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袁老師高風亮節,淡泊名利,堪為師表,非常人所能及也,蘇某欽佩之致。」再次拱手致意,蘇全笑著贊道,只不過語氣听起來給人的感覺卻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客氣中帶著幾許虛偽和不屑。
「蘇老師謬贊,袁某愧不敢當。既然已到門口,不如一起進去,也省得主家等待,蘇老師以為如何?」袁朗之當沒有听出對方話語中的含義,只當對方說的全是好話,坦然笑道。
「呵呵,袁老師說的是,請。」姿態瀟灑的做了個請的動作,蘇全在禮節方面的舉止行為讓人無可挑剔。
一番禮貌上的謙虛後,兩個人並肩進入聚友樓的大門,身後三個小孩子也緊跟而入。
聚友樓內此時堪稱高朋滿座,梅龍鎮上但凡有點兒身份地位的人十有七八都應邀而來,沒有在的八成也是在來的路上,見兩位熟館老師進來,人們紛紛行禮問候——論財富地位,這兩個人在梅龍鎮上肯定排不上號,但論及名聲和影響力,能夠比得上他們倆的十根手指絕對數得過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偏遠小鎮,能識文斷字的人很少,許多人甚至連自已的名字都認不全,更遑論寫文作詩,書寫文章的人才了,所以,鎮上的人對兩位塾館老師都是極為尊敬。
「袁老師,蘇老師,兩位莫非是約好一起來的嗎?」隨著爽朗的笑聲,梅龍鎮的首富,聚友樓的老板劉文雄迎了上來,抱拳拱手向袁朗和蘇全致意道。
「呵呵,不是,我們二人是在聚友樓門口踫上的,算起來也是不謀而和吧。」蘇全笑著答道——兩家塾館之間競爭的關系梅龍鎮上是盡人皆知,所謂王不見王,兩個人常常盡量避免在公開場合踫面,參加活動,往往是這個人去了,另外一個人就不會去,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情況可謂少之又少,也正因為如此,兩個人同時進入聚友樓才會讓人覺得有趣,不過話說回來,劉文雄是梅龍鎮上的頭面人物,他的老爸過七十大壽在這個小鎮上是何等大的事情,兩個人怎麼可能不來參加呢?
「哈哈,不管怎樣,兩位老師同時出現為家父的壽宴大添光彩,劉某感激不盡,真是太給面子了。」劉文雄笑道,心中也是得意,梅龍鎮上,大概也只有自已的份量能讓兩位塾館的老師暫時放下對立,和氣以待吧?
「劉老板客氣了,對了,不知令尊在哪里,我們還是先為壽星公拜壽吧。」袁朗說道。
「對對對,兩位老師,這邊請。」劉文雄笑著說到,舉手示意,請二人隨自已前去見壽星公。
壽星公是壽宴的主角,所在的位置自然是樓下大廳最醒目的地方,身著一身特別訂制的紫色綢緞褲褂,劉老太爺的氣色可謂極佳,雖已年至七旬,滿頭白發如霜,面頰脖頸生有多處老人斑,但笑容滿面與前來賀壽的人們談笑論說,精神頭甚至比一些五十幾歲的人還強。
「爹,您看,誰來了。」打斷劉老太爺和別人的聊天兒,劉文雄湊近他的耳邊大聲提醒道。
「呃這不是袁老師和蘇老師嗎?」眯起眼楮看了一會兒,劉老太爺笑著問道——保養的再好,年紀終究擺在那里,到了七十歲只是耳有點背兒而腦子不糊涂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呵,是呀,劉老太爺,七十大壽,可喜可賀,晚生祝您身強體健,長命百歲。」袁朗搶先恭賀道。
「壽星公面色紅潤,精神矍鑠,長命百歲肯定沒有問題,所以我祝劉老太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蘇全隨後笑著行禮說道——所謂千年松,萬年柏,自已的祝詞暗講劉老太爺可以活到千年,雖然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過在這種喜慶的場合類似這樣的吉祥話有誰會去強調這些小節的?而千年,百歲,暗中的比較他不就等于壓袁朗一頭嗎?
「謝謝謝謝,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活到這把年紀,家業興盛,兒孫滿堂我就已經很知足了,也不敢奢望什麼長命百歲,只要兒女孝順,家人平安比什麼都強。」劉老太爺笑著說道。
「呵呵,壽星公說的在理,人生于世,最希望的不就是這樣嗎?靖兒。」蘇全笑著附和道,隨後招手喚過跟他來的那個小男孩兒,「呵呵,晚生一介書生,比不得各位的財大氣粗,拙作一幅,權做壽禮,以表晚生一點兒心意,希望壽星公喜歡。」說完之後,以目光示意叫做靖兒的小男孩兒將畫軸打開。
畫軸打開,上邊畫的是壽星圖,畫的是‘福祿壽’三星中的壽星,壽星又稱南極老人,南極仙翁,其形象最大的特點就是碩大無比的腦門,因為據傳腦門越大,壽命也就越長,比如被視為長壽象征的仙鶴,其頭頂就是高高隆起,由于壽星的形象在民間早已成形,所以蘇全的這幅畫作並沒有特別新奇的地方,不過畫風細膩,栩栩如生,連額頭眼角的皺紋都一筆筆的畫了出來,顯示出繪畫者高超的技藝。
「哇,好畫,好畫,蘇先生,真是好本事呀。」周圍一片贊嘆聲起——畫技的好壞以及這幅畫的精彩處在場的眾人中十有*是分辨不出來的,不過畫這幅畫的人是鎮上的大才子,而且畫的又是壽星,正合今天的景,誰會那麼不識相去挑什麼毛病,自然是眾口一詞的夸好。
「呵呵,好,好,蘇先生費心了,我很喜歡。」俯近身,仔細看了一遍畫作,劉老太爺笑道。
「呵呵,壽星公喜歡就好,也不枉我一番功夫。」展示禮品的效果非常滿意,蘇全示意小男孩兒卷起畫卷雙手送交劉老太爺。
「呵呵,乖,叫什麼名字呀。」接過畫卷交給旁邊伺候的下人,把小男孩兒拉到身前拍著小孩子的肩膀,劉老太爺親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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