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去吧。雖說勤學苦讀是成功之道,但勞逸結合還是必要的。」對于五歲大的孩子不能指望一夕之間就能領悟許多人花一輩子時間也未必悟得到的東西,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袁朗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向譚曉天吩咐道。
「是的,老師。」把東西放回自已的書桌,譚曉天快步跑出教室,這一刻他又恢復了四五歲小孩子所應該有的那種好玩兒好動的天性。
院子里孩子們的玩耍如早晨剛到時差不太多,大體分為兩個群體,東邊是大孩子,西邊是小孩子,大家是各玩兒各的,基本不踏足對方的地盤。
「哎,小不點兒!」看見譚曉天從教室里出來,謝心遠大聲叫道——想來想去總覺得心里不痛快,但又不敢去找袁朗討公道,所以才在課間休息時等在外邊拿譚曉天出氣,誰知譚曉天課間休息還在用功,寫完字後又跑老師那里獻殷勤,等得他是心浮氣躁外帶著郁悶,好不容易等目標從屋里出來,便馬上迎了過去,身邊自然還帶著幾個死黨。
「咦你是在叫我嗎?我叫譚曉天,不叫小不點兒,你可以叫我天天。」譚曉天一點正經的糾正著對方的錯誤。
「你不是小不點兒誰是小不點兒?你周圍看看,是不是你的個子最小?!」謝心遠質問道。
「,也是呀。」四下看了一圈,自已的個子還真的是最小,譚曉天咧嘴憨笑,算是認可了這個新的稱呼。
「傻呼呼的,我問你,為什麼袁老師對你特別好?你是袁老師的親戚嗎?」看譚曉天憨笑的樣子,謝心遠更火,他寒著臉問道。
「嗯,什麼是親戚?」撓撓腦袋,譚曉天不解的問道。
「呃,親戚都不懂,親戚就是親戚,還怎麼說!」听到這個反問,包括謝心遠在內的幾個大孩子都被給問愣了——這種問題每個人都明白,但以簡潔明確的語言將之向他人表達清楚,卻不是他們現在的水平所能做到。
「袁老師是你爺爺,或者姥爺,總之,袁老師是你什麼人?」既然解釋不清楚,楊恕干脆直接讓對方做選擇題。
「袁老師?老師不就是老師嗎?」譚曉天更加奇怪——袁朗是自已的老師,還也是他們的老師嗎?這幾個孩子比自已大那麼多,怎麼比自已知道的還少,居然還問這樣的問題,到底誰才是傻呼呼呢?
「呃這麼說袁老師和你不是親戚了,那他為什麼對你那麼好?」譚曉天的回答讓幾個大孩子無語,但也讓他們知道袁朗和這個小孩子沒有特別的關系,楊恕問道。
「,我也不知道呀。」譚曉天表情非常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跟這樣的小不點兒說話真費勁,一問三不知,別瞎耽誤功夫了。」謝心遠有點兒不耐煩了,依他的想法,干脆直接打一架算了——這樣的小不點兒,他一個可以打三個,說話間,他挽起袖子就往前靠。
「干嘛,你要干嘛?!」正在和小伙伴們在院子里玩兒跳房子的田慶友發覺這邊的情況不對勁兒,馬上便跑了過來護在譚曉天身前——譚曉天叫他‘哥’,他就得罩著譚曉天,如果譚曉天在塾館被人欺負,回去以後怎麼向秋菊阿姨交待呢!
「田慶友,這里沒你的事兒,少管閑事兒。」謝心遠哼道——欺軟怕硬是他這種家境不錯,嬌生慣養孩子的通病,以大欺小,對付只有五歲而且沒什麼背景的小孩子他有足夠的信心和豪氣,但踫上家境和自已差不多,雖然小自已兩歲,可塊頭比自已還要大一號的田慶友就實在沒有那麼足的底氣了,不過好在自已身後還有楊恕,孫進兩個死黨,真打起來也不怕。
「我就管了,怎麼的?!」田慶友本就不是安份孩子,所謂身大力不虧,又所謂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越是象他這種腦子不靈光的孩子越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謝心遠越是讓他不要管閑事兒,他還就越是要管,謝心遠往前靠,他也往前靠,兩個人胸口頂著胸口,互相較著勁兒,兩三下兒後,謝心遠終究抵不過對方的蠻力,被頂得站立不穩,連連後退。
小孩子也是好愛面子的,如果說剛一開始謝心遠因為沒有把握,不想和田慶友正面沖突,那麼當著許多人,尤其是一大幫比自已小很多孩子的面前被田慶友擠得連連後退,他的火氣也上來了,伸手抓住田慶友的胳膊想把對方摔倒。
只不過想和做是兩回事兒,小孩子打架沒什麼技巧,比的就是誰力氣大,反應速度倒在其次,所以盡管謝心遠是先動手發力,但力量不足,只是讓田慶友腳下一個踉蹌,重心並沒有完全失去,隨即便被反應過來的田慶友摟住了腰用力一扳,兩個人便摔倒在地上一起翻滾,一下兒謝心遠在上,一下兒田慶友在上,幾個回合後最開始的那股沖勁兒耗盡,體重佔有絕對優勢的田慶友佔了上風,將謝心遠牢牢按在下面,至于其他的小孩子們,加油打氣的一大幫,卻沒有一個幫忙勸架的,而楊恕和孫進兩個謝心遠的死黨也沒例外,光動嘴卻不動手——袁老師可是很嚴厲的,小孩子在塾館打架,不管什麼原因,誰對誰錯,手掌挨一頓板子肯定是跑不了的,所以加油打氣叫好可以,但讓他們動手摻和,還是省省吧。
「慶友哥,別打了,別打了!」譚曉天徒勞的在旁邊拉扯著兩個人勸著,問題是以他的力氣對打架的雙方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正打在興頭上的兩個人依然是呼哧帶喘的撕扯著。
「你倆在干什麼,還不都給我住手!」一聲嚴厲的斥責將院內的混亂結束——原來是陳立宏見兩個人打架,自已又沒辦法制止,于是趕緊跑去通風報信,把袁朗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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