風正一邊吃著醬牛肉與燒賣,一邊小酌著小酒,煞是愜意。
忽听樓上好似有打斗的聲音,葉臨風放下手中筷子,向樓上走去。
「去你女乃女乃的,不就是模了一下你婆娘的胸脯一下嘛,至于嘛。」一個衣衫破爛,身披百衲衣,腳蹬一雙破麻履,穿著滑稽的老道罵咧咧說道。
這老道有一雙三角眼,一臉不正經的模樣,說完掏了掏褲襠,轉身想走。
葉臨風看得仔細,此人正是三年前在北漠與一名劍客纏斗的三角眼老道,怎麼又在此地遇上了他。
「想走?門都沒有,佔了便宜就想走?」一名佩劍中年人嚷道,正是被三角眼老道模過胸脯的少婦的男人。
「我啊,想走就能走,難道你認為你能攔得住我?」三角眼老道一臉不屑,伸手掏了掏鼻孔。
「放肆,你不認得這是幽墟宮的三公子嗎?」佩劍中年人身邊一位光頭和尚對著三角眼老道說道。
如今的各個修行勢力都跟官家攀上了關系,有些還是皇朝的中流砥柱。
「幽墟宮三公子?幽墟宮宮主軒轅白眉竟然有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三角眼老道似乎並不買賬,繼續挖他的鼻孔。
「家父的名號豈是你能叫的?今日要麼留下一只手,要麼你從我胯下鑽過去。」中年配劍男子一臉囂張氣焰,絲毫不把面前的三角眼老道放在眼里。
佩劍中年人一擺手,旁邊那位光頭和尚沖著三角眼老道迎了上去。
光頭和尚並未穿著僧衣,手中握著一柄長刀,一個閃虛,眨眼間就來到了三角眼老道面前。
手中長刀一斬,對面的三角眼老道腰身一扭輕松避過,一記手刀劈到光頭和尚那柄長刀上,長刀立刻碎作兩截。
光頭和尚吃驚,心中驚疑不定,難道這個邋遢老道真是一位絕世高人不成?
光頭和尚在心里說服自己,面前的這個邋遢老道只不過是力氣大些罷了、和尚一拳遞了出去,三角眼老道並未閃躲,任由和尚的拳頭擊打在胸口之上。
在一般人看來,和尚的這一拳力道很足,打死一頭野牛也足夠了。
但是三角眼老道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和尚又遞出了十多拳,老道依然紋絲不動,連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未表現出來。
「嘿嘿!臭和尚,你這金剛拳不到家啊,連給我撓撓癢癢都不夠。」三角眼老道說罷,一巴掌扇在光頭和尚臉上。
只見那和尚立刻被拍飛了出去,砸破酒樓的牆壁,樓下慘呼不止。
佩劍的中年人見到這番景象,心中難掩吃驚,但卻不想輸了面子,自己堂堂幽墟宮三公子豈能被這個邋遢老道給嚇到。
一柄長劍出鞘,青幽幽的劍光閃過,斬向邋遢老道。
劍氣已經著實不俗了,周圍的桌椅被劍氣斬的稀巴爛,然而三角眼老道僅是輕描淡寫雙指一夾,劍氣就隨之散去。
中年人不服氣,使出了自己十成的念力,傾注在手中那柄劍上,劍尖挑著花兒,數十道青幽幽的劍氣刺向三角眼老道。
這一切只是徒勞,三角眼老道僅是吹了一口氣,數十道劍氣頃刻化解,中年人見到此番景象,嚇得癱坐在地上。
「回去告訴軒轅白眉,宋不惑對他很是想念,有機會自會去幽墟宮討教幾招。」
說罷,三角眼老道掏了一下褲襠,大笑著走下樓去。
「宋不惑,原來這位前輩叫宋不惑。」葉臨風說道,隨後追向三角眼老道。
(第三更,三角眼邋遢道人終于露面,不變的猥瑣,不變的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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