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馬馱著朱青和寧兒躍下倭寇大船,「轟隆,嘩啦!!!」追風馬沖斷等在下面的漁船,陷入水中。寧兒不會水,畢竟是北方的女漢紙,不習水性。這一下,驚慌失措,竟「咳咳咳」喝了幾口水。朱青會水,但是身上滿是刀傷,這會兒只覺得全身又痛又辣。他隱忍著,正想過去撈寧兒,不料追風馬一個翻騰,翻起的水浪又將兩人打散。
「大人!你快把追風馬拉走,我來救這位姑娘!」這時,漁家喊道。漁家是會水性的,只因為落水的追風馬受驚過度,他無法靠近追風馬旁邊的寧兒。
朱青听聞,趕緊將追風馬拉走,因為只有朱青才能制服追風馬!
朱青把追風馬拉上岸後,漁家也將寧兒姑娘拖到岸邊,然而此時,寧兒姑娘已經雙目緊閉,臉色發白,沒有了呼吸。
「姑娘!姑娘你不要死啊姑娘,老朽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啊!」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寧兒,漁家哭喊道,他覺得寧兒沒救了,心中更添一份歉疚,沒有及時將她救起。
朱青拖著受傷的手來到寧兒身邊,蹲下,單手抓起寧兒的小腿,往上一提,抖了幾下,「哇啦啦」,水從寧兒嘴里涌出。
「大人?!」漁家當然知道這種救法,他重燃希望地叫了一聲。
但是吐了一肚子水的寧兒並沒有醒過來,不但漁家急了,朱青也急了。他趕緊放下寧兒,讓她平躺在草地上,朱青開始進一步的搶救措施了!!!
他看著靜靜躺著的寧兒,緩緩俯,越靠近,朱青的心跳越加速。這位草原異域的姑娘,清秀可人,帶著一點野性的面龐,濕透的衣服緊緊貼著她正直青春的身體,但是,朱青的緊張來自她那雙小嘴唇,沒錯!嘴對嘴人工呼吸!
「大人!這小姑娘已經死了,你就讓她安心去吧。」這摳水漁家玩過,可是這嘴對嘴,他可是第一次見到,于是,驚訝了,誤會了,就差一點沒喊出,「禽獸,放開那女孩」了!
朱青這會兒可沒有功夫跟漁家解釋,眼楮一閉,就咬下去了!這下漁家轉向一邊,連連搖頭不忍直視!
朱青連吸了三口氣,送了三口氣,到第三口的時候,寧兒姑娘突然咳了一聲,醒了過來。
這一睜開眼可不得了,嘿!朱青的嘴還沒來得及抽開呢。
「流氓!」寧兒掙扎著,「啪」甩了朱青一巴掌,真可謂耳光響亮啊。
朱青是有理也說不清啊,當場被抓,還怎麼說?自認倒霉吧。朱青模了模寧兒扇的那邊臉,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拖著受傷的左手轉身。
「姑娘!你復活了?!真是太神奇了,看來大人真是厲害。一吻就把姑娘吻醒了。」看到寧兒站了起來,漁家轉過身,驚喜地叫道。
寧兒不好意思的看著朱青的背影,大聲罵了一句,「青龍!你這混蛋!」
朱青沒有停下來。
「哼!青龍!你給我站住!」寧兒的小姐脾氣上來了,嘟嘟這嘴就跟了上去。
「我停下來了,怎麼了?要打另一邊臉嗎?」朱青轉過身無奈地問道。
「哼!你以為我不敢!」說著,寧兒揚起手,「啪」的一聲又打下去了,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大臉,而是打肩膀,朱青的左肩!
「啊吁!」朱青忍痛嘆了一聲。
「怎麼了?我看一下。」突然,寧兒的脾氣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擔心地要扒開朱青的衣服一看究竟。
「看什麼看?剛才你不是見了嗎?那倭寇頭子砍了一刀。」朱青護住自己的胸口應道。
「是不是很痛?!」寧兒問道。
「哎呀,反正死不了,再說了,我這種混蛋,死了倒好了。」朱青有點埋怨道。
「哎呀,我說姑娘,大人為了救你,差點把手給廢了,剛才他親你,我以為他要輕薄你,沒想到他是在救你啊,哎呀,我張老三打了一輩子魚,還第一次見親嘴還能救人的,大人真是厲害啊。」這時,漁家張老三解圍道。
「老張!胡說什麼?」朱青看著底下頭的寧兒姑娘,白了漁家張老三一句。張老三只好打住。
寧兒微微抬起頭,剛才還煞白的小臉頓時噗噗地紅了起來。
「對不起,我……我錯過怪你了。」看慣了寧兒的野性,突然這麼一羞赧,竟有些不一樣的風情萬種。
就連朱青都愣著忘了回話了。
直到一陣晚風追過,寧兒打了一個寒顫。如今已是深秋,又是晚上,又是落水者!不冷就怪了。
看到寧兒哆嗦,朱青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冷嗎?」這話有點廢話,但是寧兒很耐心地點點頭,牙齒在打顫。
若是平時,朱青會將身上的衣服月兌下來給寧兒披上,但是此時,所有人的衣服都濕漉漉的。
朱青看了前方,不遠處有個村莊,但是,這里既是白蓮義軍徐鴻飛的地界,身為錦衣衛的朱青在受傷的情況下是不可能亂闖的。他招呼張老三一聲,「老張,你到前方借些火來!看來我們今晚要在這里過夜了。」
張老三點點頭,朝不遠處的小村莊跑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隱約可以听到村莊傳來的狗吠聲,看來張老三要進村了!
但是,隨著天色漸晚,天氣也越來越冷。本來就剛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寧兒此時體質更加虛弱,連連打著噴嚏。
朱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雖然眼前這個女子正是自己的仇敵,但畢竟在小樹林救過自己一命。而且,作為一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對一個弱女子這般殘忍,不聞不問的。
他看了遠處的追風馬。突然眼楮一亮,疾步走了過去。他如果沒有記錯,追風的馬鞍上綁著一個包裹,經常放置自己的一些備換衣物,剛才追風馬雖然落水,但是馬鞍上的衣物應該有的沒有淋到。
果然,打開包裹的時候,朱青發現上層的衣物並沒有進水。他高興地抽出一件披風,說是披風,卻端莊渾厚,里邊竟是貂裘!讓朱青更加興奮的是,當他抽出貂裘披風的時候,從里面調出一個小東西,火石!!!
朱青喜出望外地拿著披風和火石來到寧兒旁邊,把披風遞給寧兒,「披上吧,會暖和些。」寧兒點點頭接過。
朱青隨即轉身去撿些干柴壘起來,火石一打,輕輕一吹,火順風勢,「嗶嗶叭叭」燃了起來。
「過來烤火吧!老張去那麼久怎麼還沒回來?」朱青加了寧兒一聲,嘀咕一句。
寧兒走過來緩緩坐下。偌大地火堆照著,她還是直哆嗦。
「要不把試衣服換下來晾干吧,你這樣會生病的。」朱青問了一句。他知道這句話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他說得格外小聲,但是,還是被寧兒听到了。
「流氓!你又想干什麼?」寧兒恢復了脾氣,白了朱青一眼。朱青只好轉身不與她對視。
待了一會兒,寧兒覺得渾身不舒服,于是看了身後的一叢密林,猶豫一下,走了進去。
「不許偷看啊!小心我挖了你的眼楮!」寧兒解下衣扣。
朱青不耐煩地呼吸了一口氣,一直不敢回頭。
過了一會兒,朱青問了一句,「好了沒有啊?」
「快好了,不許偷看。」寧兒說著,一件衣服甩掛在樹枝上。
又過了一會兒。寧兒輕輕喚了一聲,「好了。」
听到寧兒的話,朱青終于轉頭了。
這一轉不得了!寧兒的衣物一件件甩掛在篝火旁邊的樹枝上,就連小肚兜都亮出來了。這麼說,這個從草叢里羞答答走出來的姑娘,只披著一件貂裘披風!
「還好有件披風!」朱青愣著,嘀咕道。
「你說什麼?」寧兒問了一句。
「哦,沒……沒什麼。我說,還好有件披風沒進水。剛好暖身。」朱青趕緊解釋。
「那你也把衣服換了吧,我幫你看看你的肩膀。」寧兒問道,朱青肩膀上的傷口泡水這麼久,確實不容樂觀。
「哦哦。」朱青傻愣愣地點點頭,「唰唰」三下五除二,很快把上衣月兌個干淨。看到朱青這一身板,再剽悍的女漢子寧兒也臉紅了一下,但是,當她的眼神落到朱青左肩上的傷口的時候,驚呆了。這是她見過的最深的傷口!傷口已經惡化!
寧兒的醫術還是了得的,還記得朱青第一次受過的最重的傷就是中了寧兒的「說不休」毒藥。
「我看看!」寧兒擔心地走到朱青面前,蹲下查看朱青的傷口。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身上這件披風有多拉風!!!
「吁……啊!」寧兒給朱青清理傷口,上藥的時候,朱青忍不住叫了一聲。
此時,村莊的狗狂吠,張老三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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