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香阪的臉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必然是鏡妖作祟,雖然鏡子已經打破了,但是鏡妖一旦成妖,就以隨意離開鏡子,只要是能映照出模樣的東西都能依附,無論是玻璃、液體、甚至是光滑的金屬表面,這些都能成為鏡妖離開的媒介,這會兒早就找不到它了。
那麼,香阪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四十八願問道。
四十九院說︰鏡妖一向隨心所欲,但是通常是惡作劇居多,從來沒有真正傷害到人類過。是……這回有了這根強力的卷繩,而且香阪的臉是真的開始月兌皮,所以很難說香阪到底會怎麼樣。
四十八願點頭表示懂了,四十九院接著說道︰我去找找辦法,綾人你也小心點,鏡妖本身是無害的,但是因為卷繩的關系也開始害人了……你身上有夜窺,我怕卷繩也會對它有影響……
小夜的話沒有問題。四十八願答道,倒是因為卷繩的關系,它現在挺安分的。
要是哪里感覺一定要和我說。四十九院認真地盯著四十八願一字一頓道,對我來說,香阪變成怎麼樣都和我沒關系,還有夜窺,就算書上沒說怎麼退治,如果它會傷到你,我也會馬上毀了它……只有你,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四十八願點點頭。
四十九院回學校上班以後,四十八願將餘下的工作都處理好便回到香阪房中陪他。
好在香阪的情緒還算穩定,雖然捧著歸還的劇本顯得有些失落,但是在四十八願打掃好門口那堆玻璃以後還知道道謝。
于是,到了要下樓準備午餐的時間,四十八願確認完香阪臉上月兌皮的情況,很放心地就將香阪一個人留在了房間里。
等學生們吃完午餐,四十八願收拾完畢便將香阪那一份的午餐端上了樓,誰知剛走出二樓樓梯口,就听到香阪房里傳來悶響。
四十八願把手里的托盤往旁邊放裝飾花瓶的小台子上一放,沖進房里︰香阪,你出什麼事了?
老師……好疼!我的眼楮好疼!香阪哭叫道。
四十八願拉起跪坐在地的香阪抬起他的頭一看,香阪臉上的白斑竟然以肉眼見的速度慢慢擴散,香阪原本膚色的皮膚一點點月兌落著,現在已經到了右眼的部份,而原本右眼的位置下面,沒有眼楮……!
二貨快回來!香阪這邊的情況有變化!四十八願掏出手機迅速撥了對話給四十九院,努力安撫香阪。
因為沒有鏡子,香阪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臉到底變成了什麼樣,但是那種像是抹去了右眼存在的狀況倒是讓他感覺到萬分疼痛。
啊啊……疼……香阪痛苦的申吟完全無法克制,像是借力一般雙手用力掐著四十八願的手臂,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四十八願扶著香阪躺到床上,手臂還被香阪拽著動彈不得,于是以極其扭曲地姿勢坐在床邊等四十九院過來。
看著香阪的皮膚一點點月兌落,但那些皮膚下面並沒有長出新的五官來,香阪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一會兒就浸濕了枕頭。
怕香阪疼得咬到舌頭,四十八願從旁邊拿了一塊擦手的布說︰先咬著這個,四十九院很快就回來了。
香阪疼得眼神迷離,感到嘴唇旁邊有東西便下意識地張口咬住,四十八願看著香阪的臉,月兌皮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白色的部份如今已經侵襲了整片額頭,快要跨過鼻梁,月兌落到左眼了。
……那二貨怎麼還不快來。
正想著,香阪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四十九院終于出現在四十八願的面前,是他身後拖著一個矮個子的女生。
啊啊啊……!床上的香阪突然慘叫了幾聲,然後沒了聲音,四十八願回過頭一看,香阪臉上的皮膚竟然在一瞬間已經全部月兌落掉了,剩下的只有白慘慘如同球形表面一般的臉。
香阪原本咬著的擦手布掉到了已經被松開的四十八願的手臂上,四十八願大力搖了搖香阪︰香阪!你沒事吧?香阪?!
香阪當然無法回應,他已經完全不再動彈了。
四十九院沖進房間用手探了探香阪的動脈,沉默了幾秒,然後回頭對那個矮個子的女生說︰都是你干的好事對不對!?
那個女生冷哼一聲︰呵,早就和你說過了,他是指標里的人,他活不了。
四十八願抬頭,看了那個女生一會兒然後問四十九院︰她就是你說的那個人?
沒錯。四十九院氣鼓鼓地回了一句,繼續瞪著矮個女生。
我們先離開這里。四十八願站起來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報警,又不知道該怎麼對警察解釋——他一點也不覺得警察會相信他的實話實說,但要他怎麼編一個學生的臉掉了的理由?
三個人來到樓下的接待室,四十八願也不忙著端水倒茶了,坐下來問︰那麼,你到底是誰?
我是一年g組的宇佐美時雨。矮個子女生低頭將臉埋進劉海。
四十九院偷偷湊到四十八願耳邊︰綾人,你讀不出她的心嗎?
四十八願正想回答,那個女生插嘴道︰夜窺的能力對我沒有用。
成功引來兩個人的側目,那個女生愉快地蹦去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熱。
宇佐美坐回座位,雙手捧著熱正打算喝,卻被四十八願攔下︰我們先說話。指標的事是怎麼回事?你能看出誰是被列進指標的人?下一個指標是誰?說回來為什麼會有指標這種東西?
宇佐美伸出雙手追著被四十八願抽走的熱,是一米五都不到的她當然夠不著被一米八的四十八願舉高的杯子,跳起抓了兩下空氣,只能無奈地坐回椅子說︰我只能看出誰是和指標相關的人還有指標里的人,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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