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就對了,如果真是這樣,拜趙榮男或劉世杰就更不是最佳的選擇了。」薛衍撫掌而笑,一付了然于胸的樣子。
「為何?」蘇浩不解問道——如果說那兩位棋士學生太多,沒辦法把精力都放在自已兒子身上倒還容易理解,但至于要加個‘更’字嗎?
「呵呵,青雲城里論棋力自然是以趙榮男和劉世杰兩位馬首是瞻,至于他們兩位之間到底誰更強些,那就是見仁見智,難有定論了。不過這兩個人都是正統名家出身,一位是四大世家江家的外門弟子,一位是襄陽棋王郭謹的弟子,名家傳授,自是非比于常。」
「問題是,但凡正統名家的功夫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注重基礎,講究循序漸進,不求捷徑。好處是這種教學方式教出來的學生基本功扎實,路子正,只要肯繼續努力,實力就能繼續進步,成為真正的高手,但這種教學理念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進步的速度較慢,效果沒那麼明顯。所以,靖兒拜在他們二位門下,如果打算是長期學習,並想在圍棋方面有所成就,那麼這兩位絕對是最佳的人選,但僅僅是學習一個半月,而又期待在這一個半月內實力能夠突飛猛進,那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即使他們二人肯全力以赴,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令公子身上,那麼短的時間里棋力提升的效果也未必盡如人意。蘇老弟是私塾老師,于教學之道自是大有研究,想必也很清楚育百年之材與爭一時之名時所采用方法的不同吧?」薛衍笑著向蘇全問道。
蘇全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分別——想要培養一位優秀的人才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每個方面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研究,這樣一來短時間內進步的效果就不會那麼明顯,反之,如果只是針對某次考試又或者比試想要拿到個好成績,那麼用的辦法就太多了,比如說押題,比如說針對考官的喜好做文章,更甚者則是買通關系,事先將考題拿到手中,總之,從做學問又或者選人材的角度來看,這些辦法都非為正途,甚至被人所唾棄,但不否認的是,通過這樣的辦法的確能夠使一個人取得超出其正常能力以上的表現,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說的正是這種情形。
「那麼依薛神醫之見,靖兒應拜何人為師呢?」蘇全拱手問道。「呵呵,依我之見,青雲城內能滿足這種要求的怕只有孫東一人而已。」薛衍捋須笑道。
「孫東?」蘇全一愣,他並沒有听過這個名字,把疑問的目光轉向蘇浩——莫非這個人比趙榮男和劉世杰還厲害?為什麼昨天晚上沒有提到?
「噢,孫東是青雲城內也是很有名氣的一位棋手,不過他並不是以棋力聞名,而是以嗜賭棋被人們所熟知,他是八品棋士,論棋力在青雲城內大體排在五六位左右,算不上頂尖,但在眾多高手中,只有他一位不計身份願意與低手下棋,哪怕是差六七子的水平,贏一子輸一文錢的棋局他也是來者不拒,這個人棋力雖然不差,但棋品不是很好,下棋時常使盤外招,什麼拔拉棋子哼小曲兒,給對手念喪經,大小眼盯人等等,,很少人不被影響,常常一盤形勢不錯的棋局被他搞著搞著就由贏轉輸翻了盤,所以在高手圈子里並人緣兒並不是太好。」見二弟向自已詢問,蘇浩連忙解釋道,同時也把自已昨晚沒將孫東做為候選人而提及的原因也婉轉的講了出來——學棋拜老師,除了能力外,老師的人品也是很重要的,誰不希望自已孩子的老師是位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走到哪里都能得到人們的稱贊與羨慕,然而孫東那樣的人顯然離品德高尚差的太遠了。
「唔原來如此。」蘇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的什麼。
「呵呵,蘇老板所講不錯,孫東這個人雖然名聲不佳,不過實力確是很強,而且因為常和下手下棋,欺招,騙招特別多,那些招法踫上趙榮男,劉世杰那樣的高手雖然沒什麼用,但對付實力不如他的人卻是非常有效,趙榮男,劉世杰能讓三子的人,到了他那里常常被讓四子甚至五子,所以大家公認,論棋力,青雲城內趙榮男,劉世杰誰更強沒人知道,但讓子棋的功夫,孫東若稱第二人,沒有人敢稱第一。」薛衍笑著說道。
「,棋力的提高沒有訣竅言,一是個人的努力,二是名師的傳授,三是時間的積累,鐵杵成針,水滴石穿,只要功夫到了,實力自然就能進步,但決定棋局勝負的並不單是雙方的實力,就象武術,除了功力以外,還要講究招術,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不下真功夫,那是成不了高手的,但‘練功不練拳,有如無舵船’,不懂招術就是瞎打,十分的功夫能揮出三成就算不錯了。練功不是短時間內能見到效果的,招法卻是立竿見影,馬上就能看見實效。」薛衍接著說道。
「嗯,有道理。」蘇浩聞言連連點頭——茶樓和飯館是三教九流聚匯之處,消息最多,傳播也最快,蘇浩是清雅齋的老板,其中關于棋界的故事自然不少,那些和孫東下過棋的人雖然對孫東的棋品多有不屑,但對他的讓子棋功夫沒有一個不佩服的,招術又多又狠,連趙榮男和劉世杰都有所不如,一個半月的時間,就算自已的兒子沒辦法全學到,但只要學會了其中的十之一二,也足夠對付袁朗的那個天才弟子了。
「呵呵,除此以外還有一點是其他高手所沒有的,那就是孫東這個人不講究,只要錢給夠了什麼事兒都好商量。他無家無業,現在住他哥家里,若是肯答應幫忙,搬到你那兒住個把月也不是問題。」薛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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