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隨著張英杰的一聲怒喝,那道來自天外飛仙的驚艷劍氣,終于展現在這第一軍校的校區上空。
一如旭日初升,那破曉金烏,天外飛仙的劍氣,給人最大感觸,是那種完美極致的驚艷。
不同于看到女神,那種異性驚艷,是生死之間,那死亡一瞬帶來的驚艷。一道純白色的細長劍氣,瞬間穿過鳥獸的海洋,跨越近五百米距離,劃過十只魔都崖鷹的身體。
傲然歸劍回鞘,站在城牆的張英杰很自信地將視線放在北方那一處。
隔著濃厚的鳥獸,帶著微笑的張英杰,跟剛抬起頭的蕭楓對視著。不同于剛剛的劍氣逼人,此時張英杰如風和睦,並沒有沉醉在天外飛仙的余波。
「這個老表,實力比之前強多了!」即使是蕭楓,也不得不贊嘆,張英杰的天縱英才。這家伙簡直是為了天外飛仙,這種非人劍技而存在的。
只是短短十多天不見,張英杰的實力比他回來時候,提升得太多。讓平靜如蕭楓,在霎時間,也不得不生出一種討厭的無力感覺。
看來自己,還真是冷血過頭。人不輕狂枉少年,或許太老成,並不是自己真正道路。
蕭楓不自覺露出燦爛笑容,隔著兩百多米,跟張英杰相視而笑。等著吧,老表!我可是真正的天劍門掌門呢?怎麼會一直落後在你身後?總有一天,我會跟上你的腳步,直到跟你站在同一高度,甚至超趕!
看著張英杰肆無忌憚散發出先天武者的凌厲氣勢,驅趕著第一軍校上空的鳥海,蕭楓自信地閃過許多念頭。出名要趁早!既然自己出名不能趁早,那麼成名要快!
隨著天空鳥獸的消失,第一軍校魔都分校區地上盡是鳥獸尸體。同樣也有其他的尸體,例如武者,例如這里的守衛軍士。
跟隨著張英杰站在城牆,蕭楓也肅然地觀看著地面的善後安排。不但是守衛軍士,就是這里的學員,也被教官們安排,配合著來自基地市的醫護人員,開始拯救工作。
這次空襲,損失還不算慘重。遠遠比不上蕭楓所了解,每年的數十萬人傷亡的慘重。但是看著一個個逝去,或者身上身受重傷的生命。
這一次近距離觀看到的空襲,遠比以往更直觀,更沉重。
有的人,已經傷亡在魔都崖鷹的撲擊中;有的人,稍微幸運一點,傷殘在這次空襲中;更多人,還在搶救著。亡者已逝,生者更需要堅強。
蕭楓再一次感覺到,這末世之中,怪獸跟人類大局的沉重性。還有那些武者,一次次戰斗在前線的擔當。
陸陸續續,一些輕功斐然的武者從基地市中趕來,幫助著下面傷亡人士救援工作。對于高明的武者,雖然沒有傳說中,點穴即止血的神奇功效,但大幅度止血,點穴還是能辦到的。
在這群救援人員中,沒有什麼封號武者,跟非先天武者之分。該來的,已經自動到來。同樣年收入超人的武者,更不會出現什麼需求報酬的奇異局面。
蕭楓背靠在城牆邊緣,沉默地觀看著眼前一幕。在這生死的戰場上,蕭楓想到很多很多。
第二天,是第一軍校魔都校區的紀念原因。在這訓練場上,上百具烈士遺體擺放在中間。他們的身上,掩蓋著三條升騰的華夏神龍旗幟,這是華夏聯盟的盟旗。
昨天一役中,有二十名武者喪生。六名在防空洞中死守突襲的魔都崖鷹,其他十四名武者,則是在鳥海中,被飛撲下來的魔都崖鷹殺害的。
其他的,七十八名是守衛的軍士,還有十名英勇的學生。所有人都肅然地站在訓練場上,除了一些傷勢實在太重的傷員,其他的盡數在這里。
訓練場上,一波又一波的人向著這群喪生在空襲的烈士鞠躬示意。蕭楓跟張英杰兩人也是肅然地地站在遠處。
待到鞠躬的人大都敬禮後,蕭楓跟張英杰才向前。有些肅然看著身前上百具烈士遺體,蕭楓將身上的一把精鋼劍拿至身前。
三尺青鋒在蕭楓一托之下悄然出鞘,劍柄在蕭楓五指上面悠然賺了三圈,然後被蕭楓拍入地下。古劍禮,這種劍士禮儀蕭楓只用過一次,前世自己師父仙逝那時候。
默然向著他們鞠躬後,蕭楓就退開。不論他們生前有何等行為,但是昨天無悔跟天空獸潮戰斗,他們就是值得尊敬的烈士。
悄然退後,靠在城牆上,蕭楓默然地觀看著。或許,自己日後也有這樣的一天,但至少,自己不曾後悔過!武者,就該有這樣的擔當。有此擔當,一死又如何?
不知何時,帶著傷勢的毒蛇他們走近蕭楓身邊。同樣默然地觀看著這一切,直到他們的遺體被到來的車輛運走。
看著即使不熟悉,也有見面之緣的伙伴送上光榮車。毒蛇默然地開口了,「總有天,我們也會有同樣下場,甚至葬身怪獸月復內,死無全尸。」
蕭楓很認真地轉過頭,做出一副真誠的聆听模樣。
「但我不後悔。我真的不後悔。」毒蛇看來也是深有感觸,沒有平時的冷漠,有的只是一副虔誠的樣子。
「我們是武者,是人類最後的城牆,最強的末代戰士。我們可以死亡,但是不能被擊敗。要是連我們都沒有信仰,那麼,我們身後被保護的人類,又有誰去保護他們?」
「我是孤兒,我沒讀過書。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一代代人去努力。末世時代的方舟,總會為我們降臨。不!是勝利的榮耀,總會在我們後代身上流傳的。」
武者的信仰嗎?蕭楓閉上雙眼,滿滿地體會毒蛇這句話。這是末世中,最閃耀的亮光,也是所有武者,不!是所有勇士,不懈追求的東西。同樣,也是我蕭楓,很長時間內,去努力的東西。
夜幕降臨,今天沒有訓練,哪怕是蕭楓跟毒蛇的單挑,也被所有人遺忘。
蕭楓成大字形躺在宿舍前的草地上,靜靜思考著這些天的感觸。或許他們實力,不及自己,或許他們是自己眼中,卑微的存在。
可是,他們有著自己以前沒有的熱血,有著自己想不到的堅持。師父,這就是你所說的,劍者之道嗎?
堅持,還有守護?蕭楓不明白,所以他沉思。
「想不明白嗎?」張英杰的聲音在蕭楓身邊傳來,不知何時,張英杰也在蕭楓身邊草地躺著。不同于蕭楓,張英杰那特殊身份,讓他自由出入在軍方重地。
沒有在意張英杰的存在,或者說蕭楓,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讀萬里書不如行萬里路,有些東西,只有自己想明白後,才是真正的清明。
看到蕭楓並沒有因為自己而出現丁點動靜,張英杰心中嘆了一口氣。蕭楓自小開始,萬分聰明,不會執著一些問題。但同樣一旦固執起來,他比任何人都執著。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船到橋頭自然直,經歷多,你就會自然懂的。」
張英杰就這樣離去,剩下蕭楓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在草叢上,又一個來客到來。
「給!」
一壺米酒從來者身上拋來,被蕭楓接過。來者是一個讓蕭楓意外的人,居然是昨天,讓他驚異過的青年方同。
「是你啊!我要是沒記錯,校里似乎規定過,不許喝酒的嘛。」蕭楓聳了聳肩,奇怪地看著方同。
「規矩,都是假的。何況有你在這里,那群兵大哥誰不給你面子?」
方同從身後掏出一個玻璃瓶,一擰開,濃郁的酒味從瓶里散發出來。沒有傳說中的十里飄香的酒香,有的只是刺鼻辛辣。有酒自然有菜,方同從身上袋子拿出一只烤雞來。嗯,烤鳥獸。
蕭楓並沒有開動,而是奇怪地打量這方同。貌似自己跟這方同,沒有多大交集吧,自來熟?還是有話要說?
「其實我很羨慕你的。」方同灌了兩口,酒勁一上來,就開始出言了。
羨慕自己?自己有什麼好羨慕的?蕭楓也擰開這個水壺,不同于方同自己喝的辛辣,蕭楓這壺米酒,多得是純,五谷之純,很純的米酒味。挺合自己口味的,蕭楓也輕輕抿了一口。蕭楓不好酒,也很少喝酒,因為武者,很多時候需要保持清醒。
「我羨慕有你這樣的資質,羨慕你這樣的實力。」方同也沒再喝,只是大口地撕咬著手上的烤雞,嗯,姑且叫它烤雞。
「我爸去得早,為了保護我跟我媽,他很早就去了。所以我發過誓,我要努力去練功,爭取成為一個最強的武者,然後保護許多人。保護我媽,保護更多的人。」
「我是不是很傻?這是一個很傻很天真的願望。但是我方同,會一直,會用我一生去實現。」
方同述說著他的事情,蕭楓很認真地听著。每個人都會有值得學習的閃光處,方同的真,方同的誠,值得自己學習。所以蕭楓並沒有听得不耐煩,而是認真地聆听著。
空月復喝酒,很傷胃?蕭楓並不知道。對于武者來說,引氣決會帶動身體基因蛻變。喝酒傷的那點胃,早就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空月復喝酒,確實很容易喝醉。
方同喝的很辛辣,自然很快就喝醉了。一瓶下來,方同已經完全陷入夢中。喝完比方同多一倍的酒,蕭楓很自然在草地上打坐。經過方同這麼一鬧,蕭楓倒是看開。
巡邏的士兵並沒有理會醉倒的方同,還有打坐中的蕭楓。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保衛學員的安全,其他一概不歸他們管。教官都沒有出面,自己操心啥?
還有,你問蕭楓為何沒有醉意?你跟一個酒精免疫的家伙談醉意,那不是一般的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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