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安說話間,三道劍光已然臨近他三人跟前,化作三個年輕男子,其中年紀較長的一個跟潘玉安修為相當,使一柄青灰色的飛劍,另外兩個年紀較輕的則都在築基中期。
這三人一落下之後便直直地注視著傅均三人,他們眼中看到的傅均和齊漱雲都只有築基後期和中期的修為,因此並無多少忌憚之色,反而露出些不懷好意之色,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似乎在籌謀什麼。
只見為首的男子忽然對著傅均與齊漱雲一拱手道︰「兩位道友,這個人跟我們有些私人恩怨,」他一指潘玉安道,「我們要對付的人是他,不想傷及無辜路人,還請兩位道友行個方便。」
潘玉安一听氣得直罵道︰「傅兄弟你別听他們胡說,哪里什麼私人恩怨,他們是想支開你們,方便下手……」
傅均卻不管潘玉安說什麼,反對三人笑笑道︰「原來如此,我們跟這人不熟,三位請便吧。」說罷對著齊漱雲使了個眼色,掉頭欲走,齊漱雲神情微動,沒有多說什麼,跟著傅均離開了。
年長的男子見到兩人果真乖乖離開,眼中露出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緊接著閃過一抹陰狠,對著身後的兩個師弟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頓時三道劍光同時向著傅均與齊漱雲身後襲來。
傅均嘴角忽地露出一絲冷笑,他是將計就計,要引蛇出洞,人雖然背對著他們,但靈識卻警惕地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見他們有所動作,早傳音入耳給齊漱雲,齊漱雲早已心領神會,這回倒是很願意配合傅均來殺殺這伙人的威風。
兩道青灰色的光華同時疾飛出去,剎那間攔住偷襲而來的飛劍,只攔腰一繞,不過是瞬息的工夫,對面三把飛劍之中已有兩把被攔腰截斷,跌落在地,傅齊兩人的飛劍毫不停歇,呼嘯著朝對面三人沖去。
那年紀較輕的兩人嚇得面色刷白,哪里料到自己的飛劍在對方手中撐不過一個來回就被`干淨利落地絞斷,且這兩人的飛劍竟與他們大師兄的飛劍威力相當,早嚇得一溜煙就跑了,口中直喊︰「大師兄救命!」
那被喚作大師兄的哪里料得到對面兩人看似修為與他相當,但不論是飛劍的威力還是自身的實力都似乎遠在他之上,輕輕松松就斬斷了他兩個師弟的飛劍,就連自己的飛劍都被他們絞住了,饒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一時半會兒竟難以月兌身,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一旁的潘玉安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本以為傅均是真得被嚇退了,撒手不管他了,卻沒料到他和齊漱雲又和那三人打上了;他原本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自己本還想使出十八般武藝來跟別人拼命,哪里知道根本不用他出手,或者說他想插手都插不進去,打斗剛剛開始,卻已經要結束了,根本沒他屁事。
三道青灰色的劍光糾纏在一起,很快其中一道劍光出「 啪」一聲響,瞬間碎裂開來,沒有了阻擋之物,傅均的劍光微一停滯。齊漱雲的劍光卻毫不停留地朝著對面之人沖去,那人雖然眼疾手快往身上套了一個防御罩,但下一息仍是被飛劍破開,猶如風卷殘雲,那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劍光已直直穿過了他的身軀,帶出一道鮮血。尸身倒斃在地上,出沉悶的聲響,帶起一股塵土。
漆黑的環境中,齊漱雲的飛劍出幽幽的詭異青光照亮了其中一隅,劍光迅速,很快就追上了欲要溜走的兩人,毫不留情地將二人刺了個透心涼,兩人保持著目瞪口呆的面目表情重重摔落在地。青灰色的光華在半空中停住,化作一條修長的灰色身影落在地上。
齊漱雲轉頭看去,卻見傅均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挨到他身邊的潘玉安都齊刷刷地注視著他,他剛剛褪去殺意的眼眸中忽地生出一股寒意來,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忽然說道︰「斬草一定要除根。」
目光卻是對著傅均說的,傅均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做攤手狀,齊漱雲那話,那目光明顯是在嘲諷他婦人之仁,不趁勝追擊,將其斬殺殆盡,一旦放走了敵人,就會留下後患。
傅均也不跟他較勁,收回了步虛劍,走到旁邊的尸體跟前,虛空一抓,便將其的儲物袋抓在手中,抹去原主人的靈識,袋內的東西雖然對于其他人來說能算不錯的了,但是剛剛傅均和齊漱雲在尸洞中撿法寶撿得不亦乎,眼前的區區一點東西他也就不看在眼里了。
而齊漱雲一口氣連殺一個築基後期,兩個築基中期修士的場面真得把潘玉安給嚇唬住了,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地問傅均道︰「傅兄弟,你那個師弟他到底是什麼修為啊,怎麼一下子就干掉了仨,這、這麼厲害!」
傅均故意道︰「他是什麼修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潘玉安道︰「他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但是他的實力卻遠不止這個境界……」
傅均便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潘玉安神情尷尬道︰「他不是你的師弟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呢?即使你真得不知道,難道不會問他嗎?」
傅均反問道︰「他是我的師弟,難道就會樣樣事情都告訴我嗎?況且他這個人,脾氣又壞,話又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麼能什麼事情都知道呢?」他這是借機數落齊漱雲,好報以前的仇呢。
齊漱雲听見了傅均的數落,冰冷的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變化,只是眼中神情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他將地上兩具尸體身上的儲物袋抓到手中,瞥了一眼遠處的傅均,收到了自己身上,隨即眼楮一眯,動了幾下手指,便有一絲絲白色的煙霧狀的東西從兩具尸體身上鑽出在他手心聚集起來。
潘玉安像是被傅均說服了,一臉認真地點頭,安慰他說道︰「傅兄弟你別傷心,我就不像你師弟那樣,冷冰冰地不愛理人,我最是一個知情識趣會疼人的,絕不會傷你的心的。」
我哪里傷心了?就算我傷心也不關你的事啊!傅均吐槽著。
潘玉安笑嘻嘻說道︰「傅兄弟我還沒謝你的救命之恩呢!」他見傅均沒反應,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個道理潘某還是懂的,傅兄弟你不用擔心,潘某絕不會出爾反爾,會履行諾言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你腦子沒壞掉吧?」潘玉安語出驚人,听得傅均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什麼救命之恩,什麼以身相許,你沒弄錯自己的性別吧?就你這模樣?」
傅均指著他,哈哈笑道︰「倒貼給我我都不要。」
潘玉安委屈道︰「我怎麼了?我長得也不差啊,就算跟你家師弟比起來也不遜色啊。」
「咳咳!」傅均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潘玉安這話怎麼听著好像在說自己只專心于齊漱雲一人而不理會他?呸!這都什麼跟什麼呀,老`子不喜歡男人,老`子就算只關心齊漱雲也是出于其他不得已的原因,老`子……老`子……傅均欲要在心里辯解什麼,突然間便語塞詞窮了,慢慢地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滋味。
傅均趕忙搖搖頭,把奇怪的情緒驅逐出去,對著潘玉安正色道︰「我再告訴你一遍,一老`子不喜歡男人,二老`子救過的人多了去了,要想以身相許還輪不到你呢,一邊涼快去!」
齊漱雲吸取著尸體中的靈力,遠處兩人的對話毫無停滯地全都一股腦兒鑽進了他耳朵里,听著听著,他臉色雖冷,眉頭卻不自覺地微微皺了起來,特別是當听到傅均的那句「救的人多了去了,想以身相許還輪不到你」的話時,漂亮的眉頭愈皺攏了一分,頓時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傅均確實救過許多人,除了他之外,還有楚凝碧、陳秋實兩個大美人,一只活潑愛的仙芝,這些人若統統都要以身相許,只怕有得他忙了,這般想著,一絲沉悶之氣從他的心口透出來,眼神黯淡了幾分,但很快又恢復了原先的冰冷之態。
卻听那邊潘玉安仍舊嬉皮笑臉道︰「傅兄弟你不喜歡男人,以把我當女人那!」
傅均暗道他好厚的臉皮,不怒反笑道︰「要麼你先去變個性,再去整個容,到時候我還以考慮一下。」
這個時候齊漱雲已經將腳邊尸體的靈氣吸得一干二淨,來到傅均與潘玉安身邊,傅均以為他走到自己跟前是要說點什麼,卻見他只冷冷掃了他和潘玉安一眼,隨即垂下視線,只專注吸取地上尸體的靈力。
這小子怎麼突然不避諱外人了?傅均奇怪地想道,忽地掃了潘玉安一眼,眼露危險之色,斬草要除根?齊漱雲該不會是想把這家伙也給 擦掉吧?
而那邊的潘玉安則好死不死地還來問傅均道︰「傅兄弟你家師弟在干什麼呀?怎麼有點像是……」
傅均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濃重,冷冷道︰「你不打听,恐怕還能多活幾天,禍從口出你不懂嗎?」說罷朝潘玉安做了個在嘴上拉上拉鏈的動作。
潘玉安雖然不懂傅均的手勢,但他的話他是能听懂的,大約是之前被齊漱雲連殺三個修士的場景嚇到,果然噤聲不言了。
齊漱雲見此情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待吸干尸體的靈氣,慢慢抬起頭,冷冷地注視著他倆。
「好犀利的眼神!」潘玉安暗暗驚道。
「這小子的狀態不對啊。」饒是傅均,在齊漱雲冷冰冰地注視下也不由打了個寒顫,暗道,他這是怎麼了,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又是誰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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